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清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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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上頭要經多了,就不會再靦腆了?芳儀聽著康熙的話,腦門子上的青筋直跳!
芳儀本就對這些不待見,只是因為周遭都是如此,她實在是無力成為無畏與無謂的勇士。只是,這回,作為母親的敏感,讓她本能的覺得,因該勸住康熙的這個想頭。
而且,現在芳儀是隱約的猜到,估計是那日動靜大了些,讓鼻子尖的聞出了什么味兒,又編出了什么不著調的話兒在康熙跟前說了。雖說,要堵住那些話兒,最簡單的就是點頭受了康熙的好意。可這回芳儀的犟勁上來了,兒子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很多事情上,兒子已經很累很苦了,難道連這個事情,也要委屈兒子?
“您這法子不錯。以前,我跟王太醫閑聊,曾聽說過,有人不能見血,見血就犯暈,有些人不能食肉,吃了就吐。這要診治,有一個法子就是讓那些見不得血的多見幾回血,吃不得肉的多吃幾回,開始雖然極難受。但,這暈著暈著,吐著吐著,也就好了。想來,這就是一樣的理兒。只是,”芳儀瞟了一眼康熙,緊蹙眉頭道:“我舍不得。”
“礽這性情上的靦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慢慢的大了,跟房里人相處慣了,就好了。咱們現在這樣,倒是要讓孩子心里存下事情來。別看這孩子平時愛撒嬌玩鬧,可在正事上頭卻是一點不含糊的,尤其是在這孝道上頭,對您是極敬愛的,若是知道您為了他這個事情在擔憂煩惱,不知道他心里要如何難受呢。”
康熙本來不覺得給兒子幾個女人有什么不妥當,可現在聽了芳儀打的那倆個比方,還真是被岔了過去,覺得自己這好像就是硬逼了。又聽得芳儀后頭這一說,覺得皇后說的也是這么回事情。不過,雖然覺得自己兒子的身子一定是沒什么的,但康熙還是想了想,把明日召承祜跟礽回話的時間,安排在太醫院馮太醫給自己請平安脈的時候。
康熙點頭了,這事就算這么著了。只是芳儀還是把這個事情給擱在了心里了,究竟是誰在萬歲爺跟前說了些不著調的?能在康熙跟前說的上話的總不過是那幾個,只是,要明確是哪一個,還是不太容易的。打探皇帝跟人的說話,總是犯忌諱的。這事,一時半會兒還真急不出來。
作為眼線眾多的皇后,還是知道了那一日康熙跟惠妃與榮妃有過“偶遇”。惠妃為了什么,芳儀可以猜得出,那榮妃呢?而后,不幾日,又聽說榮妃屋里換了些擺設,特別是那些茶盞什么的,就心里有些譜了。
在這個講究長幼有序的年代,康熙沒有給三阿哥礽指個側福晉,那么作為弟弟的四阿哥祉就更不用想了。想來,這讓急于給兒子安排這些事情的榮妃很不甘心吧?
芳儀并不知道,自己這攔著康熙沒給兒子安排小老婆,其實改變了很多人物的命運。不過,就算是芳儀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的吧?
選秀,還是如期的開始了。經過老嬤嬤驗身通過的各地秀女,也是如期的被安排住進了宮室學規矩。這些秀女的一舉一動,其實都有人看著,也會如期的匯報到那些有心人耳中。只是這會兒,芳儀的心思卻不在這個上頭。
說實話,對于選秀,芳儀已經是麻木了。對于那些求到跟前懇請拴婚的,芳儀聽過兒子們對那些人家門戶權勢的分析,以及康熙的一些意思,都早已經有了說法。這些秀女里頭,暫時又沒有自己兒子的事情。而對于康熙會留著誰在宮里,芳儀也不會妒忌。這些人的行為品性,更是自有底下人聽著看著,等真有留下的可能,自然是會報于自己知曉的。只是,這一回,芳儀倒是讓人多注意一下蘇州王氏秀女。
除了這個和日常的宮務外,芳儀也就是把精神頭放在毓慶宮的那兩個有身子的兒媳婦身上。不管怎么樣,那都是自己兒子的血肉。
