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小藥女的悲喜與雞血
“雪后春方近,推窗喜見梅”——騙人的,才秋晚梅花就開了,阿容看著窗口的這株梅樹,心想不知道什么品種,開花也開得忒早了點。
不過迎著燦燦的陽光在清晨里看來,真是有幾分春天的氣息,朱砂紅的梅花次第綻放,確實也有幾分喜氣在。只二三天后就全開了,滿樹的朱砂紅,
真真是喜慶,附近幾間藥田的藥女都紛紛來她這里或是折梅花,或是描花樣。
她即不用折梅回去插在瓶里,也不會描花樣,所以要么去藥房應差事,要么老實待屋里看書。
這日里看著書時,偶爾一抬頭又看見了梅花,不由得想起一句詩來:“虛心竹有低頭葉,傲骨梅無仰面花。”傲骨梅無仰面花——寫得真是好,骨子
里再有料,也得低著頭踏實做人做事兒。阿容笑了笑,看書就愈發認真了。
“盛藥女,藥房說今天來了不少藥材,讓您過去一趟。”藥房時的差事不用天天去,要去的時侯自然會派人通知下來。
應了一聲阿容在用過午飯后就過去了,當她到藥房的時候,正是一片忙碌的景象,藥房的管事一見她來了就派了任務給她:“盛藥女,這是香枳,
月底前你把香枳處理好就行了。”
香枳是一味用了止咳祛痰的藥材,因為收來的香枳是從羅島運來的,羅島濕氣極重,長年積霧不散,所以香枳需要在藥房里烘干。烘干的程序十分
簡單,只需要用水洗凈了,然后進烘藥房就行,搬進搬出也有人做,而她只需要拿捏時間。
管事說完話后派了三個人給她,她當然會好好利本文于55ab社區用,沒必要累著自個兒,而且她一個人幾天也處理不完。
那小山似的香枳堆著任誰看了也會覺得這是個艱巨的任務,但是阿容自有辦法:“勞煩各位把香枳按大小分開,待會兒一起進烘房。”
被分派來的藥農是說什么做什么,絕對會有半分疑義的,而且是辦事仔細上心的才會被分到藥房來幫忙。所以對于阿容的吩咐,她們自然是做得干
脆利落。
先揀出大大小小各十筐后,阿容就和藥農一塊把香枳送進了烘房,烘房那兒火是天長日久燒好的,只需要把藥材推進去就成:“甲號是十個時辰出
來的,乙是十二個時辰出來的,丙是二十二個時辰出來的,丁則需要二十五個時辰以上。”
送進去寫定了時間在烘藥房的牌兒上,然后又給烘藥房負責的藥童細細說了,藥童點頭說:“一定不會誤了盛藥女的事兒,你放心。”
人藥童心里想著,這是黃藥師的徒弟,當然不好得罪,至于攀交情什么的就不敢想了,黃藥師這人可不好攀交情。
但是阿容沒有想到第二天她就被藥房管事召見了,她以為是香枳昨天出了什么問題,或是有其他的事情要交給她做,但是沒想到藥房管事問的竟然
是為什么要把香枳分大小進烘藥房。
這個問題讓阿容再一次糾結,心里默默地畫圈圈詛咒自己,心說:衛朝也太落后了,香枳烘過頭了會失藥效,時間不足又得防著將來霉變,難道連
這個也沒記載。”
其實管事教給阿容的是最好辦的差事,只要洗了扔烘藥房就行,派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人給她也是擔心她搬不動,小姑娘家的又不好一雙
手老在水里,畢竟人是黃藥師的徒弟,該照顧的地方還是得照顧的。
而且管事也挺過喜歡這小姑娘,做事踏實,交給她的事總能完成的干凈利落但是阿容不知道啊,反正派了人給她,她就按大工程來辦:“那個,我只
是想著往年總有香枳霉變的事,大約是沒烘透,大小分開按時辰來容易干透,所以才分開的。”
她也不敢講失了藥效什么的,要知道失了藥效,就必需得常用這味藥,而且得對藥材非常非常了解,可她在旁人眼里還遠沒有這樣的經驗,所以阿
容才會只說半句話,把另半句放在了心里。
“嗯,你倒是個好動腦筋的,這樣很好。”這讓藥房管事不由得又對阿容另眼相看了,連云山上勤動心思的人多,可是勤動腦子的人太少了。
于是……沒事?
