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燁彬走出牧氏公司,一邊打電話訂下了去英國的機票。
然后,他又回到租住的公寓,想要收拾一些必備的行李。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要想一個好一點的理由,讓牧初寒不必為他擔心。
因為有牧思遠的幫忙,那么出公差便是個絕好的理由了。
可拿出電話,他在沙發坐下,心里有些愧疚。
但就止一次,初寒!我
發誓,今生今世,我只騙你這一次!
是深吸一口氣,他找到了牧初寒的號碼,正準確按下撥打鍵,忽覺后頸傳來一股莫大的力道。
心中來不及疑惑,雙眼已然發黑,他暈了過去。
“燁彬,燁彬?”
這時,陰影中才走出一個人,一個女人。
她上前搖了搖凌燁彬,雖然他已毫無反應,但她依舊不放心。
想了想,她又舉起手中的棍子,在他的后頸上狠狠的補了一棍。
這一次,凌燁彬從沙發重重的滑摔在了地上,已是昏厥無疑。
女人丟掉棍子,從他手中奪過手機。
看著屏幕上未及撥出的號碼,她冷冷一笑,不假思索的拆下了電板。
然后她轉身,將門打開,兩個大漢走了進來。
在女人的指示下,他們將凌燁彬塞入了一口大大的皮箱,然后從樓梯抬走了。
已經晚上七點多了,他怎么還不來?
牧初寒站在窗戶邊往花園門口望。
牧氏員工下班的時間是六點,那時候開始她就在這兒等待了。
可是,既然他沒有打電話來說要加班,為何又遲遲不出現?
“小姐,”這時,傭人輕敲著門,說道:“老爺和太太請你下樓吃晚餐。”
她搖搖頭:“我不吃了,讓爸爸媽媽先吃吧。”
說完,她失望的走回沙發坐下。
手機就在身旁,她卻猶豫著要不要打過去。
她不想讓他覺得她很煩,但現在,他讓她等了這么久,她是不是可以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左右為難間,忽聽花園傳來一陣車聲。
他來了!
她一跳而起,趕緊跑到窗戶邊一看,得到的卻是更多的失望。
因為來的人不是他,而是牧思遠!
她一嘆,又覺得奇怪,哥哥這時候來家里做什么?
平常他很少單獨來的。
心,猛然間跳得很快,一種莫名的預感讓她渾身發顫,趕緊跑下了樓。
跑到樓梯口時,牧思遠正快步走進來,牧風銘奇怪的問:“思遠,有什么事?”
沒有帶寶寶和孩子們來,一般是公司有事。
牧思遠沒答話,目光落在牧初寒身上:“初寒,凌燁彬呢?”
牧初寒一呆。
她也正在等凌燁彬下班,為什么從公司來的哥哥也會這么問?!
“哥哥…”
她張張嘴,卻沒有聲音,只能搖搖頭。
“思遠,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牧風銘走出來問道。
牧夫人也跟著:“今天初寒一整天都在家里,她可能也不知道凌燁彬在哪里!”
聞言,牧思遠眉頭頓時緊鎖:“上午我讓他送一份機密件去分公司,到現在他還沒回來,我打電話問過了,他也根本沒去分公司。”
“機密件?”
牧初寒不明白他的意思。
牧風銘則問道:“思遠,送文件這種事情,為什么讓燁彬去做?”
這個…
牧思遠沒說話,只看著牧初寒。
那眼神再明白不過,因為凌燁彬和她的關系,才被允許去做這么重要的一件事。
牧初寒緩緩走上前,臉色已然漸白:“哥哥,是什么樣的機密件?”
“這次項目的標的。”
牧思遠一字一句的說道:“昨天剛研究出來的數字,為了防止泄密,不走網絡,只用人工交送!”
“那…你的意思是…?”
牧初寒的聲音在顫抖,讓人聽了不忍。
但牧思遠還是接過她的話:“現在我找不到他人,手機也打不通,我懷疑…”
“不,不會的!”
她截斷他的話,猛烈的搖頭:“不會的,他不會這樣做的!”
牧思遠聳肩:“我也只是懷疑,畢竟他以前是CRE的員工不是嗎?”
牧風銘倒吸了一口涼氣,“為什么沒人告訴我他是CRE的員工?”
“爸爸!”
聞言,牧初寒不禁加重了語氣,“CRE的員工有什么問題嗎?他已經辭職了,他是辭職了才到牧氏來的。”
“初寒,你不知道啊!”
牧風銘微微一嘆,“CRE的創始人是我曾經的同學,一直跟我不和啊!”
說完,他擺擺手,這些前塵往事不說也罷,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凌燁彬的行蹤。
“還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
牧風銘轉而看著牧思遠:“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還是不能立即下結論。”
“我帶你去找他!”
忽地,牧初寒走上前抓過了牧思遠的胳膊,使勁的往外拖。
是的,她比任何人都想要快點找到凌燁彬。
不僅僅是為了證明他沒有騙她,更重要的是,她不容許有人置疑他的人品與清白!
