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傾城第一妃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17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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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17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望晨莫及  分類: 言情 | 腹黑 | 穿越 | 一女N男 | 酷男獨愛 | 望晨莫及 | 代嫁:傾城第一妃 


嵐閣外,戒備森嚴,除了婢女,原先陪嫁的一干侍衛婢女皆被趕出了園子,門墻外守立的是禁宮的侍衛,不是太后的人馬,而是滄帝派來的御林軍。

這件事最終還是驚動了皇帝。

服了第一枚解藥后,紫珞便在當天晚上醒了過來,然后發現竟是桂嬤嬤帶了一個名叫冬語的宮婢在旁侍候,原本守在自己身邊的所有親信全部被關禁。累

那一刻,她有些弄不清狀況,到底自己暈厥后又發生了什么事?

她也有些擔憂這個嚴謹苛厲的桂嬤嬤會趁機公報私仇。

后來才知道自己多慮了,陪桂嬤嬤一起侍候在閣里的的另有一個大宮婢秋奴,此人,直接聽命于皇上。

而閣樓外,負責嵐閣安全的也有兩位,一位是太后的人——近衛統領鐵九,一位是皇帝的親信:展蒼。

紫珞不知道這是誰的安排,閣里閣外都有兩股力量在互相掣肘,縱然桂嬤嬤想使壞,也沒那個膽,更沒那個機會。

當然,奚落譏嘲的話自是免不了會往她身上吐上幾句的。

醒來后,大宮婢秋奴過來服侍她吃藥。

藥呢,是展蒼和鐵九一起送進來的,兩個人都有親自驗毒,生怕有人會趁機加害她這個身份有點特殊的案犯。

看到展蒼的時候,紫珞秀眉便急皺,自己之所以會落到這個田地,相信跟這個人脫不了關系,然而現在這個時候,她若跟別人說,展蒼正是蕭氏背后的幕后人,無憑無據,誰會信?悶

展蒼就是憑據著這一點,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繼續留在滄帝身邊的做著吃里扒外的勾當。

唉,真不知道這人為什么要如此的惡毒,眼見得不能將她拿為已用,竟然就暗起殺心,一招栽贓嫁禍,欲將她置于死地。

也是,她死了之后,不僅南北兩國會開戰,五虎上將更會將北滄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兒——他朝,這個聰明過人的男人只要抓住機會掌握住旃鳳的權勢,絕對可驅動這些人為自己效命,待時機成熟,便聯合南詔一起對北滄進行反撲——

嗯,老太后顧忌旃鳳和南詔會聯手,其實挺有道理。

那么,這個老太太既然知道“凌嵐公主”要是死掉的話,反而會對北滄造成不利的后果,為什么還要對她痛下殺手呢?

紫珞想了很久后,終于想明白:其實那個老太婆并不想要她的命,要不然只需要給她一劍就萬事大吉,何必一棍一棍的打,又何必讓桂嬤嬤過來打她那么二十幾個耳光?

所有種種,她做的那么全,無非是在給她的寶貝孫子有回過頭來救她的機會。

二十幾年前,太后還是貴妃的時候,就曾因為要阻止兒子金旭癡迷云遲而最終鬧的母子幾乎決裂,如今呢,她年事已高,又最是疼金晟這個孫兒,斷不敢再重倒復轍,何況她還想借金晟之手幫她把最最討厭的某人給掰倒,怎么可能真的愿意和金晟對立起來!

太后這么做,僅僅就是想拿她來要脅金晟做什么事而已!

可是,會是誰通知了太后在他們即將出府的那一刻,搬出一個李全來,從而把所有可能勸得動太后的爺們通通調開的呢?

這真是個大疑問,對此,她無解。

當前的現狀,極混亂,她感覺自己踩進了一個迷亂的棋局,好像有不止一路人馬在拿她大作文章,而她被蒙在鼓里,一無所知。

喝完藥,紫珞無力的抓住那只過來接空碗的手,輕輕的說:“我能見見王爺嗎?”

