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儀橫了這幾個小人精一眼,說道:“說吧,又打著什么小算盤了?”
這幾個看到額娘這樣,就知道糊弄不過去了,互相看了幾眼,使了使眼色,這瑞嘉仗著自己是女孩兒,平時額娘是最寵著的,挺身而出,道:“這個,額娘,前頭咱們關心大哥哥的時候,大哥哥就臉紅了。咱們就知道,昨日哥哥很累,等到洞房有難度。。。。。。”
芳儀實在是忍不住了,“停停停,再不許說這個了。這洞房的事情,等你們稍大一些,額娘就跟你們說道說道。現在再不許說這個,特別是在你們嫂子面前。不對,再不許說了,誰面前都不許可聽明白了?若是再犯,額娘雖疼你們,但是聽人說,竹筍烤肉很好吃”
幾個孩子縮了縮頭,點頭說是,可最終還是沒忍住,誐問道:“額娘,這竹筍烤肉是好吃,可額娘這會兒說是什么意思?”
芳儀剛才是窘忘了,現在才想起來,這竹筍烤肉,別說這幾個小的聽不明白,就是那幾個大的,估計也沒怎么聽說。也是,這皇子阿哥,除非康熙處罰,誰會打他們板子?就算是康熙,現在也沒有體罰的傾向。
“嘿嘿,這竹筍烤肉,可好吃了。就是用這個竹板子,用力抽打這光光的小屁屁。這一下打下去,就能腫起半寸來高的紅痕痕。而且竹板子上有毛刺,這毛刺刮在這紅痕痕上頭,或者是刺入這紅痕痕上頭,這個滋味,嘶”芳儀故意說得很嚇人。隨著她的一聲嘶,這三個小的也不要人喊行動號子,不約而同的把手背到身后,捂著自己的小屁屁。
芳儀這會兒肚子里悶笑,這個窘窘額娘,這會兒就忘了自己剛才的窘勁兒了。故意停了停,說道:“現在繼續,都說說到底在盤算什么。”
幾個小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禟、誐就要出頭,可瑞嘉動作比他們快,閉著眼睛,捂著屁屁,一口氣道:“額娘我們跟三哥哥約好了,只要您同意,他就帶我們去跑馬。額娘,為了讓我們鍛煉鍛煉身子,日后不為成親發愁,您就同意了吧。剛剛那個是額娘您讓我說的,額娘您別讓我吃竹筍烤肉,哇”一個女高音開彪了。
“額娘額娘,別罰瑞嘉,要罰就罰我們吧,哇”這下成了三重奏了。
“好了好了,這回不算。下不為例”芳儀還真沒想到能把這孩子們嚇哭了,忙哄道。
這才說了這回不算,這邊就雷停雨住了。看來,這三個把這個說哭就哭說停就停的技藝給練得出神入化呀
芳儀挨個的抱了抱孩子,說道:“你們三哥哥,從小就是個不愛哭的,怎么你們三個就這樣?小誐,你以前還說過,男孩子不能哭呢。瑞嘉也是,說人家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不好玩兒。怎么你們現在這樣?”
“三哥哥說了,在正事面前,不能哭,在責任面前要有擔當,男孩子不能哭。可大哥哥也說了,在阿瑪額娘面前撒嬌的時候,哭哭也無妨。兒子們分的清楚,什么時候能哭,什么時候不能哭。”誐是最實誠的,芳儀問什么,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芳儀現在也想哭了,這幾個小的,本來就聰明搗蛋,現在被這幾個大的教著,以后不知道是不是會上房揭瓦,還能讓別人覺得揭得就是好。嗯,這皇宮里頭,屋頂太高了,又是琉璃瓦,不太容易啊。
“額娘,您就讓我們去吧。我們保證,一定不亂來,一定讓侍衛們跟得好好兒的,一定不騎快馬,您還有什么規矩,我們都聽著。”瑞嘉扭著身子蹭著芳儀道。
芳儀也拿這幾個沒法子,不過,有二兒子看著,又帶著侍衛,還有好身手的太監,芳儀也確實可以放心。不過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道:“別的阿哥身子怎么樣這樣的話,以后不能說了,省得惹麻煩。記住了?”
