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看我光顧著高興了。月蘭你們這一路一定累了,這天色也晚了,趕快下去休息吧。”于榮說著便將仍舊一臉好奇的看著他的小石頭給遞了回去。
李月蘭笑著將孩子接了過去,剛想回話,李氏就在一旁插道:“就是就是,你舅舅說的是,咱們先回屋歇著好了,娘可是有好多話想和你說呢。”
見李氏說著就一手抱著雙雙,一手拉上李月蘭,沖著于榮和田氏告了一聲,便向門外走去。
“還是我來送送姑姑和表姐吧,表姐遠道而來,我也要好好吩咐一下丫鬟們,讓她們一定要小心伺候了。”見李氏就這么拉著李月蘭向外走去,田氏的臉色一沉,于雪趕忙搶在前面說道。
田氏見女兒如此,雖不甘愿卻也再沒有做聲,于榮聞言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讓于雪一定要好好吩咐丫鬟們小心伺候。
于雪自是立馬福了福,點頭稱是。接著便快步走到了李氏他們的前面帶著路。李月蘭見此情況也不好多說什么,也轉頭沖著于榮和田氏行了一禮。便被李氏拽著匆匆離開了大廳。
一路之上,只聽見李氏不停說話的聲音,一會兒問著李月蘭怎么來的,一會兒又問道孩子時什么時候出生的,怎么會早產...等等,看著李氏一臉關心的絮叨模樣,李月蘭的心也是一暖,只不過見于雪在前面帶著路,李月蘭也不便多說什么,便只是極盡簡短的回答著李氏層出不窮的問題。
不過對此,李氏倒是也沒什么不滿,畢竟在她看來,什么疑問都比不上自己女兒健康的站在自己面前,懷里抱著親外孫來的踏實。
而于雪則是一直與她們抱持著一種非常合適的距離,不會遠的讓李氏母女看不見自己,也不會讓李氏母女談話時覺得身邊多了一只貼身的耳朵不舒服。
而這也讓李月蘭對這位陌生的表妹充滿了好奇。
終于,一行人走到了李氏的院子前,于雪也果然如她在大廳上所說的一樣,將院中的丫鬟婆子叫了過來,仔細吩咐了,就像是她來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不是一時為田氏擋架的借口。
而直到于雪吩咐完所有人之后,李月蘭這才走了上來。
于雪見李月蘭單身走了過來,眼角朝著她的身后微微瞥了一眼,李月蘭笑道,“娘哄孩子睡覺了,我那兩個下人我也讓他們先下去休息了,這些天也確實累壞他們了。”
于雪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那天色也不早了,表姐就早些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說完便轉身向門外走去。
“等等!”李月蘭出聲阻止道。
“....”于雪轉過頭疑惑的看向李月蘭。
李月蘭上前一步,笑著道:“在我看來,這個世上最值得付出和珍惜的便是親情,所以,我想我娘對余杭最大的眷戀就是對舅舅的敬愛,而我也希望我娘在這段時間里可以過的很快樂,讓她可以忘記前段日子的哀傷。”
于雪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她微微頓了一下,看著同樣微笑看著她的李月蘭,一種默契悄然在二人間產生,接著她笑著沖著李月蘭道:“當然,這也是我們一家所希望看到的。”
李月蘭依舊抱持著剛剛的微笑。
“月蘭啊,你一個人在外面干什么吶?”李月蘭一進屋,就見李氏迎了上來,一把包住她已經冷得有點兒僵直的雙手,輕輕地在嘴邊哈著氣。
“沒什么,就是送送表妹啊,孩子們呢,睡著啦?”李月蘭笑著搖了搖頭。輕聲問道,身子也往床邊的方向傾了傾。
“睡了睡了,你放心。你是不知道,那兩個小家伙有多可愛,剛剛還直睜大著眼睛滴溜溜的看著你,不一會兒小眼睛啊就瞇噓起來了,還一閉一睜的熬著,可把我給樂的,簡直跟你小時候一個模樣。”
聽著李氏一臉幸福的說著剛剛哄孩子睡覺的樣子,李月蘭也不由的瞇起了眼睛。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兩個小家伙兒有多么的可愛,自從他們出生以來,他們就占據了她的全部生命啊。不過,聽著李氏瞇噓著眼睛學著孩子睡覺的模樣,還說是和自己小時候一個模樣,李月蘭的心中還是充滿了喜悅和滿足。
直到李氏聊完了娃娃經,她這才注意到李月蘭是一個人帶著孩子到了余杭,便趕緊問道:“女兒啊,袁家小子呢?他怎么沒有陪你一起來?對了,還有剛剛那兩個陪你一起來的一男一女是什么人啊,袁家買的下人嗎?他們怎么能放心你一個人帶著孩子上路的,按日子算來,你不是才出月子嗎?....”
