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晨曦
說出這句話的,劉曦覺察到很陌生,暗自反思不愛劉徹嗎?還是她愛得更瘋狂隱晦?劉曦不了解這段歷史,但是面對這樣的女人,根本無法用常理來推斷,做出什么來都不會感覺意外。劉徹是權力欲掌控力很大的帝王,他最在意就如便是江山,是要廢帝?
劉曦幾乎忍住跳起來,愣神的望著平靜的,低聲道:“無論您做什么,我我都會幫你。”
含笑點頭,白玉的手指攥緊茶盞,柔聲道:“爬得越高跌得就越很,你父皇最無法忍受的便是欺騙,還有就是自以為是添亂的人。”
“您想要怎么做?”劉曦當然聽過流言,道:“這么多年不過是巧合,父皇是相信娘的。”
“曦兒,我根本就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情,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會有人幫我把事情都做得妥當的。”
摟過劉曦,凝神望著劉曦,眼里難得閃過不舍無奈,劉曦問道:“娘,您有事讓女兒做?”
“曦兒想成為大漢的長公主嗎?”
“沒想過,其實我更喜歡在你身邊,長公主?父皇不會在容許權勢滔天的長公主出現的,父皇只會給女兒榮寵,我永遠不會成為像外婆那樣的長公主。”
劉曦看得明白,通過史書和宮中的傳說,以及劉曦小心的觀察和總結,劉徹的前半生幾乎是同幾名女人糾纏在一起,劉曦不否認劉徹很聰明,但在景帝眾多的兒子中,劉徹不過是第九子,如果沒有外力的推動,再聰明也沒有機會讓漢景帝發現,劉徹最先要感謝的就是有一位野心勃勃很聰明的母親,正是她在懷有劉徹時弄什么紅日入懷才讓劉徹出生顯得與眾不同,古人對神跡吉兆很相信,而且當時的王美人在景帝經歷七國之亂的時候,不顯得恐慌很好的安慰了景帝,為她自己為劉徹增加了賢良淑德的砝碼。漢景帝對容貌不甚出眾的王美人,會看中一分。
王太后給劉徹找來第二位強援便是劉嫖,年輕時的劉嫖可是在兩宮留下諸多的傳說,驕縱狂傲就是形容館陶長公主的,經歷過苦日子的劉嫖在景帝當上皇帝之后,顯得更加無法無天,但景帝卻驕縱著劉嫖,也只有劉嫖的話才能打動竇太后,王太后在劉嫖面前伏低做小,打動了劉嫖定下金屋之盟,劉嫖為了女婿便時常在竇太后面前說劉徹的好處,并且布局廢了當時最得寵的榮太子的生母栗妃,生母被漢景帝厭棄,劉榮的太子之位必然不保,劉嫖又捧王美人為皇后,劉徹封為太子便是理所應當。
劉曦琢磨不通的是,按照宮里老人的說法,劉嫖做了這么多事之后,反倒收斂了驕縱,顯得無欲無求了,對朝政對一切都沒有了興趣,專心陪著自己丈夫,按照以前的傳說,劉嫖可是很不喜歡丈夫的,在丈夫在世時便蓄養面首,可是正當旁人認為劉嫖軟弱了可欺的時候,在劉徹的儲君之位被梁王步步緊逼時,劉嫖簡單的布局和漢景帝聯手,弄得梁王苦不堪言,最終徹底放棄成為皇太弟的想法,宮中有似真似假的傳言,在景帝駕崩之前,曾經召見過劉嫖,兄妹二人談論了什么卻不得而知。
給于劉徹幫助的第三個女人便是現在的皇后,在竇太后尚未故去之前,劉徹無法獨攬大權,是堅定的站在劉徹身后支持他,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保護他,緩和劉徹和竇太后的關系,雖然劉曦不相信竇太后會廢了劉徹的皇帝位,但執政理念的不同劉徹和竇太后的矛盾永遠會存在,沒有做緩沖,手段尚且幼稚青澀的劉徹絕不是沉浮多年的竇太后對手,畢竟竇太后當初可是被呂皇后親自調教過的。
劉曦望著陷入某種思緒的,分不清清楚她到底是位什么樣的女人,是有情還是無情?劉曦拽著的袖口,認真的說道:“父皇經歷了那么多磨難,深知長公主對皇權的制衡,父皇不愿后半生再被外戚牽制,況且我也沒有外婆那么大的本事,娘,我讓您失望了。”
“曦兒。”動動嘴唇,壓下了想要出口的話,嘆道:“明外婆回去封地小住,你陪娘一起去送送她。”
每年八月劉嫖都會回封地,雷打不動,往返一趟起碼得三個多月,劉曦問道:“現在這個情形,外婆還會去封地嗎?就不能不去?”
