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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逾安瞧見來人,神色鎮定自若,沒有半分異樣,朝他點了下頭。而后望了眼病床上還在輸液的蔚海藍,沉聲說道,“今天拍攝的時候,發生了一點意外,所以我送她來醫院了,肩關節脫臼,已經復位。雷律師,你來得正好,我剛要走。”肋
雷紹衡漠漠地聆聽,卻是連一聲道謝都沒有。
沈逾安邁了一步,又想到什么,回頭叮嚀,“醫生說了,你身上還有很多擦傷,這瓶軟膏記得擦,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他比了個方向,蔚海藍順勢望去,果然瞥見了那個墨綠色的瓶子。
這個墨綠色的藥瓶,雷紹衡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那時在紐約的時候,他替她擦過的那一瓶。瓶身印有中英文的雙項文字,打開瓶子就有股薄荷味兒,藥效還很不錯。他終于明白,原來是他送的。
沈逾安轉身走出病房,雷紹衡的目光和他一瞬對焦,而后擦肩而過。
一時悄然無聲,他突然喝道,“說!到底怎么回事!”
蔚海藍望著他道,“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拍攝的時候,發生了一點意外,所以他送我來醫院了,肩關節脫臼,已經復位,沒什么大事!兩瓶水掛完,我就可以出院了。”
“我問你這瓶藥膏是怎么回事!”雷紹衡執著質問。
“什么?”鑊
“紐約那一瓶也是他送的吧!說啊!”
蔚海藍覺得他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只是一瓶藥膏,有必要這樣么?
她的沉默代表了默認,雷紹衡一下怒火中燒,幾個大步上前,抓起那瓶藥扔進了垃圾桶。
他太過用力,哐啷一聲,瓶子都碎了。
病房里彌漫起濃烈的薄荷味。
王珊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
雷紹衡又是冷眸問道,“受傷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她回了一句,“來不及。”
“來不及?好!我就當你開始是來不及,那到了醫院后呢?肩膀都給你復了位掛了水,你都躺在這張病床上和別人說話了,難道就沒有時間給我打個電話?別跟我說你手不方便,你就一只手脫臼了!還有,你這包不就放在旁邊嗎!手機用來做什么的?擺著玩兒的?好看啊?之前就跟你說過,有事兒你就打我電話!又找罵呢吧?”
雷紹衡冷聲大喝,只見她一臉無謂,他恨不得掐死她,“你給我說話!”
蔚海藍素來不想去多說什么,可是對于他突然叱呵,只覺得快要抓狂,情緒也被壓迫到邊緣,終于忍不住吼了回去,“找你?怎么找你?給你打電話?我怎么給你打電話?你讓我找的著你嗎?我有你號碼嗎?我給鬼打嗎?還是讓我聯系王秘書,告訴她,我生病了,通知你一聲?我沒那么嬌.弱,我不需要!”
她一番話說得又快又急,雷紹衡突然愣住了。
他想到那一次她在酒吧被人灌醉,當時他也是這么質問她,可她什么也沒有說。
氣氛驟然壓抑,震天的咆哮對峙過后,兩人誰也不再說話。
她負氣地不去看他,而他就這么僵僵地站著,一動不動。
王珊只覺得這么僵下去不行,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雷先生,蔚小姐確實沒有你的號碼。”
雷紹衡眉宇一皺,頓時支吾了下,而后反問,“你怎么不給她?”
“我……”王珊實在是憋屈,她不好在這個時候說,其實是你不讓我給吧?
這下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你的手機呢?”雷紹衡轉而沖蔚海藍問道。
蔚海藍別過臉去,并不想理他。
“我翻你包了啊?”像是怕她生氣,見她不應,雷紹衡又提了聲醒。他這才取過她的包,翻找到她的手機。
雷紹衡握著手機走近到床畔,在她面前按了一串數字,然后嘗試撥打,他的西裝外套里果然傳出了聲響,他這才掛了線,又是說道,“這個是我的號碼,你快點保存好。”
蔚海藍依舊別著臉,一聲不吭。
雷紹衡有些惱怒,只覺得自己已經很低聲下氣了,可面前這個女人還不領情,他將手機丟回包中,“存不存隨便你。”
“水快掛完了,我去叫護士。”王珊急忙說道。
護士立刻被請來,拔了吊水的針管,輕聲囑咐,“肩膀要是疼了,那就得來醫院做檢查,這幾天就不要工作了,好好休息。”
雷紹衡凝了俊顏,“你住院好了。”
“不用,只是小傷。”
“都脫臼了,還小傷啊?”
