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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幾天的開盤,蔚氏的股票持續走低并且被快速收購。
公司上下早就人心惶惶,甚至有遠見的人已經開始為自己謀另外的出路了。
蔚默盈面對著鋪天蓋地的虧損財務報表以及銀行的催債電話,整個人焦頭爛額,她清楚的意識到大勢已去,然而卻仍是拼著一口氣強撐著,這是祖父和父親的心血,不能讓它就這么毀在自己的手里。肋
連續幾天的不眠不休,讓她整個人也似乎都是飄的。
陳晟勸她去休息,倦極了的她才在沙發上躺一躺,接著,又昏天暗地的忙碌。
雖然她心里十分明白,再多的努力都是徒勞。
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牢牢的將蔚氏罩在了其中,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蔚默盈又是一夜的奮戰。
王謹之推開門,便瞧見埋首在大堆資料報表中的蔚默盈,左手邊的咖啡已經冷透,紙簍里躺著幾團沾了血絲的紙巾。熬夜加上心中的焦慮,便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
王謹之不禁嘆口氣,眉間籠著揮之不去的愁緒,慢慢走近她,伸手奪下她手中的筆。
蔚默盈一怔,猝然抬頭,瞧見是他,冷了一張麗容。
“默盈。”王謹之開口喊她,低沉的嗓音藏不住疼惜,“算了吧。”
“你在說什么?”蔚默盈皺眉,身體卻倏地緊繃。鑊
王謹之彎腰看著她的眼睛,聲音溫柔的幾乎要滴出水來,“不要再逼自己了。”
蔚默盈凝目,猛地跳來,眸光倏忽一閃,執拗的目光盯牢王謹之的臉,小獸一般的殺氣與壓抑,忽然大吼出聲,“你是要我放棄?放棄蔚氏?你到底知不知道蔚氏對我而言代表了什么?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
王謹之默然地看著她漲得通紅的臉以及發紅的眼睛。
蔚默盈已然失控,微仰著臉,努力地不讓淚水溢出眼角,“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給我走!”
王謹之雙手握緊成拳,克制著自己,那想要將她攬進懷里的沖動。
蔚默盈抿著唇,凝望他的雙眼,卻還在期許。可是等了許久,也等不到他的溫柔,一下子就啞了聲,喉嚨干的一塌糊涂,凝在眼角的那滴眼淚也掉了下來。她自小驕傲,不容在別人面前示弱,急忙背過身去。
王謹之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語氣輕柔仿佛誘哄,“我懂,我懂的。可是默盈,我只是希望,任何時候你都不要委屈了自己。你盡力了,這不是你的錯,順其自然好么?”
蔚默盈也不去接,他就靜靜替她擦眼淚。
蔚默盈終于抖著手,再也無法隱忍的情感讓她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懷里,模糊地喊了一聲,“王謹之。”
王謹之怔住了,理智讓他快點推開她。
可是心里最柔軟的地方卻被融化,告訴自己,只是這一刻就好。
王謹之輕拍著她,無聲安撫。
蔚默盈抱緊他,低低的哭了出來。
她也只是個女人,她也會累,也會絕望,但她不能哭,不能示弱,不能倒下。她若撐不住了,那該怎么辦才好?然而她抱著的這個人,輕易的看穿了她的逞強,讓她的武裝立時崩潰,她真的太需要這樣一個懷抱了。
哭了好久,她才抬起微有些紅腫的眼,滿是血絲的眼里仍是覆這一層晶亮的水膜。
她看著他,他也低頭看著她,四目相對,目光柔軟。
她忍不住踮起腳尖。
王謹之目光一頓,難以言說的苦痛滋味齊齊涌了上來,他微側了頭,避開了她的嘴唇。
眼底是愕然是難以言語的悲戚,蔚默盈抓著他質問,“為什么!王謹之!你告訴我這是為什么!你對我也有感覺是不是?王謹之!你不要逃避!你不能這么對我!王謹之!”
