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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時間內,兩人連跳幾級,不得不令人側目。
江琳卻是驚奇的很,這節骨眼上,國內形勢不平,清王擁護者眾多,皇帝居然還有閑工夫耗在后宮,這真不是一個明君所為當然,也有可能皇上是在放煙霧彈,比如讓清王產生錯覺,以為他在這場戰爭中徹底失去了信心,破罐子破摔,所以,根本也就是猜不透的。
而大夫人對江琳日漸親厚,讓她完全摸不著頭腦,直到那一日的談話方才知曉些緣由。
原來是因為賀敏慧。
賀敏慧今年也有十四歲了,這樣的年紀是該開始議親的,大夫人就這一個寶貝嫡親女兒,所以格外仔細,面面俱到,女婿是挑了又挑,但始終找不到心目中最合適的人選,這讓江琳不由得想起賀敏玉,一個嫡女一個庶女當真天差地別,若是她把真心哪怕放一丁點在賀敏玉身上,也許都不會出現如今的局面。
她支起下頜,手指繞著玉瓶上一枝百合花,就是不知道賀敏玉考慮得怎么樣了?那樣一個黃家,就算一天,她恐怕也呆不下去,真難為賀敏玉能忍得。
怔忪了片刻,江琳又想起大夫人跟她說過的話,說敬王世子允文允武,多才多藝,性子寬厚,是難得一見的才俊,雖然沒明確表明是什么意思,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她是想把賀敏慧嫁入敬王府呢。
敬王是何種來歷,江琳也有所聽聞,他是前任皇帝最小的弟弟,兩人一母所生,感情極為深厚。也就是說,敬王是當今皇帝最親的親叔,比之寧王更是與皇帝親了一層。而皇帝遵從父親教誨,對這個親叔是異常寬厚的,比之任何親王都要好,所以巴結敬王的人數之不盡。但敬王卻是個懂分寸識時務的人,主動離開封地居于京城不求任何官職,正因為如此,皇帝對他愈加崇敬愛戴,經常招他出入皇宮協商大事。
久而久之,敬王可說是朝堂里炙手可熱的第一重臣,雖說沒有官職,但影響力之大無人可及。
是以江琳知道大夫人竟然有這樣的心思,不得不佩服她的眼光,但眼光每個人都有,哪家不想把女兒嫁入敬王府呢?更何況敬王世子還是如此一個優秀少年。
她嘆息一聲,把百合花從玉瓶里抽出來,在手里搖著玩。
那潔白的花瓣純潔如雪,她眼前不由閃過江柔初入江府的情景,眉頭就緊緊簇了起來,大夫人知道敬王妃前段時間跟江柔走得很近,聽說兩人很談得來,所以才起了那樣的心思,所以才對她那樣親厚,沒有再因為子嗣的問題苛責她。
原來是這樣一個原因呢……
她嘴角微微揚起,苦笑,是因為自己尚有利用價值嗎?那么利用之后呢?
見她在書案前坐了半日,香凝終于忍不住走上來,輕聲道,“夫人從大夫人那里回來后就悶悶不樂,奴婢看著也是難受。既然夫人與世子爺同心同力,奴婢自問不能分擔夫人的難處,那么不妨讓世子爺心疼心疼您呢。”
她伸手輕輕扯下一片花瓣,淡淡道,“有些事就算告訴世子爺也只會平添他的煩惱,而于我也是沒有用處的。”她微微笑,“你放心,事情到這個地步,我總得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娘那里,我終是沒有辦法的了。”因為太多的問題,大夫人已經對她冷了心,而她亦是如此。
香凝眸子暗沉了下,慢慢退了下去。
青玉見她出來,拉拉她袖子,小聲問,“夫人怎么樣了?最近我看得真是納悶,大夫人好似對夫人變好了,可今兒又不太對勁,讓夫人遣了我們出去,真不知道跟夫人說了什么呢”她一跺腳,“哎,可惜鳳仙已經不得大夫人信任,再也探聽不到什么消息,府里眾人都知夫人不能生育,也是靜觀其變。”
紅豆從后頭走了出來,冷哼一聲道,“都是群勢利小人,咱們夫人那么能干,又得世子爺寵愛,就算大夫人不滿又怎么了?將來還不是夫人……”
香凝喝斥她,“胡說什么,也不看看是在哪里。”院子里人多口雜,這話若傳到別人耳朵里又是借題發揮,說江琳縱容下人詆毀大夫人,亦或是盼著大夫人早死好掌控內宅,隨便哪個罪名都是徒增麻煩,夫人已經夠心煩了,她們只可以維持下邊人的安定。
紅豆吐吐舌頭,捂住嘴,嘿嘿笑道,“咱們你知我知,旁的人就不用知道了。”
青玉拍拍她腦袋,“咱們都得學學香凝姐姐呢,你去忙吧。”
見紅豆走了,香凝轉頭看著青玉,卻是不說話。
青玉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裝束,奇怪道,“可是有哪里不對的?”
