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臘八,康熙已經從暢春園回了宮。(讀看)暢春園再怎么景致怡人,也不過是皇家別院,要過年了,當然還是得正正經經的在紫禁城里。
這一日是臘月二十六,帝王人家雖不作興做忌,但先孝莊文皇后的地位不同,又才過世了兩年,所以這一日萬歲爺口中雖沒有提,但還是在景山齋宮齋戒以拜,太子倒也跟著去了。余人也是很識相的做著對景兒的事情。
消息傳過來的時候,皇后也正在坤寧宮薩滿神殿拜祭呢。這等大事不容打擾的,只等芳儀這頭完事了,那邊報信的小太監才麻溜的上來說話。
等小太監說完了,芳儀就覺得有點子暈,這事情,怎么整成這樣了?不過,好在這么些年也不是白練的,端著說到:“來人,按著規矩給那邊賞。還有,這喜信兒原本該當馬上報給萬歲爺的。只是今兒個萬歲爺持齋呢,就說我說的,委屈她了,等明兒個萬歲爺出了齋宮立馬把這喜信兒告訴萬歲爺。”
只等人走了,芳儀回了東暖閣坐下來,人還沒回過神來,有點兒木木的。邊上的李奶嬤擔心上了,主子這是怎么了?宮里歷年有人懷孕有人生產,都沒見娘娘這樣過呢。端過奉上來給主子茶,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娘娘您忙得都沒顧得上喝茶,還是先潤潤唇吧。”
等芳儀接過喝上了一口,李奶嬤才勸道:“不過是多了個小阿哥,這宮里,娘娘您這兒五位阿哥一位公主,萬歲爺都疼愛得緊呢。現在眼看著萬歲爺都要報孫子了呢。”
芳儀喝著茶,人就有些回過神來,再聽了奶嬤這樣說,就知道奶嬤會錯意了。她不是擔心宮里又多了多少個小阿哥,若擔心這個,還真不值。康熙是清史上出了名的子女多的,若要預防這個弄個什么扼殺在肚子里搖籃里,還不等康熙發作了自己,自己都先得累死。她只是有點兒蒙,雖然自己的歷史不咋地,可十三爺沒有同父同母的兄弟,這自己還是知道的。怎么這回,章佳氏怎么生了個兒子?這難道就是歷史上的小十四?怎么從章佳氏肚子里爬出來了?
忽然間,芳儀覺得自己實在可笑,這歷史早就不知道忽悠成什么樣子了,怎么這會子自己惦記上這個了,要是按著歷史,自己和大兒子早就該不在了,三胞胎也就沒了。讀看請記住我)現在,人家原本史上十四的額娘都沒了,祚也沒了,自己還指望誰來生十四?這個才出生的小阿哥,只要他有本事活過六歲,只是序齒正好到了第十四個而已,就像現在自己的禟、誐只是名字恰好就叫這個,可不是歷史上宜妃生的禟、溫禧貴妃生的誐,這里頭的道理,一個樣。再說了,自己都可以在多生了幾個兒子,這章佳氏為什么不能就多生了個兒子?自己要死扣著那個歷史上的眾阿哥,可不是自己攪混了自己的腦子嗎?真正是魔怔了。
芳儀抬頭,看著李奶嬤帶著焦慮的臉,笑著說:“正是呢。不過是個小阿哥而已。奶嬤,我都跟你說了,這些端茶倒水的活計,就讓那些小的做了。你啊,就該享福了,若不是我太自私,舍不得你,你早就是個老封君了。”
李奶嬤看著皇后臉上的神色不似假裝,這才放下心來,笑著說:“端個茶又費個什么勁兒?瞧您說的什么?就是您讓我出宮,我也舍不得。除了娘娘您,還有這幾個阿哥公主讓老奴惦記著呢。”
芳儀這兒是想通了,本來要說著最大的蝴蝶也就是她自己了,可衛貴人就沒有這么通透了。這會子的衛貴人,把身邊的人都趕了出去,自己一個人在屋子里轉悠。這是怎么了,這章佳氏不是該生個女兒嗎?轉了半天,又摸出那個已經很舊了的荷包,和碩溫恪公主,母章佳氏,二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丑時,沒錯啊!雖然現在日子給改了,怎么連男女性別都改了呢?這到底是哪一國的清穿啊?
