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下人接口道:“瑚大爺當然是知道的。這回子,他正在老太太跟前等著蘭少爺呢。”李紈聽了更如五雷轟頂,當下身上一點力氣都沒了,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么,只能示意讓他們接住孩子,這眼淚更如下雨,打濕了褂子。
等那些人走后,李氏不顧形象的撲倒在才床上。原來她的丈夫已經厭棄她到這個地步,就算是要抱走兒子這么大個事,也不同她說。
李紈終于病倒了。下人不敢怠慢,馬上回報了瑚大爺。賈瑚忙讓人請了太醫來看診,說是傷神太過而致。賈瑚看著李氏在人服侍下吃了藥,然后躺在床上哀怨的看著自己,心不由軟了下。再怎么說,賈瑚也不是那種心冷心硬之人,當下就勸道:“你這是做什么呢?什么事讓你這么傷神?我知道你大概是舍不得蘭兒,可也不至于就如此這般吧?老太太只是放心不下蘭兒,怕我們照顧不好罷了。你若實在是舍不得,就去看看他啊,反正這兒離靜園又不是很遠。只是就算你要去看他,也得先把身子養好了才是啊。”
“我。我還可以去看他?”李氏有點驚喜地問道。
“這是自然的,你可是他的娘啊,誰還能攔著你不成?你好好歇著,等養好了,自然可以去見他。”
李氏心里一踏實,又看著丈夫對自己溫顏以對,心又活了過來,接著藥勁慢慢的睡著了。
賈瑚看著李氏蒼白的睡眼,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過來好一會兒,才長嘆一聲,轉身出去了。
老太太也是知道李氏病了的事,半天沒有出聲,看著賈蘭在一邊兀自熟睡,混不知這身邊發生了什么,長嘆了一聲氣,黯淡的開口道:“罷了,等瑚兒媳婦身子爽快了,還是吧蘭兒挪回去吧。”說完,當晚就再也沒有開過口。
于是,這榮國府里現在唯一的少爺苗苗只在老太太身邊待了幾天,就又回了綴錦院。那間精心收拾的屋子還是沒有派上用場,只是老太太多了個習慣,時不時地去那里坐坐看看。賈瑚看著祖母如此,心中不忍,幾次的提出還是把孩子挪過來,老太太只是不允。賈瑚也沒得法子。只能日日里讓人把蘭兒抱過靜園去在老太太身邊玩耍、睡覺,只是賈瑚上午讓人抱了去,下晌太陽未落時,老太太必讓人把孩子抱回去。有一次賈瑚又多說了幾句,老太太只回了一句:“這事不必再提了,有的沒的,還以為我這個老婆子和孫子媳婦搶孩子呢。”
李紈倒是很快就恢復了,只是孩子回來以后,賈瑚也不過去她屋里坐坐了。等到看著老太太沒有精神的樣子,賈瑚原本對李紈柔軟起來的心又冷下去了幾份。
子肜也是知道這些子事的,可她也不是什么圣人以身伺虎的,為了寬老太太的心把自己的寶玉探春送過去養,這事她可做不出來。只是老這么著也不是辦法啊,得想辦法轉移一下老太太的想頭。
想到上一年買回來的那些個小戲子,子肜有了主意。老太太愛聽戲,也喜歡熱鬧,不若把這些孩子叫到老太太跟前,由老太太撿愛聽的點上幾段,也算是人工點唱機吧。
這日里子肜請安時就說了這事,說是家里的小戲班子也教了有段時間了,也不知道成事不成事。自己又是個不懂的,不如叫了來,唱幾句給老太太聽聽,也讓老太太咂摸咂摸,是不是那么回事。
果然,老太太來了興致,當下就吩咐人去叫了來。也不上妝,也不上齊了琴師行頭,只簡簡單單的按著各自的行唱幾句拿手的。雖比不上外頭的名角,但也聽了個新鮮。子肜吩咐著,以后除了學唱練習,每日里準備著給老太太來解悶。這些人本來也就是準備著給老太太解悶用的,一聽這吩咐,更是盡了力氣,使出手段來討老太太的歡心。慢慢的,老太太也不去想那些個有的沒的了。
榮國府里日日也就發生著一些一地雞毛的事,可京城里卻是又風聲鶴唳了起來。這次不為別的什么事情,禁足東宮的太子爺不知又犯了哪條,真的把皇上給惹怒了。沒多久,廢除太子的詔書就出來了。這事雖然震動,但也有幾分在意料之內,畢竟,太子禁足就不是好兆頭。于是,剩下的幾個爭的就更兇了。不過,不多久,又傳出斥責二皇子結黨營私的話來。于是,明面上,一切的爭斗看上去都消停了下來。只是,埋得深深的暗流卻越加湍急。
這賈赦賈政想置身事外。可是談何容易?連日的太極推手,讓賈政疲憊不堪,回到府里也不多話了。府里內宅雖不理外事,但這些情形還是知道的。于是,大家也都收拾起一些旁的心思,老老實實地過日子。
都道是時日如流水,就好似昨日才辦了賈蘭的滿月酒,這回子他已到了抓周之日。這次,不用賈政提醒著,老太太都說不要打辦了,就府里頭自己弄一下可以了。只是再怎么簡單,親家都是要請的。而家里的其他幾門親戚,如都請來,人數也是不少的。賈赦發話了,為一個黃口小兒,如此勞師動眾的,十分不妥,就請李家即可。
于是相對于熱熱鬧鬧的滿月,這抓周確實有點冷冷清清的。李守中是想不到什么的,看著外孫抓起一本書,早就放聲開懷,直到離去時都合不攏嘴。而李家太太知道了賈瑚的說話后,看著這樣的抓周儀式。不免心中有些嘀咕,真就這么不把這孩子當回事嗎?
