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周夫妻是軍人之家。老婆又是醫生,生活自然是極有規律的。到了這一世,依然如此,不光他們夫妻倆,就是子女也是養成了這樣的。賈政這么些年來還是出早操,子肜雖不跑步,五禽戲還是勤練的,再加上養生氣功。孩子到了歲數后,兒子跟著賈政,女兒跟著子肜。
這石氏第一天來請安時,當然起個大早想來侯著,沒想到還沒醒時,就覺得身邊丈夫起身了。趕緊著撐起來像伺候丈夫起身,又被賈珠給按了回去,說是他們家男丁的規矩,新婚三日歇了,今日里該恢復以往了。只是讓她不用起來,還是按以往就好。石氏困倦,前一晚又夫妻倫敦了下,就睡了過去。等醒來在大臊,覺得實在不守禮。沒想到到了婆婆那里。婆婆也早起來了,在院子里比劃著。
子肜讓石氏屋里去坐,石氏哪敢,就呆在旁邊立著。只是子肜被她這樣呆看著,也不太喜歡,只能草草收了勢,心想算了,明日里早點來罷了。只是她這樣想,石氏也想著明日在早點過來。
晚些時候,石氏問了賈珠家里的規矩,知道家里人的這些習慣,就也打定主意,明日里服侍丈夫起身。只是賈珠并不喜歡這樣,石氏只能依了。但還是早早趕到婆婆處,子肜一瞧,得,自己早,別人也早了。
幾天下來,子肜不耐煩了,這是以后天天要過日子的,這樣折騰不行。子肜當即給石氏講了,以后不要那么早過來,說了時辰到老太太那里就行了。她其實不耐煩兒媳婦在旁邊站著,只是她再三再四的免了兒媳婦的規矩,這兒媳還是守著禮過來。白日里沒事過來坐坐說說話到還使得,看來還得和兒子說道說道。
且不說新媳婦的磨合期,這里鳳姐兒也在盤算著。她沒嫁進來之前。這榮國府是由她姑媽王夫人管著家的。現在,她日常當著家,有些事還是向她姑媽稟報的。老太太已經不管家事,只是估計沒少了眼線。
現在,珠大弟弟娶了媳婦,是不是也該出來管家呢?這話,怕是她姑媽不好說,那是不是就由她來說?其實,她倒是不喜歡再有一個人出來,這榮國府早晚是賈璉和她的,她當這個家是名正言順的,只是她不想和她姑媽生分了。罷了,這二老爺早晚是要分出去的,只是老太太在一日大家混一日罷了。再說了,就是多了個人出來,她也不怕轄制不了的。她把想讓石氏出來做幫手的事跟賈璉說了,賈璉也贊成。賈璉倒是沒想別的,只想著有人幫著也好,省得自己媳婦太辛苦了。再者,也只到媳婦想賣好,這兩面光的事。當然何樂而不為?
這日里,在老太太那里,趁著大家都在,鳳姐兒就說話了,“老太太,我愿說著您老偏心,偏疼您這些小的,只是現在,你要是再偏心,這大伙的眼睛可都看著呢,我可要在大家伙的面前討個公道。”
老太太被這話說得一愣,只是看著鳳姐兒笑嘻嘻的樣子,知道并不是話面上的意思,也就說到:“噢?我哪里有偏心了,你倒是說說看。趁著大家伙兒都在,就讓大家都評評理,若我果然委屈了你,那就讓璉兒替我賠禮。”
大家聽了這話,都是笑了,鳳姐兒裝著扭捏上了,“真真是老祖宗,我還沒討公道,您就在打趣我了,我不依。”說著,還要拿著帕子把臉蒙上。
這當然又讓大家大笑了。老太太一邊笑一邊說:“好個鳳丫頭,每日里都讓我笑上幾回,我這把老骨頭一開心,胃口就跟著好了。罷了罷了,為了我這每頓能多吃幾口飯。我也舍不得打趣你了,要是把你給臊壞了,我到哪里再去找這開胃的?”
鳳姐兒假裝哀怨的看著老太太,“感情我在老太太眼里就是開胃菜。那也好,倒也省得我再安排廚房里的人腌那些個雞瓜子醬菜蘿卜條的,每次開飯,我就往老太太飯桌面前一杵就完事了。”
老太太更是笑了,說道:“我把你這個說嘴的,自己想偷懶,還變著法子說嘴。好了,也別光顧者說嘴了,說說你才剛說的偏心的事兒,我倒要看看,我又怎么欺負你了。”
鳳姐兒原本還想多說兩句,只是她一向是個乖巧的,看老太太也笑夠了,問起了才剛的事,也就順勢咽了到嘴邊的話,轉而說起正事來。
“老太太,您這么多孫子孫女在身邊陪著您,您就不疼我了,只想起來了才和我玩笑。唉,我每日里也是顧頭不顧腳的。也沒有多少功夫能膩著老太太身邊學個老太太的眼高手低的。原看著珠大弟弟娶媳婦了,心里高興,這下子也有人能幫著我這個丟了爬犁抓掃帚的。只是沒想到老太太還是不疼我,就是這新弟媳婦也帶在跟前,就是眼中沒有我。老太太您這算不算的上是偏疼?”
