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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紐約到北京最快也要十個小時……”謝母顫抖著雙腿走過來，一把抱住兒子哭得更傷心，“我們家花這么多錢請他來，要是治不好，我饒不了這個庸醫，非把他的招牌砸了不可……讓他這輩子也做不了什么美國權威專家……”
“我沒事。”暮澄用水沖去嘴角的血漬，又洗了洗手，慢條斯理用干毛巾擦干手和嘴，這才笑著安慰母親，“您看我現在正是活得精彩的時候，我有一個溫柔美麗的妻子，還有一個快要出生的兒子，怎么的也得等我兒子長大，接管廣貿，我才閉眼吧。沒事兒，一會兒出去記得幫我掩飾，我不想讓馨兒擔心。”
“你都這樣兒了，讓她知道不是更好。”謝母邊哭邊恨恨地說，“我是越看她越不順眼，昨兒個晚上到一點多才回來吧？要不是有承勛陪著，我懷疑她大晚上干什么去了，沒個媳婦的正經樣兒，整天往外瘋跑，整個一……”
“媽，不許您這樣說我媳婦，我要生氣了。”暮澄冷下一張俊臉，但因臉色太差，更顯出幾分病弱無力。
臼謝母不停地啜泣，摸摸他的臉，心疼不已，趕緊妥協，“好，好，媽不說，不說還不成嗎？媽幫你瞞著，兒子，現在你說什么媽都聽，只求你趕緊好起來，看到你這樣，媽的心好疼好疼……”
暮澄勉強地笑著，緊緊抓住母親的手，“會的，媽，我會好起來的，我還要把廣貿做大，我還要和我媳婦白頭到老，我還要看我兒子出……”話還沒說完，他突然轉過身去，沒來得及拿手帕，一口鮮血當場噴到水池里，融入池里嘩嘩流的水顯得顏色如此鮮艷而詭譎。
謝母差點沒昏過去，靠在暮澄身上哭得快茬過氣，“老天……這可怎么是好……”
咎言馨在外面等了半天，看謝家人個個臉色不對勁，心里的疑惑更大，偏偏謝承勛的手牢牢揪著她，一點沒有要避嫌的意思。左等右等，終于看到暮澄出來。
“暮澄。”她用力掙開謝承勛的手，快步奔過去，“你怎么樣？是不是哪里難受？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暮澄捏捏她擔驚受怕的小臉蛋，溫情地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剛才吃到一顆石子，想吐又沒地方吐，這不怕我爸罵沒規矩么，所以就拿一手帕捂住，嚇著你啦？”
言馨愣愣地盯著他過于煞白的臉色，她不傻，今天謝家人的反常她感受到了，怎么可能是因為他吃著一顆小石子的原故。不由看向他身邊，婆婆剛剛跟著他進去，這會兒倒不見人影，更加古怪。
“承勛，你幾點去接薛家小姐？”一直沉默的謝父在問。
謝承勛抬手看了看腕表，“時間差不多了。”
謝父靠在沙發里直擺手，“那趕緊去吧，晚了會覺得我們不待見他們。”
聽說薛紫妍要來，言馨心里陣陣發緊，想想倒有點不正常，明天就是謝承勛和薛紫妍的婚禮，怎么今天才到北京？就算是籌備工作給專門的人去做，試婚紗、拍結婚照也要當事人吧，今天一天的能來得及么。
“馨兒，明兒個才是我哥婚禮，今天我帶你出去玩。”暮澄摟著她往樓上跑，哄她套上羽絨服，又纏了圍巾，弄好這一些他才滿意一笑。
這些年早習慣南方的天氣，冬天遠沒有北京這邊冷，突然穿這么多，言馨有點不習慣，覺得自己包得跟粽子似的，活動不了，同時又在好奇他要帶自己去什么地方。
兩個人準備出門，女傭追了出來，“二少爺，夫人交待說不讓您開車，要司機送你們。”
暮澄捏著車鑰匙的手緊了緊，不悅地回答，“我可以自己開車。”
女傭一看他的臉色，嚇得退回去，言馨扯扯暮澄的手，不明白他為什么要為這件小事生氣，輕聲勸著，“暮澄，別生氣，我們出發吧，早點回來，我想晚上再去找甜兒。”
不久后，車子駛在高速公路上，言馨漸漸好奇這種冰天雪地，暮澄要帶自己去哪里，兩個多鐘頭后，車子突然慢下來，她以為到了，結果暮澄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盤，沮喪地說，“親愛的，車子打不起火。”
“那……那怎么辦？”言馨一時也沒主意，她又對開車一竅不通。
“我打個電話，讓人把車拖走，我們再想辦法攔輛車。”暮澄說著便去撥電話，講完后無奈地看著她，“要等上一會兒人來，親愛的，你冷嗎？”
車里開足暖氣，自然一點都不冷，連羽絨服都脫了放在后車座，言馨搖搖頭，只好和他一起等。
結果一個多小時過去，沒看到什么拖車的人過來，好在也不無聊，暮澄會講好多笑話，逗得她咯咯笑個不停。
看著她捂著肚子大笑的模樣，暮澄突然俯身過來，“親愛的，我想聽聽我兒子的動靜。”
言馨急忙坐好自己，乖乖坐著不動，任他貼在自己肚皮上聽，“才兩個月，哪能聽得到。”
暮澄貼著她肚皮聽了一會兒，極認真地說，“他在跟我打招呼，他在叫我‘爸爸’……真好聽，我兒子的聲音真好聽……比我聽過的世界最美/妙的音樂都來得好聽……”
雙手輕柔地摸著他的頭發，言馨“撲哧”笑出聲來，“我天天跟寶寶在一起，怎么沒聽到？”
“他是我兒子，我們有心電感應。”暮澄又換了個姿勢貼著她的肚皮，一本正經地說，“他跟我說再過八個月他就出來……”
他越說越象那么回事，言馨一陣失笑，陡然又聽到他若有似無地輕說了一句，“……可惜……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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