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成親日與良宵時
240成親日與良宵時
多年輾轉結連理,自此紅塵結伴游。
五月,天始熱了起來,揚子洲因近水所以顯得更涼爽一些。
一陣花炮聲過后,一臺花轎從正街遠遠行來,滿街的人皆交頭接耳談論著今日這樁大喜事兒。
這會兒阿容還不在轎上,這才剛從春華館出來,眼前看到的是去迎親的隊伍。謝長青在最前邊的高頭大馬上,臉上的笑雖說是淺的,但是那份喜慶氣兒可濃得跟密里調油似的。
此時的春懷堂前早已經是人頭攢動,打先前站著的就是姚承鄴,他今天的身份是調相,各項事兒都歸他主掌。
這未來的妹夫想娶自家表妹妹,姚承鄴覺得且得為難為難謝長青:“待會兒你們按說的辦,別手軟,今兒不干以后都沒機會了哈”
說話間迎親的隊伍就到了,謝長青在馬上看了眼姚承鄴,眉頭一挑壓根不下馬,手里的金嵌玉小劍就推了出去,“嘭”的一聲正中“花頭”,紅艷艷的花瓣頓時間灑了滿地。
“姚……”
“得叫二哥”姚承鄴忽然很具有自我安慰精神地想道,這感覺也不錯,讓謝長青叫了這么些年的姚二,也總算能揚眉吐氣了
這一下謝長青自然沒立時叫,旁邊就一群起哄的:“妹夫見大舅子,這頭一聲怎么也得叫,要不然就別讓進門”
“對”
掃了一眼旁邊起哄的,全是連云山的人,謝長青不禁想他人緣有這么差?回頭看了眼姚承鄴,謝長青眉一掃便開口道:“二哥。”
這一聲“二哥”,可跟吃了大補藥似的,姚承鄴笑著讓人放行。
進了春懷堂里向阿容住的院子走去,一路上道喜聲連連,謝長青自然是笑著連聲應。等到了房門前,吩咐左右的喜婆把門打開了,一看……里邊一個人也沒有
大家伙兒你瞧著我,我瞧著你:“人呢?”
“剛剛還有聲兒呢,莫不是姚二爺把人藏起來了好讓平郡王去找。”喜婆疑惑不解地說道。
一旁的姚承鄴連忙舉起手來,搖頭道:“這可沒我什么事兒,你這一門二門都進來了,我不會在這堵著,沒這么鬧的。”
正在眾人疑惑間,阿容提著裙子從簾子后頭鉆了出來,一邊整理著裙子一邊眨眼看著眼前的一溜人,然后干笑了兩聲:“人有三急,嘿嘿……”
她的話惹來大家伙兒一塊兒瞪她,姚承鄴一看情況趕緊吩咐道:“年玉,趕緊把蓋頭給她找來,哪有接親的人都來了,新娘子連蓋頭都沒蓋上的。”
見這亂象,謝長青長出了一口氣,剛才真是心都提到嗓子眼兒里了,他心說:“聲聲,你就這么折騰我吧,遲早讓你折騰出毛病來”
接了阿容上花轎,迎親的隊伍又吹吹打打地回春華館,春華館里這時候早已經是賓客滿坐,好在這些人也多不用管,祝酒有宗府派來的人,禮儀有禮部的人。
這一場婚宴從中午持續到晚上,這才算走過了各項禮儀,阿容在洞房里等時,半掀著蓋頭在屋里吃東西,她倒是沒餓著,早早就讓那幾個從京里來的廚子做了一大包點心揣在袖袋里。
吃完點心有些干,她就起來找水喝,端起茶壺時才發現桌上壓著一張紅紅艷艷的衛朝版“結婚證”——合婚書。
于是她拿起來一看,只見上面除了吉祥話兒就是官腔,但是她終于是有了種真實感,真實到踏實:“我又結婚了……”
噗……原諒她用了這個又字,在心理上她確實就是個二婚的,這么一算她還占了謝長青老大便宜
就在她無限遐想著的時候,腰被謝長青從后頭摟住了,阿容也不動,反正這時候也就謝長青才能進得來,門口可有門神守著吶:“長青……”
“嗯,我就知道這東西擺桌上肯定合你心意,看過后踏實多了吧”謝長青把臉湊近了合婚書,兩人遂臉貼著臉,氣息便交纏在了一起。
“長青,我剛才在想,嫁給你我可得了大便宜。”阿容合上了婚書,側著愈發往謝長青懷里靠去。
聽阿容這么一說,謝長青自然笑出聲來了:“聲聲,咱們一塊兒便宜。”
這時蓋頭溜了下來又把眼臉遮住了,阿容指了指蓋頭說“揭蓋頭……我才揭一半兒,留了一半給你”
依言揭了蓋頭,謝長青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阿容,雖是慣見的模樣,今天卻似是更添了幾分嬌艷,像帶著露的棠花。
“聲聲……”
