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毒
姐姐有毒。
“這里究竟是哪兒?”我指了指地面,表示我不管大方向,只問此地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一個農莊。”師祖說了句廢話。
“得到主人的允許進來的?”
“那個,你知道,現在這個年代,中文還沒有普及。”師祖撓了撫頭,“雖說我們為了上次穿越研究過此地此時的歷史和語言,但畢竟我老了,有些記不太清。”
“所以呢?”
“所以……以我的對話水平來說,只能打聽到現在咱們是在九百年前,還不能和別人客氣的借宿,并且表達友好。”他笑得很是心安理得,“再說我們道家講究順其自然嘛,咱們也不礙主人什么事,于是
于是,他就破門而入了。而且,還不告而取。
我看了師祖一眼,他已經脫掉了道袍,換了一件灰色粗布的袍子,把盤在頭頂的、長長的白發也散了下來,就那么披著,手里還拄了一枚他絕對不需要的樹枚手杖,完全是《魔戒》中甘道夫的造型,而且還是法力低微的灰袍干豆腐。
我看著他,他老臉一紅,“至少我知道這里是諾曼附近,還不錯吧?”
“不錯。”我認命了,眼睛瞄到師祖手中大而破舊的柳條籃子上,“這是給我的?”
師祖點著頭,獻寶一樣拿出籃子里的東西。有一件說青不青、說綠不綠的女式粗布裙,一條不知道是桌布還是披肩的、已經磨得出現毛邊的厚布,一雙式樣難看的、粗糙的女鞋,好在是皮的,皮質還不錯。
另外,還有一塊樣子更像是磚頭的面包,兩片咸肉似的東西。
“那是什么?”我指著籃子中師祖換下的衣服。團成一團的道袍中,露出了塑料瓶的蓋子。
“呃……”師祖試圖掩飾,“我穿越的時候,不,應該說我趕到救援你的時候,身上帶著瓶礦泉水,機場里買的一點東西.
我伸出手,打斷師祖又一次長篇大論的打算。哼,有干凈水不給我喝,要我喝那只臟碗里不知從哪里裝來的水?在這種情況下想讓我尊老是不可能的。
“其實我只是想省著點喝,萬一進入沙摸地帶,咱們爺倆可就指望這個了。”師祖苦著臉把礦泉水遞給我,“你別瞪我,我自已也沒舍得,剛才喝的是從井里打上來的水。”
“諾曼附近全是山林,哪來的沙漠?”我猛喝了幾口水,那涼而甘甜的液體,終于令我被火燒灼般的胸口平復了下來。可是諾曼?那不正是當年里昂征服,并最后隕命的地方嗎?
可惜了,當時我們為了執行穿進的刺殺任務,只研究了入年后的情形,對目前所處的情況卻完全不清楚。不過,應該不會太和平。就算沒有戰爭,至少各領主間也不友好。里昂的領地如果我沒記錯在諾曼的北部地帶,也不知我們現在的具體方位是哪里,因為師祖只說在諾曼“附近”。
其實也難怪師祖,當時只有我這種語言能力超強的人才完全學會了此時此地的古代語言,師祖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打聽到我們所穿越的年代說實話已經很難得了。
我還記得,里昂當年的重甲騎兵征服此地的雄風。他手下幾乎沒有輕騎兵,就連弓箭手也有馬,不過戰斗時是徒步的。上次穿越時不覺得,現在想想他在健馬上的英姿就覺得帥到不行。
在師祖懇求的目光下,我省下了半瓶礦泉水看他寶貝的藏起來。然后用刀子切開面包,就著咸肉吃了一小塊,結果累得我腮幫子疼,肉也腥得要命。怪不得北歐人的下頜都很堅強,總吃這些東西,能不鍛煉牙口嗎?
勉強解決了溫飽后,我走到一個大草垛之后換了衣服。和衣服比起來,我明顯過于瘦小,真不知這家的女人是不是吃生肉長大的,這身高、這腰身……幸好不是低胸裝,不然那領口得開到我的肚子上。折騰半天,我只好把那個大放肩先裹在肩頭,然后在胸前打了個叉,再系在腰上。之后,又把過長的裙擺給割下來一層層墊在鞋里。鞋子太大了,塞上這么多布才跟腳。
還好,穿進的季節沒變,同樣的夏末初初不然在地球還沒有變暖的北歐,穿這點衣服會凍死我這個從亞熱帶地區來的人的。而我胸口的傷,只剩下一條寸長的細紅痕,暫時沒有再疼。
但我還是很沮喪,女為悅已者容,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哪個女人不愛漂亮?而我這么的裝扮后,一點也不漂亮了.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重遇里昂,我本來應該打扮得美美的,我要讓他深深愛上我,就像他九百年后那樣,可現在卻……沒希望了!
