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的孩兒,他和茗思的孩兒……
她苦澀一笑,其實,她不用估算,便可知,在他心里,她和茗思,孰輕孰重,何況,如今又加上一個孩兒,看來,她求他,是錯估了自己的分量……
是以,不再求他,默默站起,上馬,目光如水,“王爺,真要殺了朱朱嗎?那也請賜死初兒吧……”
南陵璿蒼白的面容籠著深深的Yin(左耳旁的Yin)影,雙手扣在輪椅把手上,指關節泛出青Se……
均小小的馬廄,她在這頭,他在那頭,兩人之間似隔了冰川,寒氣將一切都凍結起來……
人人都在期待著究竟誰會先打破這沉默,而沉默過后,又會是怎樣的暴風雨?有人擔心,有人幸災樂禍……
云初見忽感到腿部黏黏的,低頭一看,眼眶***辣地痛,朱朱的身上正往外冒血,鮮紅的顏Se染透了她的羅裙……
耒想是方才侍衛們終是傷到了它……
對峙之時,有侍衛來報,“王爺,車越王來京,傳話來,即刻至王府看望王爺和王妃!”
南陵璿握著輪椅把手的玉指因用力而愈加泛白了……
云初見坐于馬背上,看著他,哀楚地笑著。WWW.xcinF.Cn又更新了~~'
車越王來了,茗思的靠山也來了,這下想不處理她和朱朱也不行了……
這皇家的聯姻,哪一樁不受外戚影響?她自己原本也是相府之nv,只不過是不得寵之nv罷了,而茗思則不同了,車越國郡主呵!誰不知道車越國兵強馬壯?太后把茗思許給南陵璿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嗎?
果然,南陵璿清楚而決絕地道,“把云王妃弄下來,殺馬!”
“不要!”她眼淚奪眶而出。
“阻攔者……”
南陵璿這三個字之后,馬兒忽然揚蹄發出尖銳的嘶鳴,在場內瘋狂亂竄,大有掙斷韁繩之勢。
侍衛們圍在馬兒周圍,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汗血寶馬發瘋,誰也制不住,唯有放箭She馬,可是,云王妃在馬上,雖然云王妃是不受寵的王妃,但人命一條,也恐誤傷了她。
如此猶豫一陣,汗血寶馬果掙脫了韁繩,拔足飛奔起來。剛更新了/云初見在馬背上被晃得東搖西斜,趕緊抓緊了韁繩,緊臥于馬背上。
從未見朱朱奔跑過,如今一見,方知寶馬為何叫寶馬,縱然是負了傷,王府的圍墻對它而言亦不算什么,輕輕一躍,竟然飛躍圍墻出了王府……
清新而自由的夜風拂面而來,她輕一呼吸,竟胸痛若刺……
她不知朱朱要把她帶去哪里,亦不愿去想,自覺若從此與朱朱浪跡天涯,未必不是快事!
閉上眼,讓淚滑落,再讓風吹干淚痕,一切的一切,是否便真能如過眼云煙了呢?她只是還想哭,想放聲大哭……
漸覺朱朱奔跑的速度慢了下來,想到朱朱的傷,必是不堪負荷了。抹干淚痕,勒緊韁繩,“朱朱,朱朱,別跑了!讓我看看你傷得怎樣!”
馬兒聽不懂人話,可是,訓練有素的馬怎會在主人勒緊繩子要它停的時候不停?云初見只覺得朱朱奔跑得更快了,且跑得非常吃力,鼻息粗重,細看,它唇邊已有白沫,這,是它在拼了命地跑啊!
她心中一緊,拽緊韁繩,雙腿夾緊馬身,大喊,“朱朱,朱朱快停啊!”
然,它只是死命抗拒,愈加費力地帶著她飛奔,她隱隱覺得,朱朱似在拼了命要帶她去一個重要之所,不禁松開了韁繩,讓它跑得更輕快一些。
黑夜里,脫韁的寶馬如離弦之箭,跑離了京城,跑離了官道,漸漸進入崎嶇山路,羊腸小道……
月光如水,靜靜揮灑著透白銀亮的光華,雖是夜晚,借著月光,一切清晰可見。
云初見望著兩側群山,目光被左前方一座山峰吸引,只因它的外觀很奇特,似乎在哪里看到過……
她目光如筆,沿著山形的輪廓細細勾勒一遍,心里忽然雪般透亮……
就是這座山!沒錯!山形呈龍頭狀!和娘遺留下來的地圖上所畫的山一模一樣!難道朱朱也知道這座山嗎?是把她帶來這里嗎?
不出她所料,朱朱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終在龍頭山前駐足,馬蹄紛亂,馬頭在草叢中四處蹭,似在尋找什么東西。
她憶起地圖上所畫的紅圈,難道朱朱是在找那個位置嗎?她知道,這個紅圈就在龍嘴的下面。
于是下馬,牽著韁繩,指著龍嘴的位置,“朱朱,你在找這兒嗎?是這兒嗎?”
朱朱便往她手所指位置喘氣,口邊的白沫更多了,忽而一聲尖銳的高鳴,似乎十分欣喜,而后用蹄子去刨土,嘴也不時幫忙啃咬。
云初見知道,它定要從里面挖出什么東西來……
憐惜它跑了大半夜,疲勞至極,撫著它的皮毛道,“朱朱,別急,你先休息,我去給你找點水喝,再尋點草藥給你止血!”
她轉身欲走,朱朱卻低頭咬住她的衣袖,不斷哀鳴,似乎在哀求她不要走。
她心中一酸,“朱朱!別這樣,我會回來的!馬上就回來!你的傷必須要治!”
然,朱朱怎么也不松口,只是用蹄子拼命刨土。
她知這地下定埋著重要的東西,是以拍了拍它,“好!我們先挖出東西,我來,你在一邊休息!”
朱朱這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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