醒來看到這個情狀,她知道自己已被軟禁,卻不知道金晟如今是怎個狀況!

秋奴看她,搖頭,微笑說:“王妃且安心休養,三天后,王爺就可以來看您,現在不行!”

三天后可以來見她,足見太后并沒有拿他如何如何?

紫珞松下一口氣“哦”了一聲,忽又覺得她話里有玄機,啞著聲音再問:“為什么要隔三天!”

秋奴遲疑了一下,沒有答,依舊笑:“您別多想,時候到了,王爺會過來給您解釋的,現在好好休養就好!”

“不,告訴我為什么?”

如此吞吐的回答,令紫珞心下警覺起來,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不肯放。

桂嬤嬤就站在邊上,冷笑道:“這幾天,蕭王沒有空來見你,殿下正在準備迎娶榮瑞郡主,府里忙的不可開交,哪有那份空閑來管你的死活!”

紫珞聽著一怔,瞪直眼,又驚又疑又心痛的看向秋奴以求證。

秋奴靜靜的看了她一眼,方點點頭:“三天后,蕭王會以正妃之禮婚娶榮瑞郡主!”

有那么一瞬間,紫珞的腦袋里是一片空白的,想笑,卻笑不出,嘴是澀澀的,眼是干干的,心是酸酸的。

她依約猜想那個男人這么急匆匆的娶千樺,必是受了要脅,于是又急又亂的心,便又生起鈍鈍的疼。

欲見而不得,滿腹思量,焦灼又神傷,竟是一夜難眠。

第二天清晨,等冷熠過來復診,她才知道自己中了“三日絕”,才明白了金晟的情不得已。

她不是孤陋寡聞的人,懂什么是“三日絕”,自然也就是懂了他的無可奈何。

于是所有的驚急變成了心疼。

他說他會給她唯一,卻轉眼另娶他人,可見當時他是何等的走投無路。

驕傲如他,最恨的事,莫過于被人牽著鼻子走!

傍晚時分,紫珞見到了朧月。

朧月是千方百計在皇帝跟前叩破了頭后,好不容易跟著安王金賢一起進來的。

進來,瞧見她面沒人色的臥榻不起,朧月悶叫一聲“小姐”,咬著牙撲到床頭,還沒等她回過神應聲,便抓住她的手探脈。

這一探脈,她臉色慘白,立即知道這是中了罕見的巨毒。

毒自然是可以解的,就算朧月不會,祖師婆婆深諳其道,想解不是難事。

然而這種毒兇悍之極,三天內就可斃人性命,而祈連山距此有半月路程,遠水根本解不了近火,若不能及時拿到解藥,就只能等著一命嗚呼。

直到這一刻,朧月才終于明白金晟為什么會突然同意納正妃——

她當場失聲痛哭,抱著小姐悶叫:“小姐,我們不該來北滄,真不該呀——不知是哪個王八羔子在陷害你,這是想把你往死里整……這一出又一出的把你困在禍事里,什么時候是個頭……”

紫珞只是淡笑,撫著朧月的絲發。

他們說話的時候,桂嬤嬤和兩個宮婢都守在邊上,他們沒辦法說了貼心話,就只能彼此探看一番。

紫珞依舊是樂觀的,低聲的安撫朧月不必難受,金晟一定可以還她清白。

金賢在邊上看著,一別多日再見,這珠圓玉潤的小女子赫然瘦了一大圈,但聽著她還以為金晟是惦念她的,心頭就恨,直罵:

“大哥根本就不是人,這幾天哪有去查什么案,天天待在東院整理新房……朧月跑去叩了不知多少個頭,欲求他到父皇那邊求個口諭過來見你,他就是不允……你真是白跟了他一場……那么狠心……還那么急匆匆的和千樺成親,真真是讓人惱火生氣!”

