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齊珞覺得真的加緊行程了,否則京城的城門要是關了,沒有康熙的旨意怎么也叫不開的,齊珞可不想出現假傳圣旨的狗血場面。
只是越不想出事,偏偏就越有事發生。齊珞的騎術并不精湛,只能勉強應對,又騎馬飛奔,在京門口聚集了準備出城或者進城的人,遠處有個公子哥摸樣的人騎馬緩步慢行,得意洋洋的樣子,仿佛在向身邊的人顯示他的富貴尊榮。
齊珞騎馬正同他撞在了一起,雍王府的馬匹訓練有素,所以只是長嘯一聲,就穩住了,好在當初保泰教的騎馬的要訣齊珞都沒有忘,所以齊珞也只是晃了一下還是安然坐在馬上。但是那個公子卻摔下馬,沾染了滿身的灰塵,旁邊的百姓早就看不上那個公子哥的模樣,看見這種場面都哄然大笑起來
齊珞看了一眼倒地的公子哥,并沒有多說什么,掉轉馬頭吩咐“加緊,快點出城。”雍王府的侍衛點點頭。可是那個公子哥也算是練過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聽見周圍的大笑聲,臉有點掛不住了,上前抓住齊珞的馬匹的韁繩,高聲問“哪來的婦人?在京城就這么敢橫沖直撞的,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可曉得爺是哪個?傷到了爺,你吃罪的起嗎?”
掃了一眼這個稱爺的人,齊珞有些急火攻心,并不想打理他,冷哼一聲“放開,別擋路。”公子哥愣了一下,但是看見齊珞出挑的容貌,尤其是那雙眼睛那么的明亮動人,心里有些意動,調笑道“這是哪家的小婦人,長的還真是可人疼,怎么這么著急?是不是出城要會情……”
還沒等他說完,齊珞揚起馬鞭狠狠的抽在了他臉上,旁邊的侍衛更是咬牙說道“福晉,這事交給奴才辦吧?您先出城。”挨了一鞭子,公子哥大叫“你可曉得爺是誰?爺可是莊親王世子禁衛軍統領楊康的小舅子,你竟敢傷爺,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膽子,還福晉?我今天就告你,冒充親貴之罪。”
“莊親王世子?楊康?”齊珞重復一遍,看都沒看那個公子哥,對旁邊的侍衛吩咐“你留下處理這個事,把這個自稱爺的人給我送到莊親王府,其他的事不用多說。”侍衛下馬拉住了那個公子哥,看見自己家主子被人抓住,這個楊康小舅子旁邊的那些沒有眼色的隨從也上前撕扯起來,所以場面有點混亂。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旁邊有人高喝一聲,公子哥回頭一看,眼睛一亮,掙脫侍衛的束縛,既不竄到來人面前“姐夫,就是這個小婦人,騎馬在京中橫行,冒充福晉,打傷了我……”
“姐夫?”楊康冷聲說道“誰準你這么叫的?李氏嘛"保泰在旁邊輕哼了一聲,看見騎在馬的齊珞,眼睛閃了一下,雍親王的了時疫的事,京城已經傳遍了,看她這樣裝扮,這是要去行宮?保泰深吸一口氣,拱手道”雍親王福晉,你這是要出城?“聽見保泰這么說,楊康也顧不得生氣了,同樣抬頭看齊珞,眼睛里透著擔心。
“既然兩位世子爺到了,我就多說一句,莊親王世子,這個人真給你丟臉。”齊珞有些失望有些冷漠的看了眼楊康,掉轉馬頭,策馬飛奔出城。楊康看著齊珞的背影,她從來就沒有用這種陌生的眼神看過自己,哪怕當著雍親王的面都沒有這樣看過自己。楊康攥緊了馬的韁繩,抬手用力的一巴掌打在了公子哥臉上,陰沉的臉色對旁邊的王府侍衛吩咐“把他給爺帶下去,這事爺親自處理。”侍衛將有些發傻的公子哥拽了下去,保泰看著楊康關切的問“你……沒事吧?”
楊康搖了搖頭,緩了緩情緒,開口“我能有什么事?這個李氏,竟然給我來了這么一出?看來我真的是太給她臉了?”
“不是我說你?皇上指給你的嫡福晉讓你給推了,還什么不立戰功就不成親?”保泰說到這,愣了一下,壓低聲音“你不會?你真的……”
楊康認真看著保泰,帶著些緬懷的輕聲道“我將福晉之位許了出去就不會再收回,今生我可能有很多女人,但是福晉之位會空懸”深吸一口氣,看著齊珞離去的方向,楊康羨慕的說道“雍親王真是好福氣呀,哪家的福晉能做到這樣?她如今可是有了嫡子的呀,不過,這才是真正的她吧,獨一無二,真是獨一無二。”
“就因為這樣,才放不下吧。”保泰理解的點點頭“我一直覺得在這些人里我是最用心的人,可是如今看來,你比我強,真的是比我強,空懸福晉之位,我做不到,我還真的做不到”
齊珞日夜兼程,在驛站憑著雍親王府的名義調換馬匹,終于在兩天后趕到了行宮。到了地方,齊珞已經被馬匹顛簸的疲憊極了,而且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只是齊珞知道自己只能咬牙堅持。在侍衛的引領下,齊珞先來到了獅子園,但是門口時有護軍營的士兵在把守,看見齊珞這些士兵都愣了一下,俯身行禮“雍親王福晉吉祥。”
“你們讓開,我要進去。”帶著些許的疲憊,齊珞還是關切的問“王爺如今如何了?”、護軍營的士兵沒有讓開:福晉,皇上這也是為了雍親王好,雍親王如今還好,太一正在全力救治,福晉不用擔心。
對于自己父親訓練的這些士兵,齊珞還是有些了解的,看來只能先去面見康熙了。齊珞輕嘆一聲,稍稍整理了一下頭發衣服,去了康熙的行宮,內侍看見齊珞,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齊珞輕聲說到“進去通稟吧,我要見皇阿瑪。”
康熙此時正在向太醫大發雷霆,畢竟禛此時真的已經有些病入膏肓了,而且獅子園死去的奴才越來越多,這讓康熙覺得仿佛真的沒有什么希望了。內侍進來,跪下高聲說道:皇上,雍親王福晉請求覲見。"
行宮里立馬落針可聞,康熙愣住了看著內侍不無額定的問“你說誰?雍親王福晉?”
