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寶玉敘述得沒有那么細致。只是大致內容不差罷了。賈珠聽到金鎖上的那兩句話就住了手,賈政也不催他,只是看著子肜和這幾個小的。
探春聽完了再也憋不住了,直道:“那個丫鬟怎么這么沒規矩,客人在眼前就這樣亂插嘴,嘴也還說那些個不像樣的話,指著個不熟悉的小爺的東西說和自己家姑娘的是一對兒。這個姑娘也不攔著,不是說她大方懂禮嗎?就是這樣懂禮的?二哥哥雖然歲數不大,但這薛表姐歲數可是比二哥哥大了,也該很知道些東西了,就是我也知道不該當著哥哥解衣服扣子了,她怎么也做得出來,我哥哥可不是她的親兄弟呢。”
探春嘟著嘴越說越起勁,子肜有些啞然,這就是書上那個頗有心計說話到位的姑娘?再一想想,在外頭著女兒倒是有那么幾份味道,只是在自己面前就成了這樣?內院生活就這樣不容易?這還是有自己護著呢,不知以后出了嫁會怎樣,如此又想到了元春,心里不免有酸痛起來。不過,只一會兒就回過了神。為了不讓人擔心,忍著心酸看著探春越說越沒邊際,就出聲止住了,道:
“好了,薛姨太太那個人,娘已經對你們說過了,該怎么做也對你們囑咐過了,這就是了。寶玉以后就少往那里去去,要知道這天下的好女孩兒多著呢,你可是憐惜不過來的,你就緊著你妹妹就可以了,這些表姐表妹的盡了禮數就可以了。其他的你就放在心里,在大地方上出一份子力才算是真的憐惜他們呢,千萬不要面上帶出些什么,弄些個不好聽的。你也聽你妹妹說了,這不守禮的多了,沒得和他們一起攪和的。有功夫多陪陪環兒,他才是可憐的呢。還有,探春,萬事都有我和你父親呢,就算是你父親忙,還有你大哥哥看著,你可不要里頭瞎摻合。那些有的沒的話,我只當沒聽見。在外頭可別帶出來。”
子肜心里的還是有話沒說出來,那就是管它什么和尚金鎖的,金玉良緣,我不同意。還有誰能算計了我兒子去?再說了,我那是兒子,好歹怎么樣都吃不了虧。除非是有本事算計了我兒子的心去!
賈政于子肜多少年的夫妻了?那些個默契什么的就不用說了,這回子看著子肜熠熠生輝的眼睛,就知道子肜是自信滿滿的,也就不多說了,轉頭對著寶玉探春說道:“你母親說的,你們可都記住了?”
賈政發話了,寶玉探春自然不敢再皮實,都認真地說是記住了。賈珠看著弟弟,半天才說了一句,“你和薛蟠的關系不錯?最近時常來往?”
寶玉看著大哥,不知大哥冷不丁的提起那個人做什么,不過還是細細地說了,“我和薛表哥并沒有多好。只是這府里府外原當我們是親戚,他又經常說我們在南邊的事,所以別人都以為我們交好。是不是的也就是那么回事,我也總不能跟別人說,我其實和他沒那么熟吧?最近他倒是時時請我,我其實不耐煩和他們一處,但我還是記得教導的。也不能太不給他們面子,真的和他們斷個一干二凈的,請個四五回的,總要是去個一回的。平日里只說是父親管得嚴,不讓多在外面玩,他們也都信了。只是。。。。。。”
寶玉飛快的看了賈珠一眼,人往子肜身邊躲了躲,才說道:“我前些日子聽環兒說了,這秦家小哥兒倒是和他們玩在了一處,還很纏著環兒。就是薛家表兄,說是前兩天也去了學里,也對著環兒說好說歹的。別人因這以前的事都不敢多得罪環兒,只是薛家表兄卻不知道,環兒說他很是煩人。再有就是,這秦小哥兒看著是個出色的,我怕他被他們給引壞了。若是這樣,豈不是我的罪過?”