這話的確是很刺痛人心,但,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了金賢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實狀況——太后也要臉面,怎么肯讓人知道自己在孫媳的身上下毒,從而要挾了蕭王另娶,這種事傳出去,當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紫珞倚在床頭只淡笑,心里卻明白他不來是對的。

在當前這個情況下,他必須得避嫌,只要一個不妥當,弄不好連他也會被扯進這一場兵器圖外泄的風波里,而破案是必須的,必須有一個清白的真相公諸于世,否則的話,他自身也難保,會有坐連之罪——

嗯,如果當時太后要是肯直接斬殺了她,對于蕭王而言,只有利而無一害——兵器圖找到,疑犯認罪服誅,秦王府雖顏面有損,然死一個凌嵐公主,一旦南北興戰,得利的依舊是蕭王,沙場老將,一朝有機會上戰場,再重握兵權,可攻城掠地,他朝功高可以鎮主,問鼎帝位的機會會更有勝算。

太后沒有那么做,終究還是顧念了一點祖孫之請,逼著金晟馬上娶千樺,更多的也是為他的將來謀劃。

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幫金晟爭帝位。

紫珞清楚的看明白著這些事的利害關系,故心頭不怨,只有一陣陣無力的心疼。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總得幫金晟做些什么,不管有用沒用。

臨行,紫珞偷偷將隨身帶的一個小鑰匙塞到了朧月手上,用唇語無聲的吩咐了一句:“幫我把東西取來!或許有用!”

三天時光,度日如年,迎來佳期如夢。

四月十六,多吉的日子。

金晟在王府外吹吹打打,在千萬雙眼睛的注目下,納娶正妃,而她,凄凄哀哀,暈暈沉沉,臥榻不起。

人生就是如此的不盡如人意。

時而春風得意,時而又如歷地獄。

一大早,但聽得那喜慶的爆竹在王府的各個角落里此起彼伏的響起來,吵的人心煩意亂,外頭的喜慶,反襯的是嵐閣的凄黯。

已下了十來天的雨,天終于放晴。

今天的天氣極好,陽光明燦燦的,很賞臉的給了今日過門的蕭王妃一個名副其實的王道吉日。

傍晚時分,閣門突然就被推開,進來的是胖乎乎的桂嬤嬤。

這人手捧一身好看的紫色羅衣,走進來,操著生硬而不懷好意的語氣對紫珞:

“凌嵐公主,太后有旨,宣你到喜堂見證大禮,同沾大喜。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今日蕭王娶正妃,禮數不可廢,但凡側妻皆需跪叩正妃,以明尊卑之界……來人,給凌嵐公主更衣施粉,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給咱們的新王妃行偏妻之禮!”

“是!”

侍婢應話。

紫珞軟著身子,就這么無力的被這些人好一番折騰。

唉,就好像前世生了什么宿世的仇怨一般,她們全不顧惜了她身上的傷,弄得她好生疼。

忍著疼,等侍女將自己料理妥當,她倚著椅背喘息。

門再度被推開,耳邊響起了展蒼淡漠的聲音:

“桂嬤嬤,凌嵐公主梳妝打扮好了嗎?妥當了就可以出去了,時候已經差不多,該去喜堂了!”

“嗯……妥當了妥當了……”

桂嬤嬤一邊答話,一邊過來讓冬語和秋奴一邊一個扶上紫珞往外而去。

門口處,展蒼眼眸深深的落到紫珞身上,臉上揚著一朵淡淡的笑,對上目光時,他恭敬的欠了一個身子,道:“凌嵐公主,請吧,該給你家王爺道喜去了!”

紫珞淡淡的無比嫌惡的瞟了一眼。

若不是他的有意陷害,自己怎會陷在這種不尷不尬的禍事里!

怎能?

紫珞咬了咬牙齒,第一次,深刻的覺得鳳亦璽這個人是如此的可惡!

出得閣門來,外頭是一片晚霞金燦,天,藍如水晶,云,凈透如冰,風,如絲如帛,柔柔纏綿……

目光所到,紅紅的燈籠掛滿圓府院,金色的喜字,接二連三的映入眼簾來,耳邊鑼鼓喧天,賓客笑語盈盈!

