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清廷正文喝壺好茶嘎山糊
笑清廷
正文
康熙回來了,就直奔了坤寧宮。礽是被康熙帶在了輦駕上的。而太子殿下的輦駕就跟在了后頭。
芳儀本來對礽咬牙切齒的,可是一看到兒子被人架著進來,沖著自己叫了聲額娘,神色中似乎帶著委屈,帶著牽掛,就像是在外頭受了天大的苦,要躲在額娘懷里汲取安慰似的,芳儀的火氣一下子就沒了,留下的只有心疼和后怕。
摟過兒子,芳儀就要看兒子身上的傷處。礽也不掙脫,就這樣被額娘摟著當著眾人拉扯衣裳。檢查了渾身上下,又問了一遍太醫的話,芳儀才真正的放下了心。兒子確實沒有大礙,只是看著兒子后心上老大一塊烏青,就怎么也忍不住心里的難受,只是還是一味的忍著眼淚。芳儀是在醫院見慣了鮮血傷口的人,可在兒子身上看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承祜對于弟弟這次的事情本就耿耿于懷的,也擔心額娘心里不好受,這會兒就更是自責了,就此就跪在芳儀跟前,說是自己沒有照顧好阿弟,讓額娘擔心了。芳儀還抱著礽,一把沒拉住,就看著大兒子跪了下去。只是,這事兒怎么能怪的上大兒子,“你阿弟活猴子似的一個人,你還能把他拴在身上?快給我起來,難不成還要我親自去拉你起來?”
看著自己的皇后這個樣子,康熙也不太好受,本來就有點兒自責,只是當著眾人也只能說到:“皇后也不要太大擔心了,男孩兒總要有些經歷才好。”雖然是安慰的話,可話一出口,才發現太硬了,連忙住了,扭了個話題說道:“礽終究是能干的,這才八歲,就能獵了頭豹子了,真當得起咱們滿人的巴圖魯。”
哪知芳儀聽了這個,臉色越加的不好了起來,放開了兒子,端正顏色,對康熙說道:“懇請皇上別再這么說兒子了。他現在哪當得起巴圖魯啊,說是獵了豹子,要是沒有裕親王搭救,我看是豹子獵了他才是您看著他也受了罪,不責罰他也就罷了,怎么還夸獎他了?皇上,我還擔心著‘傷仲永’呢。”
這話一出來,康熙有點兒尷尬。當時事情一出來,他雖然壓著怒火,可是不管如何,兒子和自己的皇兄確實合力獵來兩頭豹子,這也讓外頭的群臣都看在了眼里。皇兄當然不會跟個孩子一較長短,那這樣,自己疼愛的這個孩子就算是這次圍獵的頭名了。外頭群臣都沒口子的稱贊,也讓康熙心里頭得意了些,朕的兒子,天生就是巴圖魯。可皇后這樣一說,雖然掃興,倒也沒有說錯,可康熙眼光掃到礽有些委屈的樣子,又有些不忍,笑著道:“皇后多慮了,朕的兒子,怎么會是那種浮躁之流?”
其實,芳儀這樣說,雖然是擔心兒子好話聽多了性子養得太過驕縱,但最主要的是擔心康熙以后真往那些不好的地方想,雖然那只是芳儀自己的臆想,可在這兒,這種臆想可真是有變真的可能。只有揪出那個下黑手的,芳儀的這些擔心才能真正的消除。在這之前,還是先把可能的堵住再說。而且,在芳儀看來,一句巴圖魯的稱贊,實在是能算得了什么?不讓人這么說,反倒顯得謙遜。再說了,不讓人說了,人心里就不記得這件事了?反正,芳儀覺得怎么都不算太虧的,為何就一定揪著嘴上的一個詞兒?
