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紅袖和沈妙歌回到房里,看看時辰只是脫了大裳胡亂躺下睡了一小會兒:因為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天亮之后,紅袖和沈妙歌打著哈欠起床,互相取笑了兩句,讓丫頭們取了水來梳洗之后,換過衣服帶著趙氏靈禾幾個去看看四爺和姐兒:情理之中的事情。
除了給姐兒準備的稀飯,還有給沈回爺準備好的清淡小菜等等,怕他心急上火吃不下東西,所紅袖才讓趙氏特意做的。
到了三房的跨院兒,起來都是丫頭婆子們,主子們看樣子都還沒有起;紅袖和沈妙歌就是想趕在三夫人起來之前回去的,不想看三夫人那臉色。
直到紅袖和沈妙歌走到了屋門前,沈四爺還在睡并沒有醒過來;沈妙歌笑著搖頭:“四哥看來是太累了。”
聽到屋里有人說話,沈四爺才抬起頭來;看到是紅袖夫妻連忙站起來,先看向女兒面上帶著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居然沒有聽到聲響;這一大早上,又勞五弟你們走一趟。”
紅袖這才自墻上的畫收回目光轉過身耒:“四哥,怎么門外也沒有人照應著?如果四哥有個什么事兒,還要自己出去喊人嗎?平日里也就罷了,姐兒現在如此怎么能沒有在外面伺候著呢。”
沈四爺臉上微紅,只是輕輕擺擺手:“罷了,五弟妹,不要提起,說起來也是一肚子的氣。”
原來,自從沈四爺收了伴月、冰珠之后,四少奶奶說他太過好色,所以晚上螅燈之后不許丫頭們在他身邊伺候著。
紅袖和沈妙歌聽到這種話,對視一眼也沒有說什么:四少奶奶太過份了些,就算不安排丫頭,安排兩個婆子總是成的吧不過人家夫妻的事情,他們也就閉上嘴沒有再說什么。
紅袖一面讓靈禾去看孩子,一面和趙氏取出了清粥小菜:“給姐準備了些粥,她現在還是吃些清淡的比較好;順便給四哥準備了幾樣小菜,清淡下火的合不合口兒的,四哥多少吃一些吧”
沈四爺還沒有答話,靈禾已經驚叫了起來“姐兒,姐兒怎么中毒了?!”
紅袖等人聽到這話完全驚呆了,一愣之下都轉到了孩子的床邊:“怎么回事兒?”
看姐兒只是睡著的樣子,并沒有什么不對勁兒。
靈禾卻急得顧不得回紅袖的話,讓人急急回去取她的藥箱來:來時,她認為孩子一定好了起來,所以只是帶了一些平掌散熱收斂的藥,連她慣常用的銀針都沒有帶在身上。
沈四爺的眼睛都紅了:“中毒中的什么毒”
靈禾這才回過來頭:“不知道呢,四爺;”然后又看向紅袖:“姑娘一——。”
紅袖立時點頭,吩咐人去請墨大夫趕快過來:論起解毒來,十個靈禾也比不了一個墨大夫。
直到此時眾人都發覺到了孩子的不對,屋里這么多人的驚呼喊叫,可是孩子一點的反應也沒有。取了燈過來仔細看,才看出來孩子嘴唇顏色也有些微微的發青。
紅袖和靈禾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沈妙歌:是誰給姐兒下得毒?
沈妙歌抿緊了唇,過去扶了沈四爺在床邊坐下:“四哥莫要著緊,孩子一定可以救過來的。”其實他也沒有底兒,只是他希望還來得及,不然這樁事情又會鬧得滿府風雨。
紅袖的頭有些暈,她扶了一下桌子,低垂的眼中全是憤怒:又是毒計!
夜半孩子發熱,沈四爺過來看孩子一定會去叫府中的靈禾,而不會是府外的大夫;而紅袖和沈妙歌就算對三房的人都有意見,但是沈四爺一直是不錯的,并且事關侄女兒的生死一一那人算定了紅袖和沈妙歌不會不管。
如果紅袖夫妻不管更好,孩子就此有個三長兩短,紅袖和沈妙歌更是難辭其咎。
那個人,倒底是誰是誰?紅袖的怒氣第一次如此重:拿著一個孩了無辜的性命,來算計他們夫妻,那根本就不是人,是一個魔鬼。沈四爺抱著女兒,咬著牙沒有開口說話:他就守在女兒的身邊,可是女兒卻被人下了毒;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很快就人把靈禾的藥箱取來,靈禾到了放四爺面前輕輕一福:“四爺,如果你還信得過婢子,信得過我們爺和姑娘,那婢子現在就替姐兒施釬,緩一緩她中的毒。”
沈四爺聞言一愕:“快救,靈禾你快救孩子!”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什么信不信的,也沒有想過這毒和靈禾或是放妙歌等人有什么關系。
靈禾答應著,接過了姐兒來正要施針,便聽到四少奶奶的一聲怒喝:“住手!他信得過,我信不過!”