“你帶我去哪兒?”
牧思遠坐上車,看著駕駛位上的她問道。
牧初寒沒說話,只管將車速跳至最快,往凌燁彬租住的公寓開去。
腿還沒有受傷之前,她去過那地方一次。雖然相隔很長時間,她還是準確的找到了。
然而,門是緊閉的。
任憑她怎么敲打,依舊毫無動靜。
“他住在這里?”牧思遠問。
見她點頭,他便四下打量了一下,又咚咚跑下樓去。
再上來時,后面跟了一個中年婦女。
“讓開!”
他叫開牧初寒,讓中年婦女把這門用鑰匙打開了。
原來這人是房東太太!
牧初寒看著她,像是抓到了一絲希望:“房東太太,凌先生還沒有退租對不對?”
然而,房東太太只是搖搖頭,“他的租期還有三個月,時間沒到,我也不管他要不要住這里!”
說完,她便下樓去了。
牧初寒趕緊走入公寓,大聲叫著:“燁彬,馨兒?”
回答她的,只是滿室的清冷。
牧思遠沒理她,徑直走入了臥室。
片刻,他大聲說道:“初寒,你快來看!”
牧初寒走進一看,只見他手里拿了一個微型的旅行袋。
將拉鏈拉開,把里面的東西倒出來,是護照、身份證等一切關于凌燁彬的證件。
牧初寒看著,不由地歡喜:“看,他的證件還在這里,他沒走!”
但是,牧思遠可沒她這么樂觀,冷冷道:“證件還在,更加證明他已經跑了。偷了標的逃走的人,不可能走正規的航空公司,只能坐黑船!”
一句話將牧初寒打懵了。
她楞楞的看著他,眼神里有不相信,有恨、有惱怒!
她使勁壓制的,使勁想要擺脫的,就是這句話,為什么他要這么殘忍的說出口?
“牧思遠,你是什么意思?”
她吼起來,聲音卻是如此無助。
讓她如何去相信,他接近她,不過就是為了這一天,牧思遠能相信他,把標的書放到他的手中?!
叫她如何去相信?
如何?
“初寒,”牧思遠冷靜的看著她:“你不要這么激動。事情既然已經是這樣,我還要想辦法補救。”
說著,他抓過她的手臂:“來,我先送你回去!”
“不,”她吼著甩開他:“我不回去,不回去!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回來!”
說完,她瘋一般起身,奪門而出。
牧思遠趕緊追出去,好歹在路邊拉住了她。
“初寒,你跟我回去!”
“不,不…”她使勁掙扎著,回頭來看著他,已是淚流滿面:“哥哥,我不相信,不相信…”
“你別這樣!”
他緊緊抱住她,“初寒,你冷靜一點,你這樣于事無補!”
冷靜?
叫她如何冷靜?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她最大的心痛,居然是---他為什么不再騙她久一點?
為什么他要如此匆匆的離去,不給她留下一絲一毫喘息的空間。
“哥哥…”
她扯著牧思遠的雙臂,雙腿發軟,“哥哥…”她緊緊的抓著他的雙臂,宛若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可這又如何?
“哥哥,我的心好痛!好痛…”
痛到寧愿死去。
“初寒,初寒…”
他叫著癱軟在地的她,才發現她已昏厥。
別墅內,顧寶寶也正焦急的在花園里等待著。
想起剛才牧風銘打來的那個電話,她依舊心有余悸。
--寶寶,凌燁彬是來偷工程標的和資料的嗎?你幫我勸勸初寒,我怕她捱不過去—
怎么會這樣?!
她真的不敢相信,然而事實擺在眼前,現在到處都找不到他人,難道他真的逃走了?
但是,他把馨兒放在這兒啊,這又是為了什么?
正思量間,花園大門被開啟,牧思遠終于回來。
她趕緊跑上前去,顧不得他的車還未停穩,便大聲問道:“思遠哥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車門被推開,牧思遠一臉生氣:“寶寶,我的車還沒停穩呢,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刮傷了怎么辦?”
看著這張熟悉的臉,顧不得他是開心還是生氣,都能給她最多的安全感。
她撲上前抱住他,想要汲取些許溫暖:“思遠哥哥,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初寒她現在怎么樣?爸爸打電話來說這件事,我被嚇壞了。我真的想不到凌燁彬居然有這樣的目的…”
她喋喋不休說個不停,牧思遠心疼又好笑。
低頭在她的小嘴兒上一吻,“別擔心了,寶寶!”
“我怎么能不擔心?”
她不僅擔心,還很自責。
牧思遠摟著她往家里走,一邊道:“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凌燁彬拿著標的和資料跑了,看來他是蓄意已久。”
說著,他微微一嘆:“寶寶,明天你去看看初寒吧,我擔心她太傷心,會鉆牛角尖。”
聞言,顧寶寶心中一痛,忍不住掉下了眼淚:“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
她伸手掩住了面龐,“都是我喜歡多管閑事,我真的…難辭其咎!”