這話一出,這些機靈的人哪有不明白鳳姐兒是什么意思的?只是身份不夠的不好說話,拿眼看著老太太,等著她發話。而身份夠的又在心思急轉,想著這里面的道道。
邢夫人一聽這話,知道鳳姐兒想要提攜珠兒媳婦,心里恨得罵開了。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這二太太到底是賣了你什么好,你這樣急著這就把手里的權給分出去?雖說她不喜歡鳳姐兒,但到底還是大房的兒媳婦,不管如何,這家里還是落在大房手里。現在如果二房插一杠子,不久又讓這老2家的得了意?又想著,這鳳姐兒看著精明,其實是個傻的?不管這私下叫老2家的姑姑也好,老2家的給她什么許諾也好,到底明不明白,這手中抓著的才是正經的?還是,他們私底下又玩什么花招?這兩個姓王的真的大的搬空這榮國府的主意?
不行,不管他們打得什么主意,她可不會讓他們稱了心,嗯,還得跟賈璉這兔崽子說說,別給他媳婦給騙了。唉,老爺就是不信她的,不然,自己當家,總好過這些子人。就算自己撈了私房,不也是為了老爺嘛!
邢夫人打定主意,順著話頭說:“鳳丫頭真是越大越沒規矩了,這老太太的事也是你管的?再說了,我就看是你在躲懶,多做點就累著你了?我看平日真是管少了你了,讓你在這里說嘴。還把人家新媳婦給拖了出來。即這么著,我看瑚兒媳婦就很妥當。原本是她身子不好,現在我看她身子不錯,要不讓她替著鳳丫頭?”
鳳姐兒才剛說的那些子話,原本是為了在老太太面前逗趣罷了。只是沒想到,大太太不喜歡她的提議,倒是認真排揎她了。雖然大家都聽得懂剛才鳳姐兒說話的真正含義,但大太太這樣認真教訓,還是讓鳳姐兒很沒臉面。一下子,屋子里就靜了下來。幾個識趣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鳳姐兒當下就燒得臉皮子通紅。心中直叫失策,她原想著私下里給老太太說,老太太不一定能允,這樣當中說了,老太太總要給幾分臉面的。再說了,不管老太太允與不允,當著那么多人她賣了珠兒媳婦的好,以后相處起來,這珠兒媳婦還能不看著這情分?她還能不拿捏著這新媳婦?只是沒想到著大太太越發的不管不顧了,竟然搶了老太太的話,還當著那么多人讓她下不來臺。看來,是該想想法子了,光面上敬著她,倒讓她以為自己真是什么阿物了。
子肜本來就不把當家看作是什么大好事,但也知道這時候當家對婦人意味著什么。聽了鳳姐兒的話,知道是對珠兒媳婦好,但是心里還是在盤算,要不要應這個茬。說實話,賈府人多口雜的,人都有私心,這么多人,事情怎么會少呢?就算她當家那會兒立了很多規矩,但是也有不省心的時候。再說了,那是她身份壓得住,現在,府里一輩一輩的人多了,按照這個時代,上人房里的貓兒狗兒都要敬著的理,那些幾輩子得臉的老人,就是鳳姐兒都要笑臉下相對,所以她不想兒媳婦操這份子心。但是想著早晚他們都是要分府另過的,雖然還不知道是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但總沒人到時候還是自己管家的理,現在不讓這二媳婦練練手,那以后怎么辦?只是她還沒打定主意,大太太就說出這么些話來,又把李紈給拉了出來,這話倒是很不好接。她自己雖不在乎和大太太翻臉,但是到怕幾個小輩以后關系弄得僵了。
李紈原本還在聽著熱鬧,忽然不妨頭被大太太提了頭,就有點子忐忑。想著大太太的說法,心中倒是有點子的喜歡,她一個正正經經的長房嫡孫的媳婦,每日里都縮在一邊,整日里指望別人過日子,多少有些憋屈,況且,私下里那些下人嚼舌根子的話,她多多少少有點耳聞的,每次想起都有點委屈。這回子大太太的話當然讓她心動。
(晚上還有,只是要很晚,等不及的明天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