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啟兒
粉紅40加更。
第二天是除夕。又是忙碌的一天。
離國年俗,與白素素前世所熟知的大致相同。除夕灑掃門間,去塵穢,凈庭戶,換門神,掛鐘馗,釘桃符,貼春牌,祭祀祖宗等,都在這一天進行。
在前幾日,張嬸已組織人手把白府徹底清掃了一遍,所以今天的除塵,只是意思意思。其余事情皆是瑣事,沈廉帶著幾個半大的丫頭小子就折騰完了,只是祭祖這件事,有點麻煩。
原本白素素孤家寡人,也不準備在家里供奉祖宗牌位,只在老翰林家原本供奉祖宗的那間祠堂里供奉天地、名義上的師傅師娘以及一塊寫上“白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就可以了。
這樣供奉,也無人會說閑話。誰叫她本來是國籍父母不詳的孤兒呢?但是現在有了啟兒,就不行了。啟兒有國有父有母,雖然如今國不能歸。家不是家,父母也俱不在人世,但是他有名有姓有來歷,便不能這樣馬虎。
但是他們姐弟的父母,可是月國月啟大帝和堂堂貴妃娘娘,他們的先祖,更是傳說之中的山神與龍女公主,這樣的靈牌,白素素怎敢往家里擺?!
不過幸好,今年啟兒來得倉促,也沒得多余的重新來準備,白素素以此為借口,按照原本準備的,帶著啟兒拜了天地祖宗,便算是祭了祖。
沈廉一家都清楚姐弟相認的過程,對此也并未覺得有何不妥。只是私底下,沈廉曾對白素素說,出了十五,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人重新修葺祠堂,既然白家有后了,祠堂里就該把白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都供奉上。每月初一十五都要進香,每逢大禮大事的時候都要祭祖。
白素素雖然煩躁,卻也只能假裝認真應對幾句,剛好瞧見趙嫂子來喊侍書去廚房搭把手,她趕緊岔開話題跟趙嫂子去了廚房,趁機把此事暫時搪塞了。
晚上,白府在外院大廳里擺了兩桌席面。主人家一桌,沈廉家并李嫂子母女一桌,倒也熱熱鬧鬧的吃了頓大飯。
總的來說,今天的事情還算順利,除了啟兒不沾葷腥讓白素素頭疼不安外,沒有其他特別的事情發生。
晚上守歲,沈廉一家也不回的院子,一家五口人都在外院大廳里坐著說笑,屋子里燒了兩個大火盆,紅彤彤的炭火映著眾人臉上歡喜的笑容,很溫暖很喜慶。
綠枝在一旁拿著銅錢用彩繩穿錢,編作龍形,等晚上壓在啟兒的床腳,這就是所謂的壓歲錢。
侍書、小滿還有墨書,三人圍著火盆烤紅薯,也玩得很高興;沈從書跟著父親沈廉穿著厚厚的棉襖,在院子里準備一會要點的炮竹;趙嫂子和李嫂子在一旁坐著嗑瓜子聊天,說些家長里短,時不時傳出幾聲歡快的笑聲。
啟兒端坐在大大的太師椅上,懷里抱著小貍,一小人一小獸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睛。他一直朝門口翹首以望。白素素說回房去給他新年禮物了,他很開心很期待。
啟兒這幾天過得很開心,這是父王母妃過世后,他第一次真真正正開心起來,白素素這個,他非常非常喜歡。
就在啟兒望穿秋水之際,一團淺紅的身影帶著寒氣與夜色從大門外緩步走了進來,正是披著暗紅色火狐披風的白素素。
“!”啟兒歡喜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小貍靈巧的躍到他的小肩膀上,啟兒便撒開手腳,飛快的撲向白素素。
“慢點兒!”五歲的孩子跑起來應該很穩當了,啟兒的腿腳更不是一般的靈活,但是白素素每次看見他化成一道流光般的速度,就有點膽戰心驚的感覺。
“,禮物呢?”啟兒拉著白素素的袖子,昂著小臉眼巴巴的望著她,就連他肩膀上的小貍,也是一臉渴望的模樣看著白素素。
“撲哧!”,白素素輕笑出聲。這兩個小可真有默契,相處沒幾天,這表情這模樣這動作,活脫脫如出一撤!
