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料,南陵璿哪有什么病?
她一進門便見到他的側影,端坐于窗前,窗外是王府的春天,窗內是他絕色的容顏。一身白衣勝雪,烏發隨意散落,恰如仙人翩然凡塵,怎奈他錦繡外殼下包裹的是惡魔的靈魂……
他如雕如琢的側臉刺痛了她的眼眶,她聽見自己的心轟然碎裂的聲音,含淚大步上前質問,“你把福兒怎么了?”
他循著她的聲音轉過臉,雙眸凝然的瞬間,天地失色。
這是云初見自兩年前的上元夜后,第一次與他雙眸對視,一樣的煙水迷蒙,一樣的重瞳琉璃,光陰荏苒,萬物凝滯,他的兩汪秋泓如兩個光影斑駁的漩渦,將她吸落,她隨波顛沛、眩暈,停止了呼吸。
“給我束發!”他淡若桃瓣的唇,輕吐蘭芷。
她被一團柔軟的氣息撞擊著心口,分明很輕很輕,卻疼得喉間澀痛,轉過臉,不再看他淡漠的容顏,“你到底把福兒怎么了?”
“給我束發!”
他仍是淡淡的一句,他的淡然,如一片深湖,將她的憤怒盡數化解,漣漪亦未驚起……
看來她不給他束發,他就不會說其它的話。惱怒之余,無可奈何……
怒氣沖沖抓過妝臺上的玉梳,忽生一念頭,他到底看得見還是看不見?凝視著玉梳,她咬了咬唇,舉梳朝他的眼睛緩緩靠近,眼看梳齒幾乎已接近他的眼皮,他亦未曾眨眼,卻聽他道,“還在磨蹭什么?”
她嚇得手一抖,玉梳掉落,她慌忙拾起,假意尋找玉簪,來掩飾自己的慌亂,“用什么束?不是在找簪子嗎?簪子在哪?”
“你是在問我嗎?”他儼然一副他如何能看見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