“回皇上話,確實是雍親王福晉,現在正在宮外,皇上?”
康熙攥住了手腕上的佛珠閉了下眼睛,然后看向凌柱,發現他正低頭站在那,感覺不出他是喜還是悲。“致遠侯凌柱,你給朕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雍親王福晉怎么會曉得?而且,怎么會……怎么會來?”
所有人都明白康熙是真的對凌柱發火了,要不然不會連爵位和名字一起的叫出來。大殿里所有人都在偷偷的大量凌柱。想要看看他到底怎么說?凌柱跪在地上低聲道“皇上,前幾日您派人回京辦事,奴才就順便讓人給雍親王福晉送去了消息,奴才也沒想到她會親自趕來,奴才該死。”
康熙盯了凌柱半響,有些疲憊“好了,你起來吧,雍親王福晉能夠趕來,朕真的很欣慰,也很……”也很嫉妒,要是當初她能向如今的齊珞這樣,那她是不是就不會這么早就去了?
“宣雍親王福晉覲見。”不一會,齊珞就走進了大殿,規矩的低頭向康熙行禮“皇阿瑪萬安”
停頓了一會,康熙才開口:“起來吧”齊珞起身,悄悄的看了一眼凌柱,明白的感到父親眼里的不贊同,但是齊珞覺得自己沒有做錯,自己不能輕易的就認命當寡婦。康熙站在高處,齊珞的表情自然一收眼底。由于騎馬飛奔了2天,康熙明顯感覺到她臉上的疲憊。而且齊珞的衣服上沾染了許多灰塵,頭暨也有些松散,內制的紅玉首飾勉強的插在頭上。這可能是康熙見過齊珞這些回,她最不注重外表裝扮的一回了
康熙曾聽李德全說起過,齊珞雖然不是很喜歡精貴的首飾,但是她卻十分講究體面,注重容顏,甚至總能想出一些獨特的裝扮,可是如今看著齊珞這樣的狼狽,康熙確實覺得這是齊珞面見自己時,最讓他心動的一次了。看著齊珞已經里透出的堅決的和靈氣,想到她不遠千里的趕來,康熙摸著佛珠,暗道,這個兒媳婦,倒真沒有挑錯。
齊珞抬著頭看看正在思考著什么的康熙,有些焦急“皇阿瑪,兒媳此次貿然前來,是想照看一下王爺,他如今情況如何?這種疾病是單個不得的,兒媳雖然不懂醫術,但是好在看過好幾本醫術,也許老天厚愛,王爺能挺過這一關呢?皇阿瑪,兒媳請旨入獅子園侍疾。”
雖然每個人都曉得齊珞趕來就是為了侍疾,但是真的要說出來,到還真的讓人心里感到有些柔軟,尤其是齊珞有些沙啞的堅決的說:請旨入獅子園侍疾“時,大殿里每個人都感到了齊珞身上的那種不同以往的低調不顯眼,看向致遠侯的神情也不由得復雜了起來。
康熙坐在龍椅上看了齊珞半響”你可曉得獅子園里已經死了很多服飾雍親王的奴才了?你可想明白了?你可曾擔心過弘文?“
齊珞眼睛閃動了一下,說不擔心自己會死,那是騙人,有了宏文就是禛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的將來也會活的安慰。只是想到了同禛的這些年相處,想到了歷史中的雍正皇帝,明白怎么也要拼一拼。齊珞深吸一口氣,雙膝跪地”皇阿瑪,兒媳請求入獅子園侍疾,有王爺,有宏文才是雍親王府。“
康熙捻著佛珠,語調復雜的吩咐”致遠侯,送雍親王福晉入獅子園侍疾。“
”凌柱低頭,跪地道“謹遵圣逾”
等到凌柱和齊珞退了下去,康熙揮手:你們都跪安吧。康熙有些疲憊的坐在龍椅上,喃喃的低聲說“老四,老四真是好福氣,那丫頭天生福祥,命格尊貴,老四一定會平安,大清江山不能斷送在朕的手上。”
從行宮到獅子園這段路上,凌柱一句話都沒有跟齊珞說,齊珞明白父親在生氣,也不敢說話。等到到了獅子園前,凌柱停住了,看著齊珞低聲問“你是被愛情沖昏了頭還是你擔心我們家?如今就是沒有將來,我也能保你一生平安富貴。"
”阿瑪,我沒有被沖昏頭腦,“齊珞睜大眼睛,低聲說道:阿瑪,歷史不能沒有他,而且鈕姑祿氏侍疾,這就是歷史,阿瑪要是不可為,我不會硬挺的,你放心就是,我是不會讓你們傷心的。”
凌柱深吸一口氣,對著把守獅子園的護軍營士兵高聲道"皇上口諭,準雍親王福晉入獅子園侍疾。“
士兵向兩邊散開單膝跪地:謹遵皇上口諭,雍親王福晉請入獅子園。
齊珞慢慢的走到了大門處,回頭看了一眼凌柱,眼睛里閃過柔和的笑意,張嘴不發出聲音,老爸,不要為我擔心,我會平安的,我們不會有事,轉身進了獅子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