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雖不是很聰明的人,但這里頭的事情還是明白的,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把尤氏的話從頭到尾的理了一遍,也不顧生米熟飯是不是合禮法、是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該受的,只覺得這個事如果照著尤氏的話來辦還說不準真能成。想著事成后王熙鳳心里的不痛快,而且她平白多了個幫手,心里就慢慢的歡喜起來。只是,喜歡管喜歡,她還是想到這里面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做,可是,她沒有幫手,沒有人替她做這些,所以她還是只能看著尤氏,對她示好。
“大奶真是個聰明人兒,這些個法子果然聽著新鮮。哎,但凡能幫著璉兒,為他解了煩惱,不要說是我了,就是我們家老爺,也是會記著這些的。怎奈我們家老爺公務繁忙,實在是沒工夫管這些,而現在二老爺那里也是事情多著呢。就是我們家的瑚兒,你也知道的,他是個水晶玻璃肝的人兒,就是老太太也不愿意用這些個俗務去煩他,那我就更心疼他了。想來想去,現在能幫得上忙得也就是珍大爺了。我也知道,珍大爺一向是個辦事利落的,我家老爺一向是器重他的,由他去辦了一定是放心的。”
珍大奶當然是知道大太太的意思的,在做足了姿態后,也就順勢答應下來了,而這本來也就是她想要做的。接下來,但看她一步步實現她的想頭,所以在應承了這事情后,又進一步說道:
“那要給個什么樣的人,太太刻有什么意思?叫我說,既然費了這么大的功夫,除了相貌品格上,越性在出身上也下下功夫。不然,做哥哥的送下女什么的給弟弟,雖不是什么不好聽的,也總是失了正經,更何況還擔著老爺太太的期望呢。不如就此弄個小家碧玉的,也算正正經經的偏房。而且,這樣,以后對于太太來說,才能更加為太太分憂呢。”
邢夫人聽的眼睛一亮,著啊,這才是正經想法呢,現著那個璉二奶奶還是如此虛弱,也不知以后能不能再生養,雖說聽著大夫所言說沒甚大礙,但誰知道是不是在遮瞞什么。如果由著自己弄著一個偏房近來,這就不僅僅是添不添堵的問題了,真真妙啊。
這時候的邢夫人已經光想著有了這么個偏房的好處了,已經全然想不到這里面的破綻以及尤氏的居心了。等了好一會兒才由著暢想中回籠了心思,拉著尤氏嘆道:“真真是我的大奶,比我這現成的兒媳婦都貼心,就沖著我們娘倆兒這樣的情份在,你放心,我總是會感念你的盡心的。就是在老爺面前,我也總要讓他記著你們夫妻的好。”這話雖然說的粗俗無比,但也算是她的承諾了,只是這些個空口白話尤其能讓尤氏放在心上,只不過尤氏有著自己的考量罷了。
又是一番的虛情假意的惡心話,尤氏總算是進入了正題,對著大太太說道:“那太太看著要找個什么樣的人家,或者太太有什么適合的人選?太太早些把這些個事情定下來,才好去操辦。不過,哎,我才剛是昏了頭了,原先是想著璉兄弟夫妻情深,怕他不收,才提出個生米熟飯的想頭,但現在既然是要正經人家的姑娘,人家有哪有愿意干這么個沒體面的事,又不是房里的丫頭,說收了就收了的。”
邢夫人才剛被吊起了胃口,忽然又聽著這樣的說話,就像是餓了幾天的人,才剛被塞了幾個白胖肉包子卻又忽然被告知,這包子不是她的,要被別人拿回去,這滋味甭提多難受了。現在邢夫人一門心思想著吃肉包子,現在正絞盡腦汁的想著怎么讓人家能答應。
這人急了還真是能想出些法子的,忽然一個現成的人選就在邢氏的腦海里。因為秦氏的喪事,她見著了尤老娘和尤氏的兩個拖油瓶的妹妹。這可不是正好的人嗎?她知道,這尤二姐三姐根本就不在尤氏的眼里,要不然,她尤氏也不會放著這兩個妹妹不管,這些雖然大家面子上沒說,但只要細看還是看得出的。若農這樣一個人,自然是妥帖的,也不會有說么不好的話露出去,不然不就是打尤氏自己的臉嗎?最主要的,成了這件事,也對尤氏又大大的好處,那可是她自己的妹妹,她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奉承鳳姐兒了,再說了,這可是偏房,不是什么賤/妾,如果以后再有個一兒半女的。。。。。。
而且,對于自己也是再好不過的,這就是把尤氏和他妹妹都捆在自己這邊了。有這么個棋子兒,什么禮法不禮法的,還不好辦?
