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賈蓉兄弟倆一時想不出法子。賈蓉就急躁了,上前一把拖住賈薔就走,邊走還邊說,“走,找父親去,既然你我都想不出法子,就讓父親也動動腦子。那幫子欠教訓的,竟然把父親也給編排上了。”
賈薔見賈蓉這樣,直到是氣狠了,勸不住了,而且,現在他也給氣的五臟六腑都疼。他,被人從頭到腳的潑上了污水,這時,腳下難免打晃,臉色煞白。賈蓉回頭,見他這樣,不免心疼,想到,等下見到父親,要給父親說那些言語。如果拖了賈薔一起去,不免又要讓他聽一次這樣的話,心就更疼了,不由住了腳步。
賈薔原本被賈蓉拖著走,心中憋怒煩悶,腳下飄忽,意識也有點恍惚。賈蓉這一停步,賈薔不覺得,就直直的撞了上去,又因為身子發軟腳底無力,反倒把他自己給撞得一趔趄。賈蓉忙扶抱住他,看著他這個樣子,怒,急,疼,憐,還有什么別的,一股腦子的涌了上來。當下眼圈就發紅了,也不說話,轉過身,扶著賈薔往回走。
賈薔這時還是沒意識到,只等回了房,坐在床邊,才回過神了,有點疑惑的問著賈蓉:“蓉兒,不是去找叔叔嗎?怎么又回來了?”
賈蓉勉強一笑,安慰他道:“你看你這樣子。像是失了魂似的,才剛還撞得我一趔趄呢。再要是走了遠了,還不摔了跟斗磕了牙?不如你就在屋里好好歇歇,我去就成了。這點子是我還辦不成嗎?你且放心,這事一定會辦得妥妥當當的。”
接著,又轉身吩咐人先服侍賈薔梳洗睡下,又吩咐人仔細看著,才帶著才剛的那個丫鬟去找賈珍。
這樣一折騰,時候已是晚了,等問明白下人,才知道賈珍已經去了尤氏那里安歇了。賈蓉可不管這些,當下就來到了尤氏屋外讓人通傳。
賈蓉這么晚這么急的找賈珍還是頭一次。賈珍下了一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大事,也當下停了與尤氏的纏綿,披了衣服起了身,因晚了不想再去書房折騰,就在外間坐了讓賈蓉進來說話。
賈蓉進了來,也不看旁人,首先把那些下人轟了出去,才低頭對賈珍說道:“父親,孩兒如此晚來找您。實是發生了了不得的事,讓孩兒一刻也等不得了。”當下,也不等賈珍詢問,就讓他帶來的那個丫頭進來說話。
等到那個丫頭戰戰兢兢的把話說完,不要說是賈蓉了,就是賈珍也忍不住暴怒了。這叫是說的什么東西,他賈珍雖好美色,可沒有對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動手,這話不但污糟了賈珍,更是打擊了賈珍。難得的,他沒有其他心思,疼愛他帶大的孩子,卻被人形容成這樣污濁不堪的關系,這叫他怎么忍受?
于是,賈珍怒不可解了,大聲叫道,“來人,快來人!”
“且慢!”從里屋傳來一聲阻止的話語,尤氏收拾停當,從里屋走了出來。賈蓉見了這個女人,就是再不樂意,也只能按著禮數給行了禮。
尤氏沖著賈蓉點了點頭,才對賈珍行了禮說道:“大爺,請恕我失禮了,不知大爺喚人做甚?”
賈珍正在火頭上,尤氏才剛的阻止更讓他火冒三丈,只是當著賈蓉的面,還要給尤氏面子,才沒有脫口怒斥。見尤氏如此詢問,當然沒好聲氣地說道:“干什么?這還要問嗎?當然是讓人把這些混說傳臟話的奴才給捆了起來,家法伺候,我活剝了他們的皮。還要好好的問問,這些子話是打哪里傳出來的?”
尤氏福了福身,才道:“我先頭在里面聽見了,這些子混帳話傳得如此張揚,是該好好收拾。只是,大爺想過沒有,原先這些話還是私底下在傳,下人們也只是捕風捉影,還有好些子的人不知道。如果大爺如此大張旗鼓的懲戒下人,打打殺殺的,不是把這些話給嚷嚷開了嗎?這下子,不知道的人也都要知道了,定會鬧得沸沸揚揚的,說不定還會鬧到府外頭去。然后以訛傳訛,再弄出些更難聽的來,那薔兒的名聲就全完了!”
賈珍一聽,倒真有可能如此,才緩過臉色,恨聲道:“那依你之言,又該當如何呀?”
尤氏想了想道:“這事當然要罰。只是明面上不能因為這樣的話罰,要懲戒這些子人,還怕沒有說頭?然后再整頓下府里的規矩,挑幾個刺頭,該打的打該賣的賣,嚴肅的府里的規矩,誰還敢私下妄議主子?至于那些話是哪里來的,只能私下里慢慢查。只是這些流言最是無稽,往往以一傳十,最是難以找出源頭。”
賈珍聽了,倒是覺得很有道理。當下心中就允了。只是賈蓉聽著覺得有點不對味,說道:“那些亂嚼舌頭的,自然要狠狠處罰。只是流言無稽這一條,我聽著不妥,這哪里是流言,這明明就是捏造,如果不是與薔兒結仇的,怎么會編出如此的漫天大謊,又如此的私下散播?”
賈珍也點頭稱是,一定要嚴查到底,狠狠懲戒。尤氏神色閃了一閃,才謙然道:“還是兩位爺考慮的周全,倒是我婦人短視了。”
既定了說法,賈珍也就不含糊了,連夜安排了幾個人下去細細打聽,當下就抓了幾個說得性起的人堵了嘴滾了人在了馬廄,然后第二天又抓了幾個人,分別找了一些由子狠狠的打了賣了,然后又照尤氏說的,狠狠肅戒了府里的規矩,至此上下府里才安生了些。
只是,那些話的由頭確實不好查,好不容易,有個人告密,說是茶房的二管事前些日子吃酒賭錢被薔少爺撞上了,薔少爺讓人捆了抽了五鞭子,就此怨恨上了,先頭就聽她說些不三不四的話,怕是就是她傳的。只是等賈珍讓人去拿時,那人卻上吊死了。
這一場追查就到此了,余下的事也查不清了。只是,府里人人自危,行事說話倒是小心了許多。
只是這日尤氏看著賈珍,嘆氣道:“有些話,我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