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陡然變化的神色讓蘇凝紫心里一驚，難道，又說錯了什么？他發暗的臉色讓她乖乖張開了嘴，喝下了唇邊的藥。忍不住偷偷瞄了瞄他微微染上薄怒的眸子，實在不知道是為什么。
藥勺有規律地端起，放下，目光隨著勺子上的藥轉動，似乎，除了那藥，便不知該看些什么，該望向哪里……
一碗藥，終于在沉默中喝完了。放下藥碗的瞬間，冷若寒手心的殷紅切切實實地落入蘇凝紫的眼簾，那道長長的紅印，是在密室里長時間抓住橫木造成的嗎？可是，他竟然那么大意，回到冷家堡也沒有包扎一下嗎？
嘴唇微微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雖然，這段時間，他一直對她那么好，毫無緣由的好，但是，她還是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有關心他的資格？
即使是婢女，也要關心主人的不是嗎？輕輕咬了咬唇，蘇凝紫微微抬起眸子，道：“堡主，你的……”
“不許叫我堡主。”還是慣有的霸道的命令，卻少了幾許冰冷。那如黑翟石般的眸子閃過的如同沉痛般的緒，讓蘇凝紫愣了愣神。
“我記得，我是你的專屬婢女……對嗎？”眸子閃過一絲波動。她已經恢復了所有的記憶，記起了所有的事。他……還要對她如同失憶時那么好嗎？
專屬婢女？是，該死的是他說的……現在，他無可辯駁。該死的，他竟然沒有什么可以說的！
“既然是婢女，那么就該稱堡主的，這是規矩……”蘇凝紫抿了抿唇，想到失憶的時候叫他的名字，那樣的感覺現在還是……很陌生。
“冷家堡的規矩，是我定的。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
“這樣不好。”蘇凝紫搖了搖頭，清澈的眼睛望向冷若寒閃著惱怒的眼，悠悠地說，“這樣……不合規矩……”
“說了規矩是我定的！”漆黑的眸子里的怒意加深了一層，他不懂她為何對這樣的一個稱謂如此執著，也不懂自己為何對一個稱謂如此執著。
“可是婢女怎么能直呼主人的名字？”輕輕柔柔的聲音，卻是堅定。她要時刻提醒自己的身份，才會斷了自己的非分之想。梅若妍的女兒，仇人的女兒，怎么配直呼他的名字……
該死的倔強！冷若寒定定地看著她，她還是懼怕他的，盈盈大眼里明明有躲閃卻還是迫著自己直視著他……她在跟他較勁，為了一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