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子肜知道這事時。晴雯已經被寶玉帶了回來并安置了。子肜也不想因這事數落寶玉,也就看了寶玉說道:“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的寶玉公子也開始識得針線了?”
寶玉聽娘這一說,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還在硬撐著,“針線要怎樣才算好兒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看著丫鬟做出的東西看著比別的精巧細致些。”
子肜也不說什么,只是那眼看了寶玉。寶玉實在是被娘看的不好意思了,腆著臉湊到子肜面前現殷勤到地說道:“娘啊,兒子我把這丫鬟孝敬給你,您使了就知道我所言不虛了。”
子肜看寶玉耳朵都有點紅了,也就不再逗他了,那手摸著寶玉的大腦袋說道:“得了,難道我還缺個丫鬟使不成?你啊,趁早別在我跟前農這些小戲法的。”
寶玉嘟著嘴,賴在子肜的懷里膩道,“真是瞞不過娘你,我只是看著小丫鬟長得挺討巧的,看著喜歡,才變著法憲老太太討來的。”
子肜知道自己兒子的德行,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喜歡這個小丫鬟。討要就討要了。但你要知道,說話要有個忌諱。娘同你說過,在心里要把你林妹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但你也要記住,你們畢竟是姑表兄妹,還要講究個禮數。自古道,男女七歲不同席,你且想想你今年都幾歲了,你林妹妹也幾歲了,再不能像以前一樣沒個避諱。你那些個親近不親近的話,要是被人傳歪了,是不是妨礙你林妹妹的閨譽?你喜歡親近家里的姐姐妹妹,但是要知道個分寸,你終究是個男孩子。而且那些個丫鬟再怎么玩鬧,規矩可不能錯了,不能縱得沒了上下不知進退。”
寶玉知道他娘說的話在理,仔細體會了下明白了,鄭重地對子肜說道:“您說的我都明白了。我心里要把林妹妹當作自己家里的姐姐妹妹照顧,但是在行動上要尊重守禮。對于媚人他們幾個也要讓他們懂規矩,不然就是害了他們。”
子肜看兒子聽懂自己話里的含義,也很高興,母子倆又在說了會子話玩笑了一會兒,子肜才讓寶玉回房了。
子肜等寶玉回去了,還在想著今日里的事。以前看書時,子肜也是挺喜歡和同情晴雯的,晴為黛影,所以她被塑造成一個樣貌能力拔尖但是心高氣傲且嘴尖舌利的女子。最后下場悲慘。但是,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作為一個公司管理者,某一個下屬能力很好,但是如果這個下屬因此孤傲難馴,怕是管理者也不會喜歡她重用她吧?現在,子肜就處在這個管理者的角度,如果這晴雯的性子不打磨調/教,子肜也是不會喜歡的。
想了想,子肜還是不太放心那些個小丫鬟,就把寶玉身邊的那兩個大丫鬟叫了過來,這兩個一等的丫鬟是子肜親自挑的,一個叫白蘞一個叫黃蕖,都是十四五的上下,七八歲上就跟著還是個二三歲的奶娃娃的寶玉了,與寶玉一起長大,雖為主仆,也有姐弟之情。子肜把她們叫過來,囑咐他們要好好管教培養那些個小丫鬟,特別是新來的晴雯,調教下來。誰動時能勘大任,誰心思太多調皮不學好,都要仔細匯報。
然后,子肜又關照自己的嬤嬤也幫著看著,好的不好的,別給小孩子給糊弄了。忙完了這些,子肜嘆了口氣,對于賈珠,因從小性子不同,不太親近小丫鬟們,子肜倒是沒費什么心。但到了寶玉這里就不同了,可能是天性使然,現在這兒子一點點顯露出喜歡親近女孩子的本性。但好在兒子懂得世事倫常,也好學上進,知道分寸,懂禮有責任心,并不像原著那樣因為親近女孩子就一味的混在脂粉堆里沒個上進心,以為追求他所謂的清氣,視別的全為濁氣,講經濟學問的就是祿蠹。
