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鐘一心作品
簡介:卷一翩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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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翩然而至
興家卷一翩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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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莊內的馬匪們,此時一個個心滿意足的打著飽嗝,或躺或坐著在休息,養精蓄銳。{}
之前經過驗證,那戶人家鍋里的食物是沒有毒的。因此,馬匪們很快就將那一大鍋米飯和數十個玉米面饅頭消滅得一干二凈。由于匪多粥少,又從米缸里取出不少米面,囫圇著做了些可以下口的東西填了肚子。如今這些馬匪們,一個個那是身體倍兒棒,精力十足,對于外面即將到來的危險,他們暫時還不曾發覺!
吳官錦此時便坐在蕭惠歡她們家的正屋里,心滿意足的打著飽嗝。巴豆的藥效要一個時辰才能發揮出來,而此時離他們將那一鍋吃食吞下肚,只有大半個時辰,還不到藥效發作的時間。因此,他現在還可以安安穩穩的坐著,不必為尋找茅房而發愁……
就在吳官錦準備叫人去莊口,通知在那里警戒的兄弟回來吃東西的時候。大門被哐當一聲踢開了,首先映入吳官錦眼簾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一根顫巍巍的箭桿,金黃色的箭羽顯得格外刺目。然后,吳官錦才看見一個臉色蒼白的兄弟破門而入。這幅情景太過詭異,以至于吳官錦硬是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你……這是怎么了……莊口來了官兵?”
那名肩膀中箭,痛得齜牙咧嘴的馬匪,幾乎是拖著哭腔叫道:“不錯,大當家的,莊口來了上百名官兵騎兵,后面似乎還有大隊的步兵打著火把在往這邊趕。這是個陷阱,咱們中埋伏了,大當家,風緊,快叫兄弟們一起扯呼吧……”
吳官錦的腦子這時候是真不夠用了,官兵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要真是個埋伏,那在自己這一行人剛剛進莊,筋疲力盡腹中空的時候動手,不是省力得多么?為何還在莊子里留下那么多的食物,讓自己這一眾弟兄飽餐一頓?
哦,是了,這他的是斷頭飯啊。[]難怪,難怪那么多民居都是空的,唯獨在這一家民居當中,留下了那么多現成的米面饅頭,這他的就是留給自己這一眾兄弟們的斷頭飯啊!看來,這些官兵是勢在必得了……
“叫兄弟們全部到院子里來,對了,你們到莊口警戒的,不是有十多個人么?其他人呢?”
那名胸口中箭的馬匪聞言,臉上閃過一陣難過的神色:“大當家的,其他的兄弟,都交代在莊口的密林當中了。那些官兵的箭術甚是了得,和當日圍困我們的官兵是同一個路數……”說著指了指自己臂膀上依然還在不斷顫抖著的箭羽:“諾,您看這箭羽,都是一模一樣的……”
吳官錦恨得咬牙切齒:“金箭禁軍,果真又是金箭禁軍,姥姥的……”
不得不承認,這數十名馬匪的卻稱得上是訓練有素。雖說在長時間的亡命奔逃之后,已經人困馬乏,而且剛才又飽餐了一頓,正應該是呼呼大睡的時候。可是在吳官錦的一聲命令之下,這些馬匪們還是很快就在院子里集中起來。刀出鞘,箭上弦,每個人的臉上,都看不出半分松散的神色,氣氛顯得緊張而凝重!當然,此時也由不得他們不凝重,生死關頭哇……
吳官錦也已經全身披掛了,他的后背上背著整整三壺箭。腰帶上掛著一把雪亮的彎刀,刀鋒在燈光的映射下,散發著閃閃寒光。走到院子里,看見已經集中在一起的五十多名兄弟,吳官錦忍著心中的唏噓,狠聲叫道:
“兄弟們,咱們中了官兵的埋伏,方才那一餐飯,就是官兵特意為咱們準備的斷頭飯。[]如今,這斷頭飯咱們兄弟已經吃了,官兵這個情,咱們兄弟們承了。現在,到了斷頭的時候了。是我姓吳的把兄弟們帶到這條絕路上來的,兄弟們,你們恨不恨我?”
這些馬匪能夠成為吳官錦身邊最后的心腹,誰不是亡命的狠角色?刀口上舔血的人,講究的是一個義字!此時聽見吳官錦這樣說,這些馬匪們一個個血氣上涌:“不恨!誓與大當家同生共死!”
吳官錦滿意的點點頭:“好,既然如此,今日,這里就是咱們兄弟的埋骨之所。不過,咱們還有五十六個兄弟,每個兄弟身上還有二十支利箭。外面的官兵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咱們這一千多支箭不是吃素的,咱們至少要讓這些官兵們吃吃苦頭,讓他們躺下個幾百人,甚至一千人。這樣,黃泉路上咱們也好有個伴,讓這些狗官兵陪著咱們兄弟一起走!也算對他們為咱們準備那一餐斷頭飯的謝禮!”