紅燭搖,燈影動,這樣美好的時候兒,謝長青這一聲喊出來自然就帶了幾分曖昧。阿容一聽這聲音如春風春雨里冒出來似的,不禁也一陣心懷蕩漾。
“能不能讓我先把頭冠拿下來,還有這身衣服,又重又熱。還得洗澡,還得先讓我消消食兒,萬一你要聞著蒜味兒了可不賴我。”阿容看著謝長青說這話時,眼燦燦如小小的星子一般。
聞言謝長青即無奈,又是滿臉容寵地瞥了她一眼:“聲聲,你就愣能把這好好的花月良宵攪得氣氛全無。”
“誰說的……”阿容伸手勾了謝長青的脖子,笑瞇瞇的貼上臉去,眼斜斜一挑看著謝長青,頗有幾分春意融融地說道:“我預備先沐浴,夫君若不嫌棄,咱們就一起吧”
她這斜挑著眼看來,瞇著的眼角微微揚了起來,真叫一個春到眉梢眼波橫,不用細咂都能品出濃濃的春意來。
“娘子有所請,為夫怎敢不從……”說話間,謝長青攔腰抱起了阿容,兩人各自的衣袍在這一瞬間交結在一起,在紅燭之下更顯得紅艷燦爛。
浴湯就在房后的架院里,四周擎著綠蔭蔭的頂,掛了朱色錦帳,正是一香艷得不行的場面。阿容一看,怎么也想不出還有這么蕩漾的人,竟然能布置出這么一個場面來。
剛才阿容還不紅氣不喘的邀請謝長青一塊兒沐浴,可正到要脫衣裳時,她又不由得帶了幾分尷尬。眼斜睨著謝長青,他現在就跟她剛才一樣不紅氣不喘。
不紅不喘就算了,還挑著眼看著她,這意思就不言而喻了。阿容看了心一橫,不就脫衣裳嘛,就當是在澡堂子里,又不是沒在公共浴室里洗過
但她還沒安慰好自個兒,謝長青一只手伸過來就壓在她解衣裳的手上,貼在她耳邊說:“聲聲,別動,有人……”
還真有聽墻根兒的,這些人無聊不無聊,阿容擰了把自己的耳朵,心說:“別讓我知道都有誰,你們這群……”
她后面的還沒想到,就被謝長青抱著進了浴池里,她還沒啥準備的時候,猛地眼耳口鼻全到了水平面以下。
“唔……”阿容不免掙扎了幾下,但是一張嘴就有另一張嘴堵了上來,阿容也不敢睜睛,她不怎么會水,睜眼酸得很。
這會兒鼻子也被捏住了,兩人嘴貼著嘴真叫一個同呼吸共命運。
在謝長青眼里,這時的阿容就如同飄在在朵偌大的花里一般,那些紗裙在水波里徘徊,時而飄移時而徘徊。
沒隔多久,他就領著阿容浮到了水面上,這時卻到了浴池的另一邊,謝長青指著旁邊的一串水印說:“看來是沒想到我們會一塊兒到浴池里,估摸著是從屋頂上跳下來的。”
默默無語地低垂著腦袋,阿容心想現代也沒這么開放的,哪能這樣兒啊
兩人洗完了可不敢在浴池里待著,進了房里還四處查看呢,阿容真是被這風俗給嚇著了。
“頭發還沒干呢,你怎么就躺下來,趕緊過來。”謝長青見阿容這半干的頭發就蹦被窩里滾了,趕緊把她又叫了起來:“你現在是既沾不得濕氣,又見不得寒氣,還敢濕著頭發睡。”
“那怎么辦,我困了,今天天不亮就被催起了,你看我現在連眼都睜不開了。”本來還有點精神,被水一泡,暖融融的就剩下想睡覺了。
把阿容安在小躺椅上,頭發隨之披散在左右,謝長青見她這迷迷糊糊就要睡過去的樣兒,嘴微張眼微睜,便不由得伸出拇指輕輕地蹭了蹭她被水汽蒸得泛粉色的臉頰……
柔軟而暖和的觸感,如同實夏午后的花瓣一樣,帶著醉人的香。貼著阿容的眉眼緩緩游移,謝長青心中一陣喟嘆:“聲聲,你確定你要睡嗎?”
“我確定”多幽怨的聲音啊
“可是我不確定”這是多么X求不滿的聲音啊。
這別有深意的一句話讓阿容睜開眼來,眨了好幾趟才明白——今兒是洞房吶
再一看謝長青,整個人都快貼在她身上了,要不是怕壓著她,只怕早就恨不得揉作一團才好。
見狀阿容“嘻嘻”一笑,雙手合十也同樣別有深意地道:“咱們能不能速戰速決”
捂臉……可憐的阿容,你就等著漫漫長夜無福消受吧。
嗯,還是紅燭搖,燈影動,花月正良宵。
這一夜無風無雨,只有初結的露水點開了枝頭的花,明朝若起來,正好攜手同來賞花開……
此夜終成連理枝,此生終成一起飛客,前路或還漫長,但終是有個相伴之人了
(洞房什么的,咱們就當這樣洞過了,反正之前有過咳,那啥的章節……主要是最近我腦子很純潔,思想很河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