阿容撫著腦袋出了藥房,迎門竟然碰上了徐少南,徐少南在藥房的大管事陪同下走來的,見了她自然要打聲招呼,黃藥師的徒弟么,總要給幾分面子
這面子大公主尚且要給,他當然免不了俗了:“盛藥女,有日子不見了。”
“少南公子,久不見了。”
阿容臉色發苦,心說這么多人圍著您,您老人家能當我是路過的圍觀群眾么。
“是了,見了盛藥女我就想起一件事來了,今天早上剛收到了顧周山的來信,我來前又你等我一會兒,待會兒我領你去主山拿書信。”
徐少南記著要帶,但臨到出門時又落下了,這才有了這么一句。
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但是阿容聽了直想撓墻,怨念無比地看著徐少南說:“勞煩少南公子了,我自去取就行了,省得勞煩你。”
“那也成,你去了找爺院里的管事就成,信在書房里。”
徐少南不堅持,就隨她去了,說完這才道了辭,然后和藥房大管事一同離去。
再然后阿容就發現自己被圍觀了,也許謝長青來還沒這效果,因為謝長青是爺,在所有人眼里,不是她們這樣的人能攀得上的。但是徐少南是誰,
未來連云山的大管事,謝長青的左右手,這就好比是整個謝家的二當家了。縣官不如現管,所以大家伙才會圍觀著她行注目禮。
“嘿嘿”樂了兩聲,阿容跟藥農們說按昨天的方法揀選香枳,然后就連忙推著邊邊溜遠了。出了藥房門,阿容決定先去拿書信。
雖然知道黃藥師為什么要給她書信,咦……是啊,為什么要給她來書信,糟了,難道是自己在連云山充大頭的事被遠在顧周山的黃藥師給知道人生的
悲劇總是一出接著一出啊!可是不去拿也不現實,那就硬著頭皮上壩,阿容走到主山謝長青住的院子里時,她又開始頭疼了,狠狠地撓了幾下頭皮,直到
有些發疼了才撒手:“謝長青的院子啊,躲都躲不及,我怎么上趕著跑過來了。應該不在吧,趕緊拿了書信走人。”
到門房那里通了藥牌,又說了來的原因,門房就放她進了長青園。
這還是阿容頭一回來長青園,這園子在華屋美墅處處能看得到的連云山倒是不起眼,不過自有一股子清貴氣,這也許是心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手
打理作用。
捏了把自己的臉,阿容用力地接了搖頭說:“別瞎想啊別瞎想,胡思亂想最壞事了。”
“是盛藥女吧,來取書信就隨我來吧。”長青園的管事適時出現,讓阿容的胡思亂想徹底斷了根。
于是阿容就跟著大管事一塊走,一路上倒是沒有碰上謝長青,甚至連個婢女小廝都沒見著。她心下有點奇怪,但也沒問出聲來安安靜靜地走到了書
房靜,管事的一句話讓她瞬間覺得無數天雷落下來:“爺,盛藥女取書信來了,您現在可方便?”
“嗯,進來吧。”
淚流,謝長青為什么會在,既然謝長青在,為什么大管事還會領她來,要知道謝長青在連云山可是熊貓那樣的國寶,平時生怕藥女們起心思,那叫
一個嚴防死打。
阿容跟在大管事后面進書房,心里想跑,腳卻老實不亂地跟著邁步。
“爺,盛藥女帶到了,小的告辭。”
管事啊……您別走啊,孤男靠女的您老人家不怕出什么事兒嗎?看著大管事離開,阿容就開始覺得不自在了,左手擰了擰右邊的袖子站在那兒也不
知道該說些什么。
對于她這不自在的樣兒,謝長青臉上露出點笑來:“坐吧,站著做什么。”
可是,不是取完信就能走么,還是趕緊把信給她吧。
阿容默默地不動,她不想坐下,每回看到謝長青,她老也忍不住想起從前的事來。但是從前的事,她不愿意再記起來了,都再世為人了,她不想糾結
從前的事,所以總是抗拒見到謝長青。
“不是說有書信么?”弱弱地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阿容終于問出句話來,這腔調配上她現在的模樣,又癡憨又嬌怯。
她當然不知道自個兒在人眼里早就褪了傻氣只剩下了嬌憨,要知道是嬌憨這兩個宇,估計她又得是五雷轟頂。
“還有話跟你說,你先坐下。”謝長青的話總是春風一樣暖的,可阿容莫明地聽出點肅殺之意來了,這下就忘了扭捏了,心說:“難道真的是黃藥
師為我冒他徒弟的事寫了書信回來,所以謝長青要跟我攤攤這事兒!”
于是阿容就坐下了,坐下之后聽到的卻是謝長青問她說:“靈烏枯死了是吧,有沒有發現什么!”
噢……原來是問靈烏的事,幸好幸好。
說到靈烏,阿容還其有話想要跟謝長青說,于是當下也不扭捏也不露怯了,反而雞血上了。靈烏已經勾起了她的念想,而在這事上還是得謝長青幫忙
,她現在還不想交了這任務,她要繼續努力,直到把這塊硬骨頭啃下去為止。
越不好啃的東西,咱進要啃,還非得啃出味兒來不可……阿容啊,你總是這樣,一說到藥材就被戳中死穴,小心總有一天被藥材埋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