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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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軒寒靜靜的看著她半響,忽而一笑,他懂了,或許,根本不是馮遠山和馮娜的問題,而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原諒他。
就如她所說的,他好起來的那日,就是她離開他之時。人生有很多的無法控制,他和她都是,他不能再選擇繼續又瞎又癱下去,而她,也不能再選擇委曲求全。
他以前那些死纏爛打的話,想起來,覺得很好笑,他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她也不是那種會在死纏爛打下屈服的人。
他點頭離開,倏然明白,愛,就是一種成全。
懶他愛她,所以他成全她的一切……
她不想再看見他是嗎?那么他就不會再出現她的眼前,她想要嫁給凌天燁,六宮無妃是嗎?那么,他就不會允許凌天燁再動別的女人的念頭。
他靜靜的回到客棧,屬于馮娜的那一間,沒有燈,也沒有聲音,他以為這個丫頭是獨自跑回自己的房間哭泣了呢。
壟緩慢的敲門,他溫潤的嗓音在門口響起,“馮姑娘,你在里面嗎?”
半響沒有動靜,他皺眉,推開房門,里面空無一人。
這樣的黑暗里,讓他的心,倏然就涼了半截,他轉身,朝著客棧的大廳走去。
問了值夜的店小二,他飛奔而出。
找到馮娜,是在凌晨時分,她渾身都是傷,衣衫襤褸,甚至腿心還有骯臟的液體,她舉起一塊石頭,將一個乞丐的頭砸的血肉模糊。
南軒寒看著她,震驚的瞠大眸子,她手中的石頭,已經被血染紅,漂亮的臉上,濺上血沫,在這一刻看起來有些猙獰。
看著前方站著的南軒寒,她仰起頭,手中的石塊依舊揚著,她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我殺人的樣子,是不是很恐怖,你看看他,被我砸的腦漿迸裂……”
她指著地上的尸體,“咯咯”的笑起來,丟下染血的石頭,她瑟縮著后退,然后依偎在墻角。
南軒寒一言不發,只是脫下自己的外衫,裹住她幾乎赤-裸的嬌軀。
她害怕的后退,一把推開南軒寒,像只受驚的小獸般蜷縮在墻角。
南軒寒上前,想要抱起她,卻叫她再次推開,她咆哮起來,清眸滿是淚水,“你滾開,我恨你,你不是眼里只有你的龍兒嗎?去找她,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她哭了起來,聲嘶力竭,南軒寒不顧她的掙扎,只是淡漠的抱起了他,他薄削的唇,吐出一句淡漠的話,“我們走,回家!”
馮娜嚶嚶哭泣,將頭埋在南軒寒的肩膀。
翌日,南軒寒雇了馬車,兩人一路往北,打算回到北漠的山寨。
馬車被一個女子攔住,女子長發高挽,沉默的騎在馬背上,她的旁邊跟著一位年紀較大的老者,老者背著藥箱,應該是個大夫。
馬車的車簾被撩起,南軒寒露了出來,他俊美的臉色滿是冷漠之色,撩起車簾的手,在看見龍清歌的那一刻,指節一白,緊緊的拽住車簾。
“我來是想告訴你們,這位馬大夫對心疾很有研究,你們帶著他一起去北漠,或許對馮娜的病有幫助!”龍清歌淡漠的嗓音緩慢響起,精致的小臉,沒有絲毫表情。
南軒寒還沒有發話,馮娜已經跳了下來,她臉色蒼白,雙眸中燃氣熊熊的大火,那仇恨的神色,讓四周的氣氛,都徒然緊張起來。
她手中的鞭子凜然的指著龍清歌,咬牙切齒道,“誰叫你多管閑事假好心?你想來看看南軒寒一眼就只說,反正你不要臉的事情做的也不止這一次了!”
“娜,住口!”南軒寒拉下臉,清澈的眸子流轉出警告的神采。
“住口?我偏不住口,你殺了我啊,我就是這么侮辱你心愛的女人了,你奈我何?”馮娜定定的看著南軒寒,胸脯不斷起伏。
南軒寒看著她,嘆息一聲,別過臉去,龍清歌騎在馬上,只是一言不發。
她不明白馮娜怎么突然這么恨她,可是她一向都不是個多問多想的人,她對著大夫吩咐了一句,“你留下!”
然后策馬回頭,朝著軍營走去。
可惜馮娜將滿腔的恨意全部灑在了龍清歌身上,她手中的鞭子凜然抖來,龍清歌一驚,人微微轉身,已經跳下來馬背。
她握住馮娜的鞭子,那帶著倒刺的鞭子就橫在她的手中,殷殷的血,從她手縫滴落。
她一言不發的看著馮娜,只見她臉色越來越白,呼吸急促,最后松開了鞭子,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南軒寒大驚,上前扶住馮娜,著急的道,“又無法喘息了?”
他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伸出兩指把脈,大夫見狀,慌忙的上前。
龍清歌看著這樣的一幕,心臟一痛,她和他,終究是越來越遠……
松開手中染血的鞭子,她蒼涼的轉身,清眸溢出凄涼的無奈。
風吹起她的發絲,她的身影在南軒寒的眼中,越來越遠。
軍營中,凌天燁看著龍清歌手上的傷,劍眉一皺,“疼嗎?”
龍清歌搖頭,凌天燁冷笑,找來藥箱,握住她的手就上藥。
見她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他握著她的手一緊,她疼的眉頭一蹙,手縫流出汩汩的鮮血。
凌天燁冷笑,“不是不疼嗎?你皺眉做什么?”
