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找來招財進寶如此這般的一吩咐。然后在招財進寶崇拜的眼神中,一步三搖得瑟的回了內院。
不幾天,京中就有了傳聞,說是有位紅姑娘去了馬府要求見馬家太太,馬府當然沒同意讓人進門,就要驅趕。沒料到這紅姑娘當下就鬧開了,說自己是老爺馬尚的心肝寶貝如夫人,看誰敢動手,等回了老爺讓他們好看。
這下子這些子門房沒人敢動手了。一邊求著那姑娘小聲些,一邊快速通報夫人,然后就請這姑娘去門房稍坐片刻。哪知這回改成這姑娘不依不饒的了,一邊說老爺不在的話堅決不進馬府門,不然自己怎么給人算計了都不知道,沒準明天就沉尸護城河了。
門房沒辦法,刁人見過不少,無賴也見過,再說了他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對著這個女人卻不好處理。要是不管不顧的上前綁了吧,如果她真是老爺的心肝自己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要是不管吧,這樣在門口鬧著,自己怎么也逃不了干系。再說了。如果老爺跟她沒瓜葛,自己這哥幾個統統要逃不了的好。
左思右想著這怎么辦,只恨不得這報信的跑得快一點再快一點,太太快些來料理了。哪知正在左右為難時,那女人忽然又不鬧了,說了聲:“我本今日來只是想會會你們太太,看看老爺口中的母夜叉到底是何等樣子,也叫你們太太知道我的府宅。只是看看你們這兒的規矩實在不怎么樣,果然如老爺說的,你們太太也只會個拈酸吃醋的,連管個家都不匝地,連個門子都沒上沒下的。這倒叫我失了興趣。罷了罷了,今兒個我就回了。如果你們太太想見我,可以登門拜訪,也叫她見識見識我宅子里的規矩。雖說我只是個外室,可在這規矩理家賢助上,真真是好好過這里呢。”
說這一擺手,轉身就要上轎走了,一個俏麗的小丫頭子,上前去甩給門子一疊帖子,嬌姹道:“仔細拿好了,這是我們宅子的地址,不過老爺疼我們家太太,給了好幾處宅子。太太喜歡輪著住,好心怕你們尋不著,就多給你們幾個地址。”
話還未說完,就聽轎子里傳來那個女人的聲音:“小青。和他們有什么好多啰嗦的,走了。”于是那個叫小青的丫頭脆脆的答應了一聲,轉身就隨著轎子走了。
那邊轎子轉了個彎看不見了,這邊從里面殺出一群強壯的婆子來綁人,只是哪里還找得到。沒得法子,只得帶著那個帖子回了太太,而那些門子也被拿下仔細盤問。
這出戲是在大街上鬧的,很多人都瞧見了,所以不一會兒就傳遍了京城。再幾天,聽說馬府了鬧得不可開交。又一說,有幾個僻靜處的小宅子被人翻了,里面都是一個漂亮女人帶著幾個下人的,結果都給某府給捆了。大家心知肚明,那都是馬尚的外宅,這下給他老婆端了個干凈。
這下京中的八卦沸騰了。這外宅可說大說小,往小里說,也就是個金屋藏嬌,雅趣,而往大里說,那可是停妻再娶,違法。
果然。現在馬尚除了被人嘲笑,也招了御史的眼。最后在一起子人的口舌刀劍下,馬尚上表回祖籍修葺祖墳,以期避避風頭,上頭人同意了。當然,馬家太太怕他不老實,也一起跟著回祖籍了。馬尚雖明白有人做了局,可到現在都不知道栽在誰手里了。
賈政看著這些,心中著實爽快,把事給子肜一說,子肜吃了一驚,又在賈政形容下想象了下馬尚那狼狽的樣子,也沒心沒肺的笑了。賈政被她這樣子弄得有點心動,上前摟著說:“夫人,為夫為了給你出口氣,可是花了不少力氣,你要怎樣酬謝我呢?”
