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蘭”袁子忠松開緊梏的懷抱,低下頭帶著一絲小心地打量著李月蘭的神情。她出現在這里,沒有拒絕自己的懷抱,那么是否意味著袁子忠深怕自己猜測錯了。李月蘭從袁子忠的懷中抬起頭,睜著濕潤地雙眼看著他,當看到袁子忠臉上的小心和揣測,她的嘴唇慢慢向上綻放,“怎么辦?看到你離開,我的眼淚就是沒辦法倒流回去怎么辦?一想到從今以后再沒有人為我買白糖糕,再沒有人為我做梳妝盒,做木簪,我的心就好難過怎么辦?看著你離開,我控制不了自己想要追上你的步調怎么辦?我我竟然還想要繼續和你一起努力下去,想要給小石頭和雙雙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別說了,夠了這就夠了”袁子忠一手止住李月蘭仍舊要繼續下去的‘怎么辦’,心中卻像是有一股熱血直沖上他的頭頂,他帶著顫抖的嗓音,吻上了那朝思暮想的唇。纏綿的吻像是最濃烈的醇酒,最易醉人。當兩唇相覆的時候,李月蘭和袁子忠都感覺到了那閃著花火的絢爛和沉醉。尋尋覓覓兜兜轉轉,輪回交錯后,他們終于看到了自己的真心和彼此的真情。這樣的愛,怎能讓人放手“月蘭,你不后悔這個決定?你曾經那么努力的想要離開我,萬一你夢中的未來真的成真”站在外院的院子里,袁子忠幫著李月蘭拉好了剛剛從包袱里拿出來給她穿上的厚重外袍,還是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會嗎?你會拋棄我們母子,娶別的女人?”李月蘭抬頭反問道。“當然不會!”袁子忠立馬搖著頭否定道。“那不就得了,我信你。”李月蘭淡淡地笑著說道。李月蘭很清楚這個男人此刻最需要聽的是什么。男人永遠希望被相信被依賴,而不是被質疑,被威脅。人就是這么奇怪的,當別人全副信心地相信自己的時候,他就會瞬間變得無比的強大,并且會在別人相信自己的路上堅定不移地走下去。在她認清了自己的真心,決定跟袁子忠繼續走下去的時候,她就知道前路一定不會是平坦無波。而她更清楚的知道,他和她如果真的要幸福地走下去,她最需要的,就是男人此刻的真心和對自己的珍惜。這一世,她不會再妥協退讓,更加不會像當初那樣的愚蠢,將這個屬于自己的男人一步步推到別人的懷抱。而他們的孩子,她也要給他們這世上最完整最幸福的家庭和父母之愛,絕不重蹈覆轍。所以她沒說出口的是,倘若在自己為了他們的未來努力之后,袁子忠還再次重復前生的作為,那么她能逃第一次,就能逃第二次。而那一次,就將是徹底的永不相見!果然,袁子忠聞言,立時沖紅了眼睛,摟住李月蘭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拋棄你和孩子的。我們一定可以白頭到老,看著小石頭和雙雙平安長大的。”“你知道嗎,月蘭。剛剛我策馬到了城門前,那時候我真的是心灰意冷,只想要盡快的逃離這里,我怕我怕自己下一刻就會反悔,不顧一切的留在你身邊可是,城門關了,我真的站在城門前,站了好久,好久我的腦子里看到的,心里想到的,都是你和孩子們,我我看著那緊閉的城門,就在心里問我自己,我真的就要這么永遠的離開你們了嗎?從今往后,再也看不到你和孩子,從今往后,正式缺席你和孩子們的生命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月蘭,我我不是懷疑你所說的那些夢境,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相信自己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更可況,為了我們的未來,一直以來,苦苦掙扎努力的都是你,而我卻什么都沒有做過我我不甘心吶所以,我告訴自己,至少至少我應該再努力一些,不要這么快就放棄”“是的,我們的未來應該由我們自己來決定和守護,而不是那預示著未來的夢境。你看,從袁家村,元和鎮,到宜城,再到余杭,我和你不止一次的錯過之后,再次相遇是不是這也意味著老天爺在給我們一次又一次的機會?所以,我騎上馬,回來了。”“月蘭,你不知道當我在于府的大門前看到你,我有多么的驚喜和害怕驚喜的是你追了出來,或許對我還有一絲不舍而害怕的則是我的猜測出了錯天啊,現在發生的這一切就好像是夢里的那般美好,月蘭你真的在我的懷里嗎?你剛剛的意思真的是要和我永遠在一起嗎?如果這一切是夢的話,我真不希望醒來”袁子忠摟著李月蘭,下顎依偎在她的頭上,口中不斷地呢喃說道。忽然地,李月蘭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狠狠地捏了一下袁子忠的手臂,讓他不由地吃疼了一下,袁子忠疑惑地看向她,不解其意。“你看,你那么疼,就說明這一切不是夢啊。