賈赦賈瑚倒是都沒注意這些,雖知道抓周只是討個口彩,但看著小蘭兒的如此表現還是很高興的,當初賈珠可也是抓了一本論語呢,現在雖還沒下場趕過春闈,但那本事確實放在那里的,這侄兒難道也要學著他叔叔?
李氏雖為兒子高興,但想著這一年來丈夫的冷落以及這寥寥的抓周,心里不免胡思亂想。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胡思亂想的不止她一個。就是二太太也是。自從這蘭兒抓了本書,子肜就時不時地把賈珠賈蘭放在一起看,臉上表情也有點奇怪。她不知道這表情落在有心人眼里,或會造成什么誤會,只聽得大太太就在那里哼了一聲。
賈璉十六歲了,這近兩年的時間來,倒是越來越能干了。只是,他也只外務雜事上心,對于書本子還是那么敬而遠之。因家學里定了章程,賈赦也不想這個規矩第一個捉住的就是自己的兒子,見他如此,索性也不讓他繼續去家學了,把個府里的營生盡數的扔在他身上,隨他去折騰。開始時,賈赦還時不時地去查查,只是后來查的就越來越稀。只是這兒子不讀書了,給府里在外辦差,里里外外要打交道的人不少,光個白身在外晃蕩也不便宜,于是,又給他捐了個同知。
還是只有賈瑚,看著弟弟不讀書還是不死心,得空抓住他就給他講書,聽得賈璉頭大無比,往往聽著聽著就睡著了。賈瑚看著弟弟這樣,想著他在外辛勞,又不忍心繼續逼他,只落得個左右為難。只是后來賈政知道此事后,把賈瑚找了過去,指著書桌上早已準備好的那堆書說到:“既然璉兒不愿意讀書,你也不用逼他,就他就算下多少次場,也只怕考不出個子午寅丑來。還不如把那堆東西給他細細講了,讓他掰碎了吃透了,就夠他受用一輩子了。”
賈瑚稱是,上前一看,卻是春秋列傳、左傳、史記等幾大部成套之書。不明其意。賈政笑著說:“寶玉三歲,就知道魏征所說之以人為鏡了,我們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也不用以史為鏡知興替,只是這史都由人而來罷了。你可明白了?”
賈瑚如醍醐灌頂,心中愈發佩服這個叔叔,只聽賈政繼續說道,“你以前看的都不是這類的,恐怕其中也有許多不熟的,且先細細看了,如有疑問可先和珠兒互相切磋。他現在也時常給寶玉說些小故事,聽著不累,可受益匪淺。你也可如此給璉兒說說,省得他一聽書就睡覺。”
隨著這一日日的過去,賈璉王熙鳳的好日子就越來越近了。老太太自打給兩人定了親開始,就開始張羅這些事情。子肜當然是首當其沖的第一執行人。雖然有賈瑚的例子放在前面,只是因為這次女方家里也是顯貴的,所以辦著又要重了幾分。而子肜想著一邊是侄子一邊是侄女,也就更是任勞任怨。
這賈璉選的院子是東跨院,起名為快哉院,名字雖直白,倒也使得,這院子西鄰著綴錦院,與榮禧堂也近,雖然不是很大,但好在其中屋宇高闊,一件件屋子開間極大,透著爽快,子肜看著倒也和著這夫妻倆的性子。
終于,在一片鑼鼓喜樂聲中,又一個王家的姑娘被抬進了榮國府。只是這一此,王子肜早已是賈家的太太,坐在了夫家操辦著婚事。從今往后,這侄女也不再稱呼自己為姑媽了,她也將成為賈家婦叫自己一聲嬸嬸。
再今日本來想把湘云弄來老太太身邊的,可想著她比寶黛都小,這么小就父母雙亡,豈不比黛玉更可憐?反正原著中也沒說她何時成孤兒,那我就讓她晚些時候出現吧,不過也晚不了多久,畢竟襲人要等著伺候完了她才能伺候寶玉。而黛玉進府襲人已經伺候寶玉了。可憐的云丫頭。
再再PS:好難登陸阿,花了我7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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