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希望樹第二百零五章 負責養老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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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負責養老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冬天的柳葉  分類: 科幻網游 | 冬天的柳葉 | 末世之希望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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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希望樹65263_12

作者:冬天的柳葉大小:1305K類型:言情時間:201111298:25:02

說實話,見到他們這副樣子,甚至還不如自己一走了之的伍朝新來的灑脫。

吃活人還是吃死人有什么重要,總之是吃人了,再說,把活人弄死了不就是死人了么。

這就是一個底線問題,不要說什么遇到那種情況人什么事都會做的出來的,總有一些人會堅守著做人的底線,不然那還能叫人么?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自己真到了那個境地,會不會吃人,或者是寧可活活餓死,自己都不敢保證到底會怎么選擇,所以不少人這樣換位想了想,反而覺得比起他們當初拋棄同伴獨自逃生的行為還好接受些。

出乎眾人意料的,嚴清文竟然道:“我們走”

這個我們,自然是一直在一起的人,沒有包括這十多個人。

林染彤把眾人神色收入眼底,暗暗好笑,這嚴清文還真是讓人不知說什么好,當大家都覺得不能接受時他認為可以接受,當不少人覺得勉強可以接受時,他又受不了了。

“嚴部長,你不能這樣啊。”留下的十幾個人臉色慘白,哀求道。

沒想到嚴清文這次倒是硬氣起來,毫不拖泥帶水的揮揮手,帶著眾人走了,甚至連像之前那樣給伍朝新留下一份食物的行為都沒有。

人們趕路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把身后那苦苦哀求的聲音甩的很遠了。

只是剛出谷時那種躍躍欲試,甚至有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了,心情說不出是怎么樣,整個隊伍很是沉默。

無聲專注的趕路,速度是很快的。

林染彤都覺得身邊的景色在飛逝,連帶著一些好的不好的東西,都煙消云散了。

“哎呦。”一個人喊了一聲。

聲音是從最前方發出來的,林染彤所處的位置也在前面,卻不是最前方。

大家都習慣了這樣趕路,除了之前那個插曲,一點狀況都沒出過,乍一聽人這么一喊,都提起心來,趕忙趕了上去。

走在最前面的這個人是小王,他舉著個火把,一手撫摸著額頭,一邊伸出個脖子借著亮光往前看了看。

這時候,人們也都圍了上來。

“小王,怎么回事?”嚴清文問道。

“嚴部長你們看。”小王指著前面說到。

人們驚訝的看到,前方仿佛是一道看不到高度和寬度的屏障,生生堵住了去路。

林染彤心中一喜,眾人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走了這么久了,如今前路出現這么一道屏障,是好事啊,沒準打開這個就能徹底出去了。

顯然不少人也想到了這一點,人們都感到精神一振。

夏永佳伸出胖乎乎的手指,來來回回摩挲著屏障,那上面是一道道的褶皺,借著亮光可以看出是灰褐色的,就像是老樹皮。

等等,老樹皮?夏永佳忙把整個手都貼上去,感受著那種浩大翰然的生命力,這難道是?

“染彤,嚴部長,這是樹干啊”夏永佳說道。

“什么,這是樹干?”嚴清文道。

“啊,難怪我覺得這屏障像是樹皮呢,誰承想真是那玩意兒。”一個人恍然大悟的道。

“這不可能啊,哪有這么粗的大樹,這,這簡直看不到頭啊。”另一個人道。

“夏兄弟,你確定這是樹干?”嚴清文又一次問道。

夏永佳是這些人中唯一一個達到四階的木系異能者,那種對植物的感知力不是其他人能比的上的。

夏永佳無比肯定的點點頭:“沒錯,若我感覺的沒錯,這屏障就是一棵樹的樹干,而且這棵樹活的很好,呃,比我們還要精神。”

“夏大哥,那這大樹豈不成妖怪了,怎么能長這么大啊?”劉玉一手摩挲著樹皮,感覺到硌手,一邊感嘆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夏永佳老實的搖搖頭。

眾人相處這么久,又是幾經生死下來的,漸漸建立了一種信任,既然夏永佳這么說,大家都選擇相信了。

“嚴部長,那接下來怎么辦?”一個人問道。

嚴清文不由看了看夏永佳。

夏永佳嘿嘿笑道:“別看我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解決,總不能伐樹吧。別說找不到頭,就算找到了,等把這大樹伐倒那我們胡子恐怕都白了。”

“大家用自己的攻擊手段試試。”嚴清文不死心的道。

“是。”人們齊聲答道,開始各展神通。

那些不能使用異能的人們,看著漫天的異能法術,無不艷羨不已。

而正在使用異能攻擊的人們,一方面終于能痛快淋漓的使用異能,另一方面又覺得深深無力起來。

按說四階的攻擊力已經非常恐怖了,怎么這據說是樹皮的東西,紋絲未動呢。

林染彤收起已經彎掉的匕首,仰著頭悻悻的想到:怎么連片樹葉都沒掉下來,不會是光禿禿的吧?

嗯?想到這里林染彤愣了一下,隨即停下來道:“嚴部長,各位,我有個想法。”

“林隊長,怎么了?”人們立馬停了下來,問道。

嚴清文挑挑眉,大家對林染彤的話看來很重視啊。

“林姑娘,你有什么想法?”嚴清文淡淡問道。

林染彤斟酌了一下,道:“我在想,我們眼前的若真是一棵樹的話,那這棵樹豈不是巨大無比?會不會它的枝葉繁茂到足足把這一片地區的陽光都擋住了?”

人們一驚,隨即卻又覺得林染彤說的雖然離奇,可是未嘗沒有道理,是啊,若這是一棵無邊的巨樹,那它一層又一層的樹枝樹葉把太陽遮住了有什么稀奇?

“聽起來好不可思議啊,那我們怎么辦?”一個人道。

“我打算上去看看。”林染彤說著伸手指了指上面。

“什么,你要上去?”嚴清文失聲道。

林染彤點點頭。

“林隊長,你真要上去啊,萬一掉下來——”朱明想想那高度,就一陣冷汗。

“呃,林隊長,關鍵是你怎么上去?看這樹的寬度就可以知道它的高度肯定不一般啊。”雷霆緩緩說道。

林染彤道:“我可以用瞬移,這樹干比較粗糙,只要每次我的落點能抓一下就好了。”

林染彤心中暗想,自己升入四階后,一次瞬移最大距離達到了兩百米,這樹再高也不可能超過兩千米吧,只要在這范圍內,自己就沒問題。

在大家一番“小心啊”之類的叮囑后,林染彤手一揮,面前出現了一堆紅薯。

她空間中以前大家打獵時沒吃完而存下的變異獸肉早就在這些天消耗光了,而面粉大米這類細糧拿出的多了,又太顯眼。但自己這一上去誰知道會遇到什么突發狀況,還是給眾人留下點吃的以防萬一。

紅薯在基地里的價格對他們這些異能者來說是極便宜的,她能拿出大量紅薯在別人看來倒是很正常的事。

“等一下。”就在林染彤深吸一口氣要開始上樹時,莫璃忽然開口道。

莫璃說著走上來,塞給林染彤一樣東西道:“隊長,這個你拿著,用得上。”

林染彤一看,這是一副金屬質地的爪子,就瞅了瞅莫璃。

莫璃也沒說話,直接拿起一個爪子往樹干上一丟,那爪子正好卡在樹皮的縫隙里。

林染彤眼睛一亮,這東西不錯,之前大家用各種攻擊手段都不能把這樹怎么樣,但這爪子卻避開了這一點,而是卡住大樹原本就有的縫隙。這樣一來,自己每次瞬移完就能用爪子卡住樹皮,有了著力點。安全上就更能保證了,最起碼若是遇到什么突發狀況不方便使用異能了,自己還能停留在樹干上。

沒想到莫璃還有這種好東西,這簡直是爬墻利器啊。

林染彤道聲謝,也不再遲疑,身形一動消失在原地。

眾人使勁仰著頭,卻看不到林染彤的影子了,沒辦法,火把的光線畢竟照不了那么遠。

“也不知道林隊長能不能順利找到突破點。”一個人道。

“等等看吧,看這情況,估計希望就落在林隊長身上了。”又一個人道。

“夏大哥,嫂子萬一掉下來怎么辦?”劉玉白著小臉擔憂的道。

沒等夏永佳說話,陶海洋就道:“掉下來我接著。”

“就你,你除了跑得快還會別的么?”馬曉燕白了他一眼。

陶海洋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沒有做聲。

馬志卻掃了陶海洋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染彤三個瞬移下來,就發現面前的不再是像無邊的山壁一樣的樹干,而是數不清的樹枝樹杈伸了出來。

再一個瞬移后,林染彤已經能借著手電筒的光亮看到頭頂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頭頂上是密密麻麻的樹枝樹葉,把天空遮的嚴嚴實實,那厚度林染彤不敢確定,只是能把陽光擋的這么徹底,想來也不薄吧。

怎么辦呢?

林染彤仰著頭,脖子都有點酸了。

嗯?林染彤使勁眨眨眼,那是什么?只見一個樹杈間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大概有水缸口那么粗。

林染彤爬過去,趴在洞口往里望了望,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打著手電筒一照,里面寬廣的看不到邊際。

林染彤伸手摸了摸樹洞里面的內壁,還好不是滑溜溜的,要不要下去看看呢?

說實話,她還真有點害怕,誰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玩意啊,只是一想到這個任務已經用了那么長時間,自己好久沒見到胖兒子了,就暗暗下了決心,怕什么,大不了在千鈞一發之時躲到空間去。

想到這里,林染彤先伸出一只手用那金屬爪子抓住樹洞內壁,一邊慢慢鉆了進去。

稍微穩定住身子,林染彤就立馬一個瞬移,停下來的那一瞬間覺得身子一重,她沒有多停留,立馬又是一個瞬移,這一次胸口一悶。等第三次瞬移時,她哇的一聲,直接吐出一口鮮血來。

林染彤用爪子緊緊抓住內壁,整個身子貼在上面微微顫抖著,不敢再進行下一次瞬移。

這里面好奇怪,好像隨著越往下走,壓力就越來越大。

林染彤已經不敢再瞬移了,她用兩只金屬爪子抓著內壁,一點一點往下移。

她感到呼吸開始困難了,每往下爬一步全身的骨頭都好像要壓碎了那種感覺。

不行,不能再往下走了,林染彤喘著粗氣,暗暗想到。

她艱難的騰出一只手,把放入空間中的手電筒拿了出來,往下照了照。

手電筒的光線傳不了太遠,但奇怪的是,驅散了那十多米的黑暗后,林染彤看到一個明亮亮的東西在最深處發著光。

砰砰砰,砰砰砰,林染彤靜下心來,凝神聽了一下,就聽到這種好像心臟跳動的聲音傳來。

那是什么?林染彤唯一想到的是若是把那東西弄下來,沒準就是個突破口。

“可惜啊,沒法下去了,摘不到”林染彤嘆道。

這話一說完,林染彤就感到一種得意帶著憤怒的情緒順著她接觸到的內壁傳來。

林染彤一愣,自從吃了那枚清心果實,她就能和變異獸簡單交流,沒想到連這種植物的情緒都能感覺的出來了么?

得意?這棵大樹得意什么,是不是料定了沒有人能下得去,所以得意。至于憤怒,是因為自己提到要把那個東西摘下來么?

這么說,沒準那個東西真的是關鍵所在?

林染彤忽然笑了笑,就見她伸出一只手,空間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情況下折疊起來,林染彤雖在原地沒動,可是指尖卻離那個東西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

只差這么一點啊,林染彤不甘心的往下又挪了一點身子,卻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好像有刀子在里面劃,疼的冒出一身冷汗。

看來只有這么辦了,林染彤咬了咬嘴唇,整的人猛地從原地消失了,隨即出現在一米之下的地方,手在一瞬間伸出去,那一刻,空間開始詭異的折疊,她的指尖碰到了那個東西,溫暖,柔軟而又包裹著堅硬,林染彤通過指尖感覺到這些就覺得眼一黑,用盡最后一絲神智進入了空間。

“啊,快看”一個人忽然指著上面大喊道。

在那里等候的眾人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只見那道樹皮組成的屏障一點一點的縮小,縮小,再縮小,慢慢的可以看出是一棵參天巨樹。

它瘋狂扭動著樹杈,枝條在急速縮短,人們就感覺頭頂上遮蔽的那些枝葉一層層退下,漸漸的覺得越來越亮了。

終于,所有的枝葉都縮回,整個天空露了出來,蔚藍,明亮,一絲絲的云絮浮在空中,陽光一下子灑在人們身上,每個人看著別人的感覺,就好像那人正沐浴著祥光,看起來神圣而感動。

有女孩子低低的哭泣聲傳來。

一些男人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濕濕的臉,笑道:“,陽光太刺眼了。”

“看那棵樹”一個人失聲道。

就見原本的參天巨樹變得如同普通樹木那樣大小,而且更加不堪的是,它徹底的變成了一棵枯樹,那些樹葉撲撲簌簌的往下掉,很快就掉光了,地上散了厚厚的一層樹葉,把原本的青草地都遮住了。

人們看都不想再看那棵樹一眼,感覺在陽光下整個人像被消了毒一樣,那些霉菌和陰暗都灰飛煙滅了。

“大家看,原來這里也不大啊,還能看見那城堡呢。”朱明指著遠處道。

眾人隨著望去,不遠處的城堡安安靜靜的立在那里,在陽光下看起來充滿夢幻。

在大家的欣喜表情中,常青藤小隊眾人臉上的嚴肅緊繃,就顯得格外不合時宜起來。

“染彤呢?”夏永佳低低說道,聲音中帶著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抖。

“隊長”馬志和馬曉燕一起大喊起來。

魏修寧仰著頭,任由陽光把眼睛刺得生疼,卻不肯閉上,固執的尋找著那個身影。

人們這才醒悟過來,都流露出尷尬之色,剛才得以重見天日,太興奮了,竟然忘了林染彤,想來,這樣的結果是她完成的吧,那她到底在哪呢?想到這里,大家都擔心起來,就要四處尋找。