一眾馬匪被他這一席話撩撥得血氣上涌,雙目發紅。狠狠的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叫道:“大當家的,您說怎么辦吧?咱們這就到莊口,和那些狗官兵們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拼個你死我活?”
吳官錦聞言想了想,這時候已經沒有退路了,眼看著就要點頭。然而就在此時,卻聽見另一個馬匪突然出聲叫道:
“大當家的,方才我看了看,似乎這里有一條山路是通往后面的山上的。您想想,我們進莊已經一個多時辰了,這些官兵此時在出現,說明這些官兵都是從周圍的縣城趕過來的。而這個莊子四面都是山,只有莊口那一條路進來。后山之上,這些官兵定然來不及布置伏兵。咱們何不往山上探一探,說不定那里還有一條活路呢?只要進了山,那就是咱們的天下,這些狗官兵,拿咱們沒有絲毫辦法!”
吳官錦聞言大為意動,不少馬匪原本充滿死意的雙眼當中,也迸發出一線生機。要是能活,誰又愿意真的去死?當下,吳官錦趕緊下令:
“兄弟們,天不絕我等,咱們這就順著山路往山上跑。一旦進了山,咱們或許就能逃出生天了!”
一眾馬匪轟然允諾,跟在吳官錦的身后,舉著火把,牽著戰馬,順著那條山路,逶迤朝蕭惠歡她們所在的宗族祠堂方向逃去……
山上的蕭惠歡等人,還沒從官兵到來的喜悅當中回過神來。便看見自家屋子里那些火把,慢慢變成一條長龍,朝她們所在的宗族祠堂方向蜿蜒而來。不由大驚失色,埋伏在山路兩邊山上的壯丁,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中的鑼鼓不要命的敲了起來。每個人手里,都抓起鐮刀鋤頭等利器。莊子上為數不多的幾個獵戶,則拉開了手中的弓箭嚴密戒備,隨時準備迎擊馬匪的攻擊!
蕭惠歡和蕭三爺等人,原本還想讓壯丁們不要弄出動靜,以便打這些馬匪們一個措手不及。可是這些壯丁們太過緊張,還不等馬匪們靠近,便提前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這下子好了,當面鑼對面鼓的干,這一百多壯丁,怎么可能是六七十名兇殘馬匪的對手?想到這,蕭惠歡和蕭三爺急得直跺腳。還好蕭惠歡有些急智,見事實已經無法改變,趕緊吩咐幾個壯丁,點起火把插到下面的山路上,以便那些馬匪來臨的時候,能夠看得清楚些,為那幾個為數不多的獵人弓箭手照明,方便他們射殺馬匪!
山下的馬匪們在吳官錦的帶領下,從蕭惠歡她們家出來,才往前走了不到一里地,便聽見不遠處的山頭上傳來一陣響過一陣的鑼鼓聲。一個個大驚失色:壞了,山上竟然也已經有埋伏了么?心中剛一升起這個念頭,便看見前面的山頭上,亮起了一個接一個的火把。隱約間,還能看見火光當中的人影攢動,果然有埋伏!
這下子,殘存的這五十多名馬匪是前進不得,后退不得,當真是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一眾馬匪沒了主意,便一個個將目光投向他們的大當家。今日咱們算是死定了,可爺們兒總還是有個怎么死的選擇!是往前攻山被亂箭射死呢?還是退回去和莊口的官兵痛痛快快的干一場再死?不少馬匪的心理,其實都傾向于后者。畢竟,回去和莊口的官兵打一場,好歹還能看見敵人的模樣;可若是往前攻山,看這崎嶇的地形,指不定連敵人的模樣都沒看清楚,就被不知道從哪里射出來的箭簇給射殺了……
吳官錦心中的想法,原本也差不多。以他的目光看來,選擇這個地方作為伏擊點的官兵,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前面這是什么地形啊?一條崎嶇的山路上去,兩邊的山頭雖然不高,可那也是居高臨下啊。每個山頭上只需要埋伏上幾十名弓箭手,自己這為數不多的數十個人,哪怕全身是鐵,也得給射成刺猬……
就在他準備下令調頭,退回莊口和莊口的官兵痛痛快快的殺上一場的時候。一個眼尖的馬匪卻指著前面的山頭狂喜的叫道:
“不是官兵,大當家,那山上不是官兵,是莊戶上的泥腿子!哈哈,他們是泥腿子!”
吳官錦有些不敢相信:“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馬匪依然指著前面的山頭:“他們手上拿的不是弓箭,是鐮刀和鋤頭!哈哈哈,哈哈哈哈…………”
吳官錦大喜過望,拔馬轉身對馬匪們大聲吆喝道:
“兄弟們,聽我命令,跟著我沖上山去,抓住這些泥腿子當肉盾,再依托這里的地形,咱們好好的教訓官兵們一番,哈哈哈!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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