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肜就是不去,也猜得出道觀里的鬧騰,對于這種鬧騰,她是一點都不感興趣。如果說是一開始,她還對自己和存周能穿到紅樓里還有些想法,在等待黛玉等人的出生時還有些個激動,到了現在,她完全已經是淡然了。以前只是腦中想象的東西,當成為了現實生活時,還能指望她真的是在看偶像劇或言情小說嗎?而且,相比與看書看電視劇時追求情節跌宕起伏,現在,她更希望能安生的過日子,平平淡淡的,卻能悠然自得的,那些什么跌宕起伏,只能把她現實的日子弄得雞飛狗跳的。那些以前看著或心疼或怒其不爭或感慨于他們結局的十二釵,大多說只是她帶大的小孩兒,除了像操心自己的小孩子那樣操心他們,還能指望子肜對他們生出什么其它想頭來?現在,她最指望的就是那些個她眼中的煩心事別人眼中的情節最好一件都不要冒出來,哪里還有什么圍觀的想頭在?
只是不管子肜是怎么想的,日子總不會是那么讓省心的。所以,一個上午的鬧騰,就算子肜有了防范,讓管事婆子們都帶了人丹十滴水等物,黛玉還是中了暑氣了,回來在屋里歇著。鳳姐兒因看著黛玉的身子骨跟以前比算是康泰的,才想著勸說姑娘們和她一起去玩兒的,沒想到這黛玉還是吃不了這個暑氣,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只打發平兒過來問候,燕窩等物兒又送了一堆。
寶釵原來就不想去的,因為是老太太發的話兒所以不得不去,原本還想著頭一天應個景兒,后頭就推說身子不舒服躲了過去的,現在看到黛玉真的躺倒了,她倒是不好再這樣子說了,省得一個兩個的都不舒服了,反招得老太太心里頭不痛快了。所以也就熄了心思,想著大不了再忍個一天也就得了,初三那天是自己哥哥的生辰,自己也要回去給哥哥暖暖壽的。
老太太本就到了這幾日心里不痛快,沒事還要挑著事看著不順眼的,原指望出去散散心,可才剛一個上午就病倒了一個,心里就更不痛快了,也就沒了心思再去了,只留在家里發悶。這樣一來,倒是趁了寶釵的心思了。
老太太不去了,幾個姑娘也不去了,鳳姐兒也不好意思就她自己去處玩兒,也打算呆在家里伺候老太太。子肜早就預料到這個場面,也心疼這個侄女,所以當天晚上在老太太這邊定昏之余,娘幾個說話時,當著老太太的面對著鳳姐兒道:“明兒老太太不去觀里了,你嫂子他們也都不過去了。只是旁人躲得,只你還是要過去照看一二的。今日里好些個世交及往日里走動多的都打發了禮送到了觀里,畢竟還有幾家得信兒晚的,我尋思著恐怕有人明日會往觀里補禮,你在那里也好看顧著些,只是其一。其二,家里老少爺們都在那里全禮,雖然不缺人手,但是內里也要有個人照看著,防著有什么忽然要指望女人家的事情,你也是經歷慣事情的,又你在那里看著我也放心。”
老太太聽了這些也笑著說:“正是這話兒,還是你嬸子想得比我周全。”
鳳姐兒聽了自然知道是自己姑媽拿這些說頭放自己出去玩兒,又怕老太太多心,只是這話實在是不好接,也就嘻嘻笑著,說道:“老太太倒是給我留些體面吧,您也知道這些是嬸子心疼我,不過是扯著正事的皮子,實則里還不是讓我去聽戲尋樂子嘛。”
老太太這才哈哈笑著說道:“你也知道啊!我還以為你要一味兒的裝傻呢。”玩笑之余,這話也就不再提了。
老太太現在心中是有些個想法的,白天的時候,張道士給她問安時試探著提了提寶玉的親事,叫老太太給推了,這事情本身雖然沒什么好想的,但卻觸動了老太太原本的一些個心思。老太太還是想著把這黛玉定給寶玉的。原本看著黛玉身子骨漸漸硬朗了,老太太還高興著,只是沒想到這才一會兒,別人都沒什么事情,黛玉倒是又中暑了。想著自己兒子的話,老太太心里就氣悶,倒不是全因為是老太爺忌日的關系了。老太太心里不好受,總要撒撒氣的,她總認為賈政的那些話是子肜挑唆的,就像大多數婆婆的通病一樣,兒媳婦好,那是因為兒子管教有方,兒子不聽話,那是都是因為兒媳枕邊風挑唆的,所以這氣就撒在了子肜身上了。
只是子肜根本就不在乎這個,還是在那里一無所覺的,老太太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里,一點沒有著力處,幸好后來鳳姐兒說了那些子話,老太太自然不好多說什么了,只能按下不提。