“大家少安毋躁,不要四處亂動。”嚴清文忙道。

“嚴部長,我們沒有亂動,我們在找林隊長呢。”朱明道。

嚴清文淡淡道:“我知道,只是這里一看就沒有林姑娘,你們這樣找也無濟于事。”

林染彤睜開眼睛,不用四處環視,只要一聞那清新香甜的味道就知道自己正處在空間中。

她動了動右手,想要看看手中抓著的是什么,卻發現全身像被碾過似的,一動就疼。

不得已,林染彤只有艱難的轉轉頭,這才看清手中的是什么,那竟然就像一顆心臟,還在充滿活力的跳動著,只是它不是紅色的,而是淡綠色。

砰砰砰,砰砰砰。

那種生命的律動讓林染彤莫名感動起來。

林染彤想笑,卻倒吸一口氣,手一松,那個發著光的東西就飛了起來,一直向希望樹的方向飛去,最終像一顆果子似的,吊在了樹枝上。

林染彤看著這變故,目瞪口呆起來。

林染彤看著這一幕,最終無奈的扯著嘴角笑了笑,看自己離小湖并不遠,她使出全身力氣翻了幾個滾,那種五臟六腑都疼的似乎要火燒起來的感覺讓她冷汗淋淋。

撲通一聲,林染彤掉入了湖中,只是猛地往下沉了沉,又像一個水瓢似的浮起來了。

清涼的湖水溫柔的包容著她的身體,瞬間把劇烈的疼痛緩解了大半,林染彤經過剛才的劇痛,此刻雖然還是疼痛,卻不由舒服的出了一口氣。

不行,自己要早點出去,不知道自己把這個奇怪的東西弄到手后,外面怎么樣了,若是有什么變故,或者他們找不到自己,那該著急了。

林染彤渾身傷勢稍微緩解了一下,又不由自主的掃了一眼希望樹上掛著的那顆奇怪果實,沒顧得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心念一動回到了現實中。

“哎呦,林隊長不就在這里么,哈哈,嚴部長,我就說我們沒有亂動吧。”朱明手舞足蹈的說。

嚴清文臉黑了一下,不過聽到找到了林染彤還是臉色一喜。

眾人忙向朱明的方向涌去。

林染彤渾身濕漉漉的,閉著眼睛孤零零的躺在草叢里,臉色煞白,一根小草還在她臉上掃來掃去,看起來很是悲慘。

一個人箭步沖上來,一把抱起了她,眾人這才看清竟然是魏修寧。

魏修寧伸出手,微微顫抖著去探林染彤的鼻息。

“別,別掐,太疼。”林染彤睜開眼睛,看到一只大手又沖她鼻子過來,連忙說道。

想起之前自己昏迷被誰掐了一下,不但疼,兩個指甲印還在自己鼻子下呆了很久,林染彤暗呼幸虧眼睛睜開的及時。

“隊長,你沒事吧?”眾人七嘴八舌的問道,場面雖然亂哄哄,那種真心實意關心的語氣,林染彤卻聽得明明白白。

林染彤想搖頭,卻發現脖子又僵又疼,忙咧出個笑容道:“我不要緊,呃,陽光好刺眼。”說著微微瞇了下眼睛。

看著林染彤瞇起眼睛,就像一只病歪歪的小貓,魏修寧驀地感到心中一疼,她總是這樣,什么事情都首先沖上去,那么好強,強的讓他經常覺得自己不配站在她身邊,可是有的時候,那種不經意流露的小女人的風情,卻讓他的心怦怦的跳起來,那種又酸澀,又疼痛,還夾雜著一點點甜蜜的感覺,令他無所適從。

別人是不知道抱著林染彤的魏修寧,一時想了這么多心思的,就聽朱明笑道:“林隊長,我們終于出來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眾人都又開心又好奇的望著林染彤。

林染彤正要回答,卻猛地感到一痛,臉白了一下,冷汗瞬間下來了。

“好啦,你們先不要問了,等我們隊長好了再慢慢告訴你們吧。”馬曉燕嘟著個臉,有點氣呼呼的道,說完拿出隨身帶的帕子給林染彤擦汗。

“隊長,你全身濕透了,還是先換身衣服吧。”劉玉道。

林染彤微微苦笑,自己要是能動得了,在空間就換了。

劉玉顯然看出林染彤的不便,低聲道:“隊長,你把干衣服給我,我給你換。”

一套干凈的衣服以及一塊圍簾出現在劉玉面前。

劉玉叫幾個女孩子一起把圍簾拉著,為林染彤換上了衣服。

這一次,之前給嚴清文準備的擔架又派上了用場,林染彤直接用上了,只是林染彤比嚴清文輕多了,抬著她的二人甚至感覺就是擔架的重量,走起路來和旁人沒什么區別。

“啊,好漂亮啊。”幾個女孩子低呼道。

一片靜謐的湖泊呈現在人們眼前。

湖面碧波蕩漾,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晶亮的光點,細密的,圓潤的,就仿佛是灑下大把大把的碎銀子。偶有一條錦鯉躍出水面,濺起無數水花,整個湖面蕩起層層漣漪,就仿佛是醉人的春風輕撫著人們的心。

大片大片的荷葉點綴在湖面上,一朵朵清麗的蓮花徐徐盛開,一陣微風吹過,蓮花掛著晶瑩的水珠微微顫動著,就猶如嬌羞的少女正露出青澀的笑容。

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并根藕,上有并頭蓮。

林染彤躺在擔架上,這么看著,就忽的想到了這幾句詩。

人們被眼前的美景震撼的一時奪去了心神,誰都忘了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劉玉道:“真是美麗,咦,那個漩渦呢?”

這時人們才意識到不對勁,當初不是說這清蓮湖中有一個漩渦,正是引起混亂的源頭么,怎么這湖水安安靜靜的,一點看不到漩渦的痕跡?

人們把目光轉向嚴清文,看他怎么說,畢竟這次任務的大致情況是政府那邊偵查來的。

嚴清文緊鎖著眉頭,他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當初報告明明說這里有個漩渦的,怎么如今愣是沒有了呢,那任務怎么辦,這算是完成了還是沒完成。

再美的景色看久了也會麻木的,眾人已經在湖面這么傻站了一個多小時了,看著波瀾不驚的湖面,大家愁眉苦臉的坐了下來。

“這樣吧,反正也不差這點時間了,今天我們就留在這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嚴清文道。

這次倒是沒有人有異議,除了這樣也確實想不出還能怎么做。

“隊長,喝點水吧。”劉玉拿著個杯子就要喂林染彤。

林染彤慢慢坐起來。

“隊長,你別動啊。”馬曉燕急道。

林染彤笑了笑:“躺了這么久,感覺好多了。”說著自己接過水杯喝了幾口。

她并不是說安心話,是真的覺得好了很多,最起碼再動作時沒有疼的難以忍受了。

異能者和變異者就是這點好,身體的恢復力很強,有研究人員抽取不同類人的細胞做了實驗,推斷出異能者和變異者的生命力要遠超普通人,如果是自然死亡的話,那他們的壽命將比普通人高出很多。特別是異能者,因為他們能升級,那細胞的活性更強。于是有學者斷言,若是生存環境一直沒有好轉,這個世界最終是這些超能人類的天下,而普通人將會漸漸消亡,當然,這只是眾多推論中的一種,又怕引起普通人的恐慌而沒有傳播開來。

天慢慢黑了下來,當夕陽收起最后一絲殘光時,一陣陰涼的風忽然吹過,讓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哪怕是在盛夏,都感到一絲寒意。

人們縮了縮肩膀,有人驚呼道:“快看湖面。”

眾人望去,就見原本靜謐的湖面中央處,忽然抖動了一下,接著抖動越來越快,很快的出現了一個漩渦。漩渦漸漸擴大,最終形成了龍卷風,高出湖面兩米多,在那里呼呼的轉。

“好邪門啊”一個人目瞪口呆的望著,喃喃的說道。

林染彤站著,望著那里臉色沉了沉,怎么這里的感覺和她當初去那發現水晶棺的地方有點相像呢?

“啊,它過來了”一個人喊道。

只見那高出湖面的龍卷風呼嘯著向湖邊沖來。

人們嘩的一下退散開來。

就見那龍卷風到了湖邊一著陸就消散開來,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竟然是兩只喪尸。

眾人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見湖中央漩渦那里又出現一個龍卷風,像之前那個一樣沖了過來,剛一落地又是兩只喪尸出現。

不一會兒的功夫,湖邊已經站了密密麻麻的喪尸,而那個漩渦終于沒再冒出龍卷風來,只是無聲的在那里飛快的旋轉。

林染彤掃了一眼戰力手表,這些喪尸都是T2以上的,T3、T4也不少。難怪呢,自己還一直納悶,怎么到后來,這樂園見不到喪尸了,原來都來了這里。

林染彤這樣想著,忽然被魏修寧一把拉到身后去。

“染彤,你好好休息。“魏修寧飛快的低聲說了句。

那些喪尸經過短暫的停頓后,似乎聞到了活人新鮮香嫩的味道,都嘶吼著向人們撲來。

林染彤這次倒是很聽話,乖乖的站在那里看著人們拼殺。

她雖好了不少,可狀態還沒到最佳的時候,別必要一直逞強,而且,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林染彤因為沒有戰斗,就有閑暇觀察起別人的情況來。

到了這里,無論有沒有升到四階的異能者,異能都可以使用了,就見五花八門的異能向喪尸攻去。

其中殺尸效率最高的是魏修寧,只見他雙手不停揮動,宛若死神鐮刀樣的冰刀來回旋轉著,不時帶起一只喪尸的腦袋。

而殺傷力看起來最驚人的是雷霆,他一道閃電帶著噼噼啪啪的聲音向喪尸砸去,就像炸雷一般,轟的一聲,喪尸的身體零部件就四處飛濺。

喬飛飛的攻擊則看起來華麗異常,每一次素手一揮一個硬幣樣的東西就彈出,掉到尸群中,宛若煙花一樣爆開,連帶著喪尸的血肉一起消散在空氣中。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喪尸被消滅干凈了,尸體密密麻麻的堆在湖邊,配著那唯美的景色,顯得異常詭異。

人們松了一口氣。

而一直關注著湖中央的林染彤卻神色一變。

只見那個漩渦處猛地暴起三四米高的龍卷風,再次呼嘯著向湖邊襲來。

這旋風來的飛快,林染彤剛剛來得及提醒了一句,它就著了地,接著出現一個三米多的巨人。

為什么說眾人見到它第一反應是巨人,而不是喪尸呢?

只見它高有三米多,體形魁梧,看起來就像一座會移動的小山,臉上的肉被擠在一起,看起來很兇惡,只是作為喪尸的特征卻不明顯了。

它不像旁的喪尸那樣一直張著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獠牙,皮膚雖然青白,身上卻沒有那種喪尸特有的腐臭,更沒有破破爛爛的殘缺不全。

以至于人們乍一看,感覺就像一個體型巨大的人,只是當它望著比它矮很多的人們忽然咧嘴一笑時,那泛著光的獠牙讓人確認這也是一頭喪尸無疑了。

人們的心智在這些天早已被磨練的無比堅韌,此時雖然出現這么一個嚇人的喪尸,大家卻并未膽寒,反而主動攻擊起來。

漫天的異能夾雜著變異者五花八門的攻擊向這只巨型喪尸襲去,當有異能落到喪尸身上時,林染彤發現它竟然臉皺了皺。

林染彤心中一動,莫非這只喪尸已經有了初步的感覺。

喪尸憤怒了,它甩開腿向攻擊最密集的方向奔去。

眾人不由大吃一驚,沒想到看起來巨大笨拙的喪尸,動作卻很靈活,若是它體型正常,單看背影簡直和常人無異了。

喪尸每走一步,大地就跟著抖上一抖,人們極力穩住身子,感覺正在經歷地震一般。

眼看著喪尸奔來,處于那方向的人們開始四處散開,不料喪尸又加快了速度,三兩步趕到那里,伸出一巴掌掃去,直接把幾個人掃的飛了起來。

不遠處的楊落汐,頭發暴漲十幾米,卷住了一個向她這方向飛來的人,輕輕把那人放到地上。

而一張大網向空中飛去,正好把另外兩人網住,隨后大網一收,落到夏永佳身邊。

不待嚴清文吩咐,就有兩個木系異能者趕來立馬給三人療傷。

喪尸仗著皮糙肉厚,肆無忌憚的在人群中橫沖直撞,落到它身上的攻擊雖然似乎能讓它感覺到疼痛,可是殺傷力卻不行,只在它身上留下淺淺的傷痕。

這是一只防御型的喪尸,看來只憑平常的手段是不能傷害它了,林染彤站在戰斗波及不到的地方,觀察著情況暗暗想到。

它的弱點在哪里呢?眼看著陸陸續續有人被喪尸拍飛,林染彤暗暗焦急起來,這樣下去可不行,誰知道那漩渦還會出現什么貓膩。

這時,一個巨大的綠球帶著隱隱的雷鳴聲向喪尸背后襲來,喪尸似有所應的掉轉過頭,感覺到這次奔來的東西不像之前那么好對付,竟然不再硬接下來,而是身子往旁邊一躲。

綠球沒有打中,卻在附近爆裂開來,就仿佛來自九霄的春雷,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人們覺得耳膜都震得生疼。

隨后聽到喪尸的狂吼聲,若不是正處于敵對的狀態,就會有人笑出聲來,只見那本來人模人樣的喪尸,此刻到處焦黑一片,頭上的毛發被炸得根根豎起,散發著焦臭味。

喪尸怒了,它的頭左右一轉,迅速鎖定雷霆,就要甩著腳丫子往他那奔去,一只腳抬到半空中,卻整個身子戛然而止。

人們大奇,這喪尸怎么忽然表演個金雞獨立,在那里干嘛呢?

