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夫人知道后很驚怪,直道:“怎么就沒有嫁給清王,這當中哪到底出了什么問題?這蕭王,聽說很兇狠的,對女子更是涼薄,嵐兒嫁他,以后只怕沒好日子過,這可如何是好!”
凌劍倒覺得,凌嵐嫁蕭王,也許是明智的。
因為紫珞與蕭王是八拜之交,他朝兩國若再戰,蕭王也許可以能看在紫珞的面上保住她的小命,可他還是難以安心,心頭總有一種踏在圈套里的驚悸。
思來想去大半夜,對著那漸圓的月亮,他總算找到了驚悸的原因:來源于紫珞。
紫珞,他失落在外頭二十四年的女兒,直到她母親過世,他們父女才見了這一面。
他一直在想,如果不是自己在詔關處境危急,也許她根本就不會來見,若非見不得生靈荼炭,她也不會出現在軍帳,為他出謀劃策,幫他在戰場上小勝滄軍,重振了詔軍的軍威。
這孩子,真是優秀啊,她母親把她教養的真是好,好到讓他羞愧。
一個弱女子,女扮男裝,闖出讓天下名賢之主人人皆想挖而得之的名聲,那是何其的了得。
君墨問——他的女兒,是天下聞名、老叟皆知的君墨問,驕狂,清傲,視一切名利于無物!
這孩子,唉……
怪不得她的侍婢會那么囂張,會毫不客氣的燒掉他特意為紫珞的終身大事而找來的貼子,直稱那些所謂的世家子弟:連給小姐提鞋都不配……
這樣一個孩子,本不該讓他擔心的,但現在,他心疼起來,為了保住凌嵐的命,他將紫珞扯進了一個不見底的旋渦。
這幾天,他一直在做一個怪夢,夢到紫珞被那個旋渦吸了進去,再看不到她淡淡如花的笑靨,唯看到她淚淋淋的在那里哭泣,就像當年她母親一樣!
凌劍的心,亂成一團線。
東瓴,群山密林,有一處世外桃園。
一處幽靜的竹廬前,竹林發出陣陣沙沙聲,帶著夜風的微涼吹落一白發老婦的布袍。
那人寂寂的立著,夜觀天相,清健的臉孔上露出微微無奈的苦笑!
唉,傻丫頭,叫你別去管事,你偏去管……
一旦管上了手,一旦把他們都招惹了,你還如何脫身,如何再得安寧?
你不是說過終身不嫁的么?
你不是說就這樣袖手旁觀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