今日蕭王府納正妃,自然喜慶……

喜慶啊!

車水馬龍,人流如潮,朝中各級重臣皆來迎接蕭王府的女主人的駕到,太后親自主持的婚禮,連皇上也到了,這世上還有什么場面是比這更有氣派的?

紫珞盛裝被扶到人聲鼎沸的喜堂時,程襄和凝兒早一步到了那里。

她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臉孔含著笑意,掩盡一切不甘不愿——這兩個女子誰都以為自己會是將來那個坐上正妃位置的女人,她們沒料想到,最后正妃一位竟是如此匆忙的被定了下來,會被后來人居上。

這兩個女人看她的眼神既憤惱,又是興災樂禍的。

紫珞沒理會,規規矩矩的給滄帝和太后行禮。

太后淡淡的瞄了眼,滄帝的態度亦是甚為的涼薄,皆沒有將她當回事。

好吧,她是個朝廷要犯,遭冷遇,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倒是淑貴妃笑著發了話,叮嚀著身邊的七公主,說:“丫頭,你嵐嫂嫂身子不爽,去照看一下。”

金璇忙上來代替了冬語的位置扶上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邊溫笑的問:“嫂嫂身子好些了沒?喲,嫂嫂,你的簪歪了……”

一頓,她趁著給她整理斜下的發簪時,湊到耳邊,低低的對她說:“嫂嫂,月兒讓我轉告一聲,你讓她找的東西,她找到了,已拿到這里來,想問你打算怎么做?”

紫珞聽著,目光一閃,轉眸看她,然后揚唇一笑,“哦”了一聲,方以手掩嘴,微側頭故作咳嗽狀。

金璇見狀,忙低頭給她拍撫,聽到嫂嫂用很輕的聲音在那里低低的交代下一步計劃:

“很好,東西拿來了就好。現在,璇兒,煩你幫我把那東西,在拜堂之前,一定親手送到金晟手上。他看到了,或者能用它派點用場

……嗯,如果他覺得這沒有用的話,就請他把那玩意兒扔了……不必再交還給我……”

金璇楞了楞。

正這時,太后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七丫頭,有那個閑功夫嘰嘰歪歪,就給哀家過來捶捶背……”

太后這是明顯不想讓七公主和紫珞親近。

紫珞笑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回去侍候。

金璇只好退開。

人聲沸如八月潮,紫珞卻安靜的如入定的神仙。

她垂著眼,摸著手上的傷,想的是這些日子的種種,耳邊煩死人的喜樂反反復得的在吹奏,皇帝和太后就坐在高位上等著蕭王和未來的蕭王妃叩拜,幾位宮中的妃嬪皆有出席,全在那里笑盈盈的說著話。

滄帝的目光曾往紫珞身上多次瞟過來,似在琢磨著什么,卻什么也沒有問,什么也沒有說。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傳來了景叔的叫聲:“新娘子到!”

紫珞這才抬頭,卻不像其他人一樣,伸長的了脖子去張望,喜婆在那里一遍一遍的高聲唱禮,觀禮中的有好些賓客的目光都有往她身邊瞟過來,似有憐憫,似有不屑……

人流涌動,金璇趁著這股子熱鬧勁兒,又悄悄繞到了她身后,低低的說:

“嫂嫂,我有所把那盒子拿給哥哥看,就在他踢轎門的時候給了他,哥哥翻開來看了看,沒什么反應,直徑把那東西丟給了景侃……反倒是景侃看了,神色一下變的怪怪的!”

紫珞怔著,“哦”了一聲,心頭莫名起了疑惑,第一個反應是:是她把自己估的太有份量,還是這人另有算盤?

沒反應!

怎以可能!