再仔細一看,卻發現在它龐大的身軀背后,一個嬌小纖細的女子正一把抓著它另一只腳踝。

竟然是劉玉

人們眨眨眼,都以為看錯了,雖然知道劉玉是力量變異者,可沒想到她僅能憑一只手就把這喪尸拖住了。

大家誰都不是菜鳥,見喪尸被拖住,立馬各種攻擊招呼過來。

喪尸氣的哇哇大叫,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就向劉玉揮來。

“小玉,當心”夏永佳急聲喊道,兩道蔓藤猶如靈動無比的水蛇,向喪尸胳膊纏來。

誰想到劉玉竟然微微一笑,另一只空著的手毫不避讓的向喪尸揮來的手抓去。

喪尸看著原本在它看來用一個小手指一捻就碎的小手此刻正抓住它的大手,而且自己的手竟然真的動不了了,不由惱羞成怒,嘴里連聲吼著。

就見劉玉另一只手也松開喪尸的腳踝,直接抓住它的胳膊,兩手一緊一帶,啪的一下竟然把喪尸摔了個過肩摔

喪尸龐大的身子砰地一聲砸到地上,灰塵四起,大地緊跟著顫了又顫。

這一次,饒是人們戰斗經驗豐富,都被這不可思議的情況震驚的忘了攻擊,反倒是一旁一直冷靜觀戰的林染彤,一個瞬移來到喪尸旁,沒等它起來,一匕首就直接從它耳朵沒入了腦袋,接著一個碗口大的青色晶核就被挖了出來。

“小玉,好樣的”林染彤把晶核收好,贊嘆道。

劉玉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臉頰閃過一抹紅色,想到之前夏永佳關切的提醒,更是感到臉一熱,微微垂下了頭。

旁邊一直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的眾人見到她這個樣子,差點絕倒,這,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林染彤微微一笑,自己和劉玉同是吃過力量果實,如今看來倒是她在這方面的能力更加強化了。

俗話說一力降十會,自己剛才一直在找喪尸的弱點,倒是著相了,卻忘了對付這種純防御型的喪尸,這最簡單直接的方式最有效。看來自己以后的戰斗也要多多吸取經驗,注重技巧的同時,別忽略了力量本身。

“夏,夏兄弟,這姑娘,是劉玉吧。”朱明揉揉眼睛問道。

“別揉了,你看的沒錯”夏永佳拍拍朱明的肩膀道。

“唉,傷自尊啊。”朱明搖搖頭道。

夏永佳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心中的小人卻淚流滿面的道:兄弟啊,俺比你還傷自尊呢

這時,大風乍起,那漩渦處有濃濃的白霧冒了出來,很快的就被風吹開,瞬間大霧彌漫。

林染彤四處環望,卻發現霧太大,三步之外已經看不到人了。

“隊長,你在哪?”

“李煖,你人呢?”

人們的各種呼叫聲傳來。

“部長”林染彤隱約聽到小蒙的聲音,隨后就是一聲凄厲的慘叫。

不好,小蒙一定出事了

隨著這聲慘叫,林染彤立馬聽不到別人的聲音了,大家都是聰明人,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了,面對突發狀況的應對能力不是普通人比得了的,此時一聽小蒙的慘叫,立馬意識到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擅自出聲無疑會招來致命的危險。

林染彤心中嘆了一聲,那個溫婉柔和的女孩子,估計已經兇多吉少了吧。

她凝神屏氣,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隱約看到一個人走了過來。

林染彤無驚無喜,反而一把匕首出現在手中,這個時候,誰知道來的是敵是友。

盡管如此,林染彤還是盼著是隊伍中的一員,可當那人差不多快和她走到臉對臉時,林染彤知道自己樂觀了。

這個人,不,這仍是一只喪尸,它不但像之前那只喪尸一樣喪尸特征不明顯,而且連體形都是正常人的范疇。

一人一尸四目相對,喪尸微微停了一下,它好像有了神智,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絲困惑,似乎在想,怎么這個人不像剛才遇到的那個一樣,看起來毫不害怕呢?

林染彤當然不知道喪尸在想什么,她只是心理素質不錯,而且以她的性格遇事就算慌亂也不表現在臉上罷了。

其實想想,大家都在一起時遇到再恐怖的東西,心中都有底氣,可如今在這濃濃迷霧中,大家都是單獨一個人了,隨時遇到喪尸的那種壓力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林染彤習慣近身作戰,每次都是和敵手近身相搏,所以那種恐懼就小得多,此時一和這喪尸打照面,立馬一匕首揮去,喪尸剛躲開,就捂住了脖子,那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把飛刀。

林染彤毫不含糊的取出晶核,把喪尸踢到一邊就猛地感覺到背后有動靜,她立馬回過頭去,手中的飛刀卻沒扔出,她怕誤傷了同伴。

捏在林染彤兩指間的迷夢掉到了地上,她如遭雷擊的望著眼前的人。

他一身黑衣,臉上都蒙著黑布,無聲的站在那里向她望來。

林染彤感到渾身顫抖起來,一口氣堵在喉嚨里說不出話來。

那黑衣人轉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迷霧中。

林染彤只覺身子有千斤重,壓的她邁不開腳,可是見那黑衣人消失了她急的咬破了嘴唇,強行控制著身體向他離開的方向追去。

她不敢使用瞬移,在這大霧中,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她就看不清楚了,她怕一瞬移就錯過了那個人。

沒想到她往那方向走了幾步,又看到那黑衣人停在那里,竟然好似在等她。

“你,你是誰?”林染彤聲音顫抖的問著,只覺得自己不在現實中。

黑衣人并沒有回答,繼續往前走。

就這樣一個跑一個追,不知不覺的,林染彤竟然走出了那片迷霧。

當再一次清清楚楚的看到不遠處的黑衣人時,林染彤一個瞬移來到那人跟前,一把抓住他戴著手套的手,沒想到那一瞬間,眼前的人竟然消失了。

落地窗前,林峰靜靜站著,遠望著窗外的風景。

“林峰,你在想什么?”崔姨端著杯冰鎮的酸梅湯走到旁邊,一邊遞給他一邊柔聲問道。

林峰接過杯子,隨意抿了一口道:“染彤那任務出去好久了,還沒消息。”

“別擔心,不是聽說是那個很厲害的叫什么嚴清文的帶隊么?”崔姨勸道。

林峰搖搖頭:“你不懂,唉,這孩子,我早就勸她不要去,她偏偏不聽,非要和我擰著來”

崔姨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情緒,笑道:“染彤就那副脾氣,你也別見怪,等她以后就曉得你的關心了。”

“以后?她現在已經是個做母親的人了,我看她這脾氣改不了,也不知道隨了誰,這么犟”林峰語氣帶上一絲慍怒。

崔姨笑笑,隨即道:“林峰,染彤這么長時間沒回來,我挺擔心安然那孩子啊。”

林峰眉頭一緊:“是啊,不行,我叫人把安然接過來,小王?”林峰轉頭喊道。

“林峰,你這么急做什么?這種事讓初陽去就好了嗎,她畢竟是孩子小姨,去了也好說話點,你若是不放心,就叫幾個人跟著好啦。”崔姨忙道。

林峰點點頭:“倩倩,還是你想的周到,那就讓初陽跑一趟吧,務必把安然接回來。”

崔姨笑了笑,轉身而去。

安然坐在房前的臺階上,一手撐著下巴,睡得正香,嘴角的小泡泡隨著呼吸一下子大起來,接著又破了,沒一會兒,又起來一個。

他的腳邊,趴著一只雪白的貓,那貓也像安然一樣,瞇著眼睛在睡,有節奏的打著小呼嚕。

“然然,該吃飯了。”唐糖穿著身家常衣服走了出來,看著睡著的小人兒,心中一酸。

安然沒醒,倒是他腳邊的貓懶洋洋的睜開了眼睛,竟然是紫色的,它瞥了唐糖一眼,又瞇上了。

唐糖伸出手,捏了捏安然的臉蛋:“然然,醒一醒,該吃飯了。”

安然勉強睜開眼睛,眼白多瞳仁少的望著唐糖,像個迷茫的小麻雀。

唐糖被他可愛的樣子逗得一笑。

安然伸出兩只手,握成小拳頭使勁揉了揉眼睛,這才清醒了。

“唐姨,吃飯了?”安然問道。

“是啊,我們進去吧,菜都涼了。”唐糖牽起安然的手道。

安然乖乖的站起來,跟著唐糖走了兩步又停下,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唐姨,媽媽今天又沒回來呢。”

唐糖心中長長嘆一口氣,染彤啊,你們到底怎么樣了,怎么出去了這么久?難道真的是出事了?

想到這里唐糖使勁搖搖頭,不會的,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是有什么意外狀況耽誤了行程。

“然然,媽媽快回來了。”唐糖摸摸安然的頭,安慰道。

“唐姨,這句話,你都說了,嗯——”說到這里,安然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接著道:“26天了。”

唐糖尷尬的笑笑道:“是么,然然真棒,這么會數數。不過這次唐姨有預感,媽媽他們很快要回來了。”

安然不知道相信了沒有,只是不再追問,伸出臉蹭了蹭唐糖的手道:“唐姨,然然真的很想媽媽。”

“恩,唐姨也是。”唐糖一邊輕聲說著,一邊拉著安然向房門走去。

“唐糖”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

唐糖回頭一看,正是林初陽,她今天穿了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配著甜美的氣質,顯得更加動人。

“是林姑娘,你有什么事?”唐糖不冷不熱的問道。

林初陽抬抬下巴:“大姐還沒回來啊?”

不知為何,唐糖聽著她這問話,就覺得很刺耳,于是并未做聲。

“看來是這樣了,呵呵,唐糖,那我就把安然接走了。”林初陽道。

“什么,你要接走然然?那不行”唐糖怒氣一閃,堅決的道。

林初陽咯咯地笑了:“唐糖,怎么不行,我可是安然的小姨”

“我還是然然的干媽呢”唐糖毫不退讓的道。

“呵呵,唐糖,干媽什么的,還不是你隨口一說,我們的血緣關系可是明擺著的。”林初陽嗤笑道。

唐糖氣的咬咬嘴唇道:“我不管,反正染彤臨走前把然然托付給了我,除了她,誰也別想從我手里接走然然”

“那就不巧了,我今天還非要帶安然走不可呢。”林初陽笑吟吟的道,接著沖身后二人道:“小王,你們還不去把安然帶來。”

“是,小姐”身后二人齊聲答道,就走上前去。

“我看你們誰敢過來”唐糖怒斥道,手中火球浮出。

“姑娘,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有異能的。”小王邊說,一道風刃向唐糖飛去,另一個人也纏上了唐糖。

安然見唐糖遇險,小手一揮,一面土盾出現,擋住了攻去的風刃。

一旁正在看好戲的林初陽臉色一變,沒想到這小崽子竟然還是異能者

想到這里她不再遲疑,幾步走到安然面前,一手抓住安然的胳膊。

安然黑亮亮的眼睛小獸一般戒備的望著林初陽,一道土刺毫不猶豫的向她飛去。

林初陽另一只手的指甲忽然暴漲,接著把那飛來的土刺卷住,笑道:“安然,你太沒禮貌了,怎么能這樣對小姨,都是跟誰學的,跟小姨走吧”說著一使勁,把安然的小身子拉的踉蹌了一下。

“然然”唐糖與兩個男子激戰著,看到安然的情況失聲喊道,一不小心胳膊被一道風刃掃了一下,瞬間鮮血直流。

林初陽正要拉著安然往外走,就忽然驚呼了一聲。

只見一個白影快若閃電般竄到她臉上。

“啊,救命”林初陽只感到有尖利的指甲劃破了她臉上嬌嫩的肌膚,對相貌很是重視的她瞬間慌亂起來。

她雙手死命向那白影抓去,誰料到那白影非常狡猾,沒等碰到它一根汗毛就立馬跳開了,吊在林初陽裙擺上打了個擺,爪子一動,就聽“刺啦”一聲,林初陽那粉嫩嫩的小裙子前面就撕破了一大塊,露出白色的小內褲。

“啊”林初陽一手捂著臉,感覺到下面涼颼颼的,低頭一看這樣子,不由放聲尖叫。

“小姐”聽到林初陽的叫聲,另外兩個人立馬停下來,向她望去。

唐糖趁機兩個小小的火球連發,并未沖著要害,反而是對著二人的衣角下擺,因此二人一時不查,竟然被打個正著。

火舌瞬間把衣服點燃,感到劇痛的二人忙就地打滾,一番折騰下來,卻發現衣服被燒的破破爛爛,屁股上,胸口上,毫不留情的露出白花花的肉來。

林初陽只覺得氣血上涌,隨時要昏過去了,另外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手遮了前面顧不上后面,一時手忙腳亂起來。

唐糖忙抱起安然,一大一小外加一只白貓一起向房門奔去。

“唐糖,你給我等著,我可是聽了爸爸吩咐來接安然的,我絕饒不了你”林初陽聲嘶力竭的喊道,使勁跺了跺腳,猛地發現自己咋泄的光,又是尖叫一聲,狼狽的帶著二人離去。

“爸爸,初陽沒臉見人了”林初陽哭的梨花帶雨,拉著林峰的衣角道。

林峰臉色發黑的望著小女兒和兩個手下,一字一頓的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爸,我照您的吩咐去接安然,可是那個唐糖,明明知道是外公想見見外孫了,卻死活不讓我們把安然帶走。我勸了半天她都不為所動,最后還直接攻擊我們,我們一時不查被她占了便宜,就變成這樣了,嗚嗚,爸爸——”林初陽聲淚俱下的道。

“小王,小李,是這樣么?”