只是,即便如此,芳儀還是聽說了,那個王氏姑娘相當的規矩。其實,這要用規矩來形容這秀女,已經是很不準確了,只是除了這詞兒,其他的就更不好形容了。該說是膽小?還是能忍?都不好說。
都說是江南出美女,這姑娘無愧是江南水鄉的,而且身上還帶有那股子特別的婉約。而且,最讓芳儀奇怪的是,這李敏雖說與這王氏是表姐妹,其實這里頭是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的,可這兩人竟然有些個相似,特別是那個神韻上。
江南漢族秀女,自然是與滿族姑娘不太一樣,那王氏又是容貌上乘,這就更加顯眼,自然在這秀女里頭受到了排擠。至于那些個見不得光的小手段,自然是招待了這王氏不少,可這王氏卻沒有嚷嚷出來,反而是抱個寧事息人的態度。
原本對于那些秀女間的小手段,只要不太過,芳儀都不太干涉的。如果連這個都應對不好,留在宮里,早晚是填了那條命,還不如乘早回家的好。只是,對于這個王氏,芳儀心里總免不了扯上了李煦。芳儀不認為康熙不知道這王氏的底細,而這些事情,也瞞不了康熙的眼線,芳儀斟酌著,還是派了人去儲秀宮敲打了一回。不過,也就是僅此而已,至于那些手段,到底是秀女們出的招,還是宮里人覺得這人礙眼,芳儀都不想管。
不過,芳儀還真是沒有料錯了康熙。這選秀還沒到最后,這王氏就讓康熙安排著住進了永壽宮的偏殿。幸好,康熙還是很給足皇后的面子,這事情,還是讓梁九功過來跟芳儀說的,讓芳儀出的面。而且,就算住進了那兒,康熙也沒有就來不及似的寵幸了那人,而是按著老規矩,開始晾著打磨呢。可即便如此,還是讓內廷里的人心頭上足了發條,警醒起來了。本來還有人打算把這人擠兌出去的,這下子就更緊張了。
最后,康熙給二阿哥定下了戶部尚書科爾坤伊爾根覺羅氏之女,鑲黃旗人。這伊爾根覺羅氏也是個大姓,科爾坤也頗得康熙的重用。這一時間,讓惠妃直冒喜泡兒。而且,除了二阿哥之外,其他阿哥,包括太子承祜,都沒有添什么人。到是康熙自己,又留了幾個。這讓惠妃既是高興又是吃味兒。
九月里頭,毓慶宮里頭,太子儒人伊爾根覺羅氏辛苦掙扎了兩夜一日,還是誕下了個小格格。這一回,還真是讓康熙皺了皺眉。不過倒是更讓惠妃喜不自勝了,真是有點兒心想事成的味道,不枉自己躲著偷偷的上香。
因為伊爾根覺羅氏這胎是個格格,一時間,這棟鄂氏心里其實是高興得很。不管到了哪里,這做正室的,總想自己誕下的嫡子也占著長子的名分,雖然,皇宮里頭不一定就講究這個,可有總比沒有好。看看,不管是太子殿下也好,皇后娘娘也好,那身份那地位,都是高高的,萬歲爺也是又看重疼愛又信任有加的。
只是,就因為伊爾根覺羅氏這胎是個格格,所以,看向棟鄂氏的眼睛更多了些。而棟鄂氏自己也是崩得緊緊的,實在是很難放松。一邊想著自己這胎要是個兒子,一邊又擔心萬一不是怎么辦。一邊囑咐自己不能胡思亂想,要好好養胎,一邊又不能抑制的胡思亂想了。
棟鄂氏猶如那上得緊緊的琴弦,身邊的人自然是感覺得到的。芳儀也得著了消息。這種緊張,不光對孕婦的身子是很大的負擔,對于那腹中的胎兒,更是有莫大的傷害。這種情形,就是擱在現代,也只能以開解孕婦的心情為主。可現在談何容易?芳儀想了半天,也只是想辦法把太子妃送去暢春園好好養著,不在宮里,避開那些個眼睛,太子妃的日子可能好過些吧?當然,這樣一來,太子承祜就要忙上許多了。經常要在京里跟暢春園來回。這也是芳儀囑咐承祜的,總不能把大著肚子的媳婦就擱在那兒不管不問了,不然這媳婦的毛病,還更得嚴重了。
棟鄂氏是在暢春園里頭分娩的。那時已經是臘月了。十一月中旬的時候,芳儀就打算讓兒子把太子妃接回宮來了。只是太子妃自進了暢春園,心情卻是好上了許多,就不太樂意回來。這種時候,芳儀也只有多派了人手過去候著。
只是,這一胎,還是個小格格!
這下子,內廷許多人雖然面上不說什么,還要揣摩著皇后的臉色,想著是不是該說聲恭喜,可其實暗暗高興的,不在少數。只是把恭喜說的那么心口合一的,還就數惠妃了。那日在翊坤宮,這人得到了消息,可是笑了良久,什么儀態都不講究了。只是當著皇后,惠妃還是很收斂的,不過這個賀語說得還真是讓人既膈應又挑不出錯兒,“三朵金花,來年必能結出金果來。”只是這個金果,卻一定是自己兒子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