那東西,他絕對認得。

本該在當年時候留給他的,可惜那時離開的匆忙,便把那件東西一并帶去了東瓴。三年前來康城時,她怕再和宮里有什么糾纏不清,便把那玩意兒一起帶了來,后來離開時就將它留在了悠然山莊。

金晟看到這東西沒道理會毫無反應,為什么他還能不驚不乍的帶著新娘子進來呢?

轉眼又啞然失笑,其實就算他認得又如何,現在如果他再然冒冒然的大鬧悔婚,只怕不光會惹怒太后,皇帝這邊也交代不過去。

他忍氣吞聲,也許是對的——他要保她的命!

她的心,莫名的又冷又疼又——不甘。

怎么辦?

這一刻,她竟生出一種瘋狂,極想不顧一切的鬧掉這場舉城矚目的婚禮——她無法忍受親眼看著他另娶!

神思一陣恍惚,紫珞心思急亂的擰著手指。

這時,但看到一雙新人緩緩走了過來。

一根紅紅的喜綾,牽著一對身著喜服的新人,慢悠悠的出現在她的眼簾里。

紫珞木木的看著,終將所有的注意力全投遞到金晟身上。

紅艷艷的吉袍襯得他的極是意氣風發,眉眼輕揚,炯炯有神的目光在對上她的眼神時,沒有一絲絲乍見的激動,情緒極平靜,只微微在嘴邊勾起一抹笑弧,轉瞬間便移開了視線,全完沒有把她放在他心上。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景侃倒反而沖她看了好幾眼,掃過來的眼神極是古怪,灼灼亮的嚇人。

禮儀官高聲和唱:

“新人就位……先行君臣父子之禮,以示今日大喜,再行天地之禮,以結兩族姻緣之親……跪,一叩太后,二叩帝君,三叩宮妃長者……起……”

一雙紅色的身影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一叩再叩……

紫珞覺得心頭如刀絞般難受,她想站起來,覺得自己該做些什么,絕對不可以就這么任由他把人娶了,她想跟太后討一個說法,一定要!

“七妹,扶我……”

“一把”兩字沒有說完,耳邊但聽有什么東西凌空飛來,下一刻,身上某處一麻,她頓時啞住,不光說不出話來,居然連站起來的力道都丟失殆盡——她遭了暗算!

是誰?

她心頭一驚。

誰在暗算她?

她目光四下一轉,但見對面不遠的人群里,展蒼淡淡的看著她……

是他嗎……

耳邊,又響起了禮儀官的高唱聲——

“一拜天地,夫妻恩愛,地久天長……

“二拜高堂,子息興旺,賢孝尊長……

“新人交拜,攜卿之手,白頭不悔……

“禮成……恭喜蕭王結成大禮……”

一聲“禮成”讓人有一種很虛渺的感覺……

他們就這么禮成了,蕭王正妃的名份當真就給了千樺……

紫珞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想笑,心頭隱隱的生疼……

這時,禮儀官又在那里高唱:“請蕭王當眾掀頭蓋……”

金晟沖著紫珞睇來一眼,卻什么也沒有說,伸手接過喜秤挑起繡鳳鑲凰的喜帕,露出了榮瑞郡主那含羞帶嬌的粉嫩臉孔,美目流盼,鳳冠驚艷,臉上全是初為新婦的喜悅與幸福。

禮儀官又叫:“請兩位側妃過來拜見蕭王元妃,行側妻大禮,以正家規!”

話音一落,程襄含笑婷婷裊裊的走去,卻不見凌嵐公主有任何動靜,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便紛紛落到了紫珞身——那一臉的病白之色,流露著極其不自然的神色。

紫珞心下苦笑,身上被人制住穴道,整個人根本就沒法動彈,又不能說話,唯一的表情就是干瞪眼。

“凌嵐公主,上前行側妻之禮……”

太后本來是一臉的笑容可掬,眼見凌嵐如此的不識趣,慈善的臉孔一下又冷下來:“桂嬤嬤,扶公主過來行跪禮!”

