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將軍那兒出了一些事情,我可能暫時無法辭官跟你回去。程將軍對我有恩,我不能再這個時候離開。不過你放心,程將軍已經答應我了,說只要這次的事情過去之后,他就會讓我離開的。所以可能我要在京城里待上一段時間了對不起,我”袁子忠滿臉地抱歉道。
“噓”李月蘭伸出食指封住袁子忠繼續的抱歉,微微笑了笑:“你說的我都明白了。你放心,我會在這兒陪著你的,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再也不離開彼此。”
卻不想袁子忠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只見他搖了搖頭,對李月蘭道:“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一個人留在京城,你先回家去。”
“你說什么?”李月蘭聞言立刻坐起了身子,“你讓我一個人回去?”她質問道。
“不,我的意思是”袁子忠說著懊惱的撓了撓頭,接著道:“我昨天在程將軍府里見到了沈存了,我想托他派人把你送回去,接下來京城里的事情變幻莫測,我不希望你冒險你繼續陪我待在這兒,我會放心不下的再說,小石頭和雙雙也不能那么長的時間看不到你月蘭,我真的很抱歉,但請相信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和小石頭雙雙好我一定會今早結束京里的事情回到你和孩子們的身邊的”
“呵你的意思是,你要讓別的男人送我回家,然后又是給我和孩子一個不知的期限,讓我們等你回來袁子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京城的局勢真的如你所說的那么危險,那么萬一你回不來了呢!你讓我怎么辦,讓小石頭雙雙怎么辦?你讓我如何度過這些提心吊膽,整日擔心著你的日子?你說啊!我知道程將軍對你的恩義,我也知道你要留下來幫他,這是道義所在,我沒想過要阻止你,可是只是讓我待在能看到你的地方,就有這么難嗎?還有,你真的以為我會天真的相信,這件事情結束之后,你就能徹底跳出京城里這各方勢力傾軋的漩渦,安然無恙的回到我的身邊做個農家漢嗎?”李月蘭冷笑了一聲,瞪著他說道。
“當然,程將軍答應我”袁子忠開口道。
“答應你?袁子忠你告訴我,在你眼,朝的事情就這么簡單,是他一個懷化將軍能說的算的嗎?你這一次站到了他的身邊,那么以后,無論你想怎么樣,你都不可能避免的掉隸屬于程將軍的記號,你認為與程將軍他們敵對的那些人會放過你?而在你已經卷入了這些是非后,程將軍他們就能那么放心讓你了無牽掛的離開?袁大哥,你真的是這么認為的嗎?”
聽著李月蘭略帶著沉重的語調,袁子忠找不到任何的言語來反駁。他知道,李月蘭說的很對,他也很清楚,只要他這一次參合進來,那么下一次他就沒有再拒絕的理由。
可是,盡管是這樣,他還是寄希望于程將軍對他的承諾。萬一有萬一呢,就像是他抱著希望走進程將軍府一樣。
“月蘭那你要我怎么樣?”看著眼前不復剛才蜜意的李月蘭,袁子忠疲憊的嘆了一口氣,坐在了床邊沖著她問道。
袁子忠從來都不是個聰明的人,所以自從昨日從將軍府回來,他的腦子就沒有停止想過自己該如何對李月蘭說這件事情。他沒有忘記當初他承諾過李月蘭什么,當然他也沒有忘記當初自己又是因為什么差點兒就徹底失去了她和孩子。
所以,他希望她能夠先回去,暫時避開京城里那些危險,只要自己將京城的事情結束后,就可以回去找她,之后再不分離。只是暫時的別離,雖然他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最不缺的就是別離。
卻不想萬般的準備到了她的面前就只剩下了啞口無言。
對程將軍,他不能不義,對李月蘭,他卻實有不舍。所以,他想聽聽她的想法。如果她希望自己陪著她離開,那么
而就在袁子忠在心做著最壞的打算的時候,他聽到李月蘭說道:“我要留在你身邊!”
