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子肜處理起來很是輕松順手。哪怕是把晴雯還回老太太那里時,老太太雖有點不高興,但也架不住子肜說的在理。可不是嗎,晴雯本來是因為寶玉看上她的針線,才討了過去的。但現在寶玉都出門了,還要這樣個針線上出色的人白守著空屋子做什么?且子肜也不是隨便打發出去,而是親自帶著回到老太太這里,態度不可謂不恭敬。老太太就是再不滿意,也不能因為這么個小事而發作兒媳婦啊。
處理完這些,子肜又想著,環兒現在也虛歲六歲了,雖是小月生,但眼看著也要正式啟蒙了,那也就要給他挑小廝了,又想著也該給他挑大丫鬟了。想著也就把身邊的彩云給了他,對于彩霞子肜想了半天,這小丫頭看著還不錯,只是想著原著彩霞不知為什么沒看不起庶出的賈環兒同他好,就想把她也給了賈環,只是還要多管教些,不要做了什么糊涂事。就是要兩情相悅,也得等著有了主子的說法才好。
幾個姑娘身邊的人也差不多都冒出來了,迎春的司棋、繡桔,惜春的入畫、彩屏,就來自己的小女兒探春身邊也有了伺書、翠墨,這幾個都算還可以,就是迎春的司棋有點讓子肜頭疼。子肜雖不封建,但也不會讓自己家的姑娘在這個時代標新立異。這司棋一百樣好,光那一樣和表弟不清不楚的,就會帶累姑娘的名聲。打發了司棋也不是不可以,她也不用怕手伸得太長惹大太太不高興,反正在迎春的事情上已經和大太太鬧僵了。只是因為這小丫頭著實護主,對待迎春是一心一意的,迎春軟弱,還真需要這樣的丫鬟撐著,罷了,先這樣吧,日后自己讓人看著,能提點不出事最好,就是真有了事,自己在提前處理一下,省得叫這樣一個丫頭沒了下場。
只是每個姑娘身邊才兩個丫鬟哪里行呢,自己以前在家時就兩個一等的,四個二等的,四個教引嬤嬤,后來元春在家時也是這樣,就是探春因為前些年還小。四個嬤嬤是齊了,丫鬟都是子肜指派過去的,沒明著說,但也夠了,光這一點就讓大太太恨得牙癢。現在迎春也大了,都快十歲了,也該跟老太太說說,把幾個姑娘身邊的人給配齊。
第二天,趁著請安的時候,子肜就把這事給老太太提了提。老太太很高興老2媳婦能想著這個事兒,連說這事馬虎不得,迎春不小了,這是狠該辦了。然后,又如同其他老人一樣的說起古來,說她自己個兒在家做小姑娘說的排場如何如何,就是賈敏在家那會兒排場雖比不得她做姑娘那會兒,但也好歹是一腳動后面七八人跟的,現在家里的姑娘們實在是太委屈他們了。家里現在情況還很好,也算得上是繁茂,怎么能委屈了姑娘家,趕緊的。都給選了人過去。
至于人選出來后,老太太還要一一看過,要知道,說不定這就是以后姑娘家出門子時的陪嫁人選。
寶玉出了門,手腳倒是很很勤快,隔著幾天就會寫封信回來,是個貼心的孩子,還專門想著老太太一封,自己爹娘一封,信里除了記述沿途的所聞所見,還不忘問候各人好。在給自己爹娘的信中,也沒遮瞞自己少見識惹下的笑話,當然也沒少說表哥表嫂對自己的照應外祖父外祖母的疼愛。
子肜看著書信,想象著寶玉的樣子,心中也挺燙貼的。又想著實在是為難了侄兒媳婦許氏,王仁是個男子,又是看著寶玉長大的,也不管里面的事,自然覺得多帶個孩子沒什么。可這照顧人的事不就落在了許氏身上嗎?自己兒子倒也算了,可這樣一個表的小叔子,既要費心費力的看顧,又說不得罵不得,擱誰身上誰愿意啊。原想著放了外任離了婆婆落了清靜,可以和丈夫省心的過日子,可誰想到還要帶著祖父祖母,這又免不了要伺候老的立規矩,這還不算完,還捎上一個小孩子小叔子。子肜是越想越歉疚,回信時不免又囑咐寶玉一定不能給人添麻煩。想想又多給許氏寫了封信,表示自己的過意不去,讓她對寶玉不要客氣,該說就說該罵就罵。最然這些話以前已經說過,雖然空口白話的過意不去也沒什么用處,但說總是比不說好,多說一遍也沒什么。