不過老太太就算再疼愛黛玉,也是要排在寶玉的后頭的。張道士觸動了她的心事,更讓她想起她的小孫子已經快要到歲數了,也該給他指個房里人了。老太太雖然想著把黛玉定給了寶玉,也不會因為這個想法而不讓寶玉房里放人,寶玉總是在前頭的。原本今日晚上還想同老2媳婦提一提這個事情的,只是現在看著子肜這樣子,又想起以前珠兒的事情,就又忍下去了,罷了,今兒個實在是已經不痛快了,就不要再給自己添堵了,改日再說吧。
子肜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把老太太給氣著了,還一點沒什么事的回去了。她現在腦子里的大事也就只有兩件,元春和迎春,其他的只要不是火燒眉毛了,都先放放再說。
子肜是沒覺著什么,寶釵倒是看出老太太不痛快大了,也就借著她哥哥的好日子說話,先躲回自己家再說。她也知道如果這些時候在老太太跟前討好讓老太太高興,那是最能得著好的,但是她還不知道老太太到底是為什么事情不痛快了,也不知道深淺,就不認為自己能討著這個好。既然如此,也躲開些,省得一不小心說錯話,把自己給折了里頭,湘云身上的那個金麒麟,還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那日在老太太跟前栽的跟頭呢。要說,這寶釵現在真比以前更精進了,也更會審時度勢,只要寶黛二人不在她眼前刺著她的眼,她就能冷靜的找著對自己好的法子。
只是寶釵回了家,家里的哥哥還不放過她,只在她面前追問寶玉的事情。薛蟠也是才知道榮國府打醮的事情的,還一連三日,這就眼看著要壞了他眼中的好事了。
這事還要從那一日在馮紫英府上吃酒說起。那一日,蔣玉菡初識寶玉,感念這樣一個神形俱朗的翩翩公子,就存了結交的心思。只是寶玉只是面上的客氣,并無同他私下多有交往。哪知道,這寶玉越是這樣,就越讓蔣玉菡看高了他,認為他不是那種因為自己長相而攀上來的登徒子。知道了薛蟠與寶玉的親戚關系,本來對薛蟠不假顏色的蔣玉菡,也就對薛大傻和顏悅色起來,不露痕跡的打聽寶玉的事情,還存下了通過他與寶玉進一步結識的心思。
薛蟠本就是個粗的,哪里想得到這些個東西。原本他就認識蔣玉菡,也起了好色之心,好在他多少還是在外頭跑的,還是知道忠順親王府的利害的,所以也沒有什么太過了想頭,只是巴望著和這個人交好,能摟一摟人家的小腰,拉一拉人家的小手,當然如果能親一親人家的小嘴兒就更好了。只是原本人家一直不理會他,現在忽然能對自己笑了,一下子就讓這薛蟠骨頭輕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一門心思想著如何討好他。
眼看著五月初三時薛蟠的生辰,薛蟠就像擺些個酒請幾個人,當然,也心心念念著蔣玉菡能過來。蔣玉菡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忽然想起寶玉與他的關系,這薛蟠做生日,這寶玉公子也是要去的吧?也就對薛蟠笑了一下道:“聽聞貴表弟含玉而誕,那塊與更是塊稀世美玉,上回在馮府有幸認識了貴表弟,只是初次見面不好唐突,不曾得見那塊世人口中的珍寶。不知這一回如果去吃你的生日酒,是不是有這樣的機會呢?”
薛蟠一聽這話,當下就把胸脯拍得嘭嘭的響,說如此的小事,就包在他的身上。薛蟠心里想著自己生日,寶玉總要賞臉的,就是他不賞臉,自己死拉活拽的也要把他給弄了過來。只是沒想到,這事就趕巧了,就碰上這個皇后娘娘下了懿旨,賈府老少爺們不得空了。薛蟠一聽說這個就急上了,自己在美人面前夸了口了,如果辦不好,丟了面子還是個小的,這以后美人生氣了,認為自己耍了他,以后不理自己了,那就是大的了。
所以看到寶釵回來了,想著寶玉是不是也能不去那清虛觀,纏著寶釵問東問西的。寶釵原來是指望回來躲清閑的,沒想到自己哥哥不放自己過門,開口閉口的一個個的寶玉,心里就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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