“流氓人想的流氓招數。”子肜橫了賈政一眼。
賈政被這眼神一挑撥,立馬抱起人撲在榻子上,“夫人說錯了,這才說流氓人的流氓招數。”接著,子肜就整個的被賈政徹底流氓了。
第二天,賈政神情氣爽的去上班了,子肜也懶洋洋的起身上班,一邊走一邊還想著,好歹人家賈政上班還有休沐日,可自己一年三百六十天無公休,只有病假,孕假,產假。真是悲啊。
寶玉這時被奶娘抱在手里,沖著子肜啊啊啊的直叫喚,子肜知道那是寶玉想要讓自己抱呢。對于這個孩子,子肜有點抱歉,因為自己的身子不太爽利,也沒怎么開奶,就沒像前兩個那樣自己哺乳,后來又因為雜七雜八的事情多,帶在身邊是時間也沒有珠兒和元春多。所以,子肜怕這孩子親奶娘甚過于自己,自己得著空的時候總是自己抱著而不讓奶娘動手。
只是今兒個手腳酸軟,不怎么抱得動,只是湊在跟前親親戲弄了一回兒,心想著要怨就怨你那流氓父親吧。
子肜去老太太處請安,孩子們都跟著,連帶著奶娘嬤嬤一起,呼啦啦一大幫子人。老太太是個喜歡熱鬧的人,每次看著人來都是開心得很。現在老太太心情好,就更是如此了。
賈珠起得早,完全秉承了賈政幼時的作息時間,給老太太來請安時老太太還沒起身,只在院子里磕了頭就走了,晚上還會過去一遭兒。那會子才會和老太太嘮嗑。老太太心疼孫子,就免了早上的請安,只是賈珠認為禮不可廢,又想多陪會兒祖母,就和自己母親商量了一下,改在晌午下了學過去。老太太心疼孫子空著肚子跑來跑去的,就讓在自己跟前用飯,賈瑚也好做個伴兒。子肜想想,也心疼兒子吃個飯也要跑來跑去的,也很贊同。只是那個大廚房就被子肜盯得越加緊了。
老太太面前的吃食是沒人敢動手腳的,依理說兩位爺的也是。但是保不住就有人昏了頭被銀子蒙住了眼睛。再者,賈府的飲食習慣雖然在子肜的潛移默化下改了許多,但老太太和著一幫人以前的習慣太根深蒂固了,就是喜歡那些大魚大肉,濃油赤醬的,且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偏生認為沒有茄子味兒的茄饗才是美味,用全是雞子茸堆出來的菜心才是好菜,且京里的飲食都這樣,子肜不想也無力去花大力氣矯正,而且青菜蘿卜各有所好,她也犯不著這樣。
但現在賈珠在老太太處用飯就不同了,他可是跟著子肜的習慣長大的,一頓兩頓的還好,但要日日如此就吃不消了,更何況在子肜這個醫生看來大魚大肉這樣是在對身子不好。于是,子肜也就吩咐下去按著以前的例子葷素搭配給珠大爺準備吃食。
頓數一多,老太太就看出來了,她雖說知道二兒子口味清淡,連著二房都是如此,可這么些日子看來,賈珠的菜式都是清清淡淡的,不要說比不及自己一個老婆子,就連賈瑚這樣大夫特地關照的清淡飯食都比不上。心里不免嘀咕,這家是由老2家的管著的,她也不會自己刻薄自己的兒子,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不成小的那個與佛有緣,大的那個也是?
再想到自己的那個二兒子,飯食清談,不近女色,只一個老婆,平素也沒見有什么嗜好,難道寶玉的清貴之氣打他老子那里來的?老2也是個與佛有緣之人?那這樣下去他會不會有一天想著跳離凡塵?再有,這珠兒和他老子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以后也會不會和他老子一樣不近女色呢?
再想想,賈珠身邊是沒什么年齡差不多的丫頭,他現在的貼身大丫鬟年紀都不小了。眼看著就要放出去了,而這孫子平時也不怎么和丫鬟玩笑,越想就越心驚,同時不免在心里埋怨子肜這個做娘的疏忽。
不可不說,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的,怪不得有人說,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這一會會功夫,這史太君就從兩碗子菜想到了以后兒子可能會出家,孫子也是不近女色上。虧得賈政不知道他老娘這會子在想什么,不然這臉上的表情一定精彩。
既然老太太已經這么想了,那就要開始想法子了。兒子這邊還好,有著老娘老婆孩子,估計他還不會到那份上,等回頭就和他好好說說,讓他賭咒發誓的不能有了那樣的心思。孫子這邊就不好弄了,一來,這孫子的是該由他娘管,自己不能越了過去,二來,孫子還小,即不能讓他被引壞了心思,又得讓他知道桃之夭夭。再說了,這孫子委實還小,是不是自己多慮了,過個兩年他開了竅就不同了?
就這樣,老太太開始想著給自己的孫子挑房里人了,瑚兒身子不好,房里人要放穩中一點的,珠兒夠穩重了,那就得活潑俏麗點的,璉兒呢,看他那樣子是不用人操心的,就要把個懂事守禮的。除了瑚兒的,其他的丫頭都要仔細敲打過,雖然要服侍好爺們,但不能越過了禮去,這爺們還小呢,不能讓他們給壞了身子。而這瑚兒以前是擔心他的身子,現在忽而都十七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明年都該成親了,就直接選個人開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