于是,東拉西扯的,邢氏就把話給扯到了尤氏姐妹身上,婉轉的表達了她的想頭。尤氏一聽臉就脹得通紅,臉上隱隱帶著怒意,澀聲道:“在太太看來,我家姐妹就能做這沒臉沒皮的事情?總是我的不是,先說了那樣的想頭,倒叫太太看輕了我家。”
邢夫人一下子著了忙,賭咒發誓地說著絕無此意,掏心掏肺的說著自己的想法,又一一剖析此中的妙處,還有接著說只用他們家的姐妹自己才放心,等等等等,又說決不會讓別的人知道云云,由許下了萬般的好處,只等說的唾沫星子發白,才看到尤氏臉上的松動。于是又灌了一杯子的茶水,繼續勸和,求爺爺告奶奶的,就差行禮磕頭了,才把尤氏說通了。
其實尤氏早就存了這個想頭,就是邢夫人沒想到她那兩個妹妹,她也有法子拐到他們身上,現在不過是做足樣子,省得別人看輕,好歹,她還是寧國府的大奶呢。
其實,上次她就想到了這個借刀殺人的事兒了,只是,很多事情還沒到位,現在可算邁出了一步。現在尤氏面上雖然還是崩著,心情可是好著呢。揣著邢夫人給的那些個東西,雖然她還不能就這些個東西就滿意了,但是也算是個“壓驚費”吧。
是的,壓驚費,她被自己的妹妹給驚著了。這兩個妹妹,她原本一直沒放在眼上,只是這回隱約發現珍大爺有些不對勁兒,才發現,兩人竟然出落得如此美麗了。二姐兒溫溫婉婉,像一池春水,讓男人忍不住溺在里面,三姐兒就像帶刺的薔薇,雖然一不小心能扎破人手,但還是讓人無法抗拒她的艷麗。
自從秦氏的事情后,她發現大爺忽然對她娘家上起心來,撥了銀子供養,還說她家老宅失修,另賃了房子安置了他們。她雖對尤老娘和兩個沒有血緣的妹妹沒什么感情,但男人對她娘家上心,她還是高興的,這是不是說明她的丈夫對她在意?可是慢慢的她就發現不對了,她丈夫竟然時常去看望她的娘家人,后來還留宿在那里,女人的直覺就告訴他這里面不對。后來,她花了些許手段,才從跟著珍大爺的人那里得知,原來她丈夫竟然把她那個妹妹個勾搭上手了。
她沒法子不驚,這是要是走露出去,那可是多大的丑聞?姐夫褻玩小姨子,或者小姨子勾搭姐夫,兩種說法,哪種都是丟臉已極的。別說她以后如何在京中貴婦們之間如何走動,就是西府里那些太太奶奶姑娘面前,她都沒法坐著。再說,這還關系到她娘家的教養問題,連帶著她,都要被看成沒教養的,以后還怎么統馭下人?
這些雖然可怕,但還不是最可怕的,如果她丈夫被迷魂了頭,真不要臉面了,把這姐妹接進府來,弄出了姐妹幾個共侍一夫,她還要不要活了?如果再弄出個一兒半女的。。。。。。
她也想過悄無聲息地把那姐妹倆打發了,可是又怕惹急了她丈夫,他真不要臉了,在他面前撕破臉皮把實事都抖落出來,這下子她可真不知道怎么收場了。
這天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真是讓她過夠了。所以,在一聽到大太太的打算時,她就想到了這么一出,拿著大老爺大太太壓著珍大爺,由不得他不同意的。
尤氏回到屋里,讓丫鬟去打聽大爺的去處,一邊瞇縫著眼一邊盤算著說法,好久以來抽緊的心才松快了些。相由心生,無意間,這眉腳也就柔和了許多。等賈珍沒讓人吱聲走進房里時,就看到尤氏慵懶的靠在了椅子上,眉眼彎彎的,不見了這些年染上的那些個鋒利,倒是像是年輕了許多,回到了剛剛成親的那一會兒,心里不知怎么的,對她的不滿也就少了許多。
賈珍是個慣會在花叢中作浪的,不然,也不會那么容易就把二姐兒哄上手,這固然是和二姐兒教養無方以及生活所迫有關,但賈珍哄人的手段自然還是有的。就像這回子,他并未出聲叫喚尤氏,反倒是輕手輕腳的走到桌邊,斟了杯茶。拿著杯子,要來到尤氏身邊,一手扶上了肩,一手遞過去喂上了水。
尤氏嚇了一跳,但睜眼一看是賈珍如此放低姿態的討好她,心里就舒坦了。夫妻倆溫存了一會兒,猶如回到以前有商有量的時候,尤氏也就趁機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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