所以,這回見了康熙如此說,就堅決的說道:“我知道可能是我多慮了。只是就當是我無禮了,還請皇上成全。”
康熙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礽,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那就依了皇后,礽快去給你額娘賠罪。那些說話,朕不提也罷了。”朕不提,也沒說不讓別人說。看著礽嘟著個嘴給額娘賠罪、而芳儀既想責罰又忍不住心疼得樣子,康熙自以為得計,朕的皇后,這是要教訓兒子呢,看他以后再莽撞。說實話,康熙那時得了報,雖然心中對這個事情十分惱火,對于兒子也是既心疼擔心,可也有點兒生氣這孩子的冒失,只是卻不忍心責備。這會兒看著皇后這樣,還以為皇后也是這樣,不過借著這樣對兒子小懲大戒罷了。那就依著皇后,反正那頭豹子,可是不爭的事實。
想到那頭豹子,康熙心中又竄起了火兒,這事情,得好好細查
芳儀還是聽得出里頭的區別的,只是康熙松了口,芳儀也不好再揪著不放。這會兒忙張羅著一邊讓人傳水梳洗,一邊傳膳。康熙搖了搖手,說只是先把礽送過來讓芳儀看看而已,稍稍整理下儀容,他自己還是先要去太皇太后娘娘那兒問安的。
芳儀知道康熙是講究這些孝道規矩,所以也就順著,“我這一急,就差點了忘了規矩了。承祜,你就替你弟弟在太皇太后娘娘跟前磕個頭請個罪吧。他這樣子,不方便走動,可若讓人抬了過去,我又怕嚇著太皇太后娘娘她老人家。”
康熙原先并沒有想到帶著太子過去,可芳儀這樣做,卻是最妥當的,當下點點頭,就帶著承祜走了。
只等耳邊聽不到儀駕的聲音了,芳儀才舒了口氣。芳儀這一手,還是想著能讓兒子再把康熙捎回來的意思。
“額娘”礽倒真是委屈上了。雖然他很聰明,可是在自己的母親身邊,他也就是個孩子,雖然知道額娘肯定是為了自己好的,可感情上卻實在是委屈的了不得。也就是礽倔強,不然早就依著額娘掉金豆子了。
芳儀談了口氣,怎么會不明白孩子的難受呢,摟住兒子,卻又不敢使勁兒,生怕碰著兒子的傷處。只能一遍遍的摸著兒子的頭,道:“額娘明白,礽這是委屈。只是額娘也不得以啊。”
等感覺到兒子的氣息平穩些了,芳儀這才把自己心里的擔憂給礽說了。礽一聽,這小臉兒就綠了,死命的咬著槽牙。芳儀一看,急上了,說得時候就怕兒子這樣,她可心疼著呢。只是這些東西不說也不行,雖然知道兒子聰明,可這連番遭遇,怕是還沒來得及細想呢。芳儀忙說道:“跟你說這些,是額娘擔心才剛額娘勸著你阿瑪的話,你聽了心里堵得慌。可你若是這般模樣,可就讓額娘更心疼了。那些人做了這些,本就是看不得咱們好,你再那樣,可不就是趁了他們的意思了?”
礽脾氣是大,可看著額娘這樣,又舍不得額娘再為自己著急上火的,只能是按耐著自己讓額娘寬寬心。這一時間,屋子里倒是安靜了。
芳儀也不想再多說什么,兒子已經是夠受的了,所以就先就著手邊的小點心喂了礽兩口墊墊胃,然后讓人抬了兒子下去梳洗沐浴,雖然知道身邊的人都是仔細的,但還是不放心的關照著小心著三阿哥身上的傷,就差恨不得自己過去給兒子洗澡了。
接著又是親自給礽上了藥,包扎上自己早就預備下的消毒透氣軟布,才放心。虧得芳儀上輩子是個醫生,養成了習慣準備一些急救用品放在湊手的地方。這輩子,這個習慣也一直跟著的。原本只是預防萬一,可現在就恨不得沒有這個萬一才好。
也不等康熙承祜回來,芳儀只是盯著礽先用了東西,這才消停的說話。礽剛剛人在梳洗,腦子卻沒有閑著,把今兒個的事情翻來復去的想了想,已經是有點兒主意了。
今兒一碰上豹子,就知道事情不對。可是這一番搏斗實在是耗費心神,也騰不出腦子細想。后來回程上,康熙擔心這兒子身上的傷吃不住顛簸,就讓太醫煎了寧神湯劑給礽喝了。礽本就受了累,又喝了藥,還沒等上了路,就睡了過去。這一路上也是睡得沉沉的,只等進了宮門要換步輦,才被康熙叫醒。醒的時候,發現是在康熙懷里。
那時,就發現阿瑪的動作有點兒僵硬,大概是阿瑪擔心路上顛簸,就這樣抱著自己走了一路。礽心里感動著,只來得及叫了聲阿瑪,就讓人接了過去換了步輦。
所以,芳儀說得許多,礽都認為額娘是說得對的,可是,卻沒法子認為,有朝一日,這樣疼愛自己的阿瑪,會對自己起了疑心。只是額娘這樣說,自己就這樣聽著,總沒有為了一位,去駁了另一位的道理。再者,那些挑撥生事的宮妃,才是罪魁禍首,那些紅著眼盯著自己的、按理也算是兄弟的人,才是禍根。所以,額娘只是小心罷了。
雖然很不想再說白天的事情,可這擱在眼前的事情,卻又是必須得知道底細的。芳儀不認為自己兒子會不聽自己的囑咐,可事實上,他還真就只帶了兩個隨從出去了,而且這兩個隨從,芳儀也知道不是什么身手很了得的侍衛。所以,一上來,芳儀就問兒子這個事情。而礽一聽這個,就咬了咬牙,道:“額娘教訓得對,兒子是冒失了,才著了別人的道兒。”
(那個豹子的常識,好茶在這兒道歉,我打得時候腦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貓狗不分家了。謝謝指出的童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