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
邊上的人也早就覺察到了,忙著把兩位請了出去,又是溫水洗漱,又是溫茶伺候的。好一會兒,礽的臉色才恢復了過來。見哥哥擔心的摟著自己,這還算了,這周邊人也小心伺候著,就不好意思了,故意清了清嗓子,就要說話,哪想到背后就覺著哥哥稍稍用力的按了按,楞神間,就聽見哥哥吩咐道:“三阿哥還小些,怕是嚇倒了。孤現在送他去毓慶宮歇會兒。替孤傳個太醫至毓慶宮。記住,出入動靜小點兒。現在,先出去打探著點兒路,別讓人注意上了孤和三阿哥,說上點兒風啊雨的,傳到額娘那兒,額娘有要擔心。”
一邊的礽雖不知道哥哥為什么這般說話,但還是配合的沒吱聲。
哥倆身邊的侍衛及伺候的人,都是康熙和芳儀挑得好人手,這倆人也就沒引人注目的回到了毓慶宮里頭。這時候,太醫早已經在宮里候著了。請了脈,開了方子,自有人去送太醫、取藥、煎藥。等嚴令不許聲張,不許驚動皇后娘娘后,承祜讓一干人都退了出去,只自己在屋里照看著礽。
等人都走了,礽再也憋不住了,“哥哥,這到底是唱得哪出啊?”
承祜也不急著礽了,就道:“阿弟,你可記得,景陽表舅那次去蒙古是為了什么?”
礽雖有點兒想頭了,但還是抓不住思路,“當然記得。你不是說,這是外頭朝堂上的事情,而且事情也不緊急著,暫時先不對額娘細說的。跟那個牽扯上什么關系了?等等,那瘋漢胡說,往額娘身上潑臟水,說額娘用小宮女試驗人痘”
承祜點了點頭,道:“表舅這次去蒙古,就是奉阿瑪之命,去細查各個部落,這天花惡癥,對蒙古的影響。要知道,蒙滿更容易染上天花,也更不容易熬過來。而阿瑪讓表舅出這個差,是有人給阿瑪上了折子,說要試驗人痘之法,然后,滿蒙族人,都要種痘”
“這我也知道,上回景陽表舅說的時候,我也在邊上。是明珠給阿瑪上的密折。”忽然,礽眼睛瞪大了,“難道哥哥懷疑那明珠是這次的黑手?”
“不管是不是,這時候牽扯出那樣個瘋漢,也太巧了。現在,這個事情已經牽涉到外頭朝堂上了。我急著讓你裝病,就是要避著人,商量個說法,怎么給阿瑪回話。我是想著,那人的瘋話,牽扯著額娘,咱們不能讓阿瑪知道,這是其一。其二,當初那些事情,是鈕鈷祿氏做下的,這里頭還有些別的忌諱,阿瑪不想讓人提,咱們做為兒子,更不能由咱們碰觸。而咱們身邊,都是阿瑪挑的好手,只能委屈阿弟,擔了個膽小嚇住了的名頭,好讓咱們兄弟能先避人商量一下。”承祜解釋道,不過看著礽忽然雀躍起來的神色,又加了句,“不過,這藥還是要吃的,妥當為上。你今兒個晚上也留在這兒與我同榻。”
“同哥哥一起睡是很好,我是高興也來不及呢。不過,有哥哥在邊上看著了,這藥能不能免了?”礽最后掙扎著,不過看著承祜不為所動的樣子,還是認命了。
承祜看著弟弟又頹喪了的樣子,摸了摸他的頭,道:“那瘋漢的話,先不對阿瑪提。現跟外叔公議一下,商量個法子。而日后就算要告訴阿瑪,今我都嚇住了,也是個好的回旋余地。當年之事,我雖還小,可是我卻一輩子也不會忘了。”說到這里,承祜臉上竟然露出了狠色。想著礽還小,當初的事情,也沒對他說過,就慢慢把事情告訴了他。這一番訴說,雖然承祜已經極力云淡風輕了,可是,其中是礽的額娘和哥哥,礽又是知道宮中兇險的人,雖然看著哥哥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而額娘也在坤寧宮歇著,但還是面上驚懼,心神俱動
好一會兒,被承祜抱著,礽才回過了神,也漸漸平復起來。忽然想到,“哥哥這么說,很久以前,額娘就想著試驗牛痘一法,另外叔公偷偷尋摸,用了些死囚,后來真的成事了。那怎么沒上報給阿瑪?”