“死不了。”她隨口一句,他被氣得胸悶。
“我讓你住你得就住,甭給我廢話!”雷紹衡低喝一聲,大男子主義開始發作了。
王珊一聽,登時又苦了臉。
哎喲,這下真是要完蛋,敢情是火星撞地球了!
護士看不下去了,當起和事老,“這位帥哥,你別大小聲的,這是你女朋友吧?她現在是傷患,你溫柔點!”
雷紹衡被個護士教訓了,倒也不生氣,嘀咕說道,“成,不住就不住。”
王珊替她拿了東西,雷紹衡則上前去扶她。
蔚海藍性子倔,硬是不讓他扶,雷紹衡更是犟,一個不讓,一個就偏偏要。兩人就這么別扭地出了醫院。
瑾園里,康麗已經在了,看來她又要來照顧她。
蔚海藍躺上床,眼睛一閉就要睡覺。
雷紹衡見她如此,沉聲說道,“明兒你也不用去上班了!”
蔚海藍果然在家中休養,華夏那邊也沒有打來電話,明顯已經打過招呼了,而她也懶得去知會。
一連在家待了數天,蔚海藍閑到發悶,倒是聯系了袁圓,可惜她正在外接案出差。
圣誕節那日,雷紹衡讓康麗接她過去。
蔚海藍很少來他的事務所,細細一算,次數竟然數得出來,第一次是陪袁圓來面試,第二次是和蔚默盈飯局后,第三次是紐約培訓的事情,只不過她沒有進去,至于這最后一次,有關于路嫣,他替她出了頭。
那座建筑依舊如此恢弘醒目,蔚海藍覺得很美。
下了車,康麗見她還在仰頭觀望檐角的古銅風鈴,只以為她喜歡,隨口問道,“小姐,這房子漂亮吧?”
“恩。”
“這可是雷先生親自設計的。”康麗笑道。
蔚海藍一怔,突然想起那日在申城,他那樣準確地說出建筑分類的詳細。
難道,這是他曾經的夢想嗎?
王珊接應了她,只說他正在忙,讓她等一等。
蔚海藍十分無聊,便在事務所里兜著看看。
大廳的書架上,滿滿都是雷紹衡的報道。
這些年來,她鮮少會關注他,可是卻總能聽到有關他的消息,報紙和雜志將他捧得高高在上,甚至一度讓她覺得這個男人,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界,而是在另一個國度的,遠不可及。
“嗚嗚嗚!”角落里,一個小男孩兒正在哭泣。
旁邊坐著一個身材干瘦的中年女人,一邊替他擦眼淚,一邊安撫他,顯然是他的母親。
“媽媽,我肚子好餓。”小男孩一直在哭。
女人連連輕聲安撫,“小志,你聽話好不好?”
“媽媽,我餓。”
“好不容易排了隊,快要排到了,你聽話,等一會兒律師叔叔接了案,媽媽回去給你做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要吃東西!”
“媽媽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們現在要很節省很節省,不可以浪費!媽媽還要替爸爸打官司,你還要讀書,我們不在外面買東西吃好不好?”女人哽咽地說道,小男孩這才委屈地點了頭。
“江梅女士,到你了。”下屬喊了一聲。
女人帶著男孩兒跟隨那人而去。
“小姐,雷先生找你呢。”康麗奔到她身邊道。
五樓的那間辦公室內,雷紹衡正在忙碌。
一推開門,就可以瞧見他低頭肅穆的俊顏。
蔚海藍猛然驚覺,認真工作的他,竟有著別樣的魅力。
而他突然抬起頭來,朝著她微微一笑,“我承認我長得挺帥,你也不用瞧傻了吧?”
親們,你是否還記得那一次酒吧事件呢?藍當時是忍住沒有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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