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言情
接下來的幾天,顧長卿在馬青紅的幫忙下,瞞著陳怡,每天晚上都會去見馮爵一會。
顧長卿會不停地和他說話,有時候說兩人過去的事,有時候會說她的心事,有時候甚至會說她前世的事。
“真是奇怪,在我的前世里,完全沒有你的影子,那個時候,你在哪里呢?是不是也像這樣一本正經,有沒有被人強吻過?不管怎樣,一定比現在要好,要開心,要順利……”
“你知道嗎?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很討厭你,你總是教訓我,說我這也不對,那也不對,我常常在想,這人怎么這樣啊?真是多管閑事……可是我心里知道,肯這樣費心管我閑事的人卻只有你一個……”
顧長卿坐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著,他依然動也不動,就像是一座沒有生氣的雕塑。顧長卿也不灰心,不間斷地說著,緩緩地說著,像是說給他聽,又像是自言自語。
“前世里我最快樂的日子是媽媽和外公還在世的日子,那個時候無憂無慮,最大的不開心不過是媽媽給我買的裙子不合我的心意。或許也是因為那段日子太幸福了,所以老天爺看不慣,讓我吃吃苦頭才滿意……今世弄得我戰戰兢兢,開心的時候總覺得就會有傷心的事情在前面等著我,這一世,我最開心的日子就和你一起在普林斯頓的小公寓的那段時光,結果不出所料,開心的日子就是那么短暫……”
“馮爵,我們在一起到底是開心的時候多還是不開心的時候多呢?我們開心的時候是我們兩個人的開心,不開心的時候卻是很多人一起不開心,我們不得不承認我們根本就不是受祝福的一對,強求的下場便是你躺在這里,而我只能偷偷摸摸地來看你……馮爵,你快醒來,我們一起解決這一切好嗎?”
“馮爵,外面下大雪了,天氣好冷,我見你媽媽一天比一天瘦,聽說你爺爺的病情也不是那么好,那么英明睿智的老人……馮爵,你可知道很多人為你擔心?”
“馮爵,你奶奶今天來看你了,你知道嗎?我還記得她在生日宴會上的樣子,容光泛發,喜氣洋洋,可是今天我看到她,頭發全白了,顯得瘦瘦小小,風一吹就能吹走似的,她哭得那么傷心,馮爵,你再不醒來,你的親人都堅持不下去了……”
“馮爵,我的傷都好了,我很想在這里繼續陪你,可是我必須回公司看一看,公司積壓了很多事情等著我處理。孔慶翔因為這次的事情被警方調查,警方得到一卷錄像帶,邱婉怡和趙真真在情急之下說出來一切事實,可是因為有威脅逼供的嫌疑,不能作為確實證據,還因為重要匪徒沒有歸案,所以警方不夠證據來起訴他。我不相信他做了這么多壞事都沒人治得了他是他將你害成這樣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十二月初,顧長卿身體恢復健康回到北京,兩天后,因為馮爵的情況暫時穩定,他家人也將他轉到北京,讓他住進北京最好的醫院,請來最好的醫生,繼續治療。顧長卿每隔一兩天都會去看他一次,她覺得,在他未醒之前,她有這個責任。她依然靠著馬青紅的幫助,瞞著馮爵的家人。
黃韜的腿傷也全好了,仍然能跑能跳,本來顧長卿一直奇怪,她受了傷,沒有親人來看很正常,可是黃韜父母怎么沒有來看他?
后來李佳告訴她,原來他根本就將此次受傷的事情瞞了下來,讓杰森對他父母說他出門旅游去了,公司的事情他也是透過杰森來遙控。他父母知道黃韜的性格,不疑有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差點沒了命。
公司的事情還算順利,不過年底有很多事情要忙,還要召開股東會,董事會。與泰威爾的合作公司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績,在北京的水務市場中已經可以和另外幾家大公司形成并立之勢,盈利狀況非常的可喜。
另一邊,自從顧長卿和孔玉龍被安全救出來之后,孔慶翔就麻煩不斷。
首先,是趙真真的莫名失蹤。
本來這件事情孔慶翔并不在乎,失蹤了就失蹤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后來,警方不知從哪里得來一卷錄像帶,里面有趙真真和邱婉怡被逼供的影像,警方要調查此事,自然要傳召兩人。對于趙真真的失蹤,警察竟然還盤問了他很久,好像她的失蹤和他有什么關系似的,讓他非常的氣惱。
同樣接受盤問的還有邱婉怡。
可是邱婉怡如何會說實話?說實話對她又有什么好處?讓警察再把趙真真找回來?