“留在我身邊?月蘭,我說了,這次的事情不簡單,會有危險”袁子忠不贊成道。
“你沒聽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接受官職,我們在京城安家。”李月蘭抬起頭,對袁子忠正色道。
“在京城安家?”袁子忠不確定道。
“是,六品校尉,我記得朝廷是撥地建房的,咱們在京城安家。”李月蘭點了點頭。
“可是可是,月蘭你不是說,你的夢里咱們”袁子忠驚訝道。
“袁大哥,自從我決定跟你一起走下去,跟你一起來京城的時候,我就下定了決心,這一世,我李月蘭決不再做一個逃兵。既然這該死的命運總是要把我們兩個拉回到那不幸的軌道,那么我們就更要奮起反抗。你接了圣旨,做校尉就要為義幫助程將軍他們,不做校尉就是抗旨不尊。既然前路被封,后路也是陡峭懸崖,那么我們為什么不一鼓作氣地向前打通一條路走下去。”
“既然,我們注定要卷進這場漩渦里,那么我們就做好為止,將那些前路的障礙和隱患統統解決,這樣我們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不是嗎?只要,”李月蘭拉起袁子忠的手,堅定地道:“只要我們一直在一起,永遠信任對方,永遠將彼此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執手白頭的。”
看著李月蘭眼眸散出的灼灼的光火,袁子忠下意識地握緊了手的手,也堅定地點了點頭,道:“好,我們在京城安家!”于此同時,袁子忠也在心暗暗下定決心,他絕不會再讓她失望。
“嗯!”李月蘭終于收拾起剛剛的冷然,綻放出一朵微笑來。
“你在這兒等等,我去讓小二打熱水上來。”袁子忠回過神,沖著李月蘭道。
李月蘭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熱水就被送了上來,李月蘭簡單洗漱了一下,從屏風后走出來,就看見桌子上已經早飯,袁子忠一掃昨日眼的陰霾,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來,正好早飯剛端上來,坐下吃吧。”袁子忠幫著李月蘭盛了一碗米粥,又拿了一個包子向李月蘭遞了過去。
李月蘭上前在桌子旁坐了下來,接過包子,拿起了筷子,低頭吃了一口。
“怎么樣?好吃嗎?”袁子忠邊幫著自己盛粥,邊問道。
“嗯,還不錯。對了,袁大哥,剛剛你說,沈老爺他也來京城了?也在程將軍府里?這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啊,據我所知,做生意的人不是最忌諱牽扯上朝的那些事情的嗎?怎么”洗了一把澡,拋開了她和他之間的煩惱,李月蘭這才想起剛剛袁子忠的話里似乎提起了沈存,便出聲問道。
袁子忠聞言,手里的動作緩了緩,接著才點了點頭,道:“嗯,自從前一陣子程將軍得勝還朝之后,朝的武爭斗就從一開始在明面上的漸漸轉入了明面下。雖然彼此依舊是爭斗不休,可是在表面上已經沒有當初戰時那般的洶涌。這一次沈家好像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會又進了程將軍府的,具體的,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好像跟上次梁相國的侄女入宮有關。”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道:“哎,總之我聽著是不簡單的,不過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外面一切都有我呢,你只要安心的待在我身邊就成了。”
李月蘭聞言回給了他溫柔的微笑,“對了,雪柔和韓將軍他們兩個怎么樣了?你有沒有打聽到?”李月蘭想起昨天在榮隆莊的時候,小三說的話,接著問道。
“韓將軍?這我還不太清楚,今天我去將軍府問問程將軍,晚上回來再告訴你。”袁子忠想了想說道。
“好。”李月蘭點了點頭,“還有,既然咱們決定了要在京城安家,那你順便問問看,朝廷給的地或是宅子在什么地方,老是住在客棧里,咱們也吃不消。”
“嗯。”袁子忠點了點頭,表示知道,接著就捧起了碗繼續吃了起來。
一頓早飯就在袁子忠和李月蘭兩人隨意的談話消磨掉了,飯后,袁子忠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要去程將軍府了,而李月蘭則是在袁子忠的囑咐下又回到了床上躺了下來。
只是,雖然眼睛有些疲憊,但李月蘭卻沒有絲毫繼續想睡的想法。剛剛跟袁子忠的談話,不斷地出現在她的腦海里,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轉了幾個身子,接著看了一眼外頭已經漸漸高升的太陽,最后索性坐起了身子。
她略微想了想,就走下了床,到一旁的箱籠里將昨日買的針線和布匹,左右選了一下,左后還是決定先做里衣。
里衣比較好做,按照自己的手,大概兩三天就能完工了,到時候也省的他們出去買成衣床。再說,這穿在里面的衣服,想著還是自己做的比較安心。
而李月蘭和袁子忠二人不知道的是,此刻在距離京城不太遠的臨安官道上,一架半新的馬車正搖搖晃晃地向著京城的方向駛來。
(晚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