聽著李氏提到了袁子忠,李月蘭微微愣了愣,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都讓她差不多徹底遺忘了這個人,一直不愿再想起這個人的畫面,一直不愿再提起這個名字,就是希望自己這次可以徹底逃離前世的一切。可是現在面對母親的問話,她又該如何回答呢?
其實李月蘭的計劃可以說一開始就是有漏洞的,這個漏洞就是她不愿拋下李氏讓她再嘗一次喪親之痛。可她也不愿放棄孩子和自己今生好不容易得來的開始。可是這二者之間卻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因為她的逃離無法用前世今生的原因解釋,因為李氏絕不會接受一個似是而非不知真假的前世。
所以,一路行來,能夠安然的見到李氏,不可謂不是她的幸運。畢竟假如李氏沒有被于榮一直挽留,早早的踏上了回袁家村的路;假如李月蘭的信晚到一天;假如袁家在李月蘭失蹤之后便寫信給李氏通知她這件事....那么,李月蘭的打算都會泡湯,至少她必須放棄一樣她這一世最不愿放棄的兩個親情之一。
看著一臉疑惑的等待著自己答案的李氏,李月蘭微微平順了呼吸,笑著道:“沒辦法,軍中征召,袁大哥在我生孩子的前一個又上了戰場,大姐也畢竟出了嫁,不好老是照顧我,我一出了月子她便回王家去了,而家里小弟還沒成家,也不是很方便,我便想著來找娘了。那兩個跟我來的一男一女,是大掌柜的給我的,要不公公婆婆也不放心讓我一個人翻山越嶺的一個人帶著孩子來余杭看您,這還要多謝大掌柜的幫我準備了鋪子里的商船,還讓人一路照顧我。我和孩子這才能這么早見到娘你啊。”
聽著李月蘭這一番半真半假的話,李氏卻很是相信,畢竟她也從沒想過自己的閨女會騙她,所以當下她便小聲的表示了對軍中征召的不滿,讓袁子忠無法待在女兒身邊,還讓女兒一個人帶著孩子來看她;接著便是對雪柔很是感激了一番,說大掌柜的真是個大好人,幫了他們李家這么多的忙,當初李父出事的時候,自己還怨恨過他們,實在是不應該。
見李氏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說辭。李月蘭暗暗舒了一口氣,為了不讓李氏的思維繼續停留在袁家的事情上,她趕緊問李氏道:“娘,剛剛我在大廳拜見舅父舅母,可是...我感覺舅母好像...不太歡迎我...呵呵...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岔了,可是剛剛大廳里的氣氛....”雖然三兒已經將于府的事情打聽的七七八八,不過她還是想知道的更確切些,以方便她決定接下來該怎么辦。
李氏聞言以為剛剛的氣氛讓李月蘭看出了苗頭,遲疑了一下,覺得這畢竟是自己哥哥府里的事情,而這件事又是因她而起,雖然她從未想過留下來住一輩子,可現在就這么跟女兒提好像也不太合適。
不過,最終在李月蘭堅持的眼神中,李氏還是嘆了口氣,緩緩將前因后果給一一道了出來,也連帶著這些日子在于府里的生活也一一向李月蘭描述了。
就這樣,母女二人重逢的當晚,直到桌上的蠟燭都已經燃滅了,李氏母女這才上床休息。
而就在李氏母女深夜交談的同時,于府的另一角,田氏房中的燈也亮了很久很久。
就在于雪領著李氏母女一行回廂房后,于榮便一甩袖子理都不再理田氏,轉進了書房,之后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而于謙見父母二人沒有再爭吵起來的意思,便也松了一口氣的回自己院子里去了。在他的認知里,只要父母二人不爭執吵鬧,甚至動手,身為兒女的便沒有插手勸阻的權利。
所以當于雪送完李氏母女回到主院的時候,便看到田氏嚶嚶的坐在床上低泣著,而見到此景的于雪,頭不由的微微一痛。
不過當下的情景也由不得她顧著自己那微微的頭痛了,因為當田氏看到她進屋開始,明顯的從原來的低泣變成了大聲的哭嚎了。
于雪趕忙上前安慰田氏,卻不想田氏一把推開了她,“嗚嗚...你還來理我這個老婆子干什么?你不是愛往你那個窮酸姑姑身上湊嗎,怎么還記到你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嗎?嗚嗚...我就是命苦啊。我就知道當初就不該聽你外公的話嫁給你爹...不,呸!那才不是你爹!什么老實,忠厚,我呸!...嗚嗚...你看到了吧,要不是你今天攔著,你爹他就要打我了..嗚嗚..他要打我...瞧他今天抱著那個窮酸種樂呵的,像是沒見過孫子似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幾個都是我跟別人生的呢...”
“娘!”見田氏越說越離譜,于雪終于忍不住制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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