小王小李二人對視一眼,小王微微遲疑了一下,最終點點頭道:“是的,部長。”

“真是荒唐,我要見自己的親外孫,還要不相干的人同意么你們二人先下去”林峰對小王二人道。

二人應聲退下。

崔姨這時走了過來道:“初陽,你也趕緊去收拾一下,唉,一個女孩子,被傷了臉,這可怎么是好”說著,竟然哽咽起來。

林峰臉色更黑:“真是欺人太甚”

“林峰,按理說我不該說,只是若是染彤也就罷了,如今怎么連一個不相干的人,也欺負到初陽頭上了。都是我,一直教著初陽要做個有禮、懂事的淑女,卻忘了有的人是不講道理的,害的孩子現在吃虧”崔姨低低說道。

“倩倩,你別難過,帶著初陽去收拾一下,給她把最好的木系異能者請來,這件事,我自會給她一個說法”林峰道。

“恩,我知道了,你也別氣壞身子。”崔姨說著帶著林初陽下去了。

“什么,安然是土系異能者?”崔姨望著林初陽,吃驚的道。

“沒錯,那個小崽子,我以后要他好看”林初陽咬牙切齒的道。

“這件事,你爸爸知道么?”崔姨問道。

“媽媽,沒看我這樣子,哪來得及和爸爸說。”林初陽不滿的道,怎么母親只關心那小崽子的事。

崔姨笑了笑:“沒說正好,好了,初陽,你趕緊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吧,一會兒該有人給你治傷來了。”

崔姨關上門,想了想,走了出去。

“為什么治不好?你再說一遍”傳來尖利的叫聲,林初陽一臉驚慌失措的望著眼前神情淡然的女子。

對面的女子個子中等,中長頭發,相貌屬于丟到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一種,只是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使平凡的面龐靈動起來。

她看著情緒失控的林初陽,淡淡道:“那我就再說一遍,你這臉上的傷口,不知道是被什么特別的東西抓傷的,我的木系異能無法恢復,實在抱歉。”

“這,這不可能你胡說爸爸,你不是說給我找基地最好的木系異能者么,怎么找了一個騙子來?”林初陽尖叫道。

不怪她如此失態,沒有哪個女人對自己容貌不關心的,當時被那只貓抓到了臉,雖然知道木系異能者可以恢復傷口,連疤痕都不會留下,她那一瞬間還驚慌失措呢,更何況是如今,人家明明白白告訴她治不好。

“初陽,你不要激動。咳咳,不好意思,風姑娘,小女情緒不太穩定。”林峰道。

女子淡淡道:“我理解的,林部長,既然風葉有負所托,那就先告辭了,您可以找別的木系異能者試試。”

叫風葉的女子話一說完,就微微欠了個身,不等林峰回答,轉頭就走了。

“爸爸,怎么辦,怎么辦?”林初陽帶著哭腔道。

林峰看著小女兒臉頰上非常顯眼的兩道抓痕,襯的本來甜美可人的臉龐都可怖起來,不由嘆了口氣,安慰道:“初陽,你別急,爸爸這就再去找幾個木系異能者來,一定治好你。”

林峰話雖如此說,心中卻苦笑一下,剛才的女子名叫風葉,雖然為人低調,名聲不顯,卻是基地中唯一一個達到四階的木系異能者,若是她都治不好,別人恐怕也無能為力,只是看著小女兒慌亂的臉,他并沒告訴她這些。

果不其然,當接連五個木系異能者都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時,林初陽已經有點瘋狂了,她一把把梳妝臺上的東西掃到地上,接著拿起個首飾盒砰地一聲砸到鏡子上。

“初陽,你這是做什么?”林峰問道,他還從沒見過小女兒這么撒潑的時候,不由想到,若是染彤的話,那她遇到這情況,一定會無所謂的說:我又不打算靠臉蛋找男人,只要不影響我帶著然然活下去就夠了。

隨即林峰搖搖頭,自己怎么好好的又想到大女兒身上,是她太久沒回來自己太擔心了吧,初陽和染彤怎么一樣,倩倩雖然并不嬌慣她,可她畢竟是捧在手心長大的嬌嬌女,遇到破相這種事這樣失態也是正常的。

“爸爸,我該怎么辦,我毀容了是不是?媽媽呢,媽——”林初陽語無倫次的喊道。

“老爺,小姐,夫人不在家。”小翠站在門口,微微低著頭不看一屋的狼藉,輕聲道。

“這個時候,她去哪里了?”林峰眉頭一皺說道。

小翠沒有答話。

“你下去吧。”林峰吩咐道。

小翠低頭退下,林峰拍著林初陽肩膀道:“初陽,你也別急,既然木系異能者治不好,那我們就找醫生吧,雖然現在的醫療條件比不上末世前,可是把你這傷口處理一下,等時日久了就不會很顯眼的。”

林初陽整個人埋在枕頭上,嗚嗚哭著沒做聲。

林峰嘆口氣道:“好了,初陽,我現在去派人把安然接來,你先冷靜一會兒。”說完再次拍拍林初陽,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唐糖,林染彤,我要你們生不如死”林初陽咬牙切齒的說道,低低的聲音壓在枕頭下,走出去的林峰并沒有聽見。

幾個蒙面的人動作極為靈活,悄無聲息的來到林染彤他們所住的房門前,互相打個眼色,拿出個東西鼓搗了兩下,門就打開了,幾人迅速鉆了進去。

不大一會兒,幾人鉆出來,互相搖搖頭,不著痕跡的離開了。

“什么,那里并沒有人?”林峰望著手下問道。

“是的,部長,我們去時,門還是打開的,里面并沒見到小少爺和唐姑娘,我們等了好久也沒見人回來。”一個年輕男子道。

林峰來回踱了幾步,怎么會沒人,按說就算她們出去,也該鎖上門啊,再說,沒聽說染彤他們小隊還和什么人來往比較密切,難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你們趕緊去給我查”林峰冷聲道。

“是,部長。”

林染彤望著黑衣人消失的地方,不可置信的眨眨眼,放聲喊道:“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出來好不好?”

沒有人回答,沒有人出現,那個人似乎只是為了把她引出迷霧就達到了目的。

林染彤慢慢的蹲下來,纖瘦的手指捂住臉,無聲的哭泣起來。

盡管你遮了臉,遮了全身,可我怎么能認不出,那身形,明明是我的劉遠啊。

火光電石間,林染彤想到在家里時,那個清風明月的夜里,劉遠留在她唇上的那個吻,當時他也是這么忽然消失的,讓自己以為是做了一個夢。

林染彤的腦子,此時反而異常冷靜,她想起曾經聽雷霆提到的,黑暗異能者有隱身的能力,又想起夏永佳幾人遇險時,神秘人的舍身相救,還有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那個讓她臉紅心跳的擁抱,這一切的一切,讓她再一次肯定,她的老公還活著。

只是,你為什么一直躲著我呢?

林染彤想到這里,哭的更加傷心起來,這一刻,她心里沒有怨恨,沒有氣憤,只有心疼。

她了解他,若不是遇到了不可抗拒的事,他不會對自己和兒子避而不見的,老公,你到底遇到了多大的磨難?

一想到這里,林染彤的心就隱隱痛起來,同時感到很委屈,難道你不知道么,再大的苦難我都不怕,只要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

一只毫無溫度的手搭在她纖弱的肩膀上,林染彤的哭泣聲戛然而止,她定在了那里,一動不動,不敢回頭。

良久,她才緩緩轉過頭去,與單膝跪在她身旁的蒙面人四目而視。

她伸出顫抖的手,慢慢去扯他的面巾,他用戴著手套的手抓住她白皙的手指,緩緩搖了搖頭。

接著,卻猛地把林染彤往他懷中一帶,雙手緊緊抱住她。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可是林染彤的心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

不知過了多久,那黑衣人卻忽然身子一顫,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緩緩推開林染彤。

“老公,你是不是還要走?”林染彤緊咬著嘴唇問道。

黑衣人似乎承認了他就是劉遠,默默點點頭。

“為什么?”林染彤再問。

黑衣人隨手撿起個樹枝,在地上寫了四個字:“身不由己。”

林染彤只覺得淚水模糊了視線,卻依然繼續問道:“什么時候回家?”

黑衣人身子晃了晃,迅速寫下兩個字:“盡早。”

“好,那我等你。”林染彤毫不猶豫的道。

黑衣人站起來,往前走,就聽身后傳來一個聲音:“老公,我很歡喜,真的,這么多日日夜夜以來,沒有一天像現在這么歡喜。”

黑衣人腳步頓了頓,還是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整個人就消失了。

林染彤看著他又消失了,卻沒有再哭,是的,還有什么比知道老公還活著更讓自己開心的,就算一時不能在一起,可是她還是感謝上蒼,待他們一家人不薄。再說,他說了盡早,那他一定會做到的。

林染彤站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看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卻發現滿眼是青青的草地,一側卻是高山峻嶺。

難道,自己又來到了動物園?這邊的山脈,是那神秘山谷所在的地方吧?林染彤一邊打量著一邊猜測道。

她忽然眼睛一亮,想起離開山谷時大雕對她偷偷說的話,不由暗下了決心,開始尋找起那個縫隙來。

“吱吱。”找了半天,一直呆在口袋里的藍皮老鼠終于不耐煩了,出聲提醒道。

“呀,我忘了你這小家伙,多謝了。”林染彤邊說邊走著,不一會兒來到了縫隙前,走了進去。

一出了縫隙,林染彤就覺得山谷中和以前不同了,迎面的山壁上那成片的燈籠果枯萎了,不止如此,在里面的感覺也不一樣了,林染彤心念一動,嘗試著運起異能,果然發現如今若是在這里修煉的話,速度和外面的世界沒有任何區別了。

小猴子、大雕和白毛老虎三個家伙正愁眉苦臉的坐在瀑布前,見到林染彤的到來,小猴子手舞足蹈的跳過來,很是歡喜,隨后卻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狠狠地沖林染彤呲了呲牙,又走了回去。

林染彤有點莫名其妙,笑道:“你們三個家伙怎么了,不歡迎我回來啊?”

因為確定了老公還活著,林染彤整個人都輕快起來,笑聲聽起來發自內心的愉快。

三個家伙依然沒搭理她。

林染彤偷偷翻個白眼,人和動物果然還是有代溝的。

“既然這樣,那我進去了啊。”林染彤指了指瀑布。

白毛老虎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小猴子又狠狠做了個鬼臉,大雕則一副不動如松的樣子。

林染彤見它們還是怪模怪樣,想著反正已經打了招呼,就迅速換好衣服,走進了瀑布中。

不知過了多久,林染彤狼狽的從瀑布里竄了出來,三個家伙正趴在草地上懶洋洋的曬太陽,見林染彤出來動都沒動一下,似乎對她很有意見。

“快跑!”林染彤只來得及說了這么一句,挺都沒停一下,死命往前跑去,真該死,異能又耗光了,幸虧自己本身的速度不慢。

三個家伙就條件反射的看了一下林染彤身后,隨后小猴子一蹦三尺高,緊跟著上了樹,在樹與樹之間跳躍著往前跑了。

只有大雕,回頭看到那情況后,不慌不忙的扇扇翅膀,一下子飛到空中去了。

一人二獸見到這情景,不由淚流滿面的想,原來有什么都沒有一雙翅膀管用啊,難怪人家大雕平時那么不緊不慢呢。

他們身后,瀑布竟然像簾子似的被擠開,更多的水涌了出來,洪水滔天,咆哮著猶如一只擇人而噬的巨獸,迅速淹沒了整個山谷。

林染彤累斷氣似的趴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剛停下沒多久,白毛老虎就想死豬似的倒在她身邊,那喘氣的聲音比她還粗。

林染彤聽著,竟然呵呵的笑起來,不知為什么,自從和劉遠見了那一面,她的心情就像在那高高的云端上,一點點小事,都忍不住飛揚。

她不是貪得無厭的人,雖然不能馬上在一起,可是,他還活著不是么?

白毛老虎一邊喘著氣,一邊狠狠白了林染彤一眼:“你這倒霉女人在笑什么?”