寶玉到了地頭后,來信也開始規律了起來。王老爵爺看著王仁料理地方上的事務,在看到王仁日漸成熟,政事理順后就帶著張太君出發去了金陵。這次,就是他們自己,并沒有再帶上寶玉。雖然寶玉和王煒也求著老太爺老太太能帶著他們去金陵老家看看,但是被老太太給否了。張太君就是不太希望他們跟薛家走得那么近,當然,她拒絕的理由很在理,薛老爺去世未久,薛家姑太太還沒滿服呢。他們做人父母的上門也是勉強了,如何再帶他們?再說了,小孩子家家的,沒得去沾了濁氣。王老太爺當然明白張太君的想頭,只是嘆了口氣,隨她吧,這個庶女當初差點毀了她的嫡子嫡女。現在還能和她往來,已經是給足了自己的面子了,他自己也就是去看看罷了。
王老爵爺在金陵也并未多待上一段時間,在看著他們的日子不錯后,兩個老的就帶著人去奔自己的日子了。
京城榮國府里的生活幾乎是沒什么變化,就只有東府出了點狀況。東府里的珍大奶又小產了。這次,可真沒出什么意外,可以說是珍大奶自己個兒不注重保養吧。
原先,東府里的事都是賈珍自己一手操辦的。慢慢的,珍大爺發現尤氏還算是可以的,特別是府里傳出薔兒的那些齷齪話時。尤氏處事的手段看著還行,就來自己也是被她提點著才想著該讓薔兒自己獨立了。所以,后來珍大爺也就漸漸得將內院的事都交給了尤氏,他自己也好多些時候尋花拂柳、吃酒耍樂。而尤氏接了差事后,盡心盡力,唯恐出現岔子讓人小瞧了去,抑或是在珍大爺面前說嘴。
只是尤氏本不是多有才干的人,而且出身門第不高,就算在家里管過事,那又豈是一個公爵府好比得的?再說了,尤老娘也只是個續娶的,別說她本身沒什么手段,就算是有又怎么會盡力去教這個前頭的大閨女?所以尤氏支應起來未免吃力以極。
總算是陸陸續續的上手了,難免心血耗費多了,身子也就吃不住勁了。而就在這個當口,尤氏有了身孕。尤氏也想過好好歇歇,保重身子,只是這好不容易到手的管家差事,就這么白白的交出去,實在是心有些不甘。這一來二去的,等她覺得不對時,已經晚了。這一回,真是誰都怪不上。躺在床上的尤氏真是又痛又毀。
賈珍也是心疼得很,畢竟多個孩子也是好的。不免對尤氏有了點看法,來看過一回后,就不來了,只是讓人日日來探望,補身子的好東西都是像流水般的不停的送過來。尤氏沒等到賈珍,心里頭就擔上心了。這是大爺在怨恨她了?
賈珍是在怨恨她,只是對于她來說,不幸的還不只是這些。賈珍縱情酒色,已經有點被掏空了身子,使人受孕的能力也就弱了,而尤氏連著兩次小產,小月子時又思慮過多,留下了隱患,日后。這兩人再要孩子怕是不易了。
西府里得著信,免不了送禮安慰,只是尤氏在坐小月子,也不是那么方便探望的,盡說了些讓她看開些保重身子這類的話寬她的心罷了。
鳳姐兒看著這尤氏的事也是有點擔心的,但轉念又一想,她身子壯著呢,想這些沒影子的事做什么,真是自己觸自己霉頭。只是她與賈璉合房也有些日子了,現在也沒什么動靜,心里說不擔心也是騙自己的。
她也知道,到現在她還沒有身孕,雖然賈璉身邊還有平兒,只是時間久了,老太太就是再疼她,也會有動作的吧。
時間很快,又一年快過去了。快到年底的時候,賈政正打算派人去南邊把寶玉接回來過年呢,倒是接到了寶玉的來信。原來寶玉千萬懇切著想在南邊過年,聽說南邊過年與京里的風俗大大的不同,寶玉想著既來了一回,總要見識見識的。賈政倒是沒覺著什么,雖然這個兒子不在身邊也是怪想的,但這個話也在理。子肜倒是有點不同意,想這原先說好的,已經麻煩侄媳婦這么久了,怎么能說話不算話,繼續讓人這樣照看寶玉呢。
相識算倒了子肜的想頭似的,緊接著寶玉的來信,許氏的信了遞到了子肜的手里,信中許氏言辭懇切,說是原先受了托付,也真是有著擔心的,但這么些子時間相處下來,發現寶玉實在是個乖巧省心讓人疼的孩子,也真心把他當自己的孩子疼了,想著送他回京也是不舍得,盼望能再多留他一段時間,一起過個年再回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