這轉悠了半天,衛貴人一拍自己的額,自己就是個豬腦子,怎么就沒想到這個呢,現在連德妃都沒有了,在懷著祚的時候就去了,怎么還可能生十四?也就是說,這個十四,誰都可以生。為什么自己就沒早想到這個?若早想到這個了,那……現在章佳氏都可以生十四了,那自己為什么就只按著歷史,只有禩一個兒子?一時想到這個,衛貴人就覺得膽氣一豪。不過,再一想到,康熙都沒怎么正眼看過自己,就又有點兒喪氣。只是,自己不能認輸,自己堂堂一穿越女,只是手段沒有這些土著狠辣而已,可自己有著后世那么多的人的智慧結晶,就不相信還勾引不到一個種/馬。
一想到這個,衛貴人馬上就去翻看梳妝匣子,摸出面鏡子,左看右看,對于這具身子的相貌,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而且這幾年,自己的保養也不錯呢。
第二日,等康熙出了齋宮得知自己又多了個兒子后,還是蠻開心的。又有這樣的消息,更是高興。再說了,對于章佳氏,他還有些香火舊情。說實話,跟章佳氏相處起來,康熙覺得反而比跟佟佳氏舒暢。這是因為,佟佳氏府上是康熙的外家,幼年又有照撫之情,康熙對自己的外家,又是要念恩又是要抬舉也又是要防備。可章佳氏背后是誰啊,是康熙自己的奶嬤嬤!對于奶嬤嬤,除了主仆之情,其實還有點兒親情,而且李煦的一切都是康熙給的,說難聽點兒,就是康熙養著的寵物。這心理上細微的差別,讓康熙覺得更為輕松些。而章佳氏本人可比那佟佳氏會來事多了。所以,一樣是念著香火情的,這章佳氏現在身份地位雖然沒法子跟佟佳氏比,可說到寵愛上頭,卻不一樣了。
所以,這回,這孩子的滿月酒,倒是挺隆重的。再加上康熙原本就比較疼愛祥,雖然康熙是出于補償,可在別人眼里看到的就不一樣,只認為是因為章佳氏得寵,連帶著兩個兒子都讓萬歲爺看重了。一時間,宮里這章佳氏的風頭勁了。
對于這些,原本勸著皇后的李奶嬤,倒是有些擔心了,現在反倒是芳儀來開解李奶嬤了,“我都已經是皇后了,只要沒什么根子上的大錯兒或什么重大變故,皇上就要敬著我。再說了,咱們萬歲爺,可是那種感情用事的?還有那些小阿哥,就是再喜歡又能越過太子去了?”太子承祜,他真正的對手從來就不是他的那些庶兄弟,只是康熙本人。康熙的忌憚,才是太子最大的威脅呢。
章佳氏的風頭勁起,讓很多人生恨,其中當然少不了惠妃。只是這會兒惠妃卻顧不得怎么生事布局了。因為這會兒,惠妃娘家人明珠大人,情況不太好了。
才剛出了新年,就有御史郭琇《糾大臣疏》,彈劾明珠、余國柱等人。這回,圣上沒有駁回,這就是個不小的信號。而且,這會子有人敢跳出來彈劾明珠,也是耐人尋味的。一時間,都有些風聲鶴唳起來。這讓宮中的惠妃也很是緊張,這時候雖然恨章佳氏,卻也不想再添首尾了。
二月里,康熙終于發聲了,罷免了明珠的大學士,不光是明珠,大學士勒德洪、余國柱有罪免,李之芳罷御史,尚書科爾昆、佛倫、熊一瀟俱罷。一時間,明珠一黨不說連根拔起,但其中一些骨干都紛紛下馬了。
發生這樣的事情,惠妃哪里還會再惹事?只想著讓兒子在康熙跟前好好的表現,千萬要記得避其鋒,不要這個當口有什么出格的行為。
可是,偏偏禔是個氣性重的。康熙對這個兒子,雖然比不上嫡子,但還是很看重的,可現在康熙對于那個包衣奴才新生的那兩個小崽子也很疼愛,這樣看著竟然要越過禔去了。除了這個,原本因為明珠的勢力,禔也是被人高高捧著的。而現在明珠的了個罪免,連帶著那些奉承禔的,也少了許多了。這就讓禔很是氣惱。
這一日,禔回阿哥所,這路上又是聽到宮人們悄悄地議論,這萬歲爺又給章佳氏娘娘那兒送了什么好東西,就更是火冒大了,這一調頭,也不回阿哥所了,直奔惠妃的翊坤宮。進了內殿,也不見行禮,只是大聲發狠道:“額娘,我可是受不來了了,難道連個小小的奴才秧子,現在都要這樣被人捧著?舅舅雖然被免了大學士,可還是被授以了內大臣呢。這些奴才才倒是瞪鼻子上臉了。也不過是靠著李煦那口罷了。”
“這嚷嚷的傻?還有沒有規矩?”惠妃聽著兒子大叫大嚷,連著攔了幾次話頭都沒攔住。只能先呵斥奴才先退下,才對著兒子說話。
“額娘,兒子受夠了。什么拿捏不拿捏的,兒子只想著現在來個痛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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