這是林染彤根據它的怒吼聲翻譯過來的。

林染彤邊笑邊道:“沒有什么。”

這是,猴子和大雕也趕了上來。

三個家伙一會合,圍在一起嘀咕了一會兒,就一起怒氣沖沖的望著林染彤。

“呃,怎么了?”林染彤一臉無辜的問道。

“唧唧唧唧!”小猴子一爪叉著腰,一爪對著林染彤比比劃劃,好像潑婦罵街似的。

林染彤聽了個大概,它是在問她又干了什么好事,弄的發大水了。

林染彤尷尬的把垂到額前的頭發順到耳后,納納的道:“沒干什么,只是不小心打破了個東西。”

“一碰到你這女人就沒好事。”白毛老虎吼了一句。

林染彤想想,自己把人家家毀了,確實對不住它們三個,也就低眉順眼的聽著,等三個家伙指著她鳥言獸語的罵痛快了,她歇的也差不多了,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就要往前走。

“你去哪?”小猴子喊道,當然它不會說人話,這是林染彤自己翻譯過來的。

“呃,我那些同伴們在清蓮湖那里,都陷入了迷霧中,我要趕緊去看看他們怎么樣了。”林染彤畢竟理虧,耐心的解釋道。

“那我們怎么辦?”白毛老虎問道。

林染彤沒反應過來,納悶的問道:“你們怎么辦?”這問她有什么用,她怎么知道它們怎么辦。

白毛老虎這下子大白臉都氣黑了,刷的一下站了起來,踱到林染彤跟前,瞇著銅陵大眼道:“第一次來,你吃了我們一個燈籠果,第二次來,你帶了一大幫子人,把我們曬太陽的地方都占了,走了不久我們哪里的修煉環境就變了,害的老子就差那么一點,進階失敗,這一次,干脆就把我們的老窩給淹了,難道你不打算負點責任么?”

大老虎大概是氣壞了,竟然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

大老虎越說下去,林染彤越冷汗淋淋,自己做的似乎是有點不地道啊,就低聲下氣的問道:“那你們說怎么辦?”

這次大老虎反而別過臉不說話了,林染彤偷笑了一下,這白毛家伙,又別扭上了。

反而是大雕緩緩的開口道:“這好辦,以后我們就跟著你就是了,你要負責給我們找個地方,給我們養老!”

林染彤差點一個趔趄,給它們養老?天知道到底誰能活的更久一點。

見林染彤一時沒回話,小猴子氣到:“你竟然還敢猶豫,你把我們老窩毀了,負責給我們找個地方養老不是應該的么?”

林染彤聽到小猴子身淚俱下的指控,不由感到心虛,若不是自己做了那件事,它們的那山谷還真不會被淹了,只是,一想到從今以后自己屁股后面天天跟著一只猴子一只老虎外加一只大雕,那也太拉風了吧?

不知為何,林染彤忽然想到一句話,幻象我是一個地主家的小姐,家有良田千頃,終日不學無術,沒事就領著一群狗奴才上街調戲一下良家美少年。

呃,似乎想跑題了,林染彤尷尬的看了三個家伙一眼,忽然眼睛一亮,對了,自己那個空間,雖然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進不去,但是那些雞鴨不都在里面活蹦亂跳,活的好好的么,這三個家伙雖然比雞鴨高了不是一個檔次,可也還不是人啊,若是把它們三個放在那里,也算對他們有個交代了吧。

想到這里,林染彤拿定了主意,沖三個家伙一笑,不知為何,見了她這個笑容,三個家伙心里發毛,接著眼前一黑,不由大驚,剛要破口大罵,就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小猴子東瞅瞅西看看,嗖的一下就跳到了一顆老桃樹下,一手抓了一個大桃子,咬了一口,只把那部分紅尖咬掉,就直接丟到了地上。

白毛老虎施施然的走到瓜地里,抱起西瓜往地上一摔,紅燦燦的瓜瓢就露了出來,它就直接抓著吃起來。

這,這也太自來熟了吧?好歹問一下這里是哪里啊!林染彤目瞪口呆的看著猴子和老虎的行為,腹誹道。

“咳咳,它們就那樣,你別見怪。”大雕抖抖身上的羽毛,咕咕叫道。

“呃。”林染彤無奈的點點頭,總算還有一個正常的。

沒等她這句話想完,就見大雕伸出一只翅膀指著草地上活蹦亂跳的雞鴨道:“那個,能吃么?”

林染彤……

在林染彤狼狽逃竄的那個時間,身陷迷霧的眾人也經歷了山窮水盡又柳暗花明的過程。

王師落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把一只喪尸解決,整個人癱倒在地上,望著從迷霧中走來,轉眼就近在咫尺的喪尸,臉色露出絕望,難道自己就這么死在這里了么?好不甘心啊,可是能怎么辦,這里到處是迷霧,根本看不到一個同伴!

就在千鈞一發時,他驚喜的發現迷霧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散盡,而理他不遠的魏修寧看到了他的境況,連忙一柄冰刀飛來,解決了那只喪尸。

王師落只覺得冷汗已經濕透了全身,聲音沙啞的對魏修寧說了聲謝謝。

魏修寧點點頭,轉身又開始收拾喪尸。

這個時候,眾人都看到了彼此,對身處危境的同伴伸出了援手,而最高等級的那個喪尸也在大家齊心協力下消失了。

眾人圍坐在一起,顧不得多言,抓緊時間恢復體力和異能。

過了一會兒,嚴清文才聲音低沉的道:“藍羽,清點人數。”

“是。”藍羽答道。

幾分鐘后,藍羽道:“報告部長,死亡三人,傷八人,呃,失蹤一人。”說道這里,一向顯得比較淡漠的藍羽聲音微微硬咽起來,死亡的三人中,就有她朝夕相伴的好友小蒙。

“失蹤一人?”嚴清文問道。

“是的,部長,林染彤隊長她不見了。”藍羽道。

“我想,我們隊長可能是在大家身陷迷霧時因為某些突發狀況離開了。”馬志說道。

“什么突發狀況?”朱明撓撓問道。

“沒準和我們現在迷霧突然消散有關。”趙光說道。

“和這個有關,不是吧?”朱明道。

“那你怎么解釋這迷霧突然消散了,總不會是我們人品好吧,我從來不相信運氣。”趙光淡淡道。

大家點點頭,這樣一想,還真有可能是林染彤發現了什么離開了,找到了解決迷霧的方法。

不怪大家這么想,相處了這么久,林染彤一直以來的作為,漸漸在他們之間樹立了很高的微信,他們也開始像常青藤的隊員那樣覺得,她似乎總能做到眾人做不到的事情。

王師落暗暗握緊了拳頭,心中暗道:林染彤,若真是如此的話,那我王師落欠你一條命。

“你們看那湖里。”邵志剛道。

大家望去,竟然發現原本大片大片的荷花已經枯萎了,那湖水也變的漆黑沉靜。

“大家先別關注這些了,有件事你們忘了吧?”趙光忽然出聲道。

“什么事?”有人問道。

“那八個傷員怎么辦?”趙光冷冷的說道。

眾人大驚失色,而那八個傷員,更是面無土色。

因為在之前的動物園呆了那么久,一直遇到的都是變異獸,讓他們忽略了一個問題,這次弄傷他們的,是喪尸啊!

沒有受傷的,立馬和受傷的拉開了距離,大家望著八個傷員,臉上的神情開始莫測起來。

“別那么看我,隊長,我,要我的那只喪尸比我低一階,我沒事啊,真的,你們要相信我!”重劍的宋銳驚慌失措的道。

而更多的傷員則是慘白著臉,望著眾人漸漸流露出絕望之色。

這受傷的八人,分別是重劍的宋銳,清光的錢爽,雷霆的孫林,以及身處臨時拼湊隊伍的段明、王建、李小濤、牛大壯、歐陽澤明。

除了宋銳急急忙忙的表示他是被低一階的喪尸咬傷,沒有事外,其他七人并沒有說話。

眾人明白了,不管宋銳說的是真是假,至少這七個人是肯定無藥可救了。不然,他們是不可能一句話不說,只是一臉絕望的望著眾人的。

大家誰都不好受,一起相處了這么多天,可稱得上同生共死了,要說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雖然明知道他們被喪尸咬傷了,用不了多久這些原本的同伴,就會變成令人作嘔的喪尸,可是要他們現在立刻放棄這些戰友,感情上還是做不到。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孫林首先站了起來,勉強牽動了一下嘴角道:“諸位,我走了,后會無期。”說著,眼睛定定的望著葛鸝兒。

葛鸝兒嘴唇被咬出深深的齒痕,看著孫林這么看著她,忽然感到一陣心悸,漫天的疼痛襲來,直到這時,她才終于明白了他的心,也明白了自己的心。

不知為何,看著葛鸝兒的表情,別林就感到她對自己和以往不一樣了,以前,她的全畫注意力都在隊長身上,看自己的眼光,和看別的人沒有任何區別,可是現在,她這樣哀傷的看著自己,就像看著即將遠行的愛人。

愛人么?別林發自內心的笑了笑,轉頭望著雷霆道:“隊長,別林以后不能跟著你了,你要好好保重,也請你,請你照顧好鸝兒。”

孫林說完,終于慢慢轉過身,一步一步的遠去。

“孫林——”葛鵬兒終于忍不住撲了過來,緊緊抱住他。

孫林沒有轉過身,任由葛鵬兒抱著他,低低的哭泣。

幾個女孩都微微紅了眼眶,這是生離,也是死別。

孫林推開葛鸝兒的手,繼續往前走。

“孫林,等等,我們一起走。”錢爽忽然喊道。

隨后,另外五人也道:“我們一起走吧。”

七個人走到一起,再一次轉過頭望著大家,臉上的絕望被平靜代替,同聲說道:“諸位,后會無期。”

七人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的解下裝晶核的袋子,輕輕放到地上,呵呵,這些身外物,以后用不著了。

離開,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誰也不想在自己的同伴面前變成丑陋的喪尸,那樣對自己,對他們,都是一件殘忍的事。

夏永佳這樣看著,一向笑瞇瞇的臉開始變得蒼白起來,他就想到當初劉遠被喪尸咬傷后選擇遠去的情景,想來,他們和他,都是一樣的吧。

七個人漸漸看不到了,留下來的宋銳忽然道:“你們把我綁起來吧,若是我到時候變成了喪尸,那么就殺了我。”

“算了吧,老宋,你說的我們信。”朱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看著不少人跟著點了點頭,宋銳霎時間感到鼻子一酸,卻還是道:“還是把我綁起來,這樣我也放心,你們也放心,不要緊的,真的。”

聽他這么說,別人也沒再堅持,趙光拿出一各繩子就把他的手結結實實的綁了起來。

“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吧,等等林姑娘。”嚴清文聲音中帶著一點沮喪,死了三個,又走了七個,原本的五十五人,如今算上下落不明的林染彤,也只剩下了四十五人,想當初他可是帶著猛人的隊伍來的啊,這讓他回去后怎么交代。

有人坐下默默無言的休息,也有人起身去隱秘的地方解決生理問題。

七個人無聲的往前走著,只想著離眾人越遠越好。

早就磨練出的警惕心使他們立馬停住了腳步,冷冷的望著面前出現的人。

這個人看身形是個男子,頭上卻用一塊破布圍住,只在眼睛的部位留出兩個洞。

“你要做什么?”孫林冷冷問道,這個時候他什么都不怕,這人若是不懷好意,那算他倒霉。

那個人一時并沒有說話,好像在猶豫著什么。

孫林幾人不耐煩了,向旁邊走了幾步決定繞開這個人。

“等一等。”那個人忽然開口道,音色很古怪,好像是刻意改變了嗓音,但的的確確是男子無疑。

“你到底有什么事?媽的,老子還趕著上路呢,別耽誤我們找個好地方,不然帶你一起走!”牛大壯說道。

“你們,想不想活下去?”那個人聲音古怪的說道。

可是此刻,七人卻顧不得計較那個,原本絕望到麻木的心又劇烈的跳動起來,一時之間又驚喜又不敢置信。

“你說什么,你可知道我們是怎么回事?”錢爽道,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那人說完之前的話,反而開始流暢起來:“我當然知道,那些你們不要管,我只問你們想不想活下去?”

“什么條件?”歐陽澤明問道。

他從來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的事,更何況這人說知道自己幾人是怎么回事,卻還這么問,那么或許真的有一定把握,只是,這太匪夷所思了,他明知如此,可一想到那萬分之一活下去的機會,還是忍不住問道。

“條件只有一個。”那人慢慢說道。

果然,七人互視一眼,同聲道:“請說吧。”

“從此之后,你們絕不可出現在瑤光基地!”那人一字一頓的說道。

七人臉色異常古怪,這算什么各件,對他有什么好處,頂多,頂多是不讓別人發現他們被喪尸咬傷后還活著,他這樣做,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和能力?

“好,我們答應了!”錢爽說道。

“那你們閉上眼睛吧。”那人道。

七人只是稍稍遲疑了一下就閉上了眼睛,如今難道還怕他暗下殺手不成,那比起變成喪尸的結局還算好一點呢,還顧忌什么?

七人只感到暖洋洋的光把他們包裹起來,盡管閉著眼睛都能感到面前明亮亮的,被喪尸抓傷的地方卻如萬蟻噬心般的疼痛起來。

七個人卻誰都沒吭一聲,傷口能有感覺,那沒準真的有效,只要能活下去,這點痛算什么。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感到疼痛慢慢消失了,卻一直沒人說話,終于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那個人不見了,七人互望一下,立馬看向自己的傷口,只見原本被喪尸抓傷后變得污黑惡臭的傷口竟然恢復成正常的淡粉色。

“我們,我們好了?”李小濤聲音都哽咽了,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在幾個大男人面前要哭起來。

“我想,我們可能真的沒事了。”孫林緊緊盯著傷口說道。

七個人竟然忍不住跪下來,他們不知道是跪那個人,還是跪上蒼,只是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表達那種死而復生的心情。

“你們說,那個人是誰?”段明問道。

“一定是我們隊伍中的一員!”孫林道。

“我們那隊伍中?”李小濤失聲道。

“孫林說的沒錯,那人知道我們被喪尸抓傷,還能這么及時出現,又冒著身份泄露的危險救我們,若不是我們的同伴”那實在想不出會有誰這么做了。”歐陽澤明接口道。

“那他到底是誰呢?”牛大壯問道,想到當時自己還那樣惡言相向,就很慚愧,也因此更想知道他是誰,千恩必還,有仇必報是他一貫的原則。

“那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猜他肯定是那萬中無一的光系異能者。”歐陽澤明道。

“我也這么認為,我聽隊長說過,只有光系異能者的光愈術,才能在人被比施術者不高于一階的喪尸咬傷后,未轉變成喪尸之前治療其傷口,使人恢復如初。”孫林道。

“不管怎么說,這個恩情我們是欠下來,若是有機會,我牛大壯必定還上,接下來我們怎么辦?”牛大壯問道。

“既然他不想我們出現在瑤光基地從而泄露身份,那我們就去別的地方吧,你說呢,孫林?”歐陽澤明望著孫林道。

他還記的臨別的那一幕,剁林和那葛鸝兒明顯是一對愛人,別人倒罷了,他能害舍的下么?

