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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的會場,滿是忙碌的身影。
康麗將王珊領來了。
兩人的到來惹來眾人注目。
大伙兒莫不是好奇。
王珊遠遠望去,只一眼就瞧見了正在會場中央拉扯著帷幕的女人。她側著身而站,整個人看上去沒有精神,蹙起的眉頭似是在忍耐什么,她的臉色很不好。王珊急忙奔到她身邊,輕聲呼喊,“蔚小姐。”肋
蔚海藍沒有回頭,也沒有側目,只是依舊執著于自己手中的活兒。
“蔚小姐,聽說您沒有吃飯,而且還生病了,我送您去醫院。”來的路上,王珊已經從康麗口中了解大致情況。
蔚海藍彎腰去拿扳手,固定螺絲,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沒事。”
“蔚小姐!”王珊又喊了一聲,伸手拉住她的手。
蔚海藍蹙起的眉頭更加收攏,有些不耐,可卻還維持著較好的修養,輕聲說道,“王秘書,我真的沒事,只是小感冒,不是什么大病,不用那么緊張。飯我會吃的,藥也會吃的,等我先把工作完成好么?”
王珊溫和地勸了幾句,蔚海藍依舊一意孤行,意識到無用,可又怕那人怪罪,她也不好交待了。只好將原話說出,聲音壓低了些,“雷先生說了,您要是不去醫院,馬上就拆了瑾園。”
果然,她的動作猛然一停。鑊
蔚海藍盯著彩色的帷幕,久久沒有回神,久久沒有動彈。
那個人,只會用這招來威.脅她。
沉思了片刻,她終究還是放下了扳手,轉身走向負責人,“不好意思,我身體不舒服,想要請假去醫院。”
“你快點去吧,注意休息,多請幾天假不是問題,病好了再回來。”負責人笑容滿面地奉承,可不敢得罪她。
畢竟,她可是上面特別打過關照的。
康麗已經收拾好東西,蔚海藍隨她們兩人離去。
三人一走,眾人忍不住嘀咕議論。
“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
“我聽說是蔚家的千金小姐。”
“哪個蔚家?”
“金融業那個蔚家。”
“啊?那個不是幾年前倒了嗎?”
“誰知道呢,他們這種豪門世家,就算是倒了,也很有錢。”
“凌董都要給她面子,我覺得她后臺不小。”
“好了,別說話了,快工作吧,說多了容易犯錯,小心被炒。”
春城的一所中心醫院,空氣里充滿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醫生的辦公室里,孟和平替她做了全方面的身體檢查,而后從抽屜里取出了一本病歷卡,這本病歷卡,之前就放在他這邊,沒有被取走。他提筆在卡上刷刷書寫,低頭說道,“你的身體情況現在很不樂觀,營養不良,貧血,脫水,暫時沒有發燒癥狀,但是要好好休養。”
“孟醫生,需要打針嗎?”王珊問道。
“暫時不需要,不過可以掛幾天營養藥水,補充一下體力和身體里缺乏的水分。”孟和平已經喚來護士,前去取藥。
蔚海藍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去病房躺著掛吧。”孟和平道。
蔚海藍默然起身,配合地走出辦公室,前往病房。
孟和平抬頭瞥了眼她離去的背影,沉聲說道,“下一位病人。”
單獨的病房里,蔚海藍躺在了病床上,任由護士替她扎針吊水,她十分安靜。這樣的安靜,讓王珊感到奇怪。
“蔚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蔚海藍搖了搖頭,手背有一瞬尖銳疼痛,針尖挑進血管,隨后有冰涼的液體滲入身體,索性閉上了眼睛。在記憶中,她很少會來醫院,從小也很少會生病。可是她不喜歡冷冰冰的地方,陌生的空氣,陌生的白色,這些都會讓她想要逃離。
許是太過疲勞,所以不過多久蔚海藍就睡著了。
放在一旁的挎包突然傳出鈴聲,兩人還來不及有所行動,她已經被吵醒了。
蔚海藍下床就要去拿,康麗急忙從包里掏出手機遞過,“小姐,我來替你拿,你不要起來。”
鈴聲還在不斷叫囂,蔚海藍瞧了眼屏幕,那串號碼曾經出現過,她接起電話,不等對方開口,女聲鏗鏘有力決然說道,“我說最后一遍,就算是傳票讓我上法院,我也不會去!”