桂嬤嬤正要來扶,一直不說話的金晟忽開口說話了,他淡淡的看向邊上的景侃說:“小景,嵐主子身子不好,桂嬤嬤只怕一個人扶不起,你去扶她過來行禮……”

賓客們有些詫異,金晟怎么就讓景侃這么一個男人去扶,有些人知情的人轉而深一想,恍然明白:桂嬤嬤是太后的人,金晟讓景侃去扶,那是怕桂嬤嬤在這么多人前給凌嵐公主難堪。

景侃出列,應了一聲“是”,幾步邁來,拂開桂嬤嬤,伸出一雙大手扶上紫珞的手臂,溫聲道:“公主……請!”

一陣奇怪的薄荷清氣沖進鼻子。

很淡的,淡的幾乎讓人感覺不到。

她是狗鼻子,嗅覺極好極好,還是一下子就聞到了——

那種熟悉的味道令她怔了好一會兒,同一時間,穴道豁然而開,她可以動了。

紫珞抬頭看扶著自己的景侃,忽然覺得這孩子也已經長大,以前身材那么瘦小,現在居然長的跟金晟一般高……

一般高呀一般高!

“謝……謝謝!”

幾步之遙,卻是舉步為艱,走到金晟和千樺跟前,紫珞心潮難寧,盯著異常平靜的金晟看了好一會兒,喜袍襯得他好生俊拔,神色顯得那么的深沉不可測——

紫珞心頭發冷的同時,總覺有些不對勁,到底哪個地方出了什么狀況?

他便這么心安理得的娶了千樺嗎?

怎么可能?

身上竟無半分憤慨不平?

她轉而再看向千樺,嗬,這女人,滿臉笑容,多明艷動人!

“跪,叩首……”

禮儀官叫著。

程襄提著迤邐拖地的裙擺下跪,紫珞僵立在那里,咬著唇,好生憋氣兒……

“公主,這是北滄的規矩,就跪這一次,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叩跪之禮!”

景侃好聞的氣息又飄了過來。

這話似有深意!

側妻跪正妻,就如妃嬪跪皇后,尋常的不能再尋常。

為什么景侃會這么說?

紫珞心頭一動,卻又滿頭疑云,倒不再僵持,垂目,屈膝,下跪——

縱是屈辱,就屈辱這一回。

程襄柔聲喚了一聲:“側妃程氏給王妃請安,恭祝王爺與王妃白頭到老,子息滿堂。”

靠,這種賀辭,哪個缺德鬼想出來的?

讓人聽著就煩,真真是太傷女人的心了!

嘴角嘲弄的一笑,心頭有一種莫名被刀割的滋味,隨即也開口道:“側妃凌嵐給王妃請安,恭祝王爺與王妃白頭到老,子息滿堂……”

千樺連忙屈下身子,一手扶一個,笑的雍容大方道:“兩位妹妹請起,從此千樺與兩位妹妹姐妹相稱,王府之內不分彼此,姐妹同心共侍夫君……”

這話說的果然有大家風范。

程襄攀著千樺的手忙笑著站起,答道:“姐姐說的極是!”

紫珞呢,淡淡的收回來,反過去扶著景侃的手臂站起來。

下一刻,一陣奇怪的眩暈襲來,腳下發軟,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往景侃懷里倒下,金晟這才動容的驚呼了一聲:“凌嵐?”

某一雙手極有力的將她托著,是景侃扶住了她。

她看到金晟跨了兩步似想過來抱她,卻被太后喝住:“金晟,今日是你大婚,給哀家入洞房去……凌嵐公主自會有人照看……景侃,送你嵐主子回房去,命冷熠前去探看,不必去洞房敗壞別人的興致……”

頭頂上,景侃淡應了一聲“是”,已經將人抱起,往外而去。

吃過藥后,紫珞精神好了一些,坐在房中,但看見屋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開啟的東窗,傳來一陣陣歡歌笑語,他們正在鬧洞房!