剁林苦笑了一下:“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再說,豈能對我們的救命恩人言而無信,我們走吧。”

七個人一起相攜著,慢慢消失在路的盡頭。

林染彤一邊飛奔,一邊和新來她空間的鄰居們交流著,沒辦法,那三個家伙話很多,若她不搭理,就吵的她頭大,林染彤不由想到一直跟著自己的藍皮老鼠,默默的道,藍皮啊,只有通過對比,才能看出你的好啊。

“女人,聽說你叫林染彤?”白毛老虎問道。

林染彤用意念有氣無力的道:“是。”

“那我叫什么?”白毛老虎又問道。

林染彤腳差點一軟,天知道你叫什么!

“呃,你們沒有名字吧。”林染彤無奈的道。

“廢話,就是沒有名字,才要你給我們取一個啊,不然你怎么稱呼我,難道是白毛老虎么?”大老虎又開始怒吼了。

林染彤差點笑出聲來,自己可不是一直這么叫它么,不過這是肯定不能讓它知道的,就笑道:“那好,我給你們取個名字吧。”

“嗯,大老虎,你就叫小強好么?”起名無能的林染彤詢問道。

“什么,你竟敢叫我小強!你不知道我是個大姑娘么!”白毛老虎的怒吼聲震的林染彤的神念一痛。

林染彤再次冷汗,這白毛老虎的脾氣,總讓自己下意識的認為是只公的。

“那,那你想叫什么?”林染彤干脆把自主權還給它。

傳來大老虎略帶羞澀的聲音:“我那次聽楊落汐和夏曉說話,好像說我是什么傲嬌來著,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但是,嬌嬌還挺好聽的。”

林染彤差點吐血,嬌嬌?一想到從此以后每叫它一次,自己就要胃里翻騰一次,林染彤就一陣膽寒,這不行,自己必須把這事扼殺在源頭。

“呃,大老虎啊,你看你身上的毛,白的那么漂亮,還泛著光,不如就叫白玉吧,多好聽,還符合你的形象。”林染彤誘導著。

“林白玉么?也勉強湊合吧。”大老虎想了半天,終于忍痛放棄了嬌嬌那名字。

林染彤身子晃了晃,什么時候它把自己的姓搶過去了,不過林白玉就林白玉吧,總比林嬌嬌強。

剩下的小猴子、大雕倒是沒在起名字這事情上折騰,小猴子叫空空,大雕叫木木。

藍皮老鼠不樂意了,吱吱叫了半天,那意思我跟你這么久都沒給我起個名字,它們一來就有名字了,這是赤果果的歧視啊。

取名無能的林染彤,直接給小老鼠取名叫藍藍。

起名字的功夫,林染彤已經返回到了清蓮湖那里,看著大霧已經散盡,眾人正坐在湖邊,望著一湖枯敗的蓮花發愣,她趕忙跑了過去。

“隊長,你終于來了。”馬曉燕興奮的喊道。

“恩,大家都還好吧?”林染彤掃了一圈,發現少了好幾個人,微微愣了一下,莫非他們都?

“林姑娘,你回來就好,我們等你半天了,既然人齊了,那我們就回基地吧,這湖中漩渦已經消失了,想來任務算是完成了。”嚴清文道。

“呃,好。”林染彤沒有多問,少的人,自然是不在了。

“對了,林隊長,你去了哪里,這大霧忽然消散了,是不是和你有關?”朱明心急口快的問道。

林染彤想到自己從瀑布進入石門,去那個神奇地方遇到的事,還忍不住一陣后怕,也幸虧自己反應快,這才解決了事情順利逃了出來,做好事不留名,自己還沒那么偉大,更何況自己也代表著常青藤這個隊伍的名譽,就點點頭道:“是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姑娘?”嚴清文問道。

林染彤見大家都側耳傾聽,就道:“還記得那個瀑布么,它后面不是有一個山洞,你們還在那里捕過魚的,我曾經往深處去過,在里面發現了一些神秘恐怖的東西,那里有東西與這清蓮湖中的漩渦相連,我正是毀了那個東西逃出來的。”

“是什么東西啊,林隊長,你越說我越糊涂了。”朱明道。

林染彤遲疑了一下道:“這件事的詳情,我想先和嚴部長匯報一下。”

嚴清文一愣,他沒想到林染彤忽然這么說。

“林姑娘,這邊來。”嚴清文向一邊走去。

看著林染彤跟嚴清文走去,朱明有點糾結,他很好奇那到底是什么啊,可惜林隊長不說,自己可不敢勉強她。

林染彤和嚴清文低低說了好一會兒,二人才一起走過來。

嚴清文環視一下眾人,緩緩說道:“這件事的具體情形,現在還不方便透露,等我回去要向上級報告,你們也不要心存不滿,這怪不了林姑娘,實在是這事駭人聽聞,現在說出來徒增困擾罷了。”

“嚴部長說哪里話,林隊長屢次三番救了我們,我們感激還來不及,怎么會怪她。林隊長不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趙光淡淡道。

“是啊,趙光說的沒錯。”不少人附和道。

本來嚴清文是真心實意的做大家的工作,林染彤在這事上確實是居功甚偉,不能出了事還落埋怨,可是看著這些一貫眼高于頂,桀驁不馴的自由傭兵們如此毫無芥蒂的對她表示支持,自己還是有點微微的不適感,就好像,就好像現在眾人的中心已經不是自己,而是林染彤。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出發,返回基地。”嚴清文揮手道。

“是“傳來眾人響亮而又興奮的回答聲。

終于啊,終于回去了,每個人都覺得腳步無比輕快,心情無比雀躍,他們真的累了,不只是身體上,還有心理,對回家的渴望尤為強烈起來。

林染彤在隊伍中,忍不住頻頻回頭。

“染彤,你在看什么?”夏永佳問道。

“沒看什么呀?”林染彤立馬回道,速度之快反而讓夏永佳覺得她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嘖,我怎么覺得你哪里有點不一樣了?”夏永佳摩挲著下巴,玩味的說道。

“哪有,我還不是那個樣子。”林染彤這么說著,臉上卻不自覺微笑著,老公說盡早回來,如今異狀都解決了,會不會,會不會他就能回來了?

夏永佳看到林染彤臉上的光彩,真的愣住了,說實話,她這個樣子只有以前和劉遠在一起時才時不時的出現,難道——想到這里,夏永佳偷偷掃了一眼魏修寧。

隨即搖搖頭,就那塊木頭,等著他行動,太陽沒準就要打西邊出來,莫非是陶海洋?

夏永佳看到陶海洋那雙眼睛,不由心中一動,說實話,陶海洋在某些地方和劉遠真的有些說不出的相像。

好吧,不是自己一個大男人八卦,實在是好友劉遠訣別時把染彤正式托付給了他,雖然自己希望她找到幸福,可那兩個家伙,一個像塊木頭似的,一點情趣都沒,一個又是個招蜂引蝶的花花公子,怎么看,都比不上劉遠啊,這讓他怎么放心。

林染彤此刻卻不知道夏永佳的想法,她只覺得心情像雨后的天空,透亮透亮的,一會兒想著老公是不是馬上就會回來,一會兒又想著終于要見到兒子了。

“夏大哥,隊長這是怎么了?”馬曉燕捅捅夏永佳的胳膊,問道。

“沒怎么吧。”夏永佳隨口說道。

“不對,隊長她一定是戀愛了。”馬曉燕忽然道。

夏永佳一個趔趄,差點摔個跟頭,回頭瞪了馬曉燕一眼道:“胡說什么。”

馬曉燕望著夏永佳寬寬大大的背影,委屈的撇撇嘴,嘀咕道:“誰胡說了,一點都不了解女人的人,有什么發言權,我可是聽隊長說過,你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還是個——”說到這,馬曉燕吐吐舌頭,似乎說的有點露骨了。

夏永佳耳朵很尖,明顯聽到了馬曉燕的嘀咕,嘴角抽了又抽,終究沒好意思回過頭去。

黑衣人站在清蓮湖邊,望著滿湖的死寂,眼中流露出似喜似悲的神色,早在濃霧散盡之時,他就覺得這里一直束縛他的東西消失了,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回去了呢?

只是,黑衣人想到這里抬起手,隔著同樣黑色的面巾摸了摸臉,自己這樣子,真的能回去么?回去后,該怎么存在呢?

他了解她,不管自己變成什么樣子,她一定會滿心歡喜的接納,可是自己會給她帶來很多的麻煩吧,她和兒子的安穩生活會被自己破壞么?

黑衣人心中千回百轉,這些問題盤旋在他腦中揮之不去,似乎比那冥冥中不可抗拒的束縛還要令他頭疼。

他腦中閃過妻子笑靨如花的樣子,還有兒子虎頭虎腦的摸樣,一大一小,笑起來都露出一個小酒窩,讓他愛到心坎里去。

最終,他還是抗不過那幸福的誘惑,一步一步的向瑤光基地的方向走去。

林初陽看著鏡子中自己貼著紗布的臉,越看越不順眼,順手抄起一個杯子,砰地一聲向鏡子砸去。

在門外的小翠聽到聲音,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林二小姐,已經砸了第七個鏡子了,也幸虧她是林部長的女兒啊。

“咚咚咚。”小翠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

“不許進來,給我滾遠點”林初陽尖聲喊道。

小翠垂下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林部長不在家,這小姐的脾氣更大了。

“二小姐,夫人說讓你想開點,沒事出去透透氣,別在家里悶壞了。”小翠說道。

“什么二小姐,叫我小姐,以前你不都是這么叫得么,是不是你也見風使舵?”林初陽在屋中聽到“二小姐”三個字,覺得尤為刺耳。

小翠暗道倒霉,這苦差事偏偏讓自己來,卻硬著頭皮道:“夫人要我告訴小姐一聲,只悶在家里,傷心的是自己,別人是該怎么過照常怎么過的。”

說完,小翠輕輕退下。

林初陽抬起埋在胳膊中的頭,從四分五裂的鏡子中看到自己重重疊疊的臉,猛地站起來,手上的指甲暴漲起來,一下子把梳妝臺上的東西全掃下去,還在上面留下深深的指痕。

母親說的對,我悶在家里痛苦有什么用,只有讓那個女人和小崽子更加痛苦,自己的心情才會好一點。

想到這,林初陽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依依,這口氣你一定要幫我出啊。”林初陽抽抽鼻子,淚水迅速蘊滿眼眶。

伍依依聽了林初陽的講訴,也為好友抱不平,只是聽她說要自己一起帶人去找那個唐糖的麻煩,卻有點猶豫起來。

初陽的大姐林染彤,可并不簡單啊,她不是傻子,對林染彤的消息了解的越多,越后怕當初自己的招惹。

“怎么,依依,你怕了,你不是還說過那個唐糖曾經欺負過你么,唉,我大姐執行那個任務好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唐糖卻霸占著我外甥不放,還欺負完了你又欺負我。”林初陽嘆道。

“誰怕了,不就是唐糖么,我們走”伍依依道。

林初陽的眼睛就彎了彎。

林初陽與伍依依二人帶著一幫人氣勢洶洶的走在大街上。

“初陽,你說之后你爸爸派人去找過,結果沒找到人?”伍依依問道。

“嗯。”林初陽點點頭,不由自主的把帽檐拉的更低一點,好遮住臉上的紗布。

“那我們這次去,萬一還沒人怎么辦?”伍依依問道。說實話,剛才被林初陽那么一激,自己一時沖動答應了,現在卻有點后悔起來。

“不會的,他們來基地后,也沒和什么人打過交道,唐糖一個女人帶著孩子能去哪里,肯定是怕我回頭找她麻煩躲起來了,過了這兩天她早回去了吧。再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沒人,東西不還在那里么”林初陽說著,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當初林染彤和她那些朋友,可是擠在一個小小的三室兩廳里的,連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后來竟然搬到楓林園去了,那地方她也聽過,算是比較高檔的小區了,想來住在別墅中也不好意思像以前那樣了吧。

呵呵,那些家居擺設,估計他們出了不少血吧,就算逮不到人,把東西砸了也夠他們受的,最起碼自己先出口悶氣。

林初陽這樣想著,就加快了腳步。

另一邊,嚴清文一幫人站在基地的大門外,望著石青色的圍墻,還有熟悉的拱門,一時間感慨萬千。

有正在進出的人,看著這支穿著破破爛爛,滿面風霜之色的隊伍一動不動的站在基地大門口,臉上不由露出一種優越感。

“瞧瞧,不知道又是從哪來的土包子,被咱基地的雄偉給震住,都不敢進去了。”一個人道。

“二狗子,你忘了你剛來的時候了,那熊樣還不如這幫人呢,人家好歹沒跪著痛哭流涕啊。”一個人笑道。

“大牛,你小子又提那個干嘛,還不許我現在在新來的人面前有點優越感啊。”二狗子恨聲道。

“閃開,閃開,要進就進,不進走人,堵著大門口干嘛?”一個正要進入基地的人,看到一幫人堵在門口,雖然看不到臉上那落魄樣,可只看背影,就知道他們混的好不到哪里去,估計是投奔基地來的流民。

旁邊的人卻拉了他一下:“別惹事了。”不對,雖然只能看到這群人的背影,可是他們沒有回頭,卻給他一種壓抑感,再看他們的姿勢,明顯就是那種身經百戰的戰士,這群人絕不簡單。

一個離說話那人最近的人轉過了頭。

“你再說一遍?”那人笑吟吟的道。

“耳背啊,你——”那人剛要再說,就被旁邊那人狠狠的拉到一旁去。

“對不住,我這兄弟急脾氣,我們也是急著進城。”旁邊的人連連彎腰道歉道。

轉過頭來的人笑著掃了這人一眼道:“今天我心情好,不和你們計較,兄弟,讓你朋友以后出來帶上眼睛。”

等這群人都進去了,之前發話的人不滿的道:“你拉我干嘛啊,我不就是說兩句。”

“兄弟,你這脾氣早晚惹禍,那群人不好惹。”另一個人道。

而之前談話的二狗子和大牛,這時候剛剛從石化中回過神來。

“二位,今天算你們走運,你可知道那群是什么人?”大牛說道。

“呃,不知他們是?”

