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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礽一下子就對那個衛氏起了懷疑,只是現在也明白,哥哥這存心是在戲弄自己呢,這樣耍著自己好玩嗎?所以也不問哥哥告訴自己這個事后想要做什么,只是鼓起了腮幫子不說話了。
殊不知,這樣咕嘟嘟的包子臉,看著正好玩呢。承祜就想上手在弟弟的腮幫子上戳一下。不過承祜也知道過猶不及,真把人逗炸了就不好了。所以也只是想想,并沒有真的上手去戳,而是拉過礽,揉了揉他的頭,也不等礽發問,就說了這里頭的事情。
“這事情,原本聽著,雖覺得那個衛氏多事,可也沒怎么太過突兀的。可現在出了戴佳氏這個事情,就不免讓我多想了。越想這衛氏就越讓人生疑。這衛氏,才剛經了一場變故,又剛剛安置在納喇氏身邊,又有了身子。照常理說,不該是小心翼翼的嗎?要么是躲著平復心情,要么是顧著她自己的身子,等著熟悉了周圍后,也該去奉承納喇氏才對吧?怎么會那么好奇戴佳氏的事情?而戴佳氏那里的情形也有些古怪的,像是聽了人的提點似的。若真如我所想的,是衛氏提點了戴佳氏的話,那衛氏又是圖的什么?那衛氏本身又有些古怪的地方。所以,讓人不得不防啊。只是,那天額娘就是因為衛氏惹出那些破事而費了心神的。所以這一回,我是不想讓額娘再知道這些了。”
礽聽到這兒,已經忘記了剛剛被戲弄的小脾氣,連連點頭道:“哥哥說的很是,就先咱們倆盯著,等以后額娘平安生產后,咱們再對額娘細細說。只是,我記得,額娘在衛氏身邊是布置過人手的。可要命那些人看著?”
“那些都是有來歷的,還是先等等不動他們,讓他們都得了衛氏的信任,日后才更得力些。”
礽忙搶著說道:“現在只是盯著人,衛氏又有著身孕,想來納喇氏也是要盯著她的,就用她身邊的好了。哎,哥哥,我說,那納喇氏是不是應該恨那衛氏的,畢竟,那次,納拉氏領了罰,而衛氏卻有了身孕。”
承祜眼睛一瞪,“這話也是混說的?這里頭是誰受了委屈被人害了?你可是皮癢癢了?”
別看礽平時跟哥哥撒嬌胡鬧的,可正經嚴肅的時候,礽在哥哥面前還是老老實實的,忙起立,垂手站好,“哥哥,我知錯了。下回再也不敢了。還請哥哥責罰。”
承祜這回沒有姑息,“回頭把孝經抄上二十遍,也好讓你知道,什么事情不能隨便混說的。再有,哪些是忌諱,想來你也明白的,以后再不許提起一絲一毫。”
“知道了。”礽低首回到。
話說,芳儀現在養著胎,聽聽小八卦,日子還是不錯的。她自然是知道,她聽到的一些東西都是被倆兒子過濾過了。只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身子,現在是尷尬時期,也就這樣吧,等過了這段時候再說了。不過,芳儀還是跟兒子么強調過,真要出了什么大事,還是不能隱瞞的,不然,指不定就鬧出什么來。
有時候,芳儀也會奇怪,自己的身子,怎么變得這樣弱了?那時候懷著礽的時候,承祜還小,自己又要保護大兒子,又要顧著肚子里的,也沒想現在這樣啊?難道是姐老了?
這念頭才一上來,就被芳儀拍飛,現在才康熙十九年,姐虛歲才二十八,實足二十六,正是風華好時代,怎么說老了呢?
要不就是富貴養虛了身子?這也不像。平時,該注意什么,做點什么運動,營養均衡,自己都是很注意的。
那說明什么?以自己的專業經驗,歸結為肚子里的孩子的性別也是太牽強,要說是懷孕初期受了折騰,有那么點意思,但也不完全,那就是各類原因一起相互參和了?想著這些的芳儀再一次懷念著現代醫學上的那一堆各類儀器和檢驗。
其實這些天,也不是真就一點兒事情也沒有的。宮里新來了位蒙古格格,不管是不是以后康熙的佳麗之一,只是這樣進宮住著,雖說是太皇太后的侄孫女兒,但于情于理,都得給皇后過來請個安的,要是客氣的話,六宮都得去走一遭的。
芳儀雖然閉門謝客,可人家上門來請安了,想著太皇太后,芳儀還是讓人進來了,而自己,稍微拾掇了一下,也不把人往平日起居的東暖閣里引,就在平時開班會的正殿里見了她。
芳儀的蒙古話小時候是很下過苦功的,而那時候去皇太后那兒請安時,也都說得蒙古話,所以,因該是沒有語言上的障礙的。可是還別說,這一回,這一交流,還真碰上了“困難”。這蒙古格格看著是個性子活潑的,大概在家里也是個受寵的,這話說起來是又快又多,嘰里咕嚕就那么一長串的。可是忽然,這格格就一拍手,說到,“皇后娘娘,我剛才忘了件事情,按中原的禮節,我得給您敬茶,要不,我現在補一下好不好?”