“你這樣隱瞞警察不會有什么問題吧”孔玉芬有些擔心。
邱婉怡嗤之以鼻:“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怕什么?我沒有名聲可以敗壞了,說句不好聽的,我現在就是破罐子破摔”她看了女兒一眼,冷笑:“三個知情人中,趙真真已經被賣去中東,布萊恩自己肯定不會說的,我又守口如瓶,警察又怎么知道我做了隱瞞?”
如今,邱婉怡還是住在孔宅,孔玉龍剛被救回來,需要人照顧,趙真真失蹤了,孔慶翔只有依靠邱婉怡,至于面子問題,他現在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
孔玉芬輕輕顫了顫,“被賣去中東……布萊恩看著文質彬彬,原來做事這么狠”
她實在無法想象,趙真真被賣到中東后會是怎樣的命運,聽說那個地方的人將女性看的很賤,很低,趙真真的命運只怕比作ji女還不如……
可是一想起之前趙真真對她的羞辱,孔玉芬的心中又升起一股快意。
邱婉怡哈哈大笑,臉上的皺紋一堆堆地跑出來,有些恐怖,她拍著女兒的肩膀說:“就是要他狠越狠越好你忘了他是誰了嗎?他可是亞斯的弟弟,他對趙真真都這么狠……”她忽然收住笑容,面容變得陰森:“你說,當他查出他哥哥的死跟長卿脫不了關系的時候,會怎么對待顧長卿呢?”
孔玉芬腦海中想象著顧長卿被賣到中東后被一群惡心的男人糟蹋的樣子,心中立時得到滿足,
哼,你不是人見人愛嗎?不是勾引得每個男人都將你當成寶嗎?好,你就去好好地勾引那些中東的臭男人吧
可隨即又皺起眉頭,“可是那些事情真的是顧長卿做的嗎?”
邱婉怡挑挑眉,“馮爵那段時間在美國是事實,長卿沒被亞斯害到也是事實,當初亞斯指證過長卿更是事實,我和趙真真都一口咬定是她,只要布萊恩再確定長卿沒有喜歡過亞斯,那么……”邱婉怡得意地笑:“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她都要為這件事負責布萊恩的熊熊怒火很快就會燒到她身上,我們拭目以待吧”
說到這里,她忽然變了臉色,“我前半生毀在顧玲瓏的手上,后半生毀在顧長卿的手上……”她咬牙切齒,“我一定要親眼看著顧長卿的可悲下場”
說到這里,她們忽然聽到孔玉龍的驚叫聲。
孔玉芬道:“哎呀,玉龍又做噩夢了”
邱婉怡顧不得再說,起身向著孔玉龍的房間沖去,孔玉芬緊跟其后。
自從孔玉龍被救以后,神經變得非常的敏感,不肯去上學,白天沉默寡言,一點點的小動靜他都會抖上半天,稍稍大一點聲音說話,他就會哭。一到了晚上就噩夢連連,要哭醒很多次,大喊大叫,讓全家都不得安寧。邱婉怡帶他看了心理醫生。醫生說這是因為孩子太小,受到強烈刺激和驚嚇后的反應,需要很長的時間開導和安撫或許會慢慢恢復。
邱婉怡一進孔玉龍的房間就見他在床上扭動,雙手握拳在空中亂晃,一時大哭,一時大叫,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好怕,姐姐,姐姐”
邱婉怡沖過去將兒子摟入懷里,借著壁燈,發現兒子臉色發白,滿頭滿臉的汗,全身輕輕地顫抖。
“不要怕,不要怕,媽媽在這里,媽媽在這里。”邱婉怡輕聲安慰著,見到兒子如此模樣,心中就如同刀割一般,對趙真真和孔慶翔的怨恨又多上幾分。
孔玉龍被母親喚醒,一睜開眼睛便大哭起來,“媽媽,好多壞人在打我,我好痛,我好怕,我要姐姐……”
孔玉芬連忙握住他的手,“姐姐在這里。”
誰知孔玉龍看清她后,將她的手甩開,哭道:“不是這個姐姐,是二姐姐,我要二姐姐,姐姐,姐姐,玉龍好怕,你在哪里”
邱婉怡和孔玉芬當然知道他口中的二姐姐是誰,同時變了臉色。
孔玉芬氣極,站起來指著他怒道:“不許你再叫她,我不是跟你說過,她是壞人,她是天底下最壞的人不許你再想著她”
“姐姐不是壞人”孔玉龍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尖叫起來,“姐姐不是壞人,不許你這么說她,姐姐不是壞人”
孔玉芬氣得渾身發抖,為什么,為什么現在連玉龍都站在她那邊?玉龍是她的弟弟,是她的親弟弟
孔玉芬彎下腰,雙手握住他的肩膀,使勁地搖晃,大聲道:“顧長卿是壞人,你記住,顧長卿是壞人”
孔玉龍也發起蠻來,使勁地搖頭,沖著孔玉芬喊,“不是不是姐姐不是壞人你才是壞人,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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