龍清歌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凌天燁上藥的動作故意粗暴無比,她縱使疼,也一言不發,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上完藥,她看著手上厚厚的紗布走神,凌天燁攬住她的肩膀,嘆息道,“知道你現在難受,肩膀借你靠一下,不許哭,免得弄臟了我的衣服!”
龍清歌就靠在他的肩膀上,真的沒有哭出來,凌天燁伸手撫摸她的臉,憐愛的道,“傻丫頭,我該拿你怎么辦?我叫你不許哭,你就真的沒有哭,我叫你跟我回宮,你為什么不肯?”
龍清歌抿唇,臉色難看到極點,她從他肩膀上抬起頭,“你陪我去南軒尋找神醫,讓他封住我的記憶,忘記南軒寒好不好?”
凌天燁無奈的看著他,星眸中,滲透出一種深入骨髓的痛意,他低喃,一字一句,“你就這么的愛他?記著他,會讓你如行尸走肉?”
龍清歌眸光迷離起來,她喃喃自語般,“我不知道,只是這一次,他是真的離我而去了,我們之間,再也不可能了,如果不能忘記他,我想,我會一輩子這樣沒有魂魄的活下去。”
“既然這樣?為什么要放他走?”凌天燁輕輕的閉上眼睛,掩去眸中的痛苦之色。
“我以為,沒有他,我一樣會活的很好,可是現在我發現,不能,我的心好痛,這里,”她摁住自己的心臟,低著頭,臉色煞白,“真的好痛……”
“我陪你去,要是你真的能忘記他,對你我來說,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凌天燁篤定的看著她,起身去尋馬車,“我們現在就去,不然天亮等皇宮的攆車來了,我就走不了了!”
南軒寒帶著馮娜沒有回到北漠,而是直接去了南軒,因為南軒他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再加上,他需要帶著馮娜去求醫。
當初他中毒的時候,那神醫曾經說過,他不擅毒,只能治病。
南軒國,處處籠罩著一種緊張的氛圍,城門上貼著南軒佩和柳蘇蘇等人的畫像,靠近京城,大街上巡邏的士兵比平民百姓還多。
他看著黑色恐怖下的南軒,眉頭不由得蹙緊起來,馮娜這幾天一直不太說話,偶爾開口也是陰陽怪氣。
“聽說,你以前是南軒的皇帝,龍清歌是你手下的將軍?”馮娜開口。
南軒寒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垂下簾子。
“如果我比龍清歌早些遇見你,你還會這么對我么?”馮娜口氣冰冷,眸光尖銳。
南軒寒回頭看她,只是淡漠的一眼,又迅速別過頭去。
“你就這么不愛看見我?我和你說話,你都別著頭?”馮娜大吼,以前嬌憨可愛的模樣,渾然變成了現在這個尖酸刻薄的女子。
南軒寒終于回過頭,正色看了她一眼,緩慢的啟聲,“娜,你該懂得,我愛的人,一直是龍兒……”
“我不懂!”馮娜大叫,轉身坐在南軒寒的對面,仇恨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南軒寒,喘息道,“是你毀了我,你知道嗎?是你和那個叫龍清歌的女人毀了我!”
“不是你們,我爹根本不會死,不是你們,我根本不會來紫冥,我恨你們,南軒寒,我恨你!”她哭著捶打南軒寒,南軒寒巍然不動,只是任由她打罵。
他確實,欠她的,可是這一世,他什么都給不了她……
“娜,我會找到神醫,幫你治好心疾,你爹的命,我也會還給你,可是除了這些,我什么都不能再答應你了!”南軒寒嘆息,滿臉無奈。
馮娜睜大了眸子,不可思議的道,“你什么意思?”
“我帶著你治好心疾以后,會去你爹的墳墓,自刎謝罪!”南軒寒沒有抬頭,蹙著眉,淡漠的吐出這冰冷的話語。
“為什么?”馮娜臉色煞白,一瞬不瞬的看著南軒寒。
“是我對不起馮老先生,我沒有照顧好你!”
“我問的不是這個,你答應要娶我,你要反悔嗎?”
南軒寒一陣沉默,馬車不住的顛簸,馮娜上前,抓住他的衣衫哭喊道,“我已經這樣了,你不肯娶我,我怎么辦?我怎么辦?”
南軒寒抬起頭,眸中三分無奈,七分坦然,“我根本不喜歡你,娶了你,是另外一個悲劇的開始,娜,你還年輕,以后會有珍惜你喜歡你的男子出現……”
“夠了!”馮娜大叫,灼灼的眸光犀利的看著南軒寒,她雙拳緊握,喘息道,“你只是嫌棄我,你一開始就嫌棄我,現在更加嫌棄……”
南軒寒無奈的搖頭,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他不娶她跟嫌棄無關,只是……
他抬頭看她,一時間,竟然不想解釋。
隨她怎么以為吧,她還小,以后會懂感情。
南軒國的岐山,這里屬于翼州的地界,因為跟云州交界,云州城毀了以后,云州的人都遷徙到翼州定居,這里反而昌盛了起來。
岐山飛廬的路上,行人絡繹不絕,只有兩輛馬車最為引人注目。
一輛是金黃色的,錦簾流蘇,瓔珞蓋頂,奢華無比。
一輛是天藍色的,風鈴墜桓,薄紗飄逸,清新雅致。
龍清歌坐在金色的馬車上,秀眉緊蹙,看著車內假寐的凌天燁道,“你有必要這么張揚嗎?”
凌天燁唇角勾出一個邪笑,瞇著眼睛起身道,“我就是故意的,我娘派人想抓我回去,南軒翼又想派人殺我,這一路他們明爭暗斗,你不覺得很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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