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母妃!”小乞丐卻在第一就了白素素。一雙漂亮的大眼立即充滿了欣喜與活力,朝白素素飛撲而來。
“!”浴室地上鋪的大理石雖然沒有打磨得很光滑,但是潑了水還是會滑,白素素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如如燕投懷撲入懷中,下意識的張開雙手抱住了他。
“!”綠枝忽然驚醒,望著她懷里的小人兒失聲驚叫他,他!他會與長得一模一樣?!”
白素素的腦子有驚鴻飛過,思緒頓時變得清明起來,方才第一眼看見小乞丐洗干凈的臉有種熟悉的怪異感,不就是因為他與鏡子中的有八九分相似嘛!
可是,會這樣?!
“母妃!母妃!”懷中小人兒還一聲聲喚著她,白素素忽然有點頭暈,抱著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把他放在的膝蓋上,神情有點愣愣的。
白素素茫然的抬頭望綠枝,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綠枝沒有注意到白素素的異常,因為她滿身心都撲到小人兒的身上,眼神緊張又忐忑,“你,你叫名字?打哪兒來的?”
白素素驚醒,低頭望向懷中的小人兒。
他長得真漂亮!
半濕的披肩長發如黑絲綢一般柔順亮麗。帶著水汽伏貼地覆在頭上;如黑寶石一般漂亮的大眼睛上有一排濃密卷翹的長睫毛,鼻子又挺直又小巧;深粉色的唇形狀很美,上唇很薄如一抹花瓣般輕盈,下唇豐潤得像一顆熟透的櫻桃,非常誘人;就連略顯蒼白的皮膚此刻看上去,都為他增添了一抹楚楚之色。
才五六歲的小娃娃已有如此顏色,長大后還不知是怎樣的傾國傾城。
小人兒乖巧的依偎在白素素懷里,臉色沒有了陰冷的戾氣,也沒有了疏離和防備,只側昂著小臉,眨也不眨的望著白素素,一雙小手更是緊緊的拽著白素素胸前的衣襟。
這兩個微小的動作讓白素素清晰的感覺到,小人兒的心里充滿了失而復得的喜悅,又充斥著隨時都會失去她的惶恐。一瞬間,心底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和感動,讓她的心又酸又漲,眼中有水光微瀾。
“寶貝,別害怕,”白素素忍不住抱緊懷中的小人兒,溫柔的哄著他,“告訴我,你叫名字,打哪兒來?準備到哪里去?那個昏倒的男人,他是誰?”
白素素有點心急,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才想起他只是一個幾歲的幼兒。不料,懷中小人兒張開漂亮的小嘴。略顯稚氣的聲音竟然是破碎的嘶啞。
“母妃,我是啟兒呀!啟兒跟舅舅從海上來,不要到哪里去……咦,母妃,您不認得小舅舅啦?”
海上……他說海上……白素素的腦袋“嗡”地一聲,有瞬間的空白。旁邊綠枝已緊張的問道你,你姓?你的舅舅姓?”
啟兒卻根本不理會她,一雙烏黑的大眼依舊昂望著白素素。“啟兒,她是綠枝,你回答她的話,好嗎?”無錯不跳字。
啟兒聞言轉頭望了綠枝一眼,隨即又飛快的回頭繼續緊緊地盯著白素素,卻乖乖地答道啟兒本來姓白,小舅舅說母妃讓啟兒日后都姓云,母妃,是也不是?”
白素素的腦子里“嗡嗡”聲不停的響起,她幾乎懷疑產生了幻聽,難道一切都是只是巧合……“啟兒,你剛說,我沒有聽清,你能不能……”
“!!!”一旁的綠枝已經快哭了出來。“他說他姓白!他說他舅舅姓云!一定是,,他一定是……”
“姑娘!”門外忽然傳來侍書的聲音,一陣細碎而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出現在門口,侍書走了進來那人清醒了,想見一見姑娘。”
啟兒因為忽然來人身體縮進了白素素懷里,繼而聽到侍書的話,他又高興的對白素素啞聲道母妃,她說的是小舅舅嗎?母妃,我們去看小舅舅!”
“姑,姑娘?”侍書猛然間瞧清楚白素素懷里啟兒的模樣,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因為此刻白素素并沒有戴面紗,一上一下一大一小兩張一模一樣的麗顏讓她直接楞在門口。
白素素深吸一口氣,抱著啟兒起了身,對侍書點點頭,轉向綠枝有點艱難道走吧,我們去看看,是不是問問就了。”
“嗯。”綠枝的聲音充滿了濃濃的濕意。
白素素第一次看見云熙揚,便是這樣一番風景。
一個頎長削瘦的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的男子斜依在美人榻上,微濕的烏發柔順的拂過他的半邊臉龐,溫柔的垂落在他的胸前,俊美的五官如刀削玉琢,仿似冰雪輾就的曠世美玉。
仿佛察覺到白素素的目光,他微微昂起頭望向門口,蒼白的唇邊掛著一抹淺笑,卻讓人有一種寧靜而深邃的幽遠。
白素素心底掠過一抹嘆息。是樣的基因才能令這家人個個如水晶鑄就,似美玉雕琢?就連一個男子,都美到令人自慚。
美男的目光從綠枝的身上輕輕掃過。落在白素素的臉上,對上她那一起飛揚的杏眼,微微一怔,目光滑到她懷里的啟兒身上時,眼中的微訝變成了滿滿的驚訝,緩緩坐直了身體。
白素素抱著啟兒走了進來。
“舅舅!”啟兒對美男的感情似乎很深,他歡喜的望著美男,從白素素懷里滑下來,往前跑了兩步卻忽然停了下來,轉身跑回白素素身邊,牽起她的手拉著她一起走向床邊。
“綠枝留下,你們都去忙吧。”白素素被啟兒拉著,只好邊走邊轉頭吩咐屋里幾人。
“,我到門外去。”綠枝跟在沈家父子三人的身后走出了房間,順手關上房門,立在了門口。
本來就安靜的屋子此刻變得更安靜了。
白素素在榻前的繡墩坐下,抬頭對美男微微一笑,美男立即回以微笑,白素素卻伸手將面紗輕輕揭開。
仿佛隨美男唇邊忽然凍結的笑容而停止了。他的目光由震驚到深沉,卻很快就清醒,望著白素素靜靜的開口姑娘,你可認識月國一位名喚云清揚的女子?”