“我們之前只看了個背影也是沒認出來,剛才那個回頭的人,你們知道是誰么?”大牛說到這故意停頓了一下,把二人的胃口高高吊起,也正好顯示一下自己的見多識廣。

那二人果然很配合的問道:“是誰?”

“是王師落,是十大傭兵隊之一的隱息隊長王師落啊”二狗子忍不住接到。

那二人一驚,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來,雖然這人長什么樣他們不認識,可名頭這基地中的傭兵們沒有不曉得的啊。

大牛看到二人的神色,暗道剛才自己何嘗不是驚駭欲絕,也因此反而有了談話的興致:“十大傭兵隊隊長我們肯定是惹不起,可是最讓我心驚的還不是這個。你們剛才仔細看了沒,那群人站在那里,王師落只是隨便的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這說明了什么?”

其他人也都是聰明人,聽大牛這么一說,更是一驚,這至少說明那群人中的任何一人,身份都比王師落低不到哪里去,甚至更有不少人身份要遠在他之上。

一群身份地位相當于十大傭兵隊隊長的人,剛在自己還在呼三喝四——想到這里,之前那人差點腳一軟,原來自己剛才去鬼門關旅了個游還不曉得啊

“這樣說來,應該是嚴部長他們執行任務回來了吧。只是,雖然當初我沒資格參加,可是聽說去了兩百多人啊,怎么看那群人還不到五十人的樣子,難道——看來,基地風向要變了。”大牛不知是說給旁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嚴清文走在最前面,接著就是林染彤、雷霆、喬飛飛等,經過最開始的心潮澎湃,調整好近鄉情怯的心情,一群人箭步如飛的走在大街上。

不理路上的行人對他們的注目,沒多大功夫就來到了特戰總部門口。

這次任務事關重大,算是越過了超能中心,嚴清文直接帶著眾人來特戰總部報道了。

“這里是軍事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啊,部,部長”門口的守衛正要按照常做的那樣把一些心存好奇的人趕開,就發現眼前這胡子邋遢,一臉憔悴的人竟然是嚴清文,不由震驚的都結巴了。

“讓開。”嚴清文淡淡道。

“是,部長,您請進”守衛啪的敬了一個禮。

嚴清文帶著一群人進入總部,早就有人向上報告,特戰總部的部長親自走到臺階上迎接。

“清文,你回來了”一個兩鬢已經夾雜著稀稀落落銀絲的人神情激動的握住了嚴清文的手。

“部長,清文,清文有負你所托”看著算是一手把他提拔起來,對他如兄如父的特戰總部部長蔡國強,嚴清文說不出是激動還是羞愧。

“怎么,任務沒有成功?”蔡國強眼中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憂色。

“任務成功了,只是清文無能,只有我們這些人回來了。”嚴清文微微低下頭道。

蔡國強身子晃了晃,他之前看只有這些人,以為是嚴清文只帶了一些頭領來報道,旁的人留在了外面,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只幸存了這些人。

“部長,您沒事吧。”嚴清文忙上前一步把蔡國強扶好,“都是清文的錯,兩百多人去,回來的人不到五十人——”

“好了,清文,這個時候你先不要自責,不管怎么說,任務你們是完成了,具體情況你馬上進來和我們匯報。”蔡國強緩過神來說道。

林染彤一行人被請到一個休息室里,熱茶水果都端了上來。

林染彤往耳后捋了捋油膩膩的頭發,沒有去拿水果,只是端起熱茶喝了一口。

這些日子風餐露宿,雖然自己空間中有小湖,也不敢去洗澡,如今這一閑下來,都感到身上發癢了。

兒子這時候不知道在做什么,不會還在睡懶覺吧,不知道有沒有想媽媽,不過他一向很乖,應該會聽唐糖的話的。

想著想著,林染彤微笑起來,都覺得坐不住了,恨不得插翅飛回去,暗暗埋怨怎么嚴清文還沒把事情交代完。

正在這時,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進來一個人,卻不是嚴清文。

來人神情莫名的把休息室中的人快速的掃了一圈,神情嚴肅的道:“各位,因為這次任務非同尋常,后果又出乎意料,所以一時之間后續的獎勵等還不能辦好,請各位先回去好好休息,等事情一辦好我們就立馬通知各位。”

眾人都把目光投向林染彤,這讓來人心中一動,著重打量了林染彤幾眼,這個女子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很纖瘦,長相什么的卻說不好,這也不奇怪,任誰天天和變異獸、喪尸奮戰,完事還不洗澡,別人能分出男女就不錯了,你還指望別人能看出美丑來。

他看不出這個女子有何特殊之處,可是擅長察言觀色的他卻分明看出她是眾人的中心。

林染彤早就恨不得趕緊回家了,至于獎勵什么的雖然重要,可是晶核又不會長腿飛了,基地也絕不會虧待了這些人,見眾人望向她,就笑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回去,等事情辦好再通知我們吧。”

眾人聽她這么說就都站了起來,向來人微微示意后二話不說的向外走去。

走出特戰總部大門,眾人互相招呼后就各自散開。

林染彤帶著常青藤眾人剛走了幾步,就聽王師落道:“林隊長,借一步說話。”

林染彤停住腳步,回過頭納悶的看著王師落,雖然一起這么久,大家都算很熟悉了,可和王師落私下并無太大的交集。

盡管如此,林染彤還是示意常青藤眾人稍等,自己走到王師落身邊。

王師落看著林染彤走近,突然一笑,湊到林染彤耳邊低聲道:“林大小姐,當心你的繼母”

說完,不理還在發愣的林染彤,揚長而去。

林染彤確實是愣住了,她實在沒想到王師落會對她說這個。

她記得雷霆說過,王師落所帶領的隱息小隊和別的小隊不同,有刺探情報、暗殺那一類的業務,王師落特意對她說了這么一句話,那是不是說,崔姨和這隱息有業務上的往來,而那還正好是針對她的?

火光電石間,林染彤想起與劉玉、安然從菩提華府回來,路過那巷子里遭到的截殺,當時因為剛剛和伍朝新起了沖突,還以為是他們派的人,只是后來回到家和眾人一起分析,大家覺得有點不對勁。

如今看來,當初的那次截殺很有可能是崔姨派的人,而王師落之所以現在才說,應該是自己對包括他在內的眾人三番兩次的相救,令他心存感激,這才不顧規矩提醒她吧。

想到這里林染彤心里發冷,雖然從她小時候起,每次見到崔姨,她都表現的溫柔、高貴、大方,可是卻騙不了小小的她。

記得媽媽對她說過一句話:染彤啊,看一個人一件事好壞,現在的人都說只看過程不看結果,可是媽媽告訴你,你就要去看那個結果,結果對你是好的,那才是真的好。你現在還小,等長大了就明白了。

媽媽說完那句話不久就不見了,因此小小的林染彤把這句話記得更牢。

父親說崔姨大方,可是為什么結果是她和弟弟搬出了原來的家和爺爺奶奶住到了一起?

父親說崔姨溫柔,可是為什么每次接她和弟弟去玩,最終惹了父親發脾氣的是自己?

父親說崔姨賢淑,可是為什么好東西最后都是林初陽享用了,被指責不懂事的是自己?

林染彤冷笑,從小到大,她明白崔姨不好相與,甚至長大后她的一些手段讓她厭煩的懶得去搭理,只想遠離他們。

她一向明白,別說當初是她那樣找上門來逼走了媽媽,就算是爸媽先離婚,再認識她娶了她,想讓她對自己和親生女兒一樣好那也是不可能的,為了親生女兒謀劃某些利益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人都是自私的,能真的一碗水端平的有幾個?

可是,她是真的沒有想過崔姨竟然這么迫不及待的要置自己于死地。

林初陽屢次三番的挑釁自己,自己雖然心中發過狠,可也只是想狠狠的教訓她一下,讓她以后離自己遠一點,她從來沒想過要她的命,不是她心慈手軟,只是再怎么不承認,林初陽身上也流了一半的血和她是一樣的,殺死手足的名聲她不怕背,可是那種心理陰影她怕自己受不了。

可是如今,林染彤帶著常青藤眾人邊往楓林園的方向趕去,邊握緊了拳頭。

崔姨,你已經把我心中的最后一點顧慮打消,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安然的性命也算計了進去,從此若是你們識相不再招惹我就罷了,若是還有什么苗頭,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辦公室的門緊緊關著,兩個守衛站在門口,一臉的莊嚴肅穆。

辦公室里,偌大的橢圓會議桌上,圍坐著一圈人。

特戰總部部長蔡國強心中長嘆了一口氣:清文啊,你這孩子有時候還真是老實,讓你匯報任務情況,雖說不能抹殺別人的功勞,可你也太實在了吧。怎么聽你說來,連我這個絕對的自己人都覺得所有功勞都是那個叫林染彤的丫頭的,反倒沒你這個領頭的什么事了呢?

果不其然,當嚴清文把所有情況說完,經過短暫的沉默后,后勤部長莊嚴說話了:“首長,這次任務真是出人意料的困難啊,難怪嚴部長只帶了四十幾人回來,聽這情形,這還多虧了林姑娘,不然我們瑤光基地的精英,恐怕要全軍覆沒了。”

“莊部長,話不能這么說,這次任務根本超出了控制,非人力所能及的,清文能帶著他們順利完成任務,已經是僥幸,更是我們瑤光的幸運。”蔡國強道,心中暗恨莊嚴多事,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兩百多人啊,蔡部長,這兩百多人可都是基地的精英,全是有突出能力的變異者和二階中段以上的異能者,不是那些毫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我們瑤光損失這么多人才,以后在十一大基地中地位將會一落千丈”莊嚴毫不退讓的說道。

蔡國強怒了:“莊部長,照你這么說,清文帶著手下九死一生的完成任務回來,不但無功,反倒有過了?首長,若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讓戰士們心寒,以后還有誰會愿意為基地效力?”

組織部長賀強、人事部長林峰等人都鼻觀口口觀心的端坐著,樂得看兩個實權人士爭的面紅耳赤。

“蔡部長,您這是偷換概念,我可從來沒說別人有過,那些傭兵們自然是功勞不小,可是嚴清文部長身為領導者,代表著官方,卻任手下損失慘重,這不能不說有他指揮不當的緣故吧,更何況聽他自己的敘述,能完成這次任務,還多虧了叫林染彤的姑娘,不然就連這些人也剩不下了。我認為在什么位置,就該擔什么責任。”莊嚴繼續道。

林峰微微低著頭,死命控制著不讓嘴角翹起來,他萬萬沒想到他的長女竟然給了他這么大的驚喜,她非要參加這次任務,他作為一個父親,只盼著她能平安回來,從來沒想過她竟然成了那種力挽狂瀾的英雄式人物。

“首長,清文無能,這次任務損失慘重,確實是清文思慮不周,沒有料到情況的嚴重性,清文請求處分只是——”嚴清文一直低頭默默聽著兩位部長的爭執,這時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

“只是什么?”莊嚴問道,眼中卻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

“只是清文話還沒說完,這支隊伍不算清文只剩下了四十四人,但這四十四人中有二十八名四階異能者,七名能力經過強化的變異者,剩下九名異能者全是三階頂峰的實力。”嚴清文一字一頓的說道。

“什么?”此話一出,不少人站了起來。

莊嚴的臉色立馬變得精彩紛呈,如此一來,他之前口口聲聲指責的人才損失嚴重就成了個笑話,任哪個基地都愿意拿一百多二階異能者和變異者換二十八名四階異能者。

二十八名啊,如今整個華國又有多少?

蔡國強聽了也是心中一喜,他身為特戰總部部長,再也沒有見到人才更欣喜的事了,只是隨后又是一嘆,清文啊,你還是太單純了,你只知道說出這個,能讓這些人震驚,為基地有這么多的四階異能者感到欣喜,從而覺得這次任務還是值得的,可是你卻忘了一點,這對你更加不利啊,你一個毫無根基的人,從前那么順利,是因為你是鳳毛麟角的四階異能者啊,可是這樣一來,那你的處境恐怕更加不妙了。

直到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基地最高領導者葉毅成才緩緩開口了:“嚴部長,你之前所說完全屬實?”

