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年卷縮在車上,車前的司機老大爺通過透視鏡都往后面多看了兩眼,離年將臉上的水澤擦干凈,努力坐直了身體。
然后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離年恍然想起手機雖然是在身上了,但是包卻落在了那車里。
努力調整了下呼吸,離年看著那個陌生的號碼,接了起來。
“喂?”
對方似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用一種夾生的半通的漢語道:“你是秦離年?”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是,請問你是——?”離年并不知道自己認識什么有這種外國口音的人。
“我是誰并不重要。”女人繼續用那種半生半熟的口音說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是瀾淵澈的未婚妻。”
車窗戶半開著,外面吹進來一陣風,離年瑟縮著打了一個抖。
女人繼續在說:“我知道你是他的女朋友,但是我是他的未婚妻,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要結婚,你是他女朋友的事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一直在等他收性,你知道的,那樣的男人,是沒幾個年輕的時候不好好玩玩的。”
于是她就是他在玩的系列的人中的一個。
女人的聲音,其實一直都是溫婉動聽的,是那種特有的大家貴族有錢人家的小姐特有的聲音。離年掛了電話,手機扔在了一邊,漫長的路途中,離年用雙手再次將自己圈緊了起來。
直到下車的時候,神情還有些恍惚,交了錢給司機便往樓里面走去,連司機還要找她錢都不知道,手機也忘在車上了。
上了樓,走到房間門口,才想起身上沒有了鑰匙,便靠著門,靜靜地坐在了門口。
也就那樣睡了過去了,夢里似乎聽見有人在哭,也不知道是誰,一大片的青色草田里,離年看見幼年的自己,手里拿著大捧的狗尾巴草,蹦蹦跳跳地往前面的那個慈祥的老人奔去。