白素素心底忽然泛起一股復雜的滋味。似乎想要逃避又似乎想要確認,卻只在短短一瞬間。千頭萬緒只匯聚成她眼里兩滴晶瑩的淚珠。
“我娘親的閨名,也叫云清揚,我本名叫白素馨——”
美男望著白素素的眼中有濕意泛起,一雙美麗的鳳眼被水汽暈染成了一幅韻味雋永的水墨畫。白素素為的沖動有小小的后悔,下一刻卻從啟兒緊緊握著的小手上感到了久違的溫暖和感動。
“馨兒,我叫云熙揚,是你的小舅舅——”
白素素輕輕點頭,眼中水光微瀾。
他們,是這個世界上與她血脈相連的骨肉至親。原來她以為她只是一個靈魂入侵者,原來她以為她只是這個世界的匆匆過客,卻沒有想到。真正見到這副身體的親人時,她竟然感同身受!
是她身體里那抹芳魂遠離時留下了她的情感嗎?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再遇她的親人,也從來沒有想過她要繼承她的親情承認她的親人也是她的親人,但是此刻,她竟然毫不作偽的流下了悲傷斷腸的眼淚。
白素素抬手輕輕擦去腮邊的小河流淌,低頭看了一眼睜大眼睛望著兩人的啟兒,略帶沙啞的嗓音低沉道他是我的弟弟吧,我母妃她……”
云熙揚輕嘆一聲,垂睫看著啟兒,對他招手道啟兒,來——”
啟兒看了白素素一眼,微微猶豫,還是松開她的手走向云熙揚。
“啟兒,你還記得你的母妃曾說過,你有一個嫡親?”
啟兒望著白素素,想也不想的點頭道母妃日日都與啟兒說,啟兒還有一個漂亮的,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白素素好不容易止住了淚,聞言喉間的酸澀又洶涌起來,她眨了眨眼睛,忍住了淚。那邊,云熙揚輕撫著啟兒柔順的頭發,指著白素素溫柔道她便是你的,啟兒,快喊——”
“不!”一直很乖巧的啟兒忽然紅了眼睛,像瀕臨發狂的小獸,渾身汗毛豎起,固執的低吼道她不是,她是母妃!”
“啟兒……”云熙揚優美的唇逸出一抹輕嘆,聲音卻慢慢凌厲起來她是你的!你的母妃和你的父王已經死了,一年前就死了!是你親自為他們送葬然后殉葬的不是?”
白素素忽然有點不忍心,他還只是一個孩子,面對雙親亡故的事實,他想逃避他不愿意也是情有可原……她倏然瞪大了眼睛,他剛才好像說……殉葬?
啟兒的雙眼已經充血般赤紅,他想掙脫云熙揚緊緊按住肩膀的手,想沖到白素素身邊讓她告訴。她不是,她是母妃!但是他被舅舅的手如山岳一般壓著,狂躁的情緒在舅舅冰雪一般的目光下慢慢沉靜下來,眼中的血腥與狂躁如潮水般一點點消退。
“,,!我們的母妃……她已經死了……”啟兒對白素素凄凄慘慘的喊了一句,嘴里“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昏了。他這么小,原來心中卻都,只是不愿意面對……
“啟兒!”白素素慌忙起身,將云熙揚拽在手里的啟兒緊緊抱入懷里。
下一刻,眼中有熱淚泉涌而出。
感情萌動往往是一瞬間的事情。
她越告訴與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所有人都毫無關系,內心越是孤單無依。當長得與一模一樣極有可能是血脈至親的啟兒表現出對她濃濃的依戀和需要的那一瞬間,體內沉睡已久的孤寂如火山噴薄而出,那是隱藏在靈魂深處的寂寞破冰而出滲入她的四肢百骸時,卻輾轉成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動。
那是一種需要和被需要的感覺。其實,是她孤單太久了,想要擁有卻等待已久……
可能會有讀者對白素素這么輕易對啟兒和前身的親人產生感情有意見,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們都不是她,又怎知她心底深處對親情很著多濃郁的渴望?無牽無掛能瀟灑,卻不一定會快樂。
落葉歸根,仿佛是我們父輩才會有的執念。那是一種根深蒂固的執念,是一種融入靈魂血肉的執著,是我們這一代在鋼筋混凝土鑄就的高樓大廈里出生成長的人永遠無法理解的一種情感。
已經永遠無法的白素素,在這個處處陌生的異世里,愛情她不敢輕易觸碰,親情便成了她的執念,成了她這片落葉零落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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