香凝搖搖頭,半響道,“夫人是個對誰都很公平的人,青玉,以前的事你并不知道,其實夫人一開始也不信任我們。當年夫人吐血昏迷其實是被六小姐氣的,后來大夫人問起的時候,我跟香雪因為害怕得罪三姨娘便隱瞞了,那時候夫人肯定也察覺了,可她一直都沒有計較,但我清楚夫人心里是有桿稱的。她現在之所以那樣信任我們,全因為長久的了解,夫人不是個憑著感覺做事的人,所以青玉你不用在意是不是一開始就在夫人身邊。”
她一口氣說了那樣多,青玉怔怔得立在那里,臉慢慢紅了,“是我想錯了,其實夫人也已經解釋過,我如今再不會那樣想。”
香凝笑起來,抓著她的手搖了搖,“這樣就好,我也不想跟你有什么隔閡。”
青玉心里暖暖的,夫人跟香凝都把她當自己人,那么自己還有什么好計較的?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有沒有看上賀定了么?”香凝忽地問道,眼里滿是促狹的笑意。
青玉臉更紅了,嗔道,“你跟夫人都那么討厭老是問這些”說完掙脫開她的手跑遠了。
江琳立在門口,亦露出開懷的笑,不管何時,只要她身邊有她們,那就沒什么好怕的,因為有那樣友誼的支持,她相信自己可以全無畏懼。而賀敏中,他是她的翅膀,縱使有再多的困難,她也能飛翔而過,抑或躲在他溫暖的羽翼之下。
明月如鉤掛在天邊,彩云如霞。
一個很美好的傍晚,倚在窗邊拿卷詩歌來讀興許很配,她亦是這么做了,心情也愉悅起來。
賀敏中回來的時候見她正搖頭晃腦,忍不住笑,“什么時候開始傷春悲秋了?我還從未見過你讀這些。”說著拿過她手里的書卷翻開看,念道,“魏安子詩集,唔,是我書房里的,他的詩太過追求文辭華麗,意境反倒不夠,但你偶爾看看也可。”這本詩集他是很久沒有翻閱了。
江琳搶過書卷嗔道,“附庸風雅而已,爺還要戳穿人家,討厭”
他越發笑了,彎下身在她臉頰親了親,“好好好,你繼續做你的女詩人,來,做首詩給爺聽聽。”
她也不臉紅,手執百合當即就想出一首打油詩,“小女胸中才思涌,恰逢郎君歸來時,試問風雅誰人得,近在咫尺拈花人。”
王婆賣瓜自賣自夸,賀敏中忍著笑輕擊三下掌,“真不錯,我家娘子文采風流,真是讓京城眾才子自慚形穢,自嘆弗如”
江琳終于繃不住,笑得前仰后合,末了躺在賀敏中懷里默默無聲。
他輕撫她頭發,滿是心疼,玲瓏郡主帶何大夫來賀府的事他也是知曉的,但江琳從未告訴過他,也不曾在他面前再露出一絲軟弱,他知道她是想獨立承擔這些壓力。因為楚國的形勢他這個大理寺少卿也是忙得團團轉,眾多頭緒需要理清,她不想給他添麻煩。
但這只能讓他更加擔心。
“琳兒。”他低下頭,下頜倚在她肩膀上,感受到她溫熱而光滑的臉頰。
她嗯了一聲,仍是不動,那樣舒服的懷抱真的想永遠都不要離開,似乎不離開就不用面對那么多事。
“我知道你這些日子很難熬,但你要知道,不管發生什么事,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一邊。”他頓了頓,“哪怕是娘……我相信你總是有道理的,也總會做出正確的決定,不過,”他話鋒一轉,“娘身子不好,我希望你不要跟她做正面沖突,那些事我都會處理的,決不會因為娘而納妾或者,休了你,你明白嗎?”
她眸子里慢慢蓄了眼淚,“但是娘會怪我……”多日來的壓力終于得到釋放。
他擁緊她,“委屈你了,我早晚,”他說得很艱難,“早晚會讓娘清楚我的心思的。”
她是明白他對這個娘親的感情的,要如此忤逆實在太難為他,她把臉埋入他懷里,“我會給爺時間,爺什么時候解決都可以,我也不想看到娘傷心絕望。”
他的心被酸澀填滿,懷里的這個人,假如可以,他真希望能把她鑲嵌在自己身體里,也許只有這樣,她才不會受到傷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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