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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以后。
夏日如火,落英如泣。
水青走在校園里。放榜的日子早過了,同學們約今天開集體告別會,剛剛結束。背包里沉甸甸一本畢業留言簿,上面寫滿了不舍的話語和對未來的祝福。她雖然在班上低調到數不出幾個朋友,可是這樣的日子,不由感傷。
高考分數出來,并不令自己驚訝,穩妥發揮,考上了第一志愿,H市最好的綜合性大學。文科的選擇不多,她撿了英語系來讀,實在懶得可以。
大學城已經在家鄉的遠郊建成,九月她就能進入新校區學習。雖然坐公車要一個多小時,她還是選擇通勤,反正大學課程相對輕松。
更開心的是,蕓蕓也考上了同一所大學的財會專業,而羽毛考上了H市頗有名氣的建筑學院,專攻建筑設計和裝潢。拜大學城所賜,三個人還將在同區混四年。
為了大家不分離,當初她可費了不少腦筋。從高二下半年開始,她和蕓蕓,羽毛下課就在一起學習。連自己在內,成績拉拔了不少。因為羽毛是理科,她還不得不陪著看物理化學,勉強當著小老師,其實累得喘氣都難。好在設計類的分數線還不高,主要是專業課的基礎要出色。羽毛畫畫拿手好戲,輕松過關。
蕓蕓還在和其他朋友話別,水青趁機開溜。她一個人晃晃悠悠,在綠林道上享受陽光透過葉子鋪設的碎金,渾然不知身后漸近,某場鉆石耀眼般的巧遇。
白子西雖然畢業了,但學生會的事卻仍然要交接,所以最近幾乎每天來學校。
從輔導員那里開完會出來,遠遠就看見一道他已熟悉的背影。他和她的交集似乎終止于高二上學期那通電話,以后只是對面點頭,卻無言無語的狀態。盡管這樣,不說話不代表他不關心,從好朋友莫默那里經常探到她的消息。莫默說,完全不像高一補課時談論莎士比亞的張揚,她的個性很悶,稱得上朋友的就是同桌。當然,莫默沒漏掉她和插班生的緋聞。
云天藍,因為出色的外表,曾被學生會里的女干事們熱烈談論。遠遠見過幾次,沒看出來那人和韓水青有什么特別關系,只覺得獨來獨往。后來,莫默萬分遺憾地說,云天藍離開了這個城市。
那一秒,他的心里卻想,有什么可遺憾,走了才好。
畢業后,不少女同學向他表達繼續作朋友的意愿,他只說醫學院功課忙,自己要專注于學業。可是,他看到她,就有叫住人的沖動。有種預感,如果錯過今天,可能以后他們就是陌生人了。
“韓水青。”那聲音,無論通過何種形式演繹出來,水青都知道誰是主人。有時候她懷疑,前世情感太強烈的存在,改變了這一世的基因。
轉回身,微笑著,同清水一般淡,右手輕揮,她的語調明快,“白子西。”
白子西果然在她身后。
第一次當面叫他的名字,竟然已是畢業后,因為不再同校,不再同學。她和他,此時所處的也不是校園,而是分叉口,各奔前程的分叉口。既然如此,瀟灑一些,高調一些,又有何妨?
“聽說你考上了陌大,恭喜。”她的高考分數十分驚人,全市文科第一名,再次打破她的低調。白子西記得莫默跳著腳說韓水青是一只狡猾的狐貍,平時在十名內晃高晃低,讓他麻痹大意。
“謝謝。”水青落落大方,單手捋過馬尾,將背包的肩帶拉好,“你呢?應該也很不錯吧?”他一定還是上醫大。
以為她不知道他的成績和考入的大學,明知理由是兩人不熟,白子西依舊不得不壓下失望的情緒,保持著完美的風度,“考上了第一志愿,東華醫大。”
“真了不起。你父母是出名的外科醫生,你考上全國最好的醫大,他們一定很高興。”水青由衷賀喜。東華醫大雖然也在H市,可并沒有搬到大學城來。
“他們是挺高興的。”看來她對自己也不是一無所知,白子西有些釋懷,“我們以后都在大學城里,高中同學還能離得這么近,要經常保持聯系。這是我的電話號碼,還有電子郵箱地址。”
水青聽到他到中間段時,就開始發傻。他遞過來的紙也呆呆接住,徒勞捏在手心里,皺了也沒留意。
“東華醫大也進了大學城?”沒有吧?
“對,因為大學城為醫大聯絡國外的醫療機構,爭取到先進的海外醫療設施,同時提供各種研究所的場地,幫助尋找投資方,建立高速的網絡和完善的信息系統,生活環境也非常舒適,所以醫大把一半學生搬了進來,實習還是在H市的大學附屬醫院里。”有必要這么驚訝嗎?東華醫大不會拒絕大學城這么好的優惠和便利。
大學城的管理方是兩個市選出來的聯合團體,水青的父親已經榮升為第二把手。她沒聽老爸提過,自己也沒問過。
“那么……”白子西停頓數拍,笑容光芒四射,“你的電話號碼可以給我嗎?”
“呃?”水青剛才還在犯迷糊,現在半清醒。
“你的電話號碼。”他又說一遍,卻成了肯定句。
給他吧。誰叫她收了他的聯絡方式!水青把背包拿下來,從留言簿上撕一頁空白紙下來,可翻找半天,也不見一枝筆。什么是天意?這就是!她才用筆給同學留言,這會兒找卻沒有。
“一時找不到筆了。這樣,我回去就給發個電郵,告訴你我的電話號碼。”水青盡量不讓敷衍的語氣流露出來。其實,家里還沒有網絡,糊弄過去再說。
“不用了,你直接告訴我,我記憶力還不錯。”不管有意無意,白子西卻沒讓她糊弄過去。
他說到這份上,水青扭捏不下去,老老實實說了家里電話。結果,他還問電子信箱,她也不敢捏造,坦白全交待,只望他記憶沒那么靈光。
白子西始終將微笑貫徹到底,仿佛還是那個好說話的班長。他說句保持聯系,轉身要走。水青還不及松口氣,卻見他又轉回身來。
兩排翠綠翠綠的法國梧桐在他身后形成V字,西垂的光線似乎把他的影子拉到尖頂。他再次笑了,露出一排整齊的潔齒,好看的齊云眉隨著他說話而帥氣上挑。風吹開他額前短發,能看到光下一縷縷蜜色。那雙眼睛從淺茶色到深茶色,儒雅變成華貴,“韓水青,很高興再次認識你。”
白子西不等她回答,真正走了。
到此,兩人對話結束。
水青心一跳,呼吸半絲兒不漏。別人或許無法分辨他表情的不同,可她是明白的。
竟然又是這時候。
白子西拿掉那個優秀到零缺陷的面具,展露了真正的情緒。骨子里飛揚著,驕傲著,而且目空一切的人,在她面前,不再吝嗇真誠的語言。
前生,她和白子西就是在畢業時確立了深刻的友誼,之后很長時間里才了解他。今生,她不理不睬,白子西卻又在這時候毫不顧忌地挑明繼續認識對方的意味,絲毫不掩蓋自己的個性。
水青當然不是心慌意亂,她如今想得很開,不強求也不逃避。不過,她不懂為什么東華醫大搬到大學城了?當時明明沒有啊!
她忘了,命運是自己改變的。本來大學城會晚建好些年,可是她讓這個時間提前了。而且,她對大學城的構想通過她的父親傳達出去,已經摻入許多未來的優秀元素。在許多方面吸引了各個大學,愿意積極加入進來。
因此——分叉口?水青守在路口,而可笑,命運仍然掌握著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