至于這孩子的將來,子肜賈政早已討論過了。這孩子現在也并不討厭讀書,也不厭惡科考,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也能考個進士同進士什么的,以后就在翰林院掛個差事,做個清貴也不錯,至于其它的官,還是罷了,實在不忍心讓這孩子混跡于官場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之中。但是如果考不出來。也沒什么,看著孩子喜歡詩詞歌賦,對于書畫也上心,那就培養他做個婉約花間的柳三變那樣的風流才子也罷,只要是風流而不下流就好。當然,作為一個男子,總要有一技之長,不能成為一無所處、紈绔浪子。不然,賈政說不定真會把他扔到軍中歷練幾年回來,而且,由他舅舅王子騰,還有他大哥的大舅子石家小子看著,也不會吃什么大虧的。
寶玉是這樣了,而對于賈政的義子賈環,夫妻倆也有過考慮,只是現在環兒還太小,還要看他長大些的性子如何。環兒是跟著子肜長這么大的,對于賈環,她考慮的總是比別人多些。
子肜對賈環是有疼愛的,只是因為女兒的事心情不好,后來又忙,也就沒有顧上,想著由賈瑚看著。自己也放心。只是沒想到賈環和賈蘭倒是十分親近的,這對名義上的叔侄,實際上的玩伴這樣要好,經常地出雙入對的。而且又因賈瑚帶在身邊教導,連到老太太那里請安閑話也是一樣。
子肜開始時還不覺得什么,只是那一回闔府一起吃的大飯時子肜覺出了不對。府里一大家子人,用這年宴自然是男女分開的,但是也因為是自己家人,都是骨肉血親,所以也就在大廳里拿了屏風隔了開來罷了。賈瑚賈璉賈珠賈琮自然跟著大老爺二老爺一桌,而寶玉石老太太格外疼愛。就坐了女眷一處,賈蘭年紀極小,當然也在老太太那里,賈蘭又拉著賈環陪著,子肜想著環兒年紀還小,過了年才剛虛歲六歲,也就沒作理會,也讓他在里面了。
只是沒想到開宴時,老太太看了賈環在里面混在女眷里,眉頭就皺了起來,就是后來大家一起說笑時也多看了賈環幾回。若是他那時正好不做聲的坐著,老太太也就還好,若是正好同旁人說笑玩鬧,老太太就皺眉。幾次下來,子肜就發覺了,賈環也有點不自在。子肜忙借著敬酒的事讓寶玉帶著環兒去外面男士一桌給長輩及幾位兄長敬酒,還偷偷的關照寶玉,把環兒留給他珠大哥哥照應著不必再帶進來。寶玉雖不太明白為什么,但還是照辦了。
子肜這邊心里就嘀咕了,賈環沒有榮國府的血緣,這府里的主子都知道,雖然有人私底下偷偷議論著賈環到底是不是賈政的種,但不管怎樣,明面上他只是賈政的義子。現在他還小,可以到處亂跑,可等他大了,這后院可就不是他能待著的地方了。老太太這次也是想著他終究不是賈府的血脈,這樣和女眷作一處不很妥當,有顧著大家的興頭沒有說,才那樣子的吧?
榮國府人多嘴雜的,就是規矩再嚴,也是會有人私下說嘴的。不說別人,就是子肜也聽到有人拿環兒的身世嚼舌,子肜當然嚴懲不貸,但是這還是逮住的,那沒有逮住的呢?且先不說這個,是不是還有人因為是環兒義子的關系而疏忽怠慢環兒呢?這樣的人肯定是有的。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捧高踩低之人。子肜雖管得嚴,但是保不住還有人私底下怎么樣呢。
所以子肜對著趙氏和賈環身邊的人都是仔細挑揀,見老實做事不浮夸的,也關照鳳姐兒時常盯著不能輕忽。
而環兒,等他再大一些,就讓他搬到前院去吧。雖然看上去比較突兀,但是想來對他對別人都有好處。他頂著義子的身份在內院住確實不好,不說府里得下人,就是外面的那些子長舌婦也會拿這來嚼舌,長此以往對內院姑娘的名聲也不好,而環兒自己也會不自在的。現在小不懂事,大了學了禮法了,再叫他在內院住著,怕是他連屋子都不能隨便出了。
至于那個趙氏,從小是被拐賣的,大概在外頭是吃了許多苦頭,所以膽子弄得一點點的大,現在在府里住著,好吃好喝的供著,但膽子卻是養不回來了。剛進來那會子還裝著膽子強撐著自己來給子肜和老太太請安。老太太見不得她那個鵪鶉樣子就免了她的禮,說是她不是這府里得正經媳婦不用來請安的,而子肜當然也不想她來請安的,于是她也就整日呆在她的院子里也不出來見人。她自己這樣的性子,要是把賈環也弄成和她一樣了,估計賈政就要吐血了,所以,讓賈環搬出去也是好的。只是子肜也不愿意隔著人血脈親情,賈環要想他娘了時時給她請安也可以,趙氏要想兒子了也可以讓人捎話。當然,趙氏的院子也要移一下,要揀個緊貼著前院,要方便賈環走動的地方。
(晚些還有一點,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