賈政聽了,發話道:“環兒不太樂意與人交際,我特地放他在學里讀書,就是希望她能學者與人來往的。你們幾個平時里多多看著些,若實在是不喜歡,就家里來讀書吧。至于,這秦鐘,卻不像寶玉說的,他學好學壞都是他自己做的,與你何干?你若要盡了朋友之誼,勸說勸說也是該的。只是萬事量力而行,也別亂往身上抗責任。珠兒,你想什么就去做吧。但先要跟你母親知會一聲。好了,今日里就到這里了。”
等孩子們都散了,賈政才對子肜說道,最近外面又要起風了,讓子肜多去看看大女兒,以后怕是沒這么方便了。子肜一驚,忙問為什么,賈政只說了幾個字,“立太子,入東宮”,才剛,子肜的表情雖瞞過了寶玉探春,可怎么瞞得過賈政這個兩世的枕邊人,就是大兒子,怕是也看出了什么吧?既然想女兒了,那就趕緊趁現在多去看看吧。
因著賈政的話,子肜也就沒心思再管府里這些雜七雜八上不得臺面的事,反正該說該教的都說過教過了,其余的就看著孩子自己了,孩子總要經過些事才好,就算是惹了什么,現在年小,還糟不到哪里去。以后也有時間長記性呢。第二天,子肜就給老太太請了安后,依著規矩,往三皇子府里遞了帖子。而那個牛痘也及早的種了,小孩子對當天晚上有點低熱,但在子肜的囑咐下,仔細看護著,多多的灌水,第二天也就好了。
子肜雖沒怎么關心雜事,但是有著寶玉在,每日里還是時時絮叨著外面在他看來的一些大事。諸如,秦鐘在學里被人說閑話了,然后有人打架了,再然后有個叫金榮的小子被夫子打了。還有他對秦鐘有些失望,長得那么好的一個人兒,怎么怎天就知道和那些不著調的嬉耍。寶玉委婉的勸過他,他當時一副委屈樣,只是過了幾天照舊偷偷的和薛蟠等人玩鬧,還打量著寶玉不知道呢。寶玉也對蓉哥兒提了提,后來發現蓉哥兒不起勁,對秦鐘還是淡淡的,也就歇了。
薛大哥也是在家學附學的,不知怎么,原來夫子是不太管他的,最近倒是老是對他提堂,他哪里答得出,自然是手板子的伺候,狠打了幾天,前幾天開始耍賴逃學了。結果昨天夫子讓人給他家里捎了封信,說是再要曠課就革名了。薛姨太太也不好意思說出口,都是那院子里的婆子傳出來的,還說薛大哥回來打滾撒潑的鬧著不要上學的話。
子肜把這些當個故事聽了,有些是知道可能會發生的,有些是原來沒有影子的,其中一些子肜猜著有著珠兒的手筆,不禁笑著珠兒的睚眥必報,也就過了。
轉眼到了年底,一切是照舊的忙碌不必提他,今年的年飯,老太太倒是好心,想著薛家姨太太也就母子三人,在家怪冷清的,也請了來做了一處。薛王氏自然是巴不得的。于是闔府里熱熱鬧鬧的開了幾桌,一個花廳已經是坐不下了,所以老太太做了主,女眷們都在內花廳,男丁都在外面正廳。這樣一搞。又是寬敞了些,索性給了那幾個府里大管事及管事婆子體面,在邊上也安排了些座位,讓他們和主子們一起吃家宴。二等的管事自然就在偏廳。其他人等也依著舊例,除了輪值的,都擺宴過年。
這樣的排場,薛王氏以前在娘家是見過的,只是在薛家這么多年,早就已經忘了往日的榮耀,不由得恍惚起來。不過才一會兒就回過神來,往日的榮耀?那也不是她的吧?不過,總有一天她也會有這些的,想著這些,不由得往姑娘們那桌看過去。
對于這些個安排,薛王氏還是有些失望的,原以為按老太太寵孫子的樣子,寶玉這個小孫子定然會帶在身邊和姑娘一處的,只是沒成想,不光寶玉在外面正廳,就是重孫子賈蘭今年也挪了出去,只有小奶娃娃賈芝跟著他娘石氏。寶玉這個老太太的鳳凰蛋,除了上次來了次梨香院,就只有在老太太處打過幾次照面。她倒是小看了她妹妹了,這么個小孩子當初既然能舍得送到南邊去,現在就能趕著他去外院,這倒是好好的要想些辦法,不過不急,她現在還看不上這個小嫩秧子呢。那些個婆子不是說,新年里三皇子回過來拜年的嗎?
這些個打算,薛王氏原先一直未對寶釵明言過。只是寶釵也隱隱知道,父母有著讓她應選的心思。雖然,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作主,姑娘家是不該想這些東西的,但是每每想到應選,寶釵總是不期然的想起原先老爺跟前的那些個姨娘,以及娘抱著她躲在屋子里哭的事,后來那些個姨娘一個個的聽話了,安份了,甚至消失了,這些里頭也少不了她的一些事。她從小就在她娘的眼淚里明白了什么叫做后院,什么叫做爭斗,開始的惶恐變成了現在的坦然。只是當她知道自己終將要應選,她總是想起那些姨娘,心里就不住地寒冷,只是這些都不由她說不,她只有淡然。只是今夜里,她連淡然也維持不住了,因為娘說的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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