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況?”青龍宗主李佳不禁問了句,饒是他身經百戰,此時也有點發蒙,更不用說別人了。
大家辛苦的戰斗了一夜,眼看勝利就在眼前,可“啪”的一下,勝利是勝利了,過程卻太過突兀,好像等了很久的爆發,結果卻突然啞火。那感覺……不太爽。
“壯士斷腕。”反求諸已宗主道,“我倒有幾分佩服這些個臭蝙蝠了。他們不小心被神宵派弟子馬小乙控制了行動力,總理事長又擺出法陣,既然已經逃不掉,就選擇寧死不屈。”
可是……什么叫不小心?
宗主,我不是誤打誤撞好不好?我是身負法寶,不表彰我就算了,但也不能貶低我呀
“明明是壯士斷頭。”劉三刀接過話來,“或者叫畏罪自殺更貼切。”
嗯,還是劉三刀有水平,怪不得他當了總理事長。
我腹誹著,看到劉三刀轉過身來,“神宵派的馬小乙和馬小丁也立了大功,尤其馬小乙,應當在全理事會范圍內,通報表揚。”
有點實惠的沒有啊,師叔?比如珍珠瑪瑙、月光寶盒、或者仙丹法器?
劉三刀瞪了我一眼,好像聽到了我的心聲。但他沒有理我,而是低聲問,“剛才我感覺到屋子里有異光出現,怎么回事?”
我把剛才發生在屋內的事,對他詳細說了。
劉三刀挑挑眉,又是驚喜又是驚訝又是驚恐,“是我疏忽了,沒防到他居然玩分身術,真身趁我們不備潛入屋里去對付你。”
“是魔偶,西方的巫法,不是分身術。”我糾正他,“而且,金雞男生死未卜,我們未必就能高枕無憂。”
他搖搖頭,細思了片刻就面對著大家,擺出總理事長的嚴肅而真正的神色道,“這一戰,我們算全殲了那些不受管束、仗著自已的修行、違背異能界日內瓦公約、在普通人類社會為非作歹的一小撮人,清理了門戶,保護了人類,實在是一件大喜之事。雖然作為走狗帶頭人的金基男下落不明,但是我們毀了他的根基,令他短期內無法恢復元氣。最重要的是,我們發現了新物種……不怕陽光,并且死后成結晶的血族中人。這能讓我們今后提高警惕,知會與我們友好的兄弟協會,免得以后受襲時錯估形勢和對方的實力,真正是功德無量。”
眾人哄然答應,因為形勢急轉而直接獲得勝利的不爽感也消失了。
接下來就沒我的事了,四大宗主是高人,也自行離開,唯有劉三刀要主持論功行賞,并且指控手下做善后的工作。看到他忙碌又疲憊的身影,我覺得我師傅太聰明了,而劉師叔太可憐了。
心中評判之余,我回房間美美的睡了一覺,也不管屋子內像被臺風掃過,狼籍遍地。醒來時,天色已經全黑了,我有點怪怪的感覺。
猶豫了一下,才發現是小丁沒出現。這些日子來,我已經習慣了一睜眼,就看到他坐在床邊,對著我的臉仔細看,好像我睫毛上栽出花來了。
許是昨晚他太累了?可他精力一向旺盛到讓我抓狂啊。難道……受了什么隱秘的傷?
想到這兒,我一骨碌爬起來,到地下室去找他。
“小丁該起床了,太陽……不是,是月亮要曬屁股啦”我一連嚷嚷著,一連闖進小丁的房間,也就是我師傅用來做短暫閉關的地下室。
意外的是,小丁不在,床鋪得整整齊齊。
“不,沒有信床上沒有信”我轉過身,對自已說著,多希望是產生了幻覺。然而當我遲疑的再度轉回身去,那封信卻刺目地躺在枕頭上。這種情況傻子也會明白,小丁留書出走了
盡管萬分不愿,甚至我還掐了自已一把,希望這是做夢,但事實并沒有改變。我只得看了那封信,上面只有一行簡單的字:姐姐,別找我。
五個字,加標點才七個,這是什么意思?
說不清是傷心還是擔憂,我又氣又急,眼淚唰的落了下來。這個死小孩,我那么疼他,就像媽媽對孩子一樣,就差把心掏給他了,他有什么事不可以跟我說呢?他為什么就那么任性妄為?神宵派的男人為什么那么愛玩失蹤?師傅吧就成天閉關,完全推卸為人師表的責任。大師兄吧,一去幾年不回頭,就因為自已在月圓之夜會控制不住的變身?想我們修道之人還會怕那個嗎?
現在可好,就連個小師弟也來這套,而且連一點線索也不留下。好吧,我不去找他,可你總得告訴我是為了什么跑掉了吧?沒有我在身邊,他在白天時要怎么辦呢?不會被人類發現吧?不會被曬死嗎?不會被米國的科學家發現,拉去做殘酷的科學試驗嗎?