現在不說步步驚心,但有劉嫖在會讓有心人多一分顧慮,少一分算計,劉曦弄不懂,也從來就沒弄明白過矛盾的劉嫖,看似劉嫖無情驕縱,喜歡富貴權勢,但劉嫖在朝堂上退個徹底,將竇太后留給她的權利全都還給劉徹,劉曦卻清楚,劉嫖還給劉徹絕對不是全部,在危機關頭劉嫖絕對有能力翻盤。劉嫖喜歡美少年陪伴,蓄養面首所有人都知道,但同時所有人還知道一點,劉嫖每年都會去祭拜一位朋友,風雨無阻,據說那位藍顏知己便是劉嫖最心愛的人。
“你外婆在京城,她們有顧慮不敢動。”淡笑:“曦兒,引蛇出洞和解?”
劉曦默然,看來李婉兒懷孕的事情并不是偶然,不是早就知道,便是早有安排,將所有的隱患都一起清除掉嗎?劉曦靠近道:“娘,您要小心,父皇不是蠢人。”
“這樣才有意思,曦兒,沒有對手的棋局是寂寞的。”
劉徹是皇帝,是皇后,他們兩人層次太高,自己太過平凡,如果沒有穿越俯身這一點,就是個平凡到極致的女孩,永遠也不會明白帝后的心思。
“陛下駕到。”宦官高喊,劉曦和起身相迎,劉徹袍袖翻飛,直接走進昭陽殿,見到眼里點點笑意,劉徹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
“父皇,女兒告退。”劉曦反倒是臉色不好,屈膝之后便離開,上前柔聲道:“曦兒她”
“朕未曾責怪過曦兒。”劉徹抓住的手腕,搖頭道:“她太把李婉兒當回事了,難道朕就是酒色之徒?”
“也不怪曦兒,你確實很寵她。”晃動手腕,掙開劉徹,幽怨的瞟了劉徹一眼,道:“曦兒不過是為我打抱不平罷了。”
難得表現出來的在意,劉徹很高興,上前一步從后再次緊緊的抱住,道:“嬌嬌在意李婉兒?”
“才沒有。”感覺劉徹腰松手,似下意識的抓住劉徹玄色的衣袖,垂下眼睫擋住眼里的情意,道:“我更在意你。”
劉徹滿足的大笑,幾乎將揉進身體里,“沒有人能取代你,嬌嬌,你太抬舉李婉兒了,等她生下皇子,她隨你處置。”
嘴角嘲諷般勾起,也就是劉曦才覺得她應該在意李婉兒,和李婉兒爭寵,平白抬高了她的身份,根本不屑于此,不過是枚有用的棋子罷了,但在劉徹面前,在意還是要表現出來的,抬眸笑看劉徹:“陛下舍得千嬌百媚的李夫人?”
“舍得,朕除了嬌嬌都舍的。”劉徹似被蠱惑了一樣,怔怔的望著似仙似妖的,沉醉在她清澈深幽的黑瞳中,劉徹搖搖頭錯開視線,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容有失,朕也是為了你好,朕不想嬌嬌你讓人議論。”更不愿劉徹自己被議論。
“請陛下放心,那也是你的孩子。”勾住劉徹的脖子,嬌軀貼近劉徹,輕吐氣息:“我永遠不會讓彘兒傷心,李婉兒就留著吧。”
在口中李婉兒不過是只寵物般可有可無,彘兒,有多久未曾這么喚過劉徹了?孤家寡人的劉徹在這一刻仿佛回到了童年,被人欺辱最狼狽的時候,是為他擦拭眼淚,將他護在身后,劉徹是帝王,但他也是正常的男人,也有軟弱孤獨的時候。
長安城外,坐在劉嫖所乘坐的馬車里,劉嫖靠著厚厚的墊子,一派悠閑舒適,向車駕外望去,見劉曦和陳誠在討論什么,陳誠敲著劉曦的腦袋,劉曦氣鼓鼓的看著陳誠,小嘴一張一合的,陳誠一臉的寵溺,嘆道:“少男少女,情竇初開。”
“母親。”
劉嫖聞聲回神,道:“嬌嬌,你真的決定了?用不用我將誠兒留下幫你一把?”
“不用,母親。”堅定的搖頭,劉嫖最后瞥了一眼劉曦,緩緩的說道:“你舍得讓她陷入到絕境之下,曦兒,從小便被護著,一直少了很多的歷練,能不能承受住,很難說。”
嘴唇微動,垂下眼簾,道:“母親,我相信曦兒會處理好的。”
“那我就不多說了,一切當心。”
“母親一路順風。”
下了車駕,劉嫖闔眼道:“回封地。”
“諾。”
館陶大長公主的車駕離開長安,帶走了皇后最后的依仗。公主列侯,竇家,田家所有關心太子之位歸屬的朝臣,都接到了稟告,劉嫖確實在這種關鍵時刻離開了長安。
“你真的疼愛皇后嗎?”這樣的疑問涌上所有人的心頭,卻無人能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