紫珞閉著眼,不愿多想,什么也不想,那縷淡淡的薄荷清氣卻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正在養神,門又洞開,進來是桂嬤嬤和秋奴、冬語,身后跟的還有展蒼。

走在前頭的一老二少手上托著今晚的喜膳,她們將噴香的飯菜置放到桌上,展蒼用銀根一一將其驗過,獨不見鐵九現身,展蒼好像跟她們說那家伙上毛廁了。

“撤下吧,我不想吃!沒胃口!”

紫珞懶得看一下。

桂嬤嬤哼了一聲,走到床前,恭敬的請了一聲道:“凌嵐公主,這是剛剛王爺和新王妃賜下的喜膳,按規距,你必須得吃一些,以表示從此以王爺王妃之命是從,從此不再與王妃爭風吃醋……”

哪有這種道理,真真是讓人惡心,越聽越反胃,真想吐啊!

紫珞不覺皺起眉。

一陣怪怪的惡心,翻騰起來。

這時,秋奴走了過來,手上持著一個絹帕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微笑站到桂嬤嬤身邊,低聲道:“不吃便不吃吧!身子不爽,什么山珍海味都味如嚼蠟……”

這個奴婢很善解人意。

冬語也跟了過來,笑著打著圓場,只道肚子餓了,總會吃,嬤嬤何必跟一個病人較真。

桂嬤嬤還是不高興,接連損了紫珞好幾句,說她哪是身子不爽,分明就是心頭不痛快,故意折騰她們這些奴才,現在熱的不吃,待會兒涼了再弄,多麻煩的事……

一番罵罵咧咧罷,她正待回頭收拾掉喜膳,就在這一瞬間,發生了詭異一幕,秋奴突然就手腳麻利的扣住嬤嬤的脖子,用手中的絹帕捂住了她的嘴,這胖乎乎的老太婆還沒來得及掙扎了一下,就翻了幾下白眼昏了過去,“咚”一下趔倒到地板上。

紫珞看著一呆,正想驚呼,冬語揚起素手極利索的點中了她的穴道,然后,輕手輕腳的扶她坐好,對她和善的微一笑,才轉身欠身恭稟:

“公子,妥當了!”

展蒼就坐在凳上,桌面上點著明媚的紅蠟燭,三支一排,亮堂著整個閣樓,但見他安靜的點點頭,目光一動,也不急著過來探看,只淡淡的吩咐:“嗯,時間不多,馬上給替夫人易裝……”

出得閣樓,紫珞已經不是紫珞,而是冬語。

“這丫頭怎么了?”

走到樓下的時候,正巧遇上上完茅廁回來的鐵九,這人甚是精明,盯著紫珞瞄了又瞄。

“沒什么,下樓的時候,滑了一跤,可能是腳拉傷了,我讓他們送她下去歇著,樓上有秋奴和老嬤嬤侍候,少她也沒關系。”

展蒼站在樓道口沒有跟上來,跟鐵九在那里隨意的扯著話。

夜色漸漸濃起來,東院的歡鬧聲絲毫不減。

良人在歡度春宵,怎知伊人已被偷梁換柱?

紫絡被那兩個孔武有力的男人帶著越行越遠,很快繞到奴婢們的睡房,走到轉彎第二間,里面有朦朦的燭光透出來,兩個侍衛連敲三下又續敲兩下,就像地下黨在接頭,隨即緊閉的門打開,走出一個年輕侍女。

被帶進房,身邊扶著她的某個侍衛立即低聲吩咐下去:“給夫人易裝!”

這句話終令紫珞記起他是誰來了!

是晉北冥!

丫的,這人生能不能不要再這么悲摧!

前一刻,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男人娶了別人,這后一刻,又被另一個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間——

她覺得自己要瘋了。

嗯,鳳亦璽真是個混蛋,太混了,之前差點害死她,現在干嘛又冒這么大的風險,將自己的人馬全部安插在蕭王府,使著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法,欲將她偷出王府?

她真的就那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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