“來——”白素素伸手拉起啟兒的小手,左手一直籠在寬大的袖袍里,牽著啟兒來到大廳居中的位置,松開了他的小手。
啟兒一早就白素素藏起來的左手,一雙漂亮的大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如漆黑的天幕上閃爍的星星,璀璨而迷人。
“,這是?”啟兒睜大眼睛。好奇的望著白素素手里托著的一個用紫檀木精心雕刻而成的巴掌寬,不足一尺的……像馬車又非馬車形狀很怪異的,啟兒看了好一會也看不出以所然來,卻因為這足夠新奇,他還是很喜歡的。
“來,教你玩兒!”白素素沒有把小火車給啟兒,而是拉著他在地毯上蹲下身子,把手里小火車側面的一個上發條的小輪子輕輕旋轉數圈,發出一陣輕微的咔嚓聲,在啟兒越來越好奇的目光下,白素素把上足發條的小火車放到地毯上,小火車便慢悠悠的往前爬了起來。
啟兒一雙漂亮的大眼倏然一亮,開心的喊道,這個是?還會走路,好厲害!啟兒好喜歡,送給啟兒好不好?”
“這個呀,叫小火車,這就是送給啟兒的新年禮物呀!啟兒能喜歡,很開心呵呵……”
啟兒一雙漂亮的大眼笑成了月牙彎,緊緊的盯著地毯上龜爬的小火車,身體隨著小火車的前進而慢慢挪動著,眼神里閃爍著的全是興奮快樂的光芒。
啟兒的快樂很快感染了白素素,她也跟著開心的笑了。不枉她耗費了一百兩白銀趕制了這個小玩意。只要啟兒開心,花再多的錢她也愿意。話說,這個世界的工匠,其實不賴,光憑她提供的圖紙和解說,兩天不到的就能做出這么精巧的玩具,實在令她驚嘆不已。
小貍似乎也對地上蠕動的木頭很感興趣的模樣,忽然從啟兒的肩膀上躍了下去,落在小火車頂部,本來走得雖慢卻很有節奏的小火車負重陡然增加,小車輪發出一陣咔嚓聲后。竟然慢慢停了下來。
啟兒頓時急得沖小貍喊道小貍,快下來!你太重了!小車跑不動啦!”
小貍似乎聽懂了,立即踮起一雙細小的雙爪,胸前的小爪子縮在胸前,一條雪白的毛茸茸的大尾巴高高的翹了起來。
白素素看得直想笑,小貍活像站在薄冰上翼翼生怕踩碎了腳下冰層的模樣,誰很快小火車竟然神奇的又開始爬了起來。
“呀!又走了!太好了!小貍你好棒!”啟兒歡喜地拍著小手歡呼起來,小貍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睛四處滴溜溜地轉動著,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
啟兒的歡呼聲把那邊烤紅薯的三個大小孩子吸引了,尤其是小墨書,一看就地毯上自動爬行的小火車,更是立即蹲到了啟兒的身邊,眼巴巴的望著在地毯上跑得歡快的小火車。
墨書只見過啟兒一兩次面,內心里卻很不喜歡啟兒。自從啟兒來了之后,他的師傅就被這個外來戶(在小家伙眼里的確如此)完全霸占住了,就連師傅偶爾摸摸他的頭,啟兒都拿那雙漂亮的大眼冷冷地盯著,讓墨書對他有種莫名的害怕與排斥。
偏偏爹娘又告訴他,這個外來戶是他們府里的小主子,叮囑要好好的服侍他。這讓墨書更不高興了,但是又不能沖啟兒發脾氣,所以一般有啟兒在的地方,墨書都遠遠躲開了去。
啟兒第一就周圍來了圍觀的人,但是他沒有發脾氣趕人,而是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漂亮的唇角悄悄的翹了起來。他斜眼瞅了瞅墨書,語氣歡快的說這是送給我的新年禮物!你喜歡的話,本殿……我就特賜你可以跟我一起玩兒!”
