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寶玉還算是比較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情。大概,這幾天的所受的沖擊太大了,大概,昨日親眼見了少年的離開,也是大概,他并不是原著中一心為各種看得上眼的女子操心的寶玉。只是,不管怎么樣,禮數是不能缺的,子肜讓人給寶玉換了素服,帶去東府,又特地關照了幾個小廝好好的跟著,勸著點二爺別在濁氣重的地方停留過長時間,然后又重重賞了掃紅,當然,也沒拉了茗煙。
東府里果然亂糟糟的,這小蓉大奶去得也太突然了,賈蓉一下子沒緩過來,想起以前對她的冷落和不喜,心中愧疚,雖然還強撐著理事,只是精神頭實在不著。賈珍已經閑散慣了,也指望不上他,還是賈薔這回子也顧不得別人看他的眼神了,里里外外的忙碌著。
只是不管賈薔如何能干,畢竟是個男子,這走的又是女眷,一應事務實在不方便。尤氏本就被賈珍呵斥了不理事,現在更是推說胃疼不接茬,所以內院一切都亂糟糟的,來了一些女客都無人照應。
寶玉過來,見族里一應人等都在,賈珍只是拄了個拐,面作哀色,對應等事全不上心,賈蓉又像是失了魂似的,萬事只有賈薔跑前跑后的,實在是有失分寸,恐丟了賈府的體面,眼珠子一轉,對賈珍提議和不讓他幾個嫂子來幫幫忙?
賈珍一聽這話以為得計,忙忙的就過了府來到老太太跟前,把家里的事一說,求老太太恩典,指派幾位弟妹國府里幫幫忙。老太太也知道東府里現在看著不像樣子,實在有損合族的體面,就發了話,這事她看著還可行。只是到底讓誰幫忙還得讓賈珍自己去求他幾個弟妹。
李氏本就覺得自己的能力不夠,又沒經過這樣的大事,不敢攬這樣的活,想都不作想的就推了。而石氏也是個不愿多事的,又看著自己的婆婆是個怕麻煩的人,也不肯接。唯獨鳳姐兒躍躍欲試,只是有一個勁兒的看著二太太。
子肜當然不會攔著鳳姐兒,只讓她自己作主,又對石氏說了如果想去也可以去幫幫忙。最后,石氏仔細想了想又揣摸著婆婆的意思,還是搖了頭,鳳姐兒卻如原著一般欣欣然點了頭。自那日后,鳳姐兒就兩頭奔波,萬事親查,比原先更是勤勉了幾倍不止,花費了無數的心力。
且不說這鳳姐兒如何的協理寧國府,只說這寧國府里往來的人多到了十成,平日里熟的不熟的都來了,有賈珍的狐朋狗友,賈蓉的年輕朋友,寧國府的往來世交。更有許多是看著賈政和三皇子的。依著三皇子如今的地位,有憑著賈政的關系,估計這來祭禮的更要比書上寫得多了許多。也就有了那好事之徒對賈珍說,依著賈府如今的地位,以及來往走動的人來說,這靈幡經榜上沒個品級看著不著調,賈珍聽了深以為然,只是還沒想到拖誰去辦呢,正好一個戶部掌權的堂官趙大人也來主祭,就接茬道,這是他是現管的,要是個實缺怕還是有點困難的,但現在正好今上的三百龍禁衛出了空,還是正五品的,這趕早不趕晚,趕緊的把孩子的履歷給寫了出來,他回去起一張五品龍禁尉的票,再給個執照,把這履歷填上就得了。
賈珍兜頭就拜謝,賈政才剛在邊上小坐,見著情形有點疑惑,就望了過來。而趙大人正好看過去,見賈政朝這邊望過來,隔著好遠和好幾個人,這趙大人就要行禮。賈政不得法,也只能起身拱手。賈珍是慣在外面走動的,哪有不明白這里面的道道的,今天嘴都還沒來得及張,就給兒子謀了個五品的缺。實是拜托他二叔的緣故。見了這情形,忙把趙大人引導賈政面前,把趙大人如何古道熱腸,主動給蓉哥兒謀了個事的故事說了一遍。
賈政一聽,肚子里也稱奇,好好一本紅樓夢,如今事是而非的地方也太多了,這還沒等大明宮掌宮內相戴權賣官兒,人家已經送了上來。賈政雖不想同他們套這方面的交情,但如今人家已經開了口,再要推辭反倒是得罪人了,也就笑著拱手感謝,只是也不愿意承認人家的大情兒,當這趙堂官的面就吩咐賈珍別忘了明兒兌銀子送去。
這老趙自然是推卻說不用的,這賈政就說道:“今兒能得趙大人主動為我這個侄兒解憂,我已是承你的情兒了,但我也知道如今你們那里好幾個人都盯著這些缺兒呢,怕不是早就有人拿著銀子在你們部外面后著呢。我這侄兒再不懂事也不能讓你為難不是?”
