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大太太邢夫人也算得上是個時運不濟的人,她當初要是好好的嫁到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里去,做個正經的原配太太,在養幾個兒女,說不定也是挺樂呵的。再不然,嫁進榮國府里安分守己的,現在說不定也是有自己的孩子的。可是就是生了一大心,又沒什么手段,再加上運氣老也不光顧她,每每謀劃什么,總是不能成事。
前一回狠了心痛下血本,要讓東府里的那位幫她成個事情。這錢花出去了,邢夫人又開始心痛起來,就算是要給人添堵,為了以后她借著這偏房撈些許好處,弄些個什么事,可也出了太多的血了。就算是事成了,也是先便宜了賈璉這個壞東西,平白的得讓他得了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想想平日里這賈璉給她添的堵,她可真是肉痛,等這人弄了進來,她一定要好/好調教她,深深把那個快哉院攪個天翻地覆的,開他們還快哉到哪里去。也算是自己出錢看戲吧。
只是話雖這樣說,接下來的日子里,幸福人只要一想到那些個東西,就還是肉痛心痛的,生生的沒了精神。她這一萎靡不要緊,那幾個仰仗她過日子的可就跳了出來,要為她分憂解愁的。
她身邊的人能有幾個?無非是她的陪房以及奉承她的那幾個丫鬟。有些事情,她也不瞞著他們,有時候還和他們商量著辦事。這會子知道他們主子是心疼錢了,那幾個人就幫著出主意。這王善保家的忽而靈光一閃,想起前些日子那些管事娘子說的那個事情,說是不許府里人與那些個營生有瓜葛。那時候她聽著還說呢,那也是個要有本兒的買賣,來錢倒是快,可惜她可沒那個本錢。現在,她倒是可以鼓動鼓動太太。子肜要是知道自己讓人管束下人反而給人提了醒,怕是要氣昏了。
于是王善保家的就吹噓開來,把這個事情說得如何如何得好,來錢多么的快當,利潤是多么的豐厚。邢夫人開始還是有些個猶豫的,只是聽了王善保家的鼓吹,心思就活了,又問了費婆子等人,這是真的能那么來錢?那個費婆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腦子轉得也不慢,也想謀了這份差事,主人吃肉她喝湯,如果干得漂亮,說不定主人喝湯她吃肉呢。見到邢夫人問話,當然是沒口子的說好。
于是,這大太太就讓這幾個奴才給說動了。邢夫人雖說手頭的錢財比不過二太太璉二奶奶,但也是有些個錢財的,就是平時,除了月錢,賈赦也給她些銀錢東西的,再有一年幾季的公中給置辦的衣服首飾,,再加上平時邢夫人的摳門,這些年積累下來的錢財也不算少了。就算是前些日子花出去的那些,但手上還是有很多的,這接下來一盤算,就拿出來一半當本錢。
這營生總是要找個放心的人來操辦的,因為是王善保家的給出的主意,當仁不讓的,她也就大太太面前大包大攬的要幫著操辦。邢夫人最是信這幾個人了,也想著這事是王善保家的提的頭,也就交給她操辦起來。這可把費婆子看著眼珠子充血,可是也沒法子。
這王善保家的既攬著這個勾當,就想著狠狠的撈它一把。所以放銀子的時候,明明債條上寫的是借銀十兩,等這銀子付到人手上卻只有九兩,那一成就過了水了。而利息她也要抽頭。一來二去的,可真成了主子喝湯她吃肉了。這費婆子看著眼睛都要滴血了,幾次糾纏他想要分一杯羹,可王善保家的這到嘴里的肉怎么還會吐出去?只是不理她罷了。那費婆子糾纏不過,就發了狠,說王善保家的抽頭,她要到太太面前告他們去。王善保家的又怎么會被她唬住,只說干這行的抽頭那就是規矩,且太太的好處他沒短了一分,憑她在太太面前說破天去,這沒憑沒據的事情,太太怎么會信?再說了,就算是有了憑據,誰又知道這到底是真是假?她就有哪個本事在太太面前把事情給說圓了過來。
入畫那丫鬟聽到他們說話時,他們正是在白話這些個東西,因為爭得起勁,所以也注意到有人路過。