墨書聽出了啟兒話里的得意與示威,他心底不是沒有委屈的,以前師傅有好玩的好吃的,都會先給他……真是越想越委屈,眼前的小玩意也越看越喜歡,墨書嘟著小嘴,一雙大眼泫然欲泣,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啟兒把他的委屈和傷心都看得一清二楚,嘴角翹得更高了,眼里的快樂幾乎就要躍了出來。那邊的白素素把兩個小人兒的暗潮洶涌瞧得清楚。啟兒刻意的炫耀和打擊,無非是小孩子的獨占欲在作怪,他這是向小墨書宣告,才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
這邊白素素還在猶豫著是否要干涉,那邊啟兒忽然又道不準哭!男子漢大流血不流淚,不準哭!”聲音里隱隱帶著幾分威儀和凌厲,小墨書果然被他嚇住了,睜大眼睛看啟兒,眼里掛著兩汪清泉,只要他輕輕眨一下眼睛,淚水就會摔落下來。
啟兒只是輕輕掃了他一眼,嘴角一撇,似乎有點不屑,聲音卻緩了下來只要你以后聽我的話,我玩兒小火車的時候,就準許你跟在一旁伺候。不過,這是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我卻不能賞給你。”
墨書一楞,望著啟兒有點呆呆的,因為啟兒這一通話超出了他的智商能理解的范圍。不過很快,他就聽出啟兒話里的意思,是準許跟他一塊玩兒,墨書純粹小孩心性,心思也單純,并沒有想那么多,當即就高興起來,看著啟兒裂開小嘴就笑了,兩滴大大的珍珠淚沿著小臉滾了下來,他高興道小少爺,我愿意聽您的話!”
啟兒滿意的點了點頭,下一刻又瞪了他一眼,“不知尊卑!你應該自稱‘奴才’或者‘小人’!”
墨書這下不愿意了,他撇了撇小嘴,帶著哭腔道小少爺,是,是師傅特許我不用自稱小人的!”
啟兒眼里冷光一閃,白素素以為他要吃醋發飆,不料他垂了垂眼,帶著稚氣的聲音淡淡道既然是的恩典,那我也不好駁回,日后就準你自稱‘我’吧。”
“是!謝謝小少爺!我x后一定會盡心盡力伺候小少爺的!”墨書卻很高興,因為啟兒終于接受了他,這在孩子的心里,是一種被別人承認的成就感。
“日后叫我少爺,別小少爺小少爺的亂喊!”
“是!小……少爺,少爺!”
啟兒又翹了翹嘴角,便專心致志的玩兒小火車去了。墨書趕緊跟上,蹲在他身邊,自從便徹底淪為啟兒的小跟班。
另外一邊侍書和小滿兩個丫頭都被小貍漂亮逗趣的模樣吸引住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兩個孩子暗地里已經廝殺了一遍:啟兒大獲全勝,成功俘虜了墨書。
白素素則又驚又喜又憂,皇家的孩子就是與一般人家的孩子不同!啟兒才幾歲?五歲的孩子竟然懂得恩威并施,收服身邊的人。這份天賦不得不讓白素素驚嘆,卻又擔心他小小年紀,心思過重并非好事,一坐在椅子上望著地毯上玩得極開心的啟兒呆呆出了神。
不過很快,白素素就想通了。她現在身處的并非前世那個和平民主的時代,在這里皇權至上,奴仆遍地,上位者必須擁有足夠的威嚴和御下的能力,才能守護住的尊嚴;而為人奴仆者,就必須一心一意忠心于主人、絕對地服從主人——這是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無論白素素是否能接受,都必須承認并遵從。
特立獨行的人,如果沒有推翻這個時代的桎梏、徹底改變游戲規則的能力,就是被時代擯棄,被規則淘汰的人。
她不會做這樣的人,她也不會把啟兒教導成挑戰禮教的人。所以啟兒這樣子,其實對他日后的發展,只有好處不會有壞處。
相通了這些之后,白素素又變得高興起來。啟兒能有這份天賦,只要她日后好好引導,確保他的思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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