這老趙本來是要放個人情給賈政的,如今聽了這賈政的話,反倒是被賈政套去了親近之心,也就不推辭了:“如今我才算知道賈大人為何能得人心了。得,我也就不矯情了,明兒來去執照時帶個三百兩銀子就行。給他們幾個印章費就得了。我這邊卻是分文不取的。”
賈政一聽,好嘛,原著可是一千二百兩給了戴權,賈珍還感激得五體投地的,自然相信這趙大人還算實誠,也就把這人記下了。
這龍禁衛原本就是個花里胡哨的東西,本來是沒有這一個官名的,皇上身邊都是大內侍衛這一類實打實的東西。只是前面也說過,這侍衛是個好位置,即是實缺,以后出身又高。專任的也是高品級的實缺,又能在皇上面前混了眼熟,所以未免僧多粥少,爭奪的利害。后來皇上看著不是法子,就設了這龍禁衛這一個虛職,也算是安置一些官侯家的子弟,明里沒說,暗里也知道有著明碼標價,這銀子也不是官兒們獨得的,是要上繳部里和國庫的。只是這現管的也不放過撈銀子的機會,所以后來謀缺費用可是比明碼實價高了好幾倍。
也就是因為這龍禁衛原本就是個糊弄的,所以賈政也就由得賈珍了,不然,拼著讓這趙堂官臉上過不去,賈政也不會讓賈珍買官,省得日后牽扯攀絲的。
賈政在這里坐鎮,也是怕賈珍不知個輕重的惹出好些個隱患。現在雖不像書里那樣浮夸,但賈政位高權重,更是要注意那些個小節。這不,這戴權還是來了。對于這些內相,賈政并沒有看不起,也不像別人那樣面上巴結,只是有禮有度罷了。所以那些個小太監看到賈政都是歡歡喜喜的,而那些位高的雖沒有和賈政親熟,但也是客客氣氣的。
這戴權上了祭,就過來招呼。只是沒想到這買官沒他的事了,他倒是硬想著套近乎,只是賈政知道這個人太刁,又想到剛才買官花的銀子,就更看不上他了。但賈政也是到最是小人難伺候,所以也只能耐心的陪著他東拉西扯的。好容易捱過了頭天,賈政就再也不耐煩了,囑咐了賈珍切不可奢華,也就不管了。
這一場喪事果然如書中所述,停靈七七四十九日,擇吉時出殯,但是因為賈珍并未與秦氏有染。所以他也沒傷心的不顧體面,也因為是賈薔操辦的,有的了賈赦賈政說的不可奢華的話,倒也只是趁著秦氏的身份而以,并不如書上說得那么夸張。賈政夫妻也就放心了,后面幾日也就躲了懶。
而寶玉因為這秦氏姐弟唏噓,又不想在這場面上結交嬉鬧,更是有點悶悶的,整日里只是自己家里的兄弟在一處兒。而賈薔擔心這幾個叔叔年紀幼小,不放心讓他們整日跟和迎來送往的辛苦,就打發人送他們在后頭歇息。
寶玉拉著賈環也就在內院里亂串,子肜也不拘著他們,只是囑咐行事小心,不要胡鬧,也就隨他們去了。
只是忙中必有出亂,子肜因想著著內院深處也沒什么人,一般來的內眷都在靈堂行了祭,自有人引著在待客的地方休息。而族里的女眷雖會在內院進出,也不會放肆什么的,而且都是族里的親戚,就算在一起說說笑笑的也沒什么。
只是子肜被那些個噪雜弄昏了頭,忘記了這寧國府雖然姓賈,但還是有不姓賈的親戚,這不,寶玉小哥兒倆眼前遇見的這兩位就是。
寶玉在前面被那些個鈸兒鐃兒弄得頭昏,又是個煙熏火燎的地方,還得鞠躬行禮,虧得賈薔照顧,讓人帶他去清靜清靜,所以他也就拉著賈環在內花園里散散,原本是好好的,只是一處回廊那兒一轉彎,頂頭就碰上幾位女子。
寶玉看著這些個人都是面生的,想是不是族里的人,一心想要回避,可這回廊里頭又哪來的地方讓人回避?不得法,寶玉只能帶著弟弟貼著邊兒側身站著,雙目下垂看著地上,心想這對面的女子快些過去就罷了。
只是沒想到寶玉是這樣想的,人家卻在他面前站定了,不光站定了,還說話了:“唷!這是打哪里來的兩位小爺,看著怪俊的。只是人雖俊,這行事卻不漂亮,你們不知道這里是人家的內院嗎?怎么這么不守規矩,在這里亂走的?看我不叫人大板子把你們攆出去。”
{睡覺之前再一更,但估計要十二點多了,親們等不及的話明天再看。明天也加更,后天也加更,我要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