門口立著穿戴整齊,只是頭上并沒有戴釵環的四少奶奶:“你放下我女兒!我女兒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和你的那惡毒的主子。”
靈禾看了她一眼只看了她一眼手起針落就扎在了姐兒的身上:沒有什么,比救人更重要;四少奶奶自然有自家的姑娘和五爺對付,她并不需要關心那個;她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住孩子的性命。
只有保住孩子的性命,她和她的姑娘、五爺才會自此事中脫身;不然,這條性命就要被四少奶奶硬扣在她和姑娘、五爺的頭上。
紅袖回頭:“四嫂放心,我們都在這里,孩子還有救一一如果現在不施針,等到大夫來了之后,怕是·”
“你給我住口!”四少奶奶——指紅袖:孩子會中毒是怎么回事兒,你心里最清楚,休要在這里頭我裝好人!”
“賤丫頭,你給我住手,聽到沒有”回頭看到靈禾給姐兒下針,四少奶奶急奔了過去;卻被紅袖閃身攔住了。
“四嫂,府外請大夫需要時間,而姐兒中的毒已經不輕,怕是等不及的;我們就在這里,你怕什么?”紅袖不可能讓過去攪了靈禾診治。
四少奶奶張手就推紅袖:“怕你們害了我女兒!昨天晚上你們沒有毒死她,一大早上又來害人一——等府外的大夫我女兒還能有一線生機,讓你們動手我女兒必死無疑。”
紅袖的身子紋絲不動,四少奶奶根本推不動紅袖。
紅袖心下極為惱怒,但是知道此時只能同四少奶奶理論;她好言相勸,但是四少奶奶就是惡言相向,一次又一次推掇紅袖,喝罵著靈禾。
看拿紅袖無法,她急得罵沈四爺:你是死人嘛,還不把孩子自那賤婢的手中搶過來你是當真要看著女死在那賤婢的手上嘛。”
沈四爺看看女兒,再看了一眼沈妙歌;沈妙歌輕輕握了握他的手:“我們,是兄弟。”沈妙歌定定的看著沈四爺,目光十二分的懇切:“那是我的侄女兒。
沈四爺閉了閉眼睛,然后瞪向四少奶奶:“你給我閉嘴!眼下救孩子要緊。”他并不能說完全相信沈妙歌和紅袖,但是他知道自己睡得很沉、門外又沒有人,其間如果有人進來給孩子下了毒,他也是不知道的。
四少奶奶又跳又罵:“你叫豬油蒙了心,那賤婢是在救女兒的命嘛,她分明就是在要我們女兒的命!”
紅袖回頭看了一眼靈禾:“姐兒如何?”
靈禾只顧著救姐兒,并沒有抬頭看紅袖,不過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紅袖便知道孩子是有救的,她轉過身來:“如果靈禾救了姐兒,四嫂要如何說話”
四少奶奶的眼角抽了抽:“救了姐兒,你不要做戲給我們看;孩子就是被你們那賤丫頭整治過才中毒的,你給我讓開;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今天就和你拼了。”
沈妙歌拉了一下沈四爺:“救姐兒要緊,莫要同四嫂生氣了。”沈四爺也顧不得妻子,一顆心里只有女兒的性命安危了。
墨神醫和三老爺夫妻是前后腳進得房,墨神醫剛把孩子接過來放到床上,三夫人便挑簾進來了。
“一大早上鬧什么呢哪個病了,我怎么聽著叫大夫呢。”三老爺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他正抱著小妾睡得舒服,卻被人吵醒了不說,還被三夫人指著罵了一通,當然心下不快。
三夫人看到那小妾居然和丈夫睡了一個晚上,當然心里有氣;打了兩下小妾,三老爺卻又不干了;夫妻二人鬧了意氣又趕過來,當然開口都沒有好話。
“你怎么在這里?”夫人看到紅袖和四少奶奶動手動腳的,喝道:“害人不成,便又來害第二次嗎”
紅袖也不理會三夫人,權當她不在。
墨大夫已經在給姐兒服藥,他和靈木是連看背后的情形也沒有看一眼;直到姐兒把藥丸所化的汁水都一點一點咽了下去之后,他才直起身子耒道:“姐兒沒有事情了,再過一個半個時辰的,自然會醒過來。”
沈四爺看到女兒的呼吸分明有力氣了許多,不再是細如游絲一般,當然是相信墨大夫的話;他因此還對墨大夫施了一禮。
三老爺先弄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的眼睛立時瞪圓了:“姐兒中了毒?哪個下得毒”
四少奶奶立時一指紅袖:“就是她!”
紅袖看向三老爺,微微蹲了蹲身子:“見過叔父。”她根本沒有理會四少奶奶的指責,氣定神閑的往那里一站,就已經表明那下毒的事情同她無關:“我和妙歌是來探姐兒的病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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