王謹之一下推開了她,面對她憂傷的麗容,理智重新回歸,讓他不能面對,他朝后退了一步,倉惶地奔出辦公室。
這多像是幾年前的情形,他亦是這樣決絕地推開了她。
“大小姐,剛才接到了電話,雷先生的秘書說,只要二小姐去看他,他就撤案,而且只給三天時間……”陳晟推門而入,卻見蔚默盈淚流滿面。
王謹之大步奔出公司大樓,仰頭回望。
身后大樓頂上的鐘,分針正要指向羅馬數字“VIII”。
此時正是九點過半。
雷紹衡剛睡醒,病房的門便教人推開了。
凌蓉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休息了一夜的她精神看來格外飽滿,一襲湖水藍短風衣襯得她容色更為妍麗,左手提了一個漂亮的水果籃子,右手捧了一束百合前來探望。
瞧見他也醒了,她笑著問道,“怎么醒那么早,不多睡一會兒。”
雷紹衡望著她走近,漠漠說道,“習慣了。”
她笑著將花放在一旁,又從包里摸出一只造型仿佛水滴的玻璃花瓶。
凌蓉拿著花瓶進了洗輿間,不一會兒便接了大半瓶水出來,將百合插進花瓶里,稍微整理了下才滿意的將花瓶放到雷紹衡的床頭柜上。做完這些后,她指著那些水果問道,“雷,這里有很多水果,你想吃什么?蘋果還是橙子?”
雷紹衡突然開口,那聲音很是低沉,“我結婚了。蔚海藍,她是我的妻子。”
凌蓉一下怔住。
她向來知道他不是輕易會許下承諾的男人。
他簡單的兩句話,徹底將她的夢境打碎。
他結婚了,她是他的妻子。
凌蓉望著籃子里的水果,視線忽然開始模糊不清,而后迅速地恢復鎮定,她強扯著笑喃喃說道,“我聽他們說了,原來是真的。怎么結婚了,也不告訴我呢,我還可以來喝杯喜酒,喝杯喜酒。”
“唔,還是吃蘋果吧,蘋果有營養。”凌蓉自顧自說著,捧了幾只蘋果奔向洗水間。擰了龍頭,只聽見水聲嘩啦啦。那幾只蘋果浸在水中,她卻突然想起,醫生說了,他這幾天還不能進食。
這可怎么辦,他不能吃。
凌蓉無奈地緊咬著下唇,眼神難掩憂傷。
記起他們初初相遇,他如神裔出現,帶著她走出那窮困的生活,不再飽受叔父家的欺.凌。他比她年長兩歲,待她溫柔貼心,教會了她許多東西,他讓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給了她屬于自己的天空,任她展翅翱翔。
可是如今,這一切都讓她悵然若失,一下沒有了方向。
他早就告訴過她,讓她去找尋自己的歸宿。
她也早就知道,他不會是她的歸宿。
這是一早就全都知道的結果。
可為什么還要執著,為什么還要期待,為什么一直在渴望。
不過只是她自己在沉淪。
半晌,凌蓉才捧著果盤而出。
“我都忘記了,和平說你這幾天還不能進食,看來我這些水果是要浪費了。要不然放著吧,過幾天再吃,不知道會不會壞……”凌蓉笑著說道,將果盤擱在了桌上,她的手不曾挪開,聲音卻更加輕了,低到不行,“是我執意要報警的。”
“恩。”他并沒有呵斥她,僅是應了一聲。
可是這比他訓責她,還要讓她難過。
恐怕,從此刻起,她已經不再是他最信任的女子了。
一連平靜安穩地過了三日,雷紹衡的身體急速好轉康復,可是他的情緒卻越來越糟糕,似是有陰云籠罩,整個人陰霾得嚇人。護士們也不敢接近他,每每都是要在孟和平的陪同下,才敢替他換藥。
眾人都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更是無人敢問。
這其中,也只有王珊了解原因。
蔚海藍遲遲都沒有出現。
等到了第三天,從早上開始,雷紹衡就一直在隱忍怒氣。
中午一過,只見他額上青筋急遽暴跳,俊臉如漠。
雷紹衡心里的惱怒更甚,隨之加深的,竟還有莫名其妙的恐慌與不安。
她用這般果決的態度告訴他,就算坐牢,她亦不愿意再見他。
她執意要他立案到底,她是在一心求死么。
王謹之的身上有怎樣的謎?凌蓉和雷之間只是那么簡單而已么?這已是最后一天,藍會在最后出現么?明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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