“我還在想呢,你什么時候才想著問我這個。”承祜西西就把這里頭的原委告訴弟/弟。當初,一來是芳儀為了避人耳目,不想那么讓人注意,也不想對人解釋怎么想起這牛痘之法的。二來,索額圖可是比芳儀考慮的問題多多了。
這牛痘之法,對于滿蒙來說,可是個至寶,若是呈上去,那可是個了不得的功勞。只是,那時候,赫舍里家族已經是榮耀之極了,再怎么錦上添花,也沒這個必要了,而且那時索額圖已經在芳儀的示意下,想著怎么才能不那么太過榮耀了。畢竟外戚太盛,也會招來皇上的忌防。所以,那是,暫時壓著也好,說不定日后有了什么事情,也是個起復的途徑。再說,就算是家族和皇后都一番風順,也可以留給承祜,作為一個進身之階。只是沒想到,承祜那么小,就被封了太子,這進身的法子倒是沒用上。所以,同樣的理由,這牛痘又被壓下了,留著承祜日后在圖謀。
當然,作為另一個康熙的心腹,從政治上考慮,索額圖那時還摸不準皇帝對蒙古到底想怎么控制。這也是暫時不提這個牛痘的原因。
只是,現在看來,有人盯著很緊,還漸漸查摸到了什么。明珠那個折子,承祜跟索額圖等人雖有警醒,但還沒想著那么深。可現在,別人的試探已經那么明顯了,還一舉數得,差點害到了額娘及未出世的弟妹們。承祜不可會認為,那個瘋子說什么人痘試驗,只是瞎說的。就算是那個所謂的恩人騙那瘋子,那什么話不好編,偏偏那樣說?
這也是承祜不想把那些話告訴阿瑪的原因,這,真的很重要朝堂上的爭斗,可是比內廷還要兇險,而且,涉及到的就更不簡單了。承祜雖然還沒有真正的步入朝堂,可是也知道,自己現在的位置,可是那個二阿哥紅著眼看著的,這也是為什么明珠那么死咬著自己外祖相關一族的原因吧?而且,阿瑪才剛青壯之年,這日后,那些所謂的小兄弟會越來越多,這一個個的長大,日后的艱難,還真是可以想象啊
等一同述說下來,承祜沉默了。
礽像是也體會到了什么,這朝堂,他現在連邊還沒摸到,可是從哥哥的解釋中,他還是能覺出些味兒來的,看著哥哥稍顯沉重的樣子,他就緊緊的握著哥哥的手,說道:“哥哥,不管什么事情,咱們是親哥倆,總是在一起的。”
承祜反手握住弟/弟的手,另一只手也摟住了弟/弟的肩膀,雖然,這弟/弟現在還不及自己的肩膀高,可這會兒,一向被自己護著的兄弟忽然說出這樣的話,雖然,這話就是不說他也知道,而且也是他心里的話,但這會兒心中還是暖暖的。
直到外頭傳來了聲音,說是給礽三阿哥的藥煎好了,哥倆個才稍稍分開。覺著情緒有點兒澀,承祜故意笑著輕聲對礽說道:“我們兄弟的心思是一樣的,只是這會兒,這藥,還是阿弟你一個人擔著吧”說著,也不看礽的苦臉,揚聲道:“端進來,這藥還得趁熱喝。”
端藥進來的,是承祜的奶嬤嬤瑞嬤嬤。這人在太子面前是有些體面的,而且這人還識趣,并不拿大,礽也敬著幾分,也就說了:“怎么嬤嬤你就端進來了,那些宮女太監們,這種小事還勞煩你。”
瑞嬤嬤笑著答道:“老奴也就是端個碗而已。三阿哥是咱們太子爺的好兄弟,服侍您,就跟服侍太子爺一樣的。老奴可體面著呢。再說,您跟太子爺在里頭說話,老奴不再外頭守著就也罷了,怎么還能讓那些沒給眼色的來打擾著?”
這話一出,承祜挑了挑眉,問道:“外頭才剛出了什么事情?”
瑞嬤嬤笑道:“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才剛太醫院親自送了藥過來。老奴想著禮數些,就讓人送了送,沒想到在宮門口撞上個賊眉鼠眼的,看來是墜著太醫院的人過來的。老奴本想著讓人拿下,可不合奴才嚷嚷起來,說是他是奉了二阿哥的命令,來探望太子跟三阿哥的,說是兄弟手足的,不知道怎么就病了,要不要緊,還想親自見了太子爺和三阿哥呢。老奴想著,既然是二阿哥的人,這么拿下了,雖然是他們不對,可在咱們宮里鬧出來,再被有心人抹黑了,說些個上門探望反被欺負的渾話,誣蔑兩位爺不顧手足拿著身份欺負人,也是不好的。可是看著兩位爺的樣子,老奴也知道爺不想被打擾的,就做了回主。老奴就說三阿哥才剛歇下,太子爺照看著呢,不宜被打擾,替爺好好的把人送走了。”
(第一更,早上六點起來碼字,還是沒趕得及九點,對不住,錯別字什么的,先將就一下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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