“咱跟這群北歐女人拼氣質,拼內心。”看我一臉不高興,師祖安慰我。可是,這話還不如不說。
是啊,里昂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可至少也得讓他者得到我,并且看得舒服呀。他是親王殿下,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時代里,高貴得如天上的云,怎么會耐煩了解一個有如地上之泥的、流浪婆子的內心。
“我們下一步要怎么辦?”師祖又問。
我氣不打一處來,“你是師祖啊,你問我?”
“這不是論資排輩的時侯,畢竟我是初來。”師祖瞄了我一眼,“畢意……是你丟了弟弟、丟了法寶、丟了……男人。”
我想咬人!
我目露兇光的瞪著師祖。是,我無意中啟動穿越程序,令我家小丁不知掉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小奪也不見了。做為姐姐,做為修道者,我真是失敗透頂。可是我的男人,我的里昂他并沒有丟,只是我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生命的過程中。
我,見得到他吧?可見到真的好嗎?我是否應該直接找到小夸和小丁,回到現代去。畢竟,我所深愛的,并且深愛我的男人是九百車后,不是這里的那個。雖然,理論上他們是同一個人。
“為今之計,只有先去打探消息。”我咽了咽唾沫,腦袋空空如也,干巴巴的說,“要先弄請我們在諾曼的具體方位,這里是在誰的領地,也要打聽附近有沒有天降奇人的怪事發生,這樣才好找小丁和小夸。還有……不知道尼娜和那個老巫婆在哪里。”
我希望她們死在時空走廊中。迷失也將就。就是千萬別出來搗亂。
“就是說咱們沒計劃。”師祖鄙視我。
“走一步、算一步就是咱們的計劃。”我翻翻白眼,“不然咱們爺倆中誰是諸葛亮,不出茅房就知三分天下?”
“是茅廬。”師祖小心地提醒我。
我不理會,只說,“關鍵是我們得給自巳設定個身份,不然寸步難行。”這邊兒的人就愛說,我是誰誰誰之子,我是某某某屬下的。
“就說我們是流浪的吉普賽人。”師祖出主意,“雖然長得不太像,但好歹黑眼睛黑頭發。而且流浪民族嘛,多奇怪也不算怪,又沒人來查證身份。”他說著又變戲法似的從抹亽里掏出兩頂皺巴巴的帽子,選了一頂帽沿大的遞給我,“這邊的人愚昧,認為吉普塞人是霉運和神秘的象征,人人敬而遠之。這樣,我們也正好可以便宜行事。”
“那你剛才是怎么打聽的事情?”我把帽子戴上生生被遮住了半邊臉。
這樣正好,省得別人好奇我東方式的美貌。順便,把我們脫掉的衣服和那半瓶礦泉水,還有師祖從飛機上帶下來的兩包花生又放在籃子里。唉,這可是我們在這個陌生世界的唯一財產了。想回去?找不到小夸就是休想。
“我施展了點小法術嚇唬人來著。”師祖挺得意,“早跟你說,這邊的人容易被唬住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的。”
“幸好沒有人把你當巫師燒死。”我突然想起劉易斯的初戀,那個有火類并能的東方女孩。
沒錯,這邊的人愚昧,但也有著近乎于野蠻的勇猛。他們能成群結隊的拿著農具去殺所謂的怪獸,能劃著漁船去征服所謂的龍……跟這些人講不出道理,一旦被認定危險,我們才真的危險了!
想到這兒,我試著運用一下道術。結果悲哀的發現,師祖那樣等級的超極高手,因為時間和空間的改變而縮減成我這種程度的廢柴,以此類框,我那點法術到了這邊就接近零了。也就是說,我現在就是一個心里明白,但實力比普通人還不如的巫女。至少,人家這邊的女人很強壯。
咦,上回穿越回刺客時,我是怎么保持力量的?好奇怪。
“師祖會保護你的。”者我連用了三次最擅長的五行之刃也沒有成功,又甩出塞在腰帶里的、我師傅以及劉三刀會長的符咒卻沒有奏效師祖勸我。
“你別闖禍害我就好了。”我目元尊長地說,把散落在地上的符咒又藏好。
師祖毫不介意我的態度,還煞有其事的摸摸我的頭說,“乖孫女,跟爺爺走。趁著天還亮著,我們趕到鎮上。爺爺還有幾個錢,可以讓你住一晚客棧,吃點熱乎乎的食物。”
我一聽,很欣喜,就算偽裝祖孫也認了。但,我隨即就捕捉到一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