“是的,首長。”嚴清文身子一正回道。

“那個林染彤是什么人?”葉毅成又問。

“呃,她是常青藤小隊的隊長,是后來才來瑤光基地的。”嚴清文說道。

“呵呵,這個我倒是知道一點。”組織部長賀強笑了。

見葉毅成望來,賀強先是瞥了林峰一眼,接著道:“首長,若說林染彤姑娘,恐怕沒有比林部長更熟悉的了。”

嚴清文一怔,對了,自己怎么忘了當初在傭兵大會上,可是看到林染彤和林初陽幾人坐在一起的,那個叫林初陽的小姑娘,是林部長的女兒吧,她們都姓林,莫非有親戚關系?

林峰從來沒有一個時候看賀強這么順眼過,他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太興奮:“首長,林染彤正是我的長女。”

此話一出,饒是眾人都身居高位,此刻都忍不住議論紛紛起來,再看向林峰的目光就變了,看來有些人要水漲船高了。

更有人在想,回去要馬上打聽一下這林部長的長女如今嫁人沒有,若是能結個親,那就再好不過了。

葉毅成哈哈笑了:“沒想到聽起來威風凜凜的女英雄,原來是自己人。葉峰,你這女兒嫁人沒,若是沒有,我看清文這小伙子還是不錯的。”

葉毅成的話說完,莊嚴臉色一變,之前首長一直不做聲,可如今看來他分明還是力挺嚴清文的。

在座的人無不是年老成精的,聞言立馬附和起來。

嚴清文這次是真真正正的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首長竟然在這種場合說出這種話來。

聽著一群身居高位的人,這時候像熱心的大媽一樣,討論著兩個人般不般配,他不由臉一熱。

他以前可沒有絲毫這種念頭,可是此刻還是不自覺的浮現出林染彤那張清雅宜人的面龐。

嚴清文也是個男人,他獨身至今也并不是說有什么特殊愛好,而是末世之前他不過是個普通男人,漂亮的看不上他,普通的他又看不上。

末世后,短短一年的時間里他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些以前高不可攀的天之驕女們都對他暗送秋波,更有甚者投懷送抱。

不知是實力高了,還是心境變了,他看著那些或高貴或嬌俏的女子反而沒意思起來,也不像小說中的男豬腳一獲得了能力就開始左擁右抱,他對另一半的要求反而更加高了,他希望他的妻子是能和他比肩,一起傲視這世界的人,而不是菟絲花。

一直以來,他冷眼旁觀著林染彤大出風頭,她的某些做法自己也并不認同,他隱隱的把她當成了一個強力的競爭伙伴,直到今天葉首長這么玩笑的一句話,他才恍然,原來她還是一個女人,甚至是自己一直想找的那種女人。

罕見的,嚴清文有點不自在起來。

林峰心中暗驚,不知道首長這個時候提出這個是什么意思,可見見他一直含笑等著自己回答,還是說道:“首長,小女她一向有主意,說來慚愧,就算是我這個父親,也管不了她。”

“有主意好啊,有主意好。這樣吧,林峰,你把染彤帶來,我想見見她。”葉毅成道。

“是,首長。”林峰忙回道。

林染彤幾人飛奔在路上,街上來往的行人以及快速掠過的建筑,都讓人感到無比的熟悉安心,前一段日子的經歷,誰都不想再去回憶,能夠在陽光下活著可真好

那些行人,有急著去打獵做任務的傭兵們,有為了得到果腹的食物而奔波的普通人,他們看著林染彤一行人這樣奔走著,都暗道生存不易啊,瞧這幫人,看身手肯定不是普通人了,卻還穿的這么破爛,趕個路都跟飛一樣,是為了省下時間多弄點食物吧?

“就是這里了。”林初陽指著面前的房子道。

這是一棟雙拼別墅,青白相間的顏色配合著不時飄下的紅艷艷的楓葉,顯得美輪美奐,房前有白色的臺階,臺階下是大片的草地,草地上還有一叢怒放的玫瑰花。

一個胖乎乎的女孩子正赤著腳背對著他們,提著一個花灑悠閑的澆著那從玫瑰花,他們甚至還聽到那女孩正哼著調子古怪的小曲兒。

“初陽,你大姐他們住的地方很不錯啊。”伍依依道。

林初陽再不情愿卻也不得不承認伍依依說的沒錯,就連她剛才看了眼前的美景都有住到這里的沖動。

這時候,那個正澆花的女孩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睜著大眼睛疑惑的望著他們。

林初陽沒搭理這女孩,而是對身后的人道:“你們進去看一看有沒有人。”

“是。”身后幾人應一聲是,就來到房門前,門是開著的,他們進去一會兒就走了出來。

“小姐,里面沒有人。”一個人道。

竟然還沒回來,林初陽擰緊了眉頭,她本想著一大早的趕來,要把那死女人逮個正著,沒想到還是撲了個空。

“初陽,怎么辦?”伍依依問道,心中卻一喜,這樣也好,不用打打殺殺了,打打殺殺她不怕,可是打打殺殺之后有麻煩就不好了。

林初陽眼珠子一轉,她本想著就算沒人,也把里面的東西砸個稀巴爛,先出一口氣再說,可是看著眼前那女孩卻改變了主意。

“小丫頭,你知道這隔壁的人去哪里了么?”林初陽問道。

楚珠珠眼中飛快閃過一絲不屑,卻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道:“不知道啊,好幾天沒看到了,你們認識么,知不知道她們有什么去的地方,我看她家門一直開著,還有點擔心呢。”

“呃,這么說,你和他們關系不錯了?”林初陽緊跟著問道。

楚珠珠一驚,暗惱自己多嘴,忙道:“只是鄰居,見面打個招呼罷了。”

“是么,這樣吧,我們大老遠過來,也累了,他們不在家,就去你家歇一歇如何,沒準還能碰到他們回來呢。”林初陽笑道。

“呃,我家還有點事,不是很方便。”楚珠珠說完,就要轉頭回去。

“站住,怎么,心虛了?是不是唐糖在你家啊?”林初陽上前一步,冷冷的道。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楚珠珠也有點怒了,這不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么,難道出門不看黃歷不行,就連在家門口澆個花也要看黃歷了?

林初陽見這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女孩子竟然強硬起來,一直憋著的火氣騰地一下冒了起來:“走,我們進去,我倒是要看一看她家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林初陽帶著幾個人往前走,伍依依卻站在原地沒動彈,她看著林初陽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這是那個嬌弱善良,遇到難事就軟軟的央求自己幫忙的林初陽么?

怎么如今看來,她比自己還要厲害呢,最起碼強闖民宅的事她還沒做過。

“依依,你在想什么?”林初陽回過頭,見伍依依沒動彈,出聲問道。

“初陽,這樣不太好吧?”伍依依道。

“依依,你怎么今天一直怪怪的,你放心,我有分寸。”林初陽道。

林初陽說完繼續往前走去。

楚珠珠看著肆無忌憚的林初陽,心中冷笑:這還真是千金大小姐,不把普通人看在眼里啊,別人的家想進就進。

“站住,你打算強闖民宅么?”楚珠珠問道。

“別說那么嚴重,我只是進去找找人,我有急事,找了唐糖好幾天了。”林初陽道。

“可是那是我的家,我不同意呢。”楚珠珠忽然笑了。

林初陽看著楚珠珠那張笑臉,更是煩躁,連話都懶得說,徑直往里面走去。

“初陽”林初陽聽到伍依依驚恐的喊聲。

她條件反射的回過頭來,只見原本艷麗奪目的玫瑰花忽然變得巨大,花蕊綻開就像張開血盆大口的妖怪,快速晃動著向她襲來,措手不及之下,林初陽整個人竟然被巨大的玫瑰花吞了下去。

“小姐”林初陽帶來的手下肝膽俱裂的喊道。

他們發了瘋似的向楚珠珠和那玫瑰花攻擊起來,若是救不回來林初陽,他們哪有命回去交代

伍依依也急了,無論怎么說林初陽也是她的好友,還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的事,她回去也不好交代啊。

“你們趕緊上”伍依依道。

又有兩朵玫瑰花張開了大嘴,可是楚珠珠一人加上兩朵玫瑰花,畢竟敵不過這么多人,眼看著就要危險了。

一連串的火球在風勢下更加有威力,呼嘯著向離楚珠珠最近的一人襲來。

一個波浪長發的女子推門而出。

“唐糖”伍依依失聲喊道。

唐糖一臉冷意,話都不說一句,就又是一連串的火球打出,真是欺人太甚,林初陽,伍依依,今天老娘拼著和你們同歸于盡,也不讓你們得到便宜去。

眾人把楚珠珠和唐糖包圍在一起,二人并肩而戰,一人發射著火球,一人揮舞著蔓藤,漸漸地感到體內的異能飛快的流逝著。

“啊。”楚珠珠叫了一聲,倒在地上捂住腳,眉頭緊鎖起來。

她這一倒下,那三朵玫瑰花迅速枯萎,原本吞下去的人也掉了出來。

只見那三個人,包括林初陽在內,全身都赤條條的,衣服毛發都被腐蝕光了,身體倒是出人意料的,看起來沒有絲毫損傷。

沒想到那三個人神智還清醒,林初陽低頭看到自己的樣子,只感到熱血猛的往上一涌,尖聲道:“給我殺了她們,殺了她們,不然你們也別想活”

伍依依看到林初陽的樣子,差點腳一軟倒在地上,她平時雖然厲害可也真沒經歷過這種事啊。

現在正是熱的時候,人們都是穿的單衣,她忙拉住一個手下,讓他把上衣脫下來,給林初陽蓋上。

林初陽卻像發了瘋似的,只是尖叫著要殺了她們。

“唐姨”傳來安然軟軟的聲音。

接著一面厚厚的土盾擋住了正往唐糖身上去的攻擊。

“安然,你出來做什么,你快跑”唐糖喊道。

“不,唐姨,安然不能丟下你自己走,安然是男子漢”安然一邊說,一邊發出土刺。

林初陽看到安然,心中的怨恨更是到了頂點,手指甲竟然超出往常的瘋漲起來。

安然看著唐糖和楚珠珠遇險,一心想著救她們,并沒看到不遠處的林初陽那尖利的指甲正往他襲來。

而此時,面對著密不透風的夾擊,唐糖也到了山窮水盡之時,她知道這樣下去的結果,不但自己和楚珠珠性命不保,安然也逃不了,那孩子是不會丟下她們獨自逃跑的。

想到這里,唐糖臉上閃過一抹決絕之色,只見她雙手快速翻飛,一個恍若太陽般刺眼奪目的巨大火球出現,接著在人群最密集處砰的一聲爆裂開來。

唐糖吐出一口鮮血,望了望安然,正看到林初陽的指甲向安然脖子抓去,她不甘,她不愿,卻終究還是抵不過身體的本能,昏了過去。

林染彤的微笑凝固在唇邊,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迫不及待的來到家門前看到的就是這讓自己肝膽欲裂的一幕。

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思考,紫色的迷夢以超常的速度脫手而出,直奔林初陽而去。

而常青藤眾人,也毫不猶豫的對那些正圍著唐糖的人發起了攻擊。

這一次,一直被林初陽的尖叫聲摧殘的人們才覺得之前的尖叫根本不算什么,此時這一聲猶如鬼魅的叫聲簡直震得人耳膜發疼。

“初陽”伍依依驚駭欲絕的發現,林初陽的雙手齊腕而斷,那雙素白的手高高拋起,長長的指甲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隨即啪嗒一聲掉到地上,毫無生氣的一動不動了。

林初陽尖叫過后,只覺得眼前是漫天的紅,隨后無邊的黑暗襲來,她覺得手腕發涼,卻來不及看就昏倒在地。

跟隨林初陽伍依依二人而來的人們都被這情況驚住了,不由停住了手,常青藤眾人見狀也收住了手,畢竟這是在基地里,還是在自己家門前,鬧大了就不好收拾了。

林染彤看都沒看林初陽一眼,只是一個瞬移來到安然身邊。

小小的人兒愣了愣,隨即像是不敢相信似的,伸出帶著坑的小肉手使勁揉了揉眼睛,這才癟癟嘴,眼中淚花打著轉,軟軟的喊道:“媽媽。”

林染彤只覺得心軟的不能再軟,忙摟住安然,使勁揉著兒子大大的頭道:“寶貝,媽媽回來了。”

安然伸出小腿,使勁踩著林染彤的腿,利落的往上爬。

林染彤一笑,托著兒子的小屁股一把把他抱了起來,然后來到唐糖、楚珠珠二人身邊道:“唐糖和珠珠怎么樣了?”

馬曉燕與劉玉早就把唐糖上身扶起來,而一旁的莫璃正圍在楚珠珠身邊看夏永佳給她治療傷口。

楚珠珠聽到林染彤的問話,忙伸出白胖的爪子打著招呼:“林姑娘,我沒事。”

林染彤放心的點點頭,望著雙目緊閉的唐糖一愣:“唐糖傷勢如何?”

一陣沉默后,劉玉咬了咬嘴唇道:“嫂子,唐糖她,情況很不妙。”

“永佳,你沒給唐糖治療一下么?”林染彤問道。

夏永佳苦笑道:“外傷可以治,可是唐糖她,似乎是透支了生命力,恐怕——”

林染彤臉色一白:“先把人扶進去再說。”

而另一邊,林初陽手下中的木系異能者也給林初陽止住了血,一個人抱起林初陽,伍依依想了想,還是顫抖著手用一塊帕子把林初陽的斷手拾了起來。

一幫人帶著林初陽,受傷的相互攙扶著,兩個不著寸縷的男人無地自容的用手遮擋著關鍵部位,慢慢向外走去。

“站住,誰允許你們走了?”傳來林染彤冷冷的聲音。

伍依依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林染彤,初陽她手都斷了,你還要攔著我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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