袁子忠,你記住這一切都不是夢,更要記住我們的決定為我們的未來埋下了多么多的未知和險境,所以,你一定要牢牢地抓緊我,不要丟下我和孩子,否則”李月蘭微微瞪圓了眼睛,沖著袁子忠笑著說道。“噓沒有否則,這雙手,我這輩子是握定了!”袁子忠牽起李月蘭的手,堅定地說道。“嗯!”月光下,李月蘭點了點頭,笑燦如花,袁子忠不由有些看癡了“是月蘭和大郎嗎?”突然地,身后傳來一聲疑惑地聲音。袁子忠忙轉過頭,李月蘭也從他的身后走了出來,見是李氏提著盞燈籠瞇噓著眼睛走了過來,二人忙行禮道:“娘。”“哎,真是你們兩個啊,這么大晚上的,你們怎么還不睡啊。有什么話明兒說不行啊,這么冷的天,月蘭你還不回房睡覺去。還有大郎,不是娘愛說啊,這里畢竟是月蘭的舅舅家,娘知道你們小兩口久別勝新婚的,但是也是要顧忌這點兒,別讓那些個丫鬟婆子笑話了,你也趕緊地回去睡吧,趕了一天的車,怎么也累了。”李氏走近他們兩人,絮絮叨叨地說著,邊拉上了李月蘭就要往回走。“是,娘說的是,我我這就回去歇著。”見李氏拉上李月蘭就往回走,袁子忠忙沖著她答應道。“哎,對了,大郎,大晚上的你怎么拿個包袱啊?”不想李氏突然轉過身,看著袁子忠手里拎的包袱疑惑的問道。“哦,是是是因為哦,對了,是因為我剛剛收拾的時候發現有一個包袱落在了馬車里,這才去找來的。”袁子忠憋了半天,突然急中生智道。“哦,這樣啊,哎,不是娘愛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記性有時候還不如我們這些個老家伙兒,老是丟三落四的怎么得了啊。好了好了,既然沒事兒的話,就趕緊回去睡吧,那些臟衣服你回去給拾掇出來,明兒一早我讓人去你那兒取。”李氏點了點頭,說完拉著李月蘭轉身走了。“是,多謝娘。”袁子忠忙作揖謝道。李月蘭一邊順著李氏拉著的力道向前走著,便掉轉著頭看向依舊傻傻地站在原地沖著李氏作揖的袁子忠,不由微微笑了笑。這一刻,她才發現,上次宜城的相遇,這次的歸來后,袁子忠身上穿的衣服總是會有當初她離開袁家是所留下來的那兩件衣服。那兩件都是春秋季才能穿的單衣,宜城的時候,他是穿在了鎧甲里,歸來后,他是穿在了厚重的棉袍內。李月蘭轉過頭,跟著李氏走進了屋內,她覺得,今夜,自己一定會睡得很甜次日,李月蘭是被一陣熱鬧的歡笑聲給吵醒的。她隨手披了件袍子,第一件事情便是走到了床邊的搖籃,看看兩個孩子是不是也被吵醒了,或者幫著他們換換尿布什么的。卻不想,兩個搖籃里都是空蕩蕩地,就連被褥也被疊得整整齊齊,李月蘭不由一驚。這時,屋外的歡笑聲也似乎越來越大聲,聽到那熟悉的‘咯咯’笑聲,她連忙走到了窗邊,一把推開了窗戶。只見小院里,兩個孩子搖搖晃晃地跟著袁子忠和李氏在一起玩鬧嬉戲,一旁站著拍著手笑的東倒西歪的竟是于雪和于謙的兒子。李月蘭忙關上窗戶,快速地穿衣洗漱了一下,這才拉開門向小院走了過去。“呵呵看看這是誰來了,這太陽都要曬到屁股了,月蘭姐,你可是起了。瞧瞧我表姐夫對你多用心,這一大早的,我抱著周周過來想著跟你聚聚的,偏偏被他給攔了去,還輕手輕腳的把醒過來的小石頭和雙雙抱了出來,說是怕打擾你休息嘖嘖,看的我都是好生的羨慕呢,姑姑,你說是不是?”于雪捂著嘴笑著沖著緩緩走過來的李月蘭調侃道。李氏聞言哈哈笑了笑,指著于雪道:“你這個狹促鬼,竟知道逗你表姐。”而于雪的這番話也讓李月蘭和袁子忠的臉上都有些泛紅,“你這個死丫頭,好不容易回來,就知道打趣我。對了,我還沒問呢,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京城的事兒都解決了嗎?”李月蘭上前拉過于雪問道。“我也是剛回來,這不,昨兒才會跟著爹娘他們一塊兒去上香。至于我公公京城的大夫說了,這病啊,還是要養,其余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吧。”于雪說著,臉上一閃而逝了一抹憂愁。見到于雪這樣說,李月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安慰些什么,正巧這個時候袁子忠從青青的手里接過早飯端了過來,對她道:“月蘭,來,先吃些東西吧,吃完再說。”李月蘭轉過身,就看見袁子忠將托盤放在了石桌上,笑著看著她。一時間,昨夜的一幕幕又浮現在她的眼前,尤其是那個纏綿的吻,更是讓她立時垂下了腦袋。當然和她相比,袁子忠也自然不到哪里去,雖然他一直想要勉力維持臉上的平靜無波,可是個人都能看出他臉上藏也藏不住的欣喜,這一點從他一大早陪著小石頭和雙雙玩了三十多次的拋高高,和此時同手同腳的走回兩個孩子身邊就可以看的出來。于雪和李氏同時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眼中都閃過了一絲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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