她對不起初寒!
“傻瓜!”
他不準她再說:“凌燁彬既然有這個心思,就算你不撮合他們兩個,難道他自己不會想辦法嗎?他既然從英國來到這里,自然是有備而來!”
聞言,顧寶寶搖搖頭。
他的話有道理沒錯,但她還是難以放下心中的歉疚。
“好了,別想了。”
他為她拭去眼淚:“給老公去放洗澡水好嗎?事情到了這一地步,晚上我還要跟股東們在線上開會研究對策。”
顧寶寶難過的點點頭,起身走進浴室里去了。
今晚對顧寶寶來說,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她很想打電話給初寒,可是爸爸說初寒還沒有醒來。
她想去牧家看看,陪著初寒,思遠又說不如明天上午再去。
畢竟家里有四個小孩,早上看不到她,如果鬧氣脾氣來,傭人可能搞不定。
而他自己,則已在書房待了三個多小時,通過網絡跟股東開會。
好像這一切,都是她太雞婆造成的!
她懊惱的捏捏自己,起身泡了一杯咖啡給他送去。
書房門沒有鎖,因為怕打擾他開會,她便沒有敲門,徑直將門輕輕推開。
“有沒有查到他的下落?”
他的聲音傳來,像是在講電話。
她一愣,覺得自己不應該聽的,他的話卻已落入耳中。
“他應該已經到了英國,卻沒有跟我聯絡,事情很奇怪,你快去查一查!”
她一愣,不禁疑惑。
這個“他”是指的誰啊?
“寶寶?你在門口?”
這時,他卻看到了她。
她趕緊答應著,一邊往里走:“我泡了一杯咖啡給你。”
她將咖啡放到桌上,被他順勢拉入懷中。
“怎么還沒睡?”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多,“看你,黑眼圈出來了。”
他戲虐的伸指,在她的眼圈劃了幾下。
顧寶寶黯然低頭,“思遠哥哥,我睡不著。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凌燁彬真是來做那件事的。”
“寶寶,其實…”
他沖她笑著:“你是不是相信不重要,關鍵是初寒她怎么想。”
“你…”她不明白,“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問你,如果別人都說我殺人了,你會不會相信?”
“當然不會。”
可是他平白無故的問這個干嘛?
她的疑惑投進他帶笑的眸子,“所以,如果初寒真的相信了別人說的,我們也可以質疑她對凌燁彬的愛究竟有幾分。”
她越聽越糊涂了,他卻不打算解釋,而是拉起她的手起身:“好啦,別胡思亂想了。我們睡覺去吧!”
結果,這天晚上,她根本也沒時間胡思亂想。
牧思遠一直在鬧她,開始她被折騰得睡不著,后來累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就睡著了。
她真的很奇怪,為什么發生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還有心思
第二天,她如平常一樣送孩子們去上學。
慕采馨是個非常乖巧的孩子,從來不哭不鬧也沒有太多要求,顧寶寶實在不忍心讓她感覺到什么異樣。
從學校出來,她便帶著曦兒一起去牧家了。
走進房間,只見牧初寒坐在床上,看她一臉憔悴的模樣,應該一晚沒睡。
“姑姑,你怎么了?”
她面無血色的臉龐將曦兒嚇壞了。
聞聲,牧初寒將黯痛的目光轉過來,勉強一笑:“曦兒,姑姑有點不舒服,你下樓去跟爺爺奶奶玩兒,好嗎?”
“好吧!”曦兒聽話的點點頭,“姑姑要多休息。”
她囑咐了一句,才跑下樓去了。
“初寒”顧寶寶萬分自責:“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
她輕輕搖頭,打斷了顧寶寶的話:“嫂子,事到如今,我不怨任何人。”
真要怪,只能怪自己。
“我想一個人待著,好嗎?”
這是她此刻唯一的要求。
顧寶寶傷心的點點頭,“我就在樓下,如果有事你就叫我。”
門被關上,她往后一靠,緊緊的閉上了雙眼。
雖然昨晚一夜沒睡,但她的大腦卻是空白的,抗拒思考任何問題。
但顧寶寶的出現,卻在提醒著她,過去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第一次見他,就是跟顧寶寶一起。
他的臉、他的聲音、他的一切,就這樣不受控制的浮現在腦海。
---我走不掉,初寒,我走不掉!---
--初寒,記住,永遠都記住,我愛你!---
心頭泛起陣陣苦悶,她抓過枕頭大力的拍打一陣。
為什么?
為什么?
或許他未曾說過愛,現在的她也不會這么難受!
可是,可是他為什么又說---我只要你相信我。無論如何,你都要相信,我是真心愛著你的!---
為什么,為什么他還要特意這樣強調?
思及此,牧初寒漸漸冷靜下來。
昨天某影食言了,不解釋廢話了,今天一定補上,大家不要生某影的氣哈\(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