我在地下室中來回走動,手足無措,心如一團亂麻,恨不得撞墻。
好不容易,暫時解除了金雞男的威脅,還知道這世上有不怕陽光的超級吸血鬼存在。好不容易,我和里昂決定在一起,哪怕是用隱蔽的方式。好不容易,小丁控制住了對血的渴望,看樣子就要渡過新生兒期了,可他卻選擇了放棄。
這樣一來,我之前的努力,那么辛苦的隱忍著不是全白廢了嗎?如果這死小孩現在在我的眼前,我一定會揍他一頓,讓他以后做事學會負責任
可是,他為什么留書出走?他那么黏我,是什么事讓他寧愿離開我身邊,而且不能說出來?
“冷靜不然于事無補”我強迫自已坐下來思考。
之前小丁一直好好的,若是有問題,也肯定出在金雞男率眾襲擊我們神宵派駐地之后。那么,這期間發生了什么事呢?
我苦思冥想了兩個小時,把昨天晚上經歷的事細細梳理了幾遍,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最后我靈機一動,金雞男臨化為泥塊之時,和小丁悄聲細語的畫面在我腦海里清晰起來。
金雞男對小丁說了什么?他難道知道什么秘密?和小丁的身世有關嗎?那究竟是什么?我們師兄弟妹三人,到底都背負著什么?
劉三刀被種下了阻隔符,不能告訴我實情,若想要理事會撤除這神奇的道法,需要很復雜的程序和很長的時間,據說理事會中所有理事要開會討論,并全票通過才可以,不能有任何一個人反對。
也就是說,此路不通。要尋找小丁,要解開他的身世之謎,還得從金雞男身上入手。唉,所謂的官僚好比細菌,存在于這世界的任何地方。東方教派總理事會?聽著超然高雅吧?其實不然,俗世得很,照樣被感染了這種惡習。
從沒有這一刻,我希望金雞男不要死。想到他化身為泥,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是運用了西方巫術,我覺得我應該立即回到西方世界去。
又冷靜了幾分鐘,考慮這樣做或者不做,會產生的不同后果,以及我要怎樣應對突必事件的方案。我立即通知劉三刀,讓他在最快的時間內來一趟。
“我是專門為你服務的仆人嗎?”在一分鐘內,他利用縮地之門術趕過來之后,生氣地問我,“還是你把我當成你的召喚獸了?”
若在平時,我必定跟他頂上幾句。能氣得他暴跳,說實話我很高興,欺侮他是快樂之本嘛。但現在我哪有心情,把小丁的事說了,然后告訴他我必須回到西方世界,去找金雞男。
“你是跟我商量,還是通知我。”他想了想,問。
“是商量。”他幫了很多忙,我也不好意思總嗆著他,“但是……就算你不同意,我……”
“意思還不是一樣?”他攤開手,難得的沒有發脾氣,“只是你要明白,你這樣做的話,又把自已放到風口浪尖上了。我記得,你是恨不得躲事的。”
“但誰讓我有惹事的師弟呢?”我很無力,“還有師兄。還有……師妹。”
“說不定這就是你的命運。”劉三刀說得很認真,還有那么點意味深長,“你不是普通的來歷,注定不能當普通人,所以想開點吧,實在不必自苦。”
“你答應我離開?”我有點驚訝他今天的配合。
“我不答應,你會聽我的嗎?那還不如落個好人,免得你們背后罵我。”劉三刀站起身,“神宵派駐地的事,你不用擔心。等我忙過這一陣,會派人幫你清理的。還有,記得保持聯絡,我會幫你尋找有關小丁失蹤的線索,你……倘若你遇到超級吸血鬼或者發現有針對東方教派的陰謀,也盡快通知我。”
我一愣,覺得他這話有語病。難道說,獨立于普通人類社會之外的異能界不怎么太平嗎?又有什么陰謀會對東方教派產生壞的影響?這和總理事會派我們神宵派弟子去做吸血鬼獵人有關系嗎?
一連串的疑問都沒有機會說出口,因為我急著調查小丁的事,還要和劉三刀學一門道術。就是那個在吸血鬼額頭上貼符咒,用對付僵尸的辦法對付血族的招數。順便,我逼著總理事長撒瑪為我寫了一大疊符咒出來。要知道符咒的力量是與書寫者的力量成正比的。經過昨天一戰,我已經確定劉三刀是東方教派的幾名頂級高手之一。
“我還會派人在暗中協助你,只要你遇到困難,用這個方法聯絡暗行者就行。”劉三刀的右手食指點了一下我的額頭。我腦袋里一熱,接收了信息。然后我“看”到暗行者的資料,不由有點心驚,繼而又感到放心不少。
“你什么時候走?”最后,他問。
“立即,馬上。”我說,“機票能報銷嗎?”
………………66有話要說……………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