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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夜未眠。
這一夜,蔚海藍不曾睡著。
只因為他一通電話。
他突然打來,又是那么不可預計,對她說:我們重新開始。
于是蔚海藍就失眠了。
她起得很早,卻靜靜地坐了許久。她將頭發梳得很直,穿著卻是隨意,只是簡單的外套,配了褲子。肋
她來到那家婚紗影樓。
瞧了眼墻上的時鐘,這才不過是十點。
王珊說,“夫人,雷先生正在換禮服,您先等等。”
蔚海藍徑自坐在椅子上,王珊怕她無聊,便取來了雜志給她翻閱。那是珠寶雜志,滿目都是華麗璀璨寶石瑪瑙翡翠,她卻無心欣賞。目光也只是渙散地盯著一頁,而那一頁的珠寶,來自法國卡締亞公司,設計師為英文的LanLin。
蔚海藍不知道盯著這頁瞧了多久,她的思緒還飄在外邊,還在某處游蕩。
直到面前壓下一道身影,他以低沉溫柔的聲音問道,“喜歡?”
蔚海藍抬起頭來。
她看見他,穿著黑色的新郎禮服,那種燕尾服,胸前別有白色玫瑰,前襟處堇色的暗紋鑲嵌,考究到每一個細節,燈光下灼亮眼眸。燕尾服不是每個男子穿都會好看,沒有如模特般的完美身材,那是絕穿不出這般味道的。鑊
她想起她第一次去萬京。
她看見他的背影。
修長的,挺拔的,那時的燈光和此時同樣閃耀,散落的光韻卻是將他俊顏染上一層漫漫散散的毛邊,相機的鏡頭一定是被卡住固定,他才會沖她笑得那么好看,才會讓她產生不真實的錯覺。
雷紹衡取過她腿上擱置的雜志,轉而遞給王珊。
王珊心領意會接過,立刻踱出了更衣室。
雷紹衡又是拍了拍手,幾個店員合著抱著婚紗架而出。
蔚海藍狐疑望去,一抹藍色讓她驚住。
那件婚紗卻正是她所設計的《天女嫁衣》。
她送給了市長千金宋蕓。
如今卻又出現在他的手里面。
店員們將婚紗放下,而后逐一退去。
他拉過她的手,蔚海藍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被他帶著來到婚紗跟前。
“你說這是你第一次設計婚紗,向往著有一天,自己也會穿上。我所能找到的,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婚紗,只能由你來穿。”雷紹衡低頭望著她,她望著婚紗,渙散的雙眸深邃如深海里的寶石。
她的手,輕輕地碰觸婚紗,她卻不敢擁有。
她轉頭望向他,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望了他那么一瞬,她別過臉去,“可我不是最好的。”
蔚海藍喃喃說道,眼底漸漸沒有了他,目光早已經散了焦點,“我一點也不好。”
她的聲音又開始顫抖,很輕很澀,似是有刀片割著喉嚨,所以每一個字都帶著血的腥味,讓她怎么也吐不出來,偏偏又想得到釋放,這樣的她,怎會有人接受,被那個男人的手,曾經強行進入過身體,她的掙扎促使毀滅。
“我,曾經……”
她感覺心在滴血,淋漓不斷,蔚海藍扯起一抹笑,血將她的視線蒙蔽,可是她的唇卻被人封鎖。他摟住她,擁吻她的唇,一貫的強勢,要將她所說的每個字吞下,她的心顫抖起來,他捧著她的臉,細致地吻過所有。
他一下按住她的肩頭,“我說你是最好的,你就是最好的!”
那么的霸道,那么的,讓她無法承受,“你知道今天是最后期限!”
“走!”雷紹衡喝了一聲,抓著她的手就往外奔。
車子一路狂奔,蔚海藍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里。
他開著車,又開始飆車了,車速太快,所以前方都模糊不清。可她卻覺得,這一次暈眩的不單單是腦袋,她的心也快要暈了。等到車子一停,他又是蠻橫地拉著她而出。瞥見她的臉色泛白,他替她順了順氣。脫下燕尾服挽在手中,他只穿著襯衣,放慢了些腳步,走入民政局。
他們在人群里開始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前方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亦是在登記排隊。
兩人是活寶,甜蜜蜜地摟著牽著,還不時地逗趣。
女人瞧見后邊的雷紹衡,沖著蔚海藍笑道,“小姐,你老公好帥呀!”
“啊?啊啊啊?”男人開始叫嚷,“難道你老公我就不帥嗎?你看看,你再看看,這個世界上,誰會比我更愛你?誰會比我更疼你?誰會比我更寵你?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女人笑了起來,一張臉蛋緋紅。
蔚海藍茫茫然望著他們,忐忑不已,又聽見他說話了。
“帶身份證了沒?”
“帶了。”
“戶口簿呢?”
蔚海藍愣了下,“沒。”
“放哪兒了?”
“家里。”
雷紹衡問她拿鑰匙,又問她擱在哪個地方,而后喚來王珊。這么一來一回地折騰,隊伍也慢慢前進。等到王珊取來東西,他們也恰巧排到了號碼。登記的工作人員瞧了瞧兩人,問了幾句。相關的手續辦了一堆,醫院的健康證明也被他搞到。
“你們簽字吧。”那人說。最新最快的無錯更新盡在:
他龍飛鳳舞,她的手卻在輕顫。
她猶豫著動筆,只是寫下兩個字。
可是那最后一字,她停了許久,怎么也寫不好。
見她如此,他玩笑著湊向她,親昵地擁著她,強勢地環過她,卻如避風的港灣。在他人先是狐疑又是微笑最后祝福的目光中,他握著她的手,一筆一畫地寫,寫下她的名字,他寵溺地說道,“你看,別緊張,字也寫不來了?”
終于,“藍”字那一橫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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