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暮澄走了,言馨閉眼繼續躺在床上,本來因感冒發燒而渾混的頭腦更加如一灘面糊,不知為何,總覺得有股隱隱約約的不安。
之前哭了一陣,此刻困意襲來,她沉沉睡過去。
謝暮澄在醫院大門轉了半天才找到那輛捷豹,其實一出醫院就能看見,他卻來來回回轉了幾圈,整個人象丟了魂似的四處亂撞。
拉開車門的一瞬間不禁抬頭看了眼破舊醫院的某扇窗口,平靜的臉龐驟然龜裂,右腿狠狠跩向車輪,覺得還不夠,又狠狠跩了幾下,隨即一拳重重砸在車頂,性能極佳的跑車只發出一聲“砰”的悶響。
跑車行駛在街道上,伸手把音響開到最大,光線射在那張交雜著失望與慍怒的臉上,似乎覺得速度還不夠,加大油門,跑車幾乎在限速的城市街道上飛飆起來。
驀地,手機嗡嗡作響,謝暮澄看也不看,拽過來直接從窗戶間扔了出去,沒人知道他此刻的感受,喉嚨里象吞了只蒼蠅,上吐下咽不得,哽得他難受。
繁忙的十字路口交警正在執勤,一輛警車停在不遠處,交通燈跳為紅燈,所有車輛均停下來等候,陡然一輛捷豹跑車帶著特有的引擎直沖過路口。從車里同時飛出某個東西從交警耳邊“嗖”聲飛過,接著只聽到“哐啷”一聲,車玻璃被砸得粉碎。交警立馬就火了,開跑車了不起啊,你小子今天落我手里算你倒霉。
捷豹仍然在加速,風從窗口灌進來,惡狠狠地砸在臉上,只有這樣才能暫時緩解橫插在胸口的那把尖刀帶來的陣陣攪痛。
謝暮澄漫不經心掃了眼后視鏡,跑車后跟著一輛發出刺耳警鳴的警車,朝他喊著什么,但他聽不見,也不想聽。
接到交通廳的電話,匆忙趕到的時候,謝承勛面無表情地直直越過滿臉堆笑迎上來的副廳長,迅速找到頹然倒在沙發里的身影。此刻的謝暮澄差點沒讓他認出來,頭發亂得跟堆雜草不說,衣服更象是剛從哪里撿來,咸菜干似的耷拉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