芳儀一聽就有點兒愣,中原的禮節是敬茶?誰說的?可是轉念又一想,是了,倒真是有這個禮節的,那就是小妾給正室奉茶,兒媳婦給婆婆奉茶,吃了這個茶,就代表認可了那奉茶人的身份。
大概是在這個宮里時間長了,芳儀再也回不到上世那樣的、一門心思鉆研技術順便咒罵一下論資排輩的潛規則、不算工于心計也不是職場小白的正常人的簡單思維了。
這一琢磨,芳儀不由再次仔細打量了這位格格,心里就細說開了:要說是小妾給正室奉茶,那你穿一身大紅的蒙古袍子來干什么?難道提醒你敬茶之禮的人就沒跟你說過這個?要說是兒媳婦給婆婆敬茶,哼,我兒子還小呢,再說了,就算是蒙古和滿族的男女規矩不嚴,也沒有兒媳婦陪著公公吃飯的道理,而且,太皇太后也不會就打那樣的主意吧?
不管哪一種,芳儀都是不準備接著個禮的,就笑著說道:“是誰跟格格說這個禮節的,大概是存心跟格格開玩笑呢,哪有客人給主人敬茶的?再一說,本宮現在有了身子,正吃著藥呢,要忌口,茶這東西,本宮現在不喝。”
這話才說完,那個格格就紅了臉,囁噓道:“我不知道,皇后娘娘您別生氣。”
看著這格格這副樣子,芳儀忽然奇怪了,他們家就教出這樣的女兒?還給送到宮里了?這就不擔心?還是說,蒙古的女兒家都是這樣的?也不能吧,那太皇太后不也是蒙古女兒嘛!
那要說是這格格裝的?還是有人存心在擠兌自己?那是誰要存心擠兌自己?太皇太后?
芳儀也不是那種就任人揉捏擠兌的主,這揉捏狠了,也就要反擊了。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是裝著天真爛漫還是實里藏奸,還是孝莊看自己不順眼了,芳儀脾氣上來了,也不管不顧了。
芳儀也不接這格格的話,反而笑瞇瞇的說道:“本宮看格格倒是想入鄉隨俗,學學這中原的禮儀是不是?”
瞧這話問的,人家能搖頭嗎?搖了頭,還怎么圓前頭說要敬茶的事情。看著那格格不知所以然的點了點頭,芳儀就像是看見了魚兒上鉤了,忽然心情就大好了,說道:“可惜,本宮這會子不方便,也不能教你什么。不過,咱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卻是最講規矩,也是咱們大清最尊貴的女人,由她教你,你就不用擔心再犯什么不知道了。而且,你是她老人家的娘家親戚,她萬不會不疼愛你,不好好教你的。”
芳儀在心中笑著,孝莊,太皇太后,不管是不是你,這回看你怎么著。等下我就讓人把這話放出去,這宮里有多少人都在看著呢。不教,那你是不疼愛你家后輩,就讓這格格沒臉了,而且,以后保不準就有人欺負上去了,不,不是保不準,那是一定的。若教,那這格格以后可不能有一點兒不合規矩不懂禮儀的,不然,就是給你沒臉了。而以后有個懂禮儀守規矩的格格,那還能借著天真打擊人,說著不知道來犯渾?
不過,這樣還不夠呢,芳儀追擊道:“其它的,本宮雖然不能做些什么,但有件事還是能幫著點兒的。既然入鄉隨俗,那就換上咱們這兒的服飾吧。本宮就送你幾身衣裳,你也不要推辭,這禮也太輕了些。回頭本宮在給你送些別的。”
芳儀吩咐道,“去,讓人去多多的取些衣裳料子來,什么頂好,就取什么。顏色就挑那嫩粉的,桃紅的為上。再去吩咐尚衣監,宮里來了客人,就這樣沒有眼色,連個衣裳還要本宮操心,就撿本宮說的顏色,給格格趕制出幾身衣裳來。”
轉頭繼續對格格說笑道:“格格年紀正好,花骨朵似的,襯著這些粉嫩的顏色正好,你穿著,正合適!”
芳儀徑自說話,不容拒絕。而這里頭的潛臺詞,不知道這格格回去了會不會哭。可芳儀心中的小人,卻是暢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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