話音落下,她清冷的臉龐顯現出憤怒,氣惱地將電板拆了。
砰——
手機分裂成兩半,砸在了地上。
蔚海藍又躺了下去,眼睛一閉不再說話。
兩人料不到她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映,著實嚇了一跳。
誰也不敢說話。
王珊沉靜地回響方才她所說的話,不動聲色。
掛完水回到瑾園,期間隔了好幾個小時。蔚海藍安順地吃了點東西又睡下了,康麗就在房間里陪伴她,怕她會需要什么。
王珊下了樓,撥了一通電話回執。
“蔚小姐掛了營養點滴,也吃過飯了,正在睡覺。”她如實相告,默了下又道,“雷先生,小姐今天把手機給砸了。”
那頭的他沉默以對,什么也沒有說,便掛了線。
之后的許多天,蔚海藍都在家中休養。她沒有再去上班,除了吃就是睡。其實這樣的生活也沒有什么不好,懶散又自由,還不用愁苦生計,更不需要每天早出晚歸,隨時都有人伺候,多么愜意瀟灑。
可是她沒有再笑過,一次也沒有。
蔚舒畫周末回來前來探望,驚訝說道,“二姐,你怎么了?”
蔚海藍只說有點感冒。
“吃藥了嗎?”
“吃了。”
“還難過嗎?”蔚舒畫拉過她的手,擔憂地問道。
蔚海藍搖了搖頭。
“那就好了,你要好好休息,這樣身體才能好快些。前些日子,我去大姐那兒了,爸爸挺好的,二姨也挺好的,大家都挺好的……”蔚舒畫喃喃地說了許多,蔚海藍靜靜聆聽,忽而又道,“對了,二姐,之前不是校慶演出嗎,老師和同學都說我表演得好,還拿了個最佳表演獎呢!幸好有你陪我練習!拍了照片呢,特意洗了一張送來給你!”
蔚舒畫從口袋里取出照片,蔚海藍接過一瞧。
臺上燈光璀璨聚集,她在彈奏揚琴,角度拍得挺好,對焦雖不是很清晰,卻有種朦朧的美感。
“好看嗎?”
“好看。”
“二姐,你的相冊呢?在哪兒,我替你放進去。”蔚舒畫望向周遭,只見書架上擱置了一本相冊。她取了過來,坐在她身邊翻看。
整整一本相冊,大多是祖父還在的時候拍的。
每一年的除夕都會照全家福,所有的人站在一起,以祖父為中心,各自站在兩邊。這里邊還有許多單人家,祖父的,父親的,蔚家三位夫人,她們三姐妹的。蔚海藍的照片最為少,小時候還好一些,長大后就愈發少了。
蔚舒畫將自己的照片放了進去,閑來無事翻看了下。
瞧見其中一張,她笑著問道,“二姐,這時候你幾歲呀?”
蔚海藍探頭望去。
那張照片,正是她和趙嫻游玩香港海洋水族館時拍下的照片。
蔚舒畫逗留片刻離去了,蔚海藍這才拿過照片來看。
趙嫻本身是不愛拍照的,所以并不打算留影。但是那個照相的工作人員按快了手,照片就出來了,于是不要也不行。她還記得當時接過照片的時候,只覺得像是接到了寶貝,舍不得弄臟弄皺,每每睡覺前,都要瞧上一瞧。
照片里,還有她掛在脖子上的海豚鑰匙扣。
蔚海藍下了床,發瘋一樣地找尋那個碎成兩半的鑰匙扣。
她將所有的柜子都打開,翻得凌亂,終于找到了。
這日夜里,不知道怎么回事,蔚海藍突然發起高燒。
王珊讓她去醫院,她迷糊地說道,“我不去……我不去醫院……我哪里也不去……哪兒也不去……”
若是有人去扶她起來,她就會歇斯底里地大吵大鬧。
一連兩日,王珊實在是沒轍了,只好致電香港那邊,“轉告雷先生,就說小姐高燒不退,也不肯吃藥!”
已是深夜,凌晨將至,薔薇苑四樓的房間亮著燈。
一道高大的身影開門走了進來。
王珊有些驚訝,沒有想到他會立刻趕回來,起身呼喊,“雷先生。”
雷紹衡一身黑色西服,俊魅的臉龐淹沒昏黃的光芒之中。他揮了揮手,王珊立刻退了出去。
他走至床畔,低頭一瞧,只見她虛弱地呼吸。
雷紹衡又是湊近了些。
這才瞧見她一手捏著一張照片,另一手緊抓著碎成了兩半的海豚鑰匙扣。
周日哦,恩,親們出去走走吧。
再來,狼裔千面同學,考試沒有考好,瑞瑞給你個大擁抱,希望高考的同學們都能夠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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