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為忙,西陵殤沒有再來流芳閣,而華安讓府中的木匠做了一個黃梨木輪椅送過來,卻是也不見露面。
有時甚至連彩霞都不見蹤影,吳昕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邊變得安靜了起來。
這個安靜并不僅僅是因為少了他們的身影,而是她真的感覺到了周圍世界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每每問岳籬,他都溫潤地笑著,說沒事,只需配合他的治療就可以。
看著這個男人不徐不疾、云淡風輕的樣子,她其實心里明白,自己的情況是越來越糟了。
發現自己徹徹底底聽不見了,是在一個雨后的清晨。
暴雨初歇,朝陽破曉,院子里的瓊花落滿一地,潔白得直晃人眼。
她窩在輪椅上,微微揚著小臉,閉著眼睛,深嗅著這被雨水洗滌過,清新中夾雜著淡淡瓊花香的空氣。
嬰寧在婢女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動靜大得出奇。
雖然才兩個月的肚子一點都未隆起,可她卻已然有了十足的孕相,腰身前送、肩膀后仰,著一件寬大的衣裙。
看著院子里坐在輪椅上的吳昕時,她的眼里掠過陰冷。
搭著婢女的手,她一搖三晃地上前,而輪椅上的女子卻似渾然不覺一般,理也不理,依舊揚著臉,陶醉在晨曦里。
嬰寧的美眸里染上絲絲隱忍的怒氣,她抿了抿唇,冷聲喊著她的名字:“無心姑娘!”
女子依舊沒有反應。
她頓時小臉泛白,即便王爺對這個女人的事情越來越上心,可在這個王府里面,她才是主人,這個女人不過是個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