子肜自然是不管這里頭的那些個齷齪,這是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算不得是個小事了,她也不能私下處理了。等著賈政回來,她就把那些個事給兜了出來。賈政也是很無奈,這個嫂子,真是讓人無語,原本還只是在府里折騰,現在好了,越折騰越遠了。那二姐的事情,他們夫妻一看就知道那是著嫂子給起得頭,這才消停多久,就又干下一票來。原因那前事賈政已經處理了,也知道哥哥的脾性,所以也沒告訴賈赦。可現在這事不說是不行了,也得讓哥哥好好管管這嫂子,不然,還不知道她接下來又會干出些什么,他們夫妻倆可不能總是跟在這嫂子后頭收拾。
賈政拿了這東西,沖著子肜擺擺手,就出門找他哥哥去了。果然,賈赦氣得額上青筋亂顫。當下就把手里的茶盞給砸了,書房外遠遠站著的長隨都嚇了一跳,不知道里面這兩位老爺是怎么了。
依著賈赦的意思,就想把這邢夫人休了,原以為這人算是學懂事了,年歲上去了,也知道個分寸了。所以,現在賈赦平時也不再給她沒臉,對著她是也長了些耐性。現在賈赦覺得,原來人家是在養精蓄銳呢,要么不鬧騰,要來就來場大的。賈政心說,這哪跟哪兒啊,他怎么從來不知道這大太太什么時候消停過,只不過他們夫妻不想讓大哥氣出個好歹來,才沒特意告訴他的。
只是這休妻還是算了。賈政向他大哥確認過,賈赦自認自己也快到了知天命的年歲了,休了這房妻子也無意再娶了。既然如此,賈政就勸他大哥留著她,現在這事情還沒什么人知道,但如果一旦休妻,這事情就鬧大了。而且,休妻雖然是女子無德,或是犯了七出之條,但作為丈夫。臉上也是無光的。
賈赦才剛是氣狠了,現在經弟弟一說,也算是冷靜下來了,當下也認了這個理。至于這接下來的處置。賈赦也算得上是利落能干的,當下就讓元喜滿祿二人去把王善保夫妻給捆了,又抄檢出所有的憑證,讓人根據這些個憑證同志那些個事主三日后在榮府后巷集合。
到了那日里,元喜滿祿當著所有事主的面,宣布王善保夫妻刁奴欺主,私下里借著主子的名頭在外放貸,謀取這不義之財。現在事情已經敗露,這夫妻已經被逐出榮國府,不再是府里的家奴。而至于那些放錢的憑證,被滿祿一把火燒了,說是這事就了了,也不用再換那些個銀子,以后這事與榮府再無瓜葛。這些事主元也沒心思管這個債主到底是誰,但等到看到把那些個憑證都燒了,又聽說不用還錢,就轟然叫好,直說榮國府干了大好事,有的說要去廟上給他們磕頭祈福,有的說要在家里供奉長生牌位,有的烏咽不成語的,一時間群情激奮。
而后,元喜又張貼了告示,告示上說道,這王善保夫妻行不軌之事,被主家發現,現被主家逐出,以后他們行事一切與主家無關。
這算是對外面人的交代,其實賈赦還是手下留情的,為了讓這夫妻倆乖乖的認罪頂缸,以前他們老的銀子都沒有罰沒他們。
王善保夫妻開始被捆了起來時還不知道除了什么事情,還想著央告看守的人給大太太送個話,幫著把他們給放了。只是這回是大老爺親自下的命令,又是大老爺的心腹帶人來捆的人,誰敢捋虎須?只當是沒聽見。
這王善保夫妻的兒子媳婦女兒女婿的就著了忙,到了大太太面前哭訴,這時候大太太早就被大老爺狠狠地訓斥過了,哪里趕出頭,只是避而不見。眼看著大太太不抵事兒,他們也就病急亂投醫,向著現在二姑娘也算是掌家的,就指派這媳婦子去迎春那里求饒。而司棋早已經為她姥姥姥爺求過姑娘。只是大老爺發了話,哪里有姑娘說話的余地。
就在這些人到處亂忙的時候,賈赦想著還不夠,只想把那一家子都趕了出去,于是這兒子媳婦女兒女婿的,連著司棋都不能幸免,男女分別得看管了起來。
這下子,就連是迎春,臉上也不好看了。余下的幾個姑娘看著臉上也是火辣辣的,就坐不住了,想著給求情了,探春自然也在其中。那日她給她娘說了印子錢的事情,不久這王善保夫妻就給抓了,她就知道里面有些勾當。只是這回子二姐姐的貼身大丫鬟給抓了,實在是掃了二姐姐的顏面,讓人以后怎么說嘴?再說了,這司棋平時就看著是個好的,也最是能幫著迎春的,這回子明白這只是受了她外祖的牽連,他們怎么能坐視不理呢?于是幾個人就一起去求了二太太。
(我還是要說兩句哈,以前我也送過巧克力的,后來覺得老夫老妻的,就不那什么了。所以今天被老公出其不意了一把,心里真開心。那什么,親說的對,我也該表示一下的,那就等到WhiteDay,我再回禮哈。
那啥,今天怎么沒親送我玫瑰花,嘆氣,捂臉狀。更得少,也不好意思討花,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