“額娘,您還當我們三歲小孩子啊?我們知道,只是在額娘哥哥們跟前說說罷了。”瑞嘉嘟著個嘴。
“行行,你們不是三歲的小孩子。”看著瑞嘉驕傲的點頭,芳儀又接了句,“你們是五歲的小孩子,還是虛歲。”不等孩子們繼續撒嬌抗議,芳儀就趕鴨子了,“去吧去吧。找奶嬤嬤們換上騎裝,褲腰褲腿扎扎緊,鞋子蹬蹬實。不許不穿騎裝,等你們馬上功夫再扎實些,才可以穿常服跑馬。回來”芳儀又叫住了要跑走的三胞胎,這三個笑盈盈的臉上,還掛著剛才的淚珠子呢。一一擦干凈了,才讓人走了。
等孩子們都走了,芳儀才坐定了靜靜神,這下子,就想到了那個范嬤嬤。這太皇太后娘娘可真是的,就算是惱了自己,可這曾孫兒,她可是疼愛的,這個一點兒都沒作假。可怎么就給太子妃這樣個人?難道,婆媳天生是冤家,不管隔了多少輩分?還是這就是自古以來的規矩?可自己,就是不想做惡婆婆啊。自己雖然舍不得兒子,也不想兒子把別人看得比自己還重,可讓兒子受夾板氣,自己也舍不得的。還是想想,怎么對付這個范嬤嬤吧。
正想著呢,沒想到承祜就過來了。這三天,康熙給兒子放假。真可憐,婚假才三天。等兒子給自己請過安后,芳儀笑著對兒子說道:“怎么就過來了?該多陪陪新媳婦才好呢。”話雖這樣說著,心里還是甜的。
承祜笑著說:“棟鄂氏在毓慶宮里點卯呢。我過來看看。這段時候,為了兒子,額娘受累了,都忙瘦了。”
“你這孩子,不關你這個事情,都是旁的事情太操心了。”
“額娘,兒子都看著呢。”承祜把手搭在芳儀的背上,輕輕地拍著。
什么時候,這兒子長得比自己都高了。雖然還是個少年,卻已經成親了,過不了多久,自己就說不定要做奶奶了。爸爸,媽媽,你們聽得到女兒的心聲嗎?你們的孫子,已經結婚了,過幾年,你們就要做太爺爺太奶奶了。哥哥,你就是舅公了。猛然間,芳儀眼眶有點兒濕潤。
母子倆也不說話。好一會兒,芳儀調整了心情,才又拉著兒子說話。毓慶宮里,都是自己原先安排的人手,他們母子是不分這個的。但棟鄂氏來了,必然會帶著自己的人,也會想要培植自己的力量,這很正常。而且,毓慶宮現在還有一良娣他塔喇氏、一儒人伊爾根覺羅氏,雖然都是滿族老姓,但都不是什么顯赫的人家,不過性子柔順。看來康熙也不想讓兒子后院起紛爭。只是,這豈是不想就沒有的,這幾個,再加上原先的那四個女官,就一個承祜,而且,自己雖然不太會給兒子指人,但只要康熙高興,這后院的人數,還會越來越多。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更何況還是爭丈夫?
芳儀拉著兒子說話,后院紛爭歲難免,但要極力控制,不然,康熙就會認為兒子能力不夠。不是有話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連自己的妻妾都管不住,怎么管國家?雖然知道兒子都知道,但還是又說了一遍,看來,當都啰嗦。
芳儀也打定主意,自己是不想做惡婆婆。但是,還是有條件的。一是不能傷及兒子的血脈,這是做長輩的都不能容忍的。自己也從沒有害過別人的子嗣,豈能容小輩在這個上頭放肆?二就是,關起門來怎么鬧,芳儀不太會管,但是要是鬧到面子上來,那就殺一儆百。更甚的是,不能拉攏著別的宮里、讓別的宮里趁了機,給兒子惹麻煩。還有,就是不得挑唆兒子手足感情,這要是讓自己知道了,自己手上雖然沒沾過人命,可不介意為了這個開開鮮。
對于額娘的話,承祜自然不會嫌啰嗦,也覺得很有必要。芳儀也就定了,等過了新婚三日,就給兒媳婦們訓話。不過,現在,還是先想想這個范嬤嬤。
哪想到芳儀一說,承祜倒是先有盤算了,“額娘,您先甭管。先看看這棟鄂氏的手段如何。您就先給把把關,若真的她吃不住了,您再出手也是一樣的。”
芳儀點頭,兒子說得不錯,也算是先看看新媳婦的手腕兒。不過,芳儀猛地一醒,以后這類事,自己還真是不能想伸手就伸手了。這兒子成家了,總是和以前不一樣的,不然,還真是容易引起婆媳矛盾呢。
芳儀這邊沉思著,承祜看著額娘這樣,也忽然明白額娘想什么了,“額娘,兒子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試試這棟鄂氏的手段罷了。以后,兒子的毓慶宮,跟以前一個樣兒。”
芳儀知道兒子是真心的,但越是這樣,自己就越不能不放手。
四月的一天,礽從乾清殿出來,直奔額娘的坤寧宮,見了額娘行了禮,然后說道:“額娘,今兒個兒子在乾清殿,路過茶房,碰上一個當值的。說是個新選上來的宮女,但這臉,卻不是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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