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忠和李月蘭聽到屋外的急喚聲,同時停下了腳步。彼此對看了一眼,袁子忠立馬轉身向門口走去,李月蘭也急忙跟了上去。一打開門,就看見青青顯然一副緊急起身的模樣,一身的衣服邊角處還有些褶皺,只見她匆匆地拎著燈籠走了過來,看到袁子忠夫妻二人打開了門,忙大聲道:“老爺夫人,沈家來人了,老老爺和老太太都去大廳了。”“到底怎么回事兒?這都什么時候了,沈家怎么還來人?”袁子忠疑惑地問道。“這奴婢不知道,不過東子就在院門口守著呢,要不”青青還沒說完,袁子忠和李月蘭就快步向著院門的方向走了過去。“東子,怎么回事兒?沈家誰來了?怎么剛剛我還聽到你說沈家的人是來找小弟的?”袁子忠快步走到東子的面前,皺著眉頭問道。“回老爺,小的也不知道啊,只是來人說是沈家的大當家,有急事要見老爺夫人,所以”東子也是一臉的茫然。沈存中?袁子忠和李月蘭聞言皆是一愣,不明白這個時候沈存中怎么會來府里。如果是程將軍的事情,他應該不會那么大張旗鼓,更何況還指名道姓地說要找袁二,難道是袁二出了什么事情?夫妻二人這時才想起,今天他們已經一整天都沒有看到袁二的影子了。剛剛因為云瑤的事情,更是讓他們忽略了袁二壓根兒就沒出現在飯廳里。“東子,你快去前院看看二老爺的房間可有人沒有,如果二老爺在的話,就趕緊讓他去大廳去。”李月蘭率先反應了過來,忙沖著立在一旁的東子吩咐道。“是。”東子應聲離開。李月蘭走上前兩步,與袁子忠并排而立道:“走吧,袁大哥,咱們先過去看看吧,就算現在咱們在這兒想破了天也是猜不出到底小弟和沈家發生了什么事情的。”“嗯。”皺著著眉頭的袁子忠聽到李月蘭的說話,點了點頭,向外邁開了步子。“袁校尉,袁夫人。”袁子忠和李月蘭一進大廳,就看見袁家二老一臉困倦和疑惑地坐在大廳之上,而沈存中則是坐在一邊,見到他們夫妻二人走了進來,沖著他們拱了拱手。袁子忠夫妻兩人也回了一禮。還不待坐下,袁子忠便單刀直入地問道:“沈老爺,不知道這么晚了,您上我這兒來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還有,我剛剛聽下人說,好像還與我家小弟有關?”伴隨著袁子忠呃疑問,廳上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存中的身上,只是,這一次,他的臉上卻失了一如既往的溫和,反而隱隱透露出一股焦急和為難。“沈老爺,我家小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沈存中反常的沉默讓袁子忠有些不好的預感,他連忙追問道,李月蘭也是皺緊了眉頭。她認識沈存中這么久以來,還是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這樣的難色,難道是小弟出了什么事情?李月蘭有些擔心了,所以她望向沈存中的目光也帶上了一絲詢問的色彩。而至于袁家二老在聽到事情與袁二有關之后,便打起了精神,緊張地盯著沈存中看著。“這哦,深夜打擾,沈某的確是慚愧,只是有些事情我想詢問一下貴府的二爺,不便之處,還望體諒,只是事情確實有些緊急。”沈存中沉吟了一會兒,微微松散開眉頭,拱著手說道。只不過,雖然沈存中的面上努力的想要做到云淡風輕,可心里卻已經是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再想起現在自己懷中的那封信,他的頭不由地更疼了些。這事兒該讓他怎么說呢,信是不能拿出來的,雖然事情已經是可沈家到底還是要面子的啊,尤其是哎就在沈存中內心煎熬不已,袁家眾人疑惑不定的時候,大廳外由遠及近地傳來了東子漸漸清晰的呼喊聲。“老爺夫人,老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二老爺留書出走了”東子跨進了大廳,揚著手中的信沖著袁子忠和李月蘭說道。“什么?”此刻大廳內的人皆是一陣驚呼,就是沈存中也扶著拐棍站了起來。“快給我看看。”袁子忠大跨步地走到了東子的面前,一吧拿過了他手中的信,掩飾不住心中的焦急,迅速打了開來,一目十行地看著。大廳之內,眾人都盯著袁子忠手中的那薄薄的一張紙,李月蘭跟著走到了袁子忠的身邊,剛想接過來仔細看看,卻不想袁子忠看完后‘啪’地一聲,一掌將信紙拍在了桌子之上,滿臉的怒氣,怒喝道:“胡鬧”“袁大哥,怎么了?”李月蘭被袁子忠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忙問道。只是袁子忠的胸口卻是劇烈的上下起伏著,他將信甩給了李月蘭,連步走到了沈存中的面前,深深彎下了腰,沖著沈存中行了一禮,一臉的歉意道:“沈老爺,是我管教不嚴,竟然讓小弟做下這等不齒的行為,你放心,我現在就出去找,明天我一定把他給找回來,然后還你們沈家一個公道。”“袁校尉多禮了呵呵說起來,這件事情也有沈某的過錯,若不是家中從小便溺愛我那幼年失母的堂妹,她也不會有膽子坐下這等的事情哎我這次來不是追究誰對誰錯的,現下最重要的就是趕緊把人給找回來,只要沒有人發現,這件事情就好說倘若”沈存中浮起一絲苦笑,臉色也顯得有些不健康的蒼白,顯然前些日子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好透,而今晚的事情給了他太大的沖擊。而這廂袁子忠和沈存中互相打著啞謎,袁家二老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而那廂李月蘭已經看完了手中的心紙,瞪大的眼睛掩飾不住內心的震驚。“月蘭,月蘭啊,心上到底說了什么,快念給你公公和我聽聽,快啊。”袁老太此時已在一旁等的焦急不已,她沖著李月蘭急道。念?李月蘭看了看手中的信紙,心中也不由苦笑,這讓她如何能念。今晚她念出了聲,明兒一大早袁二和沈顏就全完了,袁家和沈家的名聲也全完了。“青青,東子,你們都下去歇著吧,這里不用你們伺候了。”李月蘭轉過頭,沖著站在門邊的東子和青青說道,然后在兩人退下之后,親自把大廳的門給關了起來。接著轉過頭,看到沈存中身邊也只是站著一個沈錢,哎,看來沈存中也知道事情的嚴重,這才這么晚了沒帶多少人就過了來。李月蘭心中優優嘆了一口氣,顧不得再胡思亂想,走到了已經甚是焦急呃袁家二老的身邊,在他們的耳邊輕聲道出了信紙上的內容。信紙上只有一行內容:爹娘,大哥大嫂,對不起,我和沈顏走了。但只是這一行內容,也已經足以讓袁家上下翻天覆地了。袁老太和袁老頭聽完之后滿臉的震驚,袁老頭緊接著便‘唰’地站了起來,沖著袁子忠怒道:“快快派人找,那個臭小子,他竟敢做下如此的丑事,他怎么敢?他怎么敢?”“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啊,小二他他怎么可能跟小顏這這怎么可能小顏她她不是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要成親了嗎?這這怎么可能”袁老太卻是沉浸在不敢置信里,在她的心里,自己的小兒子可是跟沈家的大小姐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的,就算是她平時會吹噓些自己的富貴,可最起碼的自知之明她也不是不知道的。更何況,沈顏已經定了親了,馬上都要出嫁了,這現在又怎么可能兩個人一起私奔了呢?是的,是私奔。雖然,袁二的信上所寫的并不清楚,可沈顏的名字卻是赫然在上的。在這個世道里,一個未成親的閨閣女子的名字能和一個男子的名字連在一起,那除非是已經定了親而當才有可能,而沒有任何關系的那么只有可能是私奔了再結合沈存中剛剛在大廳內那一臉的難色和焦急,袁家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定然是沈家也掌握了一些證據,說不定沈顏也像是袁二一樣留下了書信,沈存中這才急匆匆地找上了門來。要知道,如果兩人都是未定親的,那這件事情還有一絲絲的轉圜余地。可沈顏可是眾所周知的下個月就要嫁進安平侯府了啊。倘若此刻出了這么大的丑聞,那么不僅是沈家的聲譽要受到損害,袁家也是難逃其咎,更是見接的得罪了安平侯府。雖說安平侯府現在已經大大不如曾經,可是跟袁家這么一個百姓人家相比,那可不只是一枚銅錢和一塊金子的差距了。而往往這種事情一旦披露了出來,那么雙方的男女最終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游街示眾浸豬籠,要知道無媒茍合即是私通,那可是犯了刑法的。一想到事情的嚴重性,袁家的人也是坐不住了,袁老太更是開始抹起了眼淚。而袁子忠則是二話不說帶著沈家的人,回想著袁二有可能回去的地方,滿大街地去找了。要不是袁老頭歲數大了,身子有些不好,他也是要出去一起找的。不過好在李月蘭在一旁的勸阻,這才讓二老先回了房間等消息。至于沈存中則是在得知了袁二也的確一起失蹤之后,便趕著回去布置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一來是要將人找到,二來便是將所有可能泄露出去的消息徹底的堵死。李月蘭看了一眼一瞬間便空蕩下來的大廳,緩緩走到了門前